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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武穆之平内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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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之初,为金人所利用者,刘豫(金人封为齐王)外,则有大盗李成、张用辈。内乱未平,终不能一意对外。而对付内寇,与对付外国之手段,自当有别。但以强敌凭陵,兼顾备难,则往往用内抚外战之策,卒之内乱愈炽,而外寇乘之,国遂不救。观于明季流寇之祸,而可以知之矣。南宋之初,张俊辈治盗,亦皆主抚,独武穆谓盗力强则肆暴,力屈则就招,苟不略加剿除,蜂起之众,未可遽殄也。朝议是之。

    高宗元年(绍兴元年),李成将马进犯洪州(今江西南昌府),连营西山(在南昌城外,王勃《滕王阁赋》所谓西山暮雨者也)。武穆以贼贪而不虑后,若以骑兵自上流绝生米渡(谓章江之上流也。生米渡,在今南丰县境),出其不意,环而攻之,必可得志。乃重铠跃马,潜出贼右,突其阵。所部从之。进大败,走筠州,武穆追之。进整兵而至,布阵十五里。武穆预设伏,以红罗为旗,上刺岳字,选二百骑令其随旗。而前贼易其少,薄之。伏发,又败走。武穆使人呼曰:“不从贼者坐,吾不汝杀。”坐而降者八万余人。李成闻马进败,自南康(自江西南康府)引兵十余万来,又败之。成走湖北,降于张用。

    张用亦一时剧寇,与李成同扰江西。张用相人也,与武穆为同乡,乃先以书谕之曰:“吾与汝同里。今吾在此,欲战则出,不战则降。”用得书曰:“果吾父也。”遂降。于是江淮皆平,独李成犹崛强,由江西历湖湘,据道、贺二州。

    时朝命授武穆为荆湖东路安抚都总管。成闻之,惊曰:“岳家军来矣。”即分道而遁。武穆入贺州境,得成谍者,缚之帐下。武穆出帐调兵食,吏曰:“粮尽矣,奈何。”武穆佯曰:“姑反茶陵。”已而顾谍,若自悔其失言者,顿足而入。谍归以状告成,成大喜,期翌日来追。武穆命士蓐食,潜师袭之。成大败,遂奔连州。武穆遣其将张宪等追之。临行,戒之曰:“成党散去,追而杀之,则协从者可怜。纵之,则复聚为盗。今遣若等诛其酋而抚其众,慎勿妄杀。”宪等受命而去,李成走降伪齐。

    伪齐刘豫遣李成挟金人入侵,破襄阳、唐、邓、随、郢诸州(今湖北境)及信阳军(今河南信阳州)。湖寇杨么,亦与伪齐通,欲顺流而下。李成又欲自江西陆行趋两浙,与么会。此时中原诸将,惟恃武穆为重,而内忧外患一时俱集,虽智者亦无以善其后矣。则请观武穆应变之手段。

    武穆奏襄阳等六郡,为恢复中原基本,今当先取六郡,以除心膂之患。李成远遁,然后加兵湖湘,以殄群盗。高宗以问赵鼎,鼎曰:“知上流(两湖据长江上游,故曰上流)利害,无如飞者。”遂以此事委之武穆。渡江,中流顾幕属曰:“飞不擒贼,不涉此江。”

    两湖据中原之形胜,有湖山之险阻,而李成又百战之剧寇也。加以伪齐金虏,遥为声援,纵以武穆当之,意必聚南朝之精锐,暴师数年,而后克之。乃不及半年而东南底定,英雄之举事令人不能测也。

    当时李成据襄阳迎战,左临襄江。武穆笑曰:“步兵利险阻,骑兵利平旷。成左列骑江岸,右列步平地,虽有众十万,其何能为?”举鞕指王贵曰:“尔以长枪步卒,击其骑兵。”指牛皋曰:“尔以骑兵击其步卒。”既战马应枪而毙,后骑皆拥入江,步卒死者无数。成夜遁,复襄阳。又败刘豫、刘合孛堇(金将名)之师,于是湖广江浙皆安。武穆受武昌郡开国侯之封,立功拜爵,人皆羡之。而问其年,则仅三十二几耳。

    杨么者,鼎州妖贼钟相之余党,名太。楚人谓幼为么,故称么云。相败死(在建炎末年),么率其余部居湖湘间,兵至数万,自称楚王。高宗五年(绍兴五年),武穆受诏讨捕,所部皆西北人,不习水战。武穆曰:“兵何常,顾用之何如耳。”遂至潭州。时张浚以都督军事至潭,参政席益告浚,谓武穆玩寇。浚曰:“岳侯忠孝人也。兵有深机,胡可易言?”益惭而止。会朝廷召浚还防秋(金人南犯常在秋间,宋人此时防之最严,故云防秋),武穆袖小图示浚,浚欲俟来年议之。武穆曰:“已有定画,都督能小留,不八日可破贼。”浚初不信,终乃笑而许之。武穆先遣使持檄往湖中(么居洞庭湖)招杨么。先是,鼎州太守程昌、安抚使孟庾、李纲,凡遣使十七次招降,尽为么所杀。至是,所遣之使叩头伏地曰:“节使遣某,犹以肉喂饿虎也,宁齿(齿犹刺也,谓宁为节使之剑刺死)节使剑,不忍受逆贼辱。”武穆叱之起曰:“吾遣汝,汝决不死。”使者捧檄至其境,望见贼营,即厉声呼曰:“岳节使遣我来。”诸寨开门延之。使者以檄投贼,贼奉檄钦颂。或问岳节使安否,于是么部将黄佐等潜来降。不战而屈人之兵,非武穆之声望,安能有此。

