关灯
护眼
字体:

鲁迅的杂文是诗史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sp; 我们读一九三三年写的《天上地下》(《伪自由书》):

    中国现在有两种炸,一种是炸进去,一种是炸进来。

    炸进去之一例曰:“日内除飞机往匪区轰炸外,无战事,三四两队,七日晨迄申,更番成队飞宜黄以西崇仁以南掷百二十磅弹两三百枚,凡匪足资屏蔽处炸毁几平,使匪无从休养。……”(五月十日《申报》南昌专电)

    炸进来之一例曰:“今晨六时,敌机炸蓟县,死民十余,又密云今遭敌轰四次,每次二架,投弹盈百,损害正详查中。……”(同日《大晚报》北平电)

    应了这运会而生的,是上海小学生的买飞机,和北平小学生的挖地洞。

    这也是对于“非安内无以攘外”或“安内急于攘外”的题目,做出来的两股好文章。

    住在租界里的人们是有福的。但试闭目一想,想得广大一些,就会觉得内是官兵在天上,“共匪”和“匪化”了的百姓在地下,外是敌军在天上,没有“匪化”了的百姓在地下。“损害正详查中”,而太平之区,却造起了宝塔。释迦出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惟我独尊!”此之谓也。

    但又试闭目一想,想得久远一些,可就遇着难题目了。假如炸进去慢,炸进来快,两种飞机遇着了,又怎么办呢?停止了“安内”,回转头来“迎头痛击”呢,还是仍然只管自己炸进去,一任他跟着炸进来,一前一后,同炸“匪区”,待到炸清了,然后再攘他们出去呢?……

    这里,鲁迅深刻地揭露反动派的罪行,他们用飞机轰炸来屠杀中国的革命的人民,实质上是在替帝国主义开路;指出所谓“非安内无以攘外”的本质,就是用血腥的屠杀来镇压人民革命,把人民革命镇压下去了,才可以安安稳稳做帝国主义的忠实的奴才。

    我们读一九三三年写的《九一八》(《南腔北调集》),只读关于上海华界情状:

    至华界情状,却须看《大晚报》的记载了————

    今日九一八

    华界戒备

    公安局据密报防反动

    今日为“九一八”,日本侵占东北国难二周纪念,市公安局长文鸿恩,昨据密报,有反动份子,拟借国难纪念为由秘密召集无知工人,乘机开会,企图煽惑捣乱秩序等语,文局长核报后,即训令各区所队,仍照去年“九一八”实施特别戒备办法,除通告该局各科处于今晨十时许,在局长办公厅前召集全体职员,及警察总队第三中队警士,举行“九一八”国难纪念,同时并行纪念周外,并饬督察长李光曾派全体督察员,男女检查员,分赴中华路,民国路,方浜路,南阳桥,唐家湾,斜桥等处,会同各区所警士,在各要隘街衢,及华租界接壤之处,自上午八时至十一时半,中午十一时半至三时,下午三时至六时半,分三班轮流检查行人。南市大吉路公共体育场,沪西曹家渡三角场,闸北谭子湾等处,均派大批巡逻警士,禁止集会游行。制造局路之西,徐家汇区域内主要街道,尤宜特别注意,如遇发生事故,不能制止者,即向丽园路报告市保安处第二团长处置,凡工厂林立处所,加派双岗驻守,红色车巡队,沿城环行驶巡,形势非常壮严。该局侦缉队长卢英,饬侦缉领班陈光炎,陈才福,唐炳祥,夏品山,各率侦缉员,分头密赴曹家渡,白利南路,胶州路及南市公共体育场等处,严密暗探反动份子行动,以资防范,而遏乱萌。公共租界暨法租界两警务处,亦派中西探员出发搜查,以防反动云。

    “红色车”是囚车,中国人可坐,然而从中国人看来,却觉得“形势非常壮严”云。……

    年年的这样的情状,都被时光所埋没了,今夜作此,算是纪念文,倘中国人而终不至被害尽杀绝,则以贻我们的后来者。

    鲁迅在这里给我们指出,工人们要纪念“九一八国难二周纪念”,反动派却这样害怕,这样如临大敌,要阻止工人的爱国运动。这正说明反动派是跟人民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的。鲁迅就是这样子暴露反动派的面目,坚决地向敌人作战的。鲁迅的精神永垂不朽!中国人民永远纪念他!

