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在家人谘受未闻复当礼不。然出人不应礼敬在家人也。然佛法中年少幼小应当恭敬耆旧长宿。以是长宿先受具戒成就威仪是故应当供养恭敬。如佛言曰其破戒者，是佛法中所不容受，犹如良田多有稊稗。又如佛有知法者，若老若少故应供养如事帝释。如是二句其义云何。将非如来虚妄说耶。如佛言持戒比丘亦有所犯。何故如来而作是说。世尊，亦於馀经中说听治破戒。如是所说其义未佛告迦叶。善男子，我为未来诸菩萨等学大乘者说如是偈。不为声闻弟子说也。善男子，我先说正法灭已毁正戒时增长破戒。非法盛时一切圣人隐不现时。受畜奴婢不净物时。是人中当有一人出现於世。剃除须发出家修道。见诸比丘各各受畜奴婢仆使不净之物。净与净一切不知。是律非律亦复不识。是人为欲调伏如是诸比丘故。与共和光不同其尘。自所处及佛行处善能别知。虽见诸人犯波罗夷默然不举。何以故？我出於世为欲建立护持正法是故默然而不举处。善男子，如是之人为护法故虽有所犯不名破戒。

    善男子，如有国王遇病崩亡。储君稚小未任绍继。有旃陀罗丰饶财宝巨富无量多有眷自以强力伺国虚弱篡居王位治化未久。国人居士婆罗门等亡叛逃走远投他国。虽有在者乃不欲眼见是王。或有长者婆罗门等不离本土。譬如诸树随其生处即是中死。旃陀罗王知其人逃叛者众寻即还。遣诸旃陀罗守逻诸道。复於七日击鼓唱令诸婆罗门。有能为我作灌顶者，当以半国而为爵赏。诸婆罗门闻是语已悉无来者各作是言：何处当有婆罗门种作如是旃陀罗王复作是言：婆罗门中若无一人为我师者，我要当令诸婆罗门与旃陀罗共住食宿同事业。若有能来灌我顶者，半国之封此言不虚。咒术所致三十三天上妙甘露不死之药。亦共分而服食之。

    尔时有一婆罗门子。年在弱冠修治净行长发为相善知咒术。往至王所白言：大王。王敕使我悉能为。尔时大王心生欢喜。受此童子作灌顶师。诸婆罗门闻是事已，皆生瞋恚责童子，汝婆罗门。云何乃作旃陀罗师。尔时其王即分半国与是童子，因共治国经历多时。时童子语其王言：我舍家法来作王师。然教大王微密咒术。而今大王犹不见亲。时王答言我今云何不亲汝耶。童子答言：先王所有不死之药犹未共食。王言善哉善哉大师。我实不师若须者唯愿持去。是时童子闻王语已，即取归家请诸大臣而共食之。诸臣食已即共白王快哉大师。有是甘露不死之药。王既知已语其师言：云何大师。独与诸臣服食甘露而不见尔时童子更以其馀杂毒之药与王令服。王既服已须臾药发。闷乱躄地无所觉知犹如死人。时童子立本储君还以为王。作如是言：师子御座法不应令旃陀罗昇。我从昔来未曾闻见旃罗种而为王也。若旃陀罗治国理民无有是处。汝今应还绍继先王正法治国。尔时童子经理已，复以解药与旃陀罗令其醒寤。既醒寤已驱令出国。是时童子虽为是事犹故不失婆罗门其馀居士婆罗门等闻其所作叹未曾有。赞言善哉善哉仁者，善能驱遣旃陀罗王。善男子，涅槃後护持正法诸菩萨等亦复如是，以方便力与彼破戒假名。受畜一切不净物僧同其事业尔时菩萨若见有人虽多犯戒能治毁禁诸恶比丘。即往其所恭敬礼拜四事供养。经书什物悉奉上。如其自无要当方便从诸檀越求觅而与。为是事故应畜八种不净之物。何以故？是人治诸恶比丘。如彼童子驱旃陀罗。尔时菩萨虽复恭敬礼拜是人受畜八种不净之物。悉无有何以故？以是菩萨为欲摈治诸恶比丘。令清净僧得安隐住。流布方等大乘经典利益一切诸人故。善男子，以是因缘我於经中说是二偈。令诸菩萨皆共赞叹护法之人。如彼居士婆罗等称赞童子善哉善哉！护法菩萨正应如是，若有人见护法之人与破戒者同其事业说有罪者当知其人自受其殃。是护法者实无有罪。善男子，若有比丘犯禁戒已，憍慢心故覆藏不悔当知是人名真破戒。菩萨摩诃萨为护法故虽有所犯不名破戒。何以故？以无憍慢发露悔故善男子，是故我於经中覆相说如是偈。

