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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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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夫子聽衛國之政修其班制以與四鄰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惠文子

    集說曰魯昭公二十年盜殺衛侯之兄縶時齊豹作亂公如死鳥此衛國之難也班者專畢之?制者多寡之節因舊典而修舉之也據先後則惠在前論小大則貞為重故不曰惠貞而曰貞惠也此三字為諡而惟稱文子者鄭云文足以兼之

    石駘仲卒無適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衛人以龜為有知也

    集說曰駘仲衛大夫曰沐浴佩玉則兆卜人之言也方氏曰兆亦有凶卜者以求吉為主故經以兆言

    吉也

    陳子車死於衛其妻與其家大夫謀以殉葬定而后陳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養於下請以殉葬

    集說曰子車齊大夫子亢其兄弟即孔子弟子子禽也不稱死而稱疾諱之也下地下也於是欲殺人以殉葬定謂己議定所殺之人也

    子亢曰以殉葬非禮也雖然則彼疾當養者孰若妻與宰得已則吾欲已不得已則吾欲以二子者之為之也於是弗果用

    集說曰宰即家大夫也二子謂妻與宰也子亢若但言非禮未必能止之今以當養者為當殉則不期其止而自止矣

    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

    疏曰以菽為粥以常啜之飲水更無餘物以水而已盡其歡使親盡其歡樂也 集說曰世固有三牲之養而不能歡者亦有厚葬以為觀美而不知?於僭禮之罪者知此則孝與禮可得而盡矣又何必傷其貧乎還葬說見上篇

    衛獻公出奔反於衛及郊將班邑於從者而后入柳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執羈靮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君反其國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弗果班

    集說曰獻公以魯襄十四年奔齊二十六年歸衛羈所以絡馬靮所以鞚馬莊之意謂居者行者均之為國不當獨賞從者以示私恩

    衛有大史曰柳莊寢疾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於尸曰有臣柳莊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遂以襚之與之邑裘氏與縣潘氏書而納諸棺曰世世萬子孫毋變也

    集說曰以衣服贈死者曰禭裘縣潘二邑名萬子孫謂莊之後世也莊之疾公嘗命其家若當疾亟之時我雖在祭事亦必入告及其死也果當公行事之際遂不釋祭服而往因釋以襚之又賜之二邑此雖見國君尊賢之意然棄祭事而不終以諸侯之命服而襚大夫書封邑之劵而納諸棺皆非禮矣

    陳乾昔寢疾屬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則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況又同棺乎弗果殺

    集說曰屬如周禮屬民讀法之屬猶合也聚也記者善尊己守正而不從其父之亂命

    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仲尼曰非禮也卿卒不繹

    集說曰仲遂魯莊公子東門襄仲也為魯卿垂齊地名祭宗廟之明日又設祭禮以尋繹昨日之祭謂之繹殷謂之肜言壬午則正祭辛巳日也萬舞執干以舞也籥舞吹籥以舞也萬入去籥者言此繹祭時以仲遂之卒但用無聲之干舞以入去有聲之籥舞而不用也

    季康子之母死公輸若方小斂般請以機封將從之公肩假曰不可夫魯有初

    集說曰公輸氏若名為匠師方小年尚幼也斂小棺於椁也般若之族素多技巧見若掌斂事而年幼欲代之而試用其巧技也機窆謂以機關轉動之器下棺不用碑與繂也魯有初言魯國自有故事也

    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

    註曰視豐碑僭天子也視桓楹僭諸侯 疏曰凡言視者比擬之辭豐碑斵大木為之形如石碑於椁前後及兩旁樹之穿鑿去碑中之木令使空於空間著鹿盧鹿盧兩頭各入碑木以紼之一頭縶棺緘以一頭繞鹿盧既訖而人各背碑負紼末頭聽鼔聲以漸卻行而下之天子六紼四碑前後各重鹿盧凡天子之葬掘地以為方壙漢書謂之方中又方中之内先累椁於其方中南畔為羨道以蜃車載柩至壙說而載以龍輴從羨道而入至方中乃屬紼於棺之緘從上而下棺入於椁之中於此之時用碑紼也桓楹不似碑形如大楹耳通而言之亦曰碑說文桓郵亭表也如今之橋旁表柱也諸侯四繂二碑兩柱為一碑而施鹿盧故註云四植也大夫二繂亦二碑但柱形不得粗大士二繂無碑