    我们要说的太多了,在这里想再提出三篇来,即《准风月谈》里的《推》,《踢》,《冲》三篇。

    《推》的题目是这样写下去的:

    两三月前,报上好像登过一条新闻,说有一个卖报的孩子,踏上电车的踏脚去取报钱,误踹住了一个下来的客人的衣角,那人大怒,用力一推,孩子跌入车下,电车又刚刚走动,一时停不住,把孩子碾死了。

    推倒孩子的人,却早已不知所往。但衣角会被踹住,可见穿的是长衫,即使不是“高等华人”,总该是属于上等的。

    我们在上海路上走,时常会遇见两种横冲直撞,对于对面或前面的行人,决不稍让的人物。一种是不用两手,却只将直直的长脚,如入无人之境似的踏过来,倘不让开,他就会踏在你的肚子或肩膀上。这是洋大人,都是“高等”的,没有华人那样上下的区别。一种就是弯上他两条臂膊,手掌向外,像蝎子的两个钳一样,一路推过去,不管被推的人是跌在泥塘或火坑里。这就是我们的同胞,然而“上等”的,他坐电车,要坐二等所改的三等车,他看报,要看专登黑幕的小报,他坐着看得咽唾沫,但一走动,又是推。

    上车,进门,买票,寄信,他推;出门,下车,避祸,逃难,他又推。推得女人孩子都踉踉跄跄,跌倒了,他就从活人上踏过,跌死了,他就从死尸上踏过,走出外面,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厚嘴唇,什么也不觉得。旧历端午,在一家戏场里,因为一句失火的谣言,就又是推,把十多个力量未足的少年踏死了。死尸摆在空地上,据说去看的又有万余人,人山人海,又是推。

    后面还有几行,我们从略。文末注明一九三三年六月八日写的。

    再是《踢》:

    两月以前,曾经说过“推”,这回却又来了“踢”。

    本月九日《申报》载六日晚间,有漆匠刘明山,杨阿坤,顾洪生三人在法租界黄浦滩太古码头纳凉,适另有数人在左近聚赌,由巡逻警察上前驱逐,而刘,顾两人,竟被俄捕弄到水里去,刘明山竟淹死了。由俄捕说,自然是“自行失足落水”的。但据顾洪生供,却道:“我与刘,杨三人,同至太古码头乘凉,刘坐铁凳下地板上,……我立在旁边,……俄捕来先踢刘一脚,刘已立起要避开,又被踢一脚,以致跌入浦中,我要拉救,已经不及,乃转身拉住俄捕,亦被用手一推,我亦跌下浦中,经人救起的。”推事问:“为什么要踢他?”答曰:“不知。”

    “推”还要抬一抬手,对付下等人是犯不着如此费事的,于是乎有“踢”。而上海也真有“踢”的专家,有印度巡捕,有安南巡捕,现在还添了白俄巡捕,他们将沙皇时代对犹太人的手段,到我们这里来施展了。我们也真是善于“忍辱负重”的人民,只要不“落浦”,就大抵用一句滑稽化的话道:“吃了一只外国火腿,”一笑了之。

    文章我们没有抄完。这是八月写的。

    十月又写了《冲》:

    “推”和“踢”只能死伤一两个,倘要多,就非“冲”不可。

    十三日的《新声》上载着贵阳通信说,九一八纪念,各校学生集合游行,教育厅长谭星阁临事张皇,乃派兵分据街口,另以汽车多辆,向行列冲去,于是发生惨剧,死学生二人,伤四十余,其中以正谊小学学生为最多,年仅十龄上下耳。……

    在这里,鲁迅指出,帝国主义、高等华人和反动派怎样屠杀和迫害中国人民。在他们看来,“所谓中国的文明者,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的筵宴。所谓中国者,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的筵宴的厨房”。(《灯下漫笔》)鲁迅把这些揭发出来,它的战斗作用,就是要大家起来“扫荡这些食人者,掀掉这筵席,毁坏这厨房”!我们读了可以想见毛主席说的“共产主义者的鲁迅,却正在这一‘围剿’中成了中国文化革命的伟人”之一斑。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