    有知法者，若老若少，故应供养。恭敬礼拜，犹如事火，婆罗门等。如第二天，奉事帝释。以是因缘我亦不为学声闻人。但为菩萨而说是偈。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如是等菩萨摩诃萨於戒极缓。本所受戒为具在不。佛言善男汝今不应作如是说。何以故？本所受戒如本不失。设有所犯即应忏悔悔已清净。善男子，故堤塘穿穴有孔水则淋漏。何以故？无人治故。若有人治水则不出。菩萨亦尔。虽与破戒作布萨受戒自恣同其僧事。所有戒律不如堤塘穿穴淋漏。何以故？若无清净持戒之人僧，损减慢缓懈怠日有增长。若有清净持戒之人。即能具足不失本戒。善男子，於乘缓者乃名缓。於戒缓者不名为缓。菩萨摩诃萨於此大乘心不懈慢是名本戒。为护正法以大乘水而自浴。是故菩萨虽现破戒不名为缓。迦叶菩萨白佛言：众僧之中有四种人。如菴罗果生熟难破戒持戒云何可识。

    佛言善男子，因大涅槃微妙经典则易可知。云何因是大涅槃经可得知耶。譬如田夫种穀等芸除稗?秀。以肉眼观名为净田。至其成实草穀各异。如是八事能污染僧若能除卻。肉眼观则知清净。若有持戒破戒不作恶时。以肉眼观难可分别。若恶彰露则易可知。如彼?秀易可分别。僧中亦尔若能远离於八不净毒蛇之法是名清净。圣众福田应为人天之所供清净果报非是肉眼所能分别。复次善男子，如迦罗迦林其树众多。於是林中唯有一树名镇迦。是迦罗迦树镇头迦树。二果相似不可分别。其果熟时有一女人悉皆拾取。镇头迦果才一分。迦罗迦果乃有十分。是女不识赍来诣市而衒卖之。凡愚小儿复不别故。买迦罗迦果已命终。有智人辈闻是事已即问女人。姊於何处持是果来。是时女人即示方所。诸人即言如是方所多有无量迦罗迦树。唯有一根镇头迦树。诸人知已笑而舍去。善男子，大众之中不净法亦复如是，於是众中多有受用如是八法。唯有一人清净持戒。不受如是八不净法。知诸人受畜非法。然与同事不相舍离。如彼林中一镇头迦树。有优婆塞见是诸人多有非法并不恭敬供养是人。若欲供养应先问言：大德。如是八事为受畜不。佛所听不。若言佛听如是之人得共布萨羯磨自恣不。是优婆塞如是问已，众皆答言：如是八事如来怜愍皆悉听优婆塞言：祇洹精舍有诸比丘或言金银佛所听畜。或言不听有言听者，是不听者不与共住戒自恣。乃至不共一河饮水。利养之物悉不共之。汝等云何言佛听许。佛天中天虽复受之汝等众僧亦不应畜。若有受者乃至不应与共说戒自恣羯磨同其僧事。若共说戒自恣羯磨同事者，命终即当堕於地狱。如彼诸人食迦罗果已而便命终。

    复次善男子，譬如城市有卖药人。有妙甘药出於雪山。亦复多卖其馀杂药昧甘相似。有诸人咸皆欲买然不识别。至卖药所问言：汝有雪山药不。其卖药人即答言有。是人欺诈馀杂药语买者言：此是雪山甘好妙药。时买药者以肉眼故。不能善别即买持去。复作是念今已得雪山甘药。迦叶。若声闻僧中有假名僧有真实僧。有和合僧若持戒破戒。於是众中应供养恭敬礼拜。是优婆塞以肉眼故不能分别。喻如彼人不能分别雪山甘药。谁是持戒谁破戒谁是真僧谁是假僧。有天眼者乃能分别。迦叶。若优婆塞知是比丘是破戒人不应给施拜供养。若知是人受畜八法亦复不应给施所须礼拜供养。若於僧中有破戒者，不应以被袈因缘恭敬礼拜。

    迦叶菩萨复白佛言：世尊，善哉善哉！如来所说真实不虚我当顶受。譬如金刚珍宝异如佛所说是诸比丘当依四法。何等为四。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不依不了义经如是四法应当证知非四种人。