    般爾以人之母嘗巧則豈不得以其母以嘗巧者乎則病者乎噫弗果從

    疏曰嘗試也以己字言爾欲以人母嘗試己之巧事誰有強逼於爾而為此乎豈不得休己者哉母無也又語之云其毋以人母嘗試己巧則於爾病者乎言不得嘗巧豈於爾有所病假言畢乃更噫而傷歎於是衆人遂止 集說曰一說言爾以他人母試巧而廢其當用之禮則亦豈不得自以己母試巧而不用禮乎則於爾心亦有所病而不安乎盖使之反求諸心以己度人而知其不可也

    戰于郎公叔禺人遇負杖入保者息曰使之雖病也任之雖重也君子不能為謀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我則既言矣與其鄰重汪踦往皆死焉魯人欲勿殤重汪踦問於仲尼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雖欲勿殤也不亦可乎

    集說曰戰于郎魯哀公十一年齊伐魯也禺人昭公子公為也遇魯人之避齊師將入保疲倦加其杖頸上兩手掖之休息者保縣邑小城禺人乃歎之曰徭役之煩雖不能堪也税歛之數雖過於厚也若上之人協心以禦寇難猶可塞責也今卿大夫不能畫謀策士不能捐身以死難豈人臣事君之道哉甚不可也我既出此言矣可不思踐吾言乎於是與其鄰之童子汪踦者皆往鬭而死於敵魯人以踦有成人之行欲以成人之喪禮葬之而孔子善其權禮之當也

    子路去魯謂顔淵曰何以贈我曰吾聞之也去國則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

    註曰無君事主於孝哭哀去也展省視之

    謂子路曰何以處我子路曰吾聞之也過墓則式過祀則下

    疏曰墓謂他家墳祀謂神位有屋樹者居無事主於恭敬故或式或下也他墳尚式則己祖先墳墓當下也

    工尹商陽與陳棄疾追吳師及之陳棄疾謂工尹商陽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射之斃一人韔弓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每斃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

    疏曰朝與燕皆在寢若路門外正朝則大夫以下皆立若燕朝在於路寢則大夫坐於上如孔子攝齊升堂是也升堂則坐矣燕亦在寢燕禮獻卿大夫之後西階上獻士無升堂之文是士立於下也鄭註射者在左戈盾在右御在中央謂兵車參乘之法此謂凡常戰士若是元帥則在中央鼓下御者在左戈盾亦在右若天子諸侯親將亦居鼔下若非元帥則皆在左御者在中若非兵車則尊者在左 集說曰工尹楚官名追吳師事在魯昭公十二年子手弓而可為句使之執弓也手弓商陽之弓在手也韔弓衣也謂之再告之也掩目而不忍視之御而不忍驅有惻隱之心焉商陽自言位卑禮薄如此亦可以稱塞矣孔子謂其有禮以敗北之師本易窮而商陽乃能節制其縱殺之心是仁意與禮節並行非事君之禮止於是也特取其善於追敗者亦非謂臨敵未決而不忍殺人也

    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會諸侯請含使之襲

    集說曰曹伯之卒魯成公十三年也廬諡宣言桓聲之誤也含者以朋友有相啖食之道襲賤者之事諸侯從之不知禮也

    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請襲魯人曰非禮也荆人強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

    疏曰荆王以二十八年十二月死至明年正月則殯已久云襲者謂加衣於殯非為尸加衣 集說曰荆楚之本號魯僖公元年始稱楚魯襄公以二十八年朝楚適遭楚子昭之喪請襲欲使襄公衣之魯人知非禮而不能違於是以君臨臣喪之禮先之及其覺之而悔已無及矣此其適權變之宜足以雪恥

    滕成公之喪使子叔敬叔弔進書子服惠伯為介及郊為懿伯之忌不入惠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將公事遂入

