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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天荡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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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宗即位之初,内有李纲,外有宗泽、张俊、韩世忠,内外协力,不难驱除胡虏,报仇雪恨。未几而李纲罢,黄潜善、汪伯彦辈用。金兵横行山东,群盗蜂起,而汪黄诸人,既无谋略,专权自恣,言事者不纳其说,请兵者不以上闻。既而金兵日南,高宗不得不弃中原用武之地,而移都杭州(时改杭州曰临安府)避之。

    金人见中国无主,遣其将乌珠(旧译兀述,今据清殿本金史改),大起燕云、河朔之兵,出定中原。于是杜充逃而东京不守,唐佐死而南京又亡,刘光世遁而江西陷(刘光世在九江置酒高会,金兵至而不知),陈邦先降而建康去。临安之小朝廷,亦不可守,乃不得不委第一湖山(谓杭州也)于丑夷之手,而仓皇逃避至越(今绍兴府,宋名越州)至明(今宁波府,宋名明州),皆不安稳,卒逃至海中(舟次昌国县,今镇海县也)。千乘万骑,去九重之安,而冒险于洪涛骇浪之中,此中国帝王所未有也。汉族之运命,至是诚岌岌关,非武穆其孰保之。

    其时乌珠之兵,自安徽之广德(今广德州),侵入临安。杜充一军,既已降敌(杜充时在建康),武穆独引所部,追蹑金兵,六战皆捷,俘获甚众。察其可用者,结以恩信,仍遣还,令夜斫营纵火。宋军乘乱纵击,大败之。金人相与震恐曰:“此岳爷爷军也。”乌珠闻之,不敢久恋,改入江苏境,将由此北归。微广德之胜,则厓山(在广州海中)之事,恐不待帝昺而见矣(宋亡于帝昺,元兵入临安,陆秀夫、张世杰奉帝入海,败于厓山,帝自溺死,宋遂亡)。

    乌珠攻常州(今江苏武进县),朝命武穆移屯。城外有金沙禅寺,武穆乐其僻静,尝从容登览,留题壁间,至今传为名迹。与金人遇,四战皆捷。尾袭于镇江府东,又大胜。横尸十五里。乌珠趋建康,武穆设伏牛首山(在江宁府境内)以待;又令百人,黑衣混金营中扰之。金兵惊,自相击杀。乌珠奔淮西,遂复建康。建议谓建康为要害之地,宜选兵固守,更宜益兵守淮,拱护腹心。盖金人常自山东、河南南下,其时汽船未行,则淮河、大江实为南北之天堑。北以武昌为重镇,南以金陵为扼要。迄今言东南形势者,皆本武穆此论而不可易。论史者每谓乌珠破临安,高宗航海之时,宋之国祚,得以转危为安者,实赖韩世忠(字良臣,封蕲王,延安人)黄天荡(在江宁府东北,长江至此寖,深广横阔三十里)之战。不知此因武穆扼其北路,乌珠乃冒险而走苏常。北人不习水战,又当新败之后,胆丧气夺,仓皇窜走。武穆又扼之于建康,世忠所以成功。滚滚长江,自周郎赤壁以后,寂寥久矣。黄天荡事,尤为吾族对外之大战。虽胜败参半,犹得与诸君浮白而读之。

    其时世忠自镇江退守江阴,以前军屯青龙镇(在松江北,以青龙江为名),中军驻江湾(宝山县南,离上海十里),后军驻海口,俟乌珠西窜,将邀击之。会上元节,就秀州(今嘉兴县)张灯高会,忽引兵趋镇江。金师至江上,世忠先以八千人屯焦山寺(山在镇江县东江中,后汉处士焦光隐此,因名)。乌珠欲济江,乃遣使通问,且约战期。世忠许之,因谓诸将曰:“是间形势,无如金山(在镇江西北,与焦山对峙,本名浮玉山,以裴头陀开山得金,因改名)龙王庙者。敌必登之,以觇我虚实。”乃遣苏德将百人伏庙下岸侧。先戒之曰,“闻江中鼓声,则岸兵先入,庙兵继出,以合击之。”及敌至,果有五骑趋庙,庙兵先鼓而出,获两骑。其三骑则振策以驰,驰者一人,红袍玉带,既坠,复跳而起。诘获者,则乌珠也。

    两军既战,凡数十合。世忠妻梁夫人亦在行间亲执桴鼓,以励军士。敌终不能济,俘获甚众,虏乌珠之婿龙虎大王。乌珠惧,请尽归所掠以假道。世忠不许,复益以名马,又不许。遂自镇江泝流西上,金人循南岸,宋人循北岸,且战且行。世忠艨艟大舰,出金师前后数里,击柝之声达旦,军士皆欢呼。世忠出酒相慰劳,酒罄,掷其瓶于江中。今渔人往往得之,古董家称为韩瓶。将至黄天荡,乌珠窘甚,有汉人教之曰:“老鹳河(亦名老鹳嘴,在黄天荡南)故道,今虽湮塞,若凿之,可通秦淮。”乌珠从之。一夕渠成,凡三十里,遂趋建康。