    佛言善男子，依法者，即是如来大般涅槃。一切佛法即是法性。是法性者即是如来。故如来常住不变。若复有言如来无常。是人不知不见法性。若不知见是法性者不应依止。上所说四人出世护持法者，应当证知而为依止。何以故？是人善解如来微密深奥藏故。能如来常住不变。若言如来无常变易无有是处。如是四人即名如来。何以故是人能解如来密及能说故。若有人能了知如来甚深密藏。及知如来常住不变。如是之人若为利养说言如来无常者无有是处。如是之人尚可依止。何况不依是四人也。依法者即是法性。不依人者即声闻。法性者即是如来。声闻者即是有为。如来者，即是常住。有为者即是无常。善男子若人破戒为利养故。说言如来无常变易。如是之人所不应依。善男子，是名定义。

    依义不依语者，义者名曰觉了。觉了义者名不羸劣。不羸劣者名曰满足。满足义者，曰如来常住不变。如来常住不变义者即是法常。法常义者即是僧常。是名依义不依语也。等语言所不应依。所谓诸论绮饰文辞。如佛所说无量诸经。贪求无厌多奸谀谄。诈现亲附相求利。经理白衣为其执役。又复唱言：佛听比丘畜诸奴婢不净之物。金银珍宝穀米仓库羊象马。贩卖求利於饥馑世怜愍子故。听诸比丘储贮陈宿手自作食不受而啖。如是等语所应依。

    依智不依识者，所言智者即是如来。若有声闻不能善知如来功德。如是之识不应依止若知如来即是法身。如是真智所应依止。见如来方便之身。言是阴界诸入所摄食所长养亦应依。是故知识不可依止。若复有人作是说者，及其经书亦不应依。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不了义经者，谓声闻乘。闻佛如来深密藏处悉生疑怪。不知是藏出大智海，犹如婴儿无所知。是则名为不了义也。

    了义者名为菩萨。真实智慧随於自心。无碍大智犹如大人无所不知。是名了义。又声乘名不了义。无上大乘乃名了义。若言如来无常变易名不了义。若言如来常住不变是名了声闻所说应证知者名不了义。菩萨所说应证知者名为了义。若言如来食所长养是不了义。言常住不变易者是名了义。若言如来入於涅槃如薪尽火灭名不了义。若言如来入法性者是了义。声闻乘法则不应依。何以故？如来为欲度众生故。以方便力说声闻乘，犹如长者教半字。善男子，声闻乘者犹如初耕未得果实。如是名为不了义也。是故不应依声闻乘。大之法则应依止。何以故？如来为欲度众生故。以方便力说於大乘是故应依。是名了义。如四依应当证知。

    复次依义者，义名质直。质直者名曰光明。光明者名不羸劣。不羸劣者名曰如来。又明者名为智慧。质直者名为常住。

    如来常者名为依法。法者名常亦名无边。不可思议不可执持不可系缚而亦可见。若有言不可见者，如是之人所不应依。是故依法不依於人。若有人以微妙之语宣说无常。如是言所不应依。是故依义不依於语。依智者，众僧是常无为不变。不畜八种不净之物。是故智不依於识。若有说言识作识受无和合僧。何以故？夫和合者名无所有。无所有者云何言是故此识不可依止。

    依了义者，了义者名为知足。终不诈现威仪清白。憍慢自高贪求利养。亦於如来随宜便所说法中不生执著。是名了义。若有能住如是等中。当知是人则为已得住第一义。是故为依了义经。

    不依不了义。不了义者如经中说。一切烧燃一切无常一切皆苦一切皆空一切无我。是不了义。何以故？以不能了如是义故。令诸众生堕阿鼻狱。所以者何。以取著故於义不了一切烧者谓如来说涅槃亦烧。一切无常者涅槃亦无常。苦空无我亦复如是，是故名为不了经不应依止。善男子，若有人言如来怜愍一切众生善知时宜。以知时故说轻为重说重为轻如来观知所有弟子有诸檀越供给所须令无所乏。如是之人佛则不听受畜奴婢金银财宝贩卖易不净物等。若诸弟子无有檀越供给所须。时世饥馑饮食难得。为欲建立护持正法。我听子受畜奴婢金银车乘田宅穀米卖易所须。虽听受畜如是等物要当净施笃信檀越。如是四法应依止。若有戒律阿毗昙修多罗。不违是四亦应依止。若有说言有时非时有能护法。不能法。如来悉听一切比丘受畜如是不净物者，如是之言不应依止。若有戒律阿毗昙修多罗中同是说。如是三分亦不应依。我为肉眼诸众生等说是四依。终不为於有慧眼者，是故我今是四依。法者即是法性。义者即是如来常住不变。智者了知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了义者了一切大乘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