    杨么部将多降,而么负固不服,方浮舟湖中,往来如飞。其船以轮激水,不用帆橹,旁置撞竿,官舟迎之辄碎(么舟有所谓望三州、和州、载五楼、九楼、大德山、小德山、大海鳅头、小海鳅头,以数百计,兵在楼上发矢石,官军仰面攻之,见其舟而不见其人,以是不敌)。王燮以数万人讨之,皆为所败,因其有此舟故也。武穆乃伐君山(在洞庭湖中)之木为巨筏,塞诸港,又以腐木乱草,浮上流而下,择水浅处,遣善骂者挑之,且行且骂。贼怒来追,则草木拥积,舟轮不行。遣兵击之,贼奔港中,为筏所拒。官军张牛革以蔽矢石,举巨木撞其舟,尽坏。么投水,牛皋擒斩之,余酋尽降。武穆亲行诸寨慰抚之,纵老弱归田,籍少壮为军,果八日而杨么平。

    【批评】

    西人常曰:“盗贼者,恶政府之结果也。”当北宋之季,徽钦二宗,荒淫无道,重征暴敛,民不聊生,斗米千钱,饿莩载道,乃迫而为盗。恶政府之结果,至是而著矣。其主抚者,亦未尝不存归咎政府之心,以为良民何罪,何忍概为焚杀也。此当国家承平,草泽奸雄,偶然倡乱,政府之威力,足以削平之而有余,乃行宽大之政,用招降之策,则人于畏威之余,转多怀德之心。若夫一朝之季,政府之能力,既极薄弱,奸民之势力,既已蔓延,则非武殊不能止武矣。武穆之言可为千古治盗之良鉴。金人俘徽钦,则立张邦昌为帝,后又立刘豫为王。立张邦昌,则今日灭国新法中不变其政府之策也;立刘豫,则今日灭国新法中以本国人攻本国之策也。今开明之民族,虽敌国欲以此相加,而决不能者,则国中虽妇人孺子,皆有爱国心故也。

    威望之与事功,其关系大矣。武穆刺岳字与旂,而马进却步;遗尺一之书,而张用投降。杨么部将,皆至桀骜不驯者,杀宋十七使而独欢迎武穆之使,皆仰其威望故也。威望之为物,视之冥冥,听之无声,养之非一朝,积之非一事,必也学行兼到,而又试之于事,彰之于功,然后威望生焉,而固非凭藉权势之谓也。

    杨么虽一反贼,而能创造轮舟,以行地之法行水,为西人汽舟之先声,其巧思未可非也。武穆诛其人而并没其轮舟之法,冤矣。光绪中叶,苏沪之间,亦尝有此,俗呼曰“木轮船”。自苏州至上海,一昼夜而达,急行者常附之。自内河行轮(谓小汽船也)之约立,木轮船不能与争而罢。闻故老言,此船之轮,设于后尾,用人力踏之,如桔槔然。除汽船外,无有及其速者。杨么之战轮,不知与此何如耳。宋人有《杨么事迹》一书,今已失传,莫由知其制作之法矣。

    南宋初年,被金国人利用的傀儡除了刘豫以外,还有大盗李成、张用等人。内乱还未平息,终不能一致对外。而对付国内的叛乱,跟对付敌国的手段自然应当有所区别。只不过因为强敌压境,来势汹汹,要做到内外兼顾很难,所以往往采用对内安抚,对外作战的策略,最终导致内乱越发炽盛,而外寇也乘机而入,国家最终灭亡。这只要看看明末流寇的祸患,就可以知道了。南宋初年张俊等人对付盗贼也都主张安抚,唯独岳飞认为盗贼强大时就恣意扩张,弱小时便接受招安,如果不稍加扫荡,就会像蜂群一样起来造反,不可能轻易被消灭。朝廷同意了岳飞的意见。

    高宗元年,李成的部下马进侵犯洪州(现在的江西南昌),连营驻扎于南昌城外的西山(在南昌城外,王勃《滕王阁赋》所谓西山暮雨者也)。岳飞知道盗贼贪婪而不会顾及后方,如果用骑兵从上流断绝生米渡(谓章江之上流也。生米渡,在今南丰县境),然后出其不意,围攻他们,必定可以取胜。于是他自身穿着重铠,跃马而前,暗中赶到贼兵的右边,突入敌军的阵营。部下的兵士也一拥而上。于是马进大败,逃走到筠州,岳飞追击。马进又重整军队而来,布阵十五里。岳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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