    乌珠至建康,则武穆早厉兵秣马以待之矣。乃以骑三百,步兵三千,邀击于新城(亦曰北城,在句容县北),大破之。乌珠无可奈何,复自龙湾(市名,在上元西北)出江中,趋淮西。会达赍(旧作挞辣)自湾州遗贝勒塔叶(旧作孛莲太乙),引兵来援。乌珠乃复引还,欲北渡,世忠与之相持于黄天荡。塔叶军江北,乌珠军江南,世忠以海舰进泊金山下,乌珠穷蹙,求会语,祈请甚哀。世忠曰:“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以相全。”

    乌珠见海舟乘风使篷,往来如飞,谓其下曰:“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乃募人献破海舟之策,于是闽人王姓者,教其舟中载土,以平板铺之,穴船板以棹桨,俟风息则出。海舟无风不可动也,且以火箭射其箬篷,则不攻自破矣。乌珠从之,刑白马以祭天。及天霁风止,乌珠以小舟出江,世忠绝流击之。海舟无风,不能动。乌珠令善射者,乘轻舟,以火箭射之。烟焰蔽天,师遂大溃,世忠仅以身免,奔还镇江。乌珠遂济江而去。此战也,世忠以八千人拒乌珠十万之众,凡四十八日而败,然金人自是亦不敢复渡江矣。

    【批评】

    钦宗之时,京师有言曰:“城门闭,言路开,城门开,言路闭。”鄙谚曰“急来抱佛脚”,其意正同。专制之国,一人孤立于上,其能阿谀之者,以为贤;不能阿谀之者,以为不贤,故正人君子,常不容于朝。高宗果能始终以朝事任李纲,以兵事任张、韩、刘、岳,金人不足平也。乃是非不明,贤奸莫辨,不能救中原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可胜惜哉。民主之国,自不患此。而意气用事,则亦往往有是非不明,贤奸莫辨之虑,我少年当知之。

    辽、金、元三朝,皆非汉人,文字各异。辽、金二史,修于元人,元史修于明人。元人不习辽金文字,明人不习蒙古字,故译音不能无讹。清乾隆帝别撰《辽金元三史国语解》,以索伦语正辽史之误,以满州语正金史之误,以蒙古语正元史之误,音义较旧译为确,今皆从之。

    战器有古今,战略亦有古今,惟随时应变,出奇制胜,则今犹古也。武穆对宗泽、张所之言,诚为至论。其后孤军转战,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可谓巧于用兵矣。然莫谓武穆纯恃巧术也。其忠义之气,入人者深,故兵虽败而不乱,虽饿而不掠,赴汤蹈火,一惟武穆之命。故为将之道,立身为先而战术次之。

    韩蕲王,亦南宋名将也。黄天荡之战,乌珠有甲十万,而无所施其计,至于涕泣求哀。金人横行中原以来,未有若此次之穷蹙者。读史者至此,不禁拍案称快。乃有汉奸,为虎作伥,教猱升木,终致转胜为败,岂不惜哉。然世忠亦不得辞其责也。大舟非风不能行,此理之浅而易见者也。周郎赤壁,乘风纵火,而胜曹公。此事之显而易防者也,世忠皆未虑及,不败何待。脱以武穆当之,必无此事。

    吾国自汉唐以还,人习于一统之治。故爱国之心,淡然若忘,而自私自利之心,牢不可破,是可慨也。闽人王姓,明是宋人,乃不惜覆祖国之同胞于逆浪之中,以利敌国。且当时乌珠率十万之兵,深入东南,米薪诸物,岂能尽携?而不闻其有绝粮之虑,是必宋人给之矣。惟利是图,恬不为怪,所以欧美联军北上之日,其奋勇当先者,皆我国之佣兵也。是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呜呼。

    高宗即位的初期,朝廷内有李纲,外有宗泽、张俊、韩世忠等人,内外协力合作,并不难驱除胡虏以报仇雪恨。可惜不久李纲被罢职,黄潜善、汪伯彦等一班小人用事。到了金兵横行山东,群盗蜂起的时候,而汪、黄等人既没有谋略,而且专权自恣;所进的忠言他们不采纳,那些请求出兵的奏章他们隐瞒不上报皇上。因此金兵一天一天的南下,高宗不得不抛弃中原等战略要地而移到杭州避乱,改杭州为临安府。

    金人看见中国无主,便派遣他的大将乌珠(旧译兀述,今据清殿本金史改),率领燕云、河朔的全部兵力,出击并占领了中原。于是杜充败逃,东京失守;唐佐死了,因而南京也丢失了;刘光世遁逃,江西陷落(刘光世在九江置酒高会,金兵至而不知);陈邦先投降,建康失守。临安的小朝廷,也不可保,高宗便不得不放弃了第一湖山(指杭州),仓皇逃避到越州(现在的绍兴,宋名越州),又到明州(现在的宁波),都不安稳,最后只得逃到海中(舟次昌国县,现在的镇海县)。千乘万骑,放弃中原这片安稳的土地,而冒险于洪涛骇浪之中,这是历朝从来没有的事。汉族的运命,此时确实是岌岌可危的关头了,如果不是岳飞,谁又能来保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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