    集說曰滕成公之喪在魯昭公之三年敬叔宣公弟叔肸之曾孫叔弓也惠伯慶父元孫之子名椒於世?敬叔是桓公七世孫惠伯是六世孫敬叔稱惠伯為叔父懿伯則惠伯之叔父而敬叔之五從祖進書奉進魯君之弔書也介副也 劉氏曰案左傳云及郊遇懿伯之忌此作為二字雖異而皆先言及郊而後言忌可見是及郊方遇忌也或者忌字只是忌日懿伯是敬叔從祖適及滕郊而遇此日故欲緩至?日乃入故惠伯以禮曉之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乃先入而叔弓亦遂入焉此說固可通然亦未知然否闕之可也

    哀公使人弔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宫而受弔焉集說曰哀公魯君辟於路辟讀為闢謂除闢道路以畫宫室之位而受弔也

    曾子曰蕢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齊莊公襲莒于奪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

    集說曰魯襄公二十三年齊侯襲莒襲者以輕兵掩其不備而攻之也左傳言杞植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且于莒邑名隧狹路也鄭云或為兑故讀奪為兑梁即植以戰死故妻迎其柩

    莊公使人弔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妾執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

    集說曰肆陳尸也妻妾執拘執其妻妾也左傳言齊侯弔諸室

    孺子?之喪哀公欲設撥問於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猶設之顔柳曰天子龍輴而椁幬諸侯輴而設幬為榆沈故設撥三臣者廢輴而設撥竊禮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學焉

    集說曰?哀公之少子撥可撥引輴車所謂紼三臣魯之三家也顔柳言天子之殯用輴車載柩而畫轅為龍椁幬者累材作椁而題凑其木幬覆棺上而後塗之諸侯則以輴載柩不畫龍亦累木為椁設木於上以幬之不為題凑直横木覆之亦泥其上榆沈以水浸榆白皮之汁以播地取其引車不澁滯也今三家廢輴不用而猶設撥是徒有竊禮之罪而非有中用之實者也

    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

    註曰哀公之妾言國人皆名之為我妻重服嬖妾文過非也 疏曰天子諸侯絶旁期於妾無服惟大夫為貴妾緦

    季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詳以告曰請庚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

    劉氏曰季子臯孔子弟子高柴也庚償也夫子嘗曰柴也愚觀家語所稱及此經所記泣血三年及成人為衰之事觀之賢可知矣此葬妻犯禾亦為成宰時事有無固不可知然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者以犯禾之失小而買道之害大也何也以我為邑宰尚買道而葬則後必為例而難乎為繼者矣 坡謂記此者以其識大體也大都民不可逞果子臯從而庚之後有葬者不必犯禾奸民必妄指他端阻之買道且曰邑宰尚然此俗可以數世不弭所謂小不忍者是也閲世變乃知前人之遠

    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饋焉曰獻使焉曰寡君違而君薨弗為服也

    集說曰王制云位定然後禄之此盖初試為士未賦廩禄者有饋於君則稱獻出使他國則稱寡君此二事皆與羣臣同獨違離之後而君薨則不為舊君服此則與羣臣異所以然者以其未嘗食君之禄也方氏曰其曰違則居其國之時固服之矣

    虞而立尸有几筵

    集說曰未葬之前事以生者之禮葬則親形已藏故虞祭則立尸以象神也筵席也大歛之奠雖有席而無凡此時則設几與筵相配也

    卒哭而諱生事畢而鬼事始已

    集說曰卒哭而諱其名盖事生之禮已畢事鬼之事始矣已語辭

    既卒哭宰夫執木鐸以命于宫曰舍故而諱新自寢門至于庫門

    集說曰周禮大喪小喪宰夫掌其戒令故卒哭後使宰夫執木鐸振之以命令于宫中又出宫從寢門至于庫門故謂高祖之父當遷者諱多則難避故使之舍舊諱而諱新死者之名也以其親盡故可不諱寢門路門庫門是魯之外門也

    二名不偏諱夫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稱徵言徵不稱在

    集說曰二名二字為名也此記避諱之禮

    軍有憂則素服哭于庫門之外赴車不載櫜韔

    集說曰櫜甲衣韔弓衣甲不入櫜弓不入韔兵不戢示當報也 方氏曰戰勝而還謂之愷則敗為之憂宜矣素服哭以喪禮處之也必於庫門之外者以近廟也師出受命于祖無功則於祖命辱矣無車告赴於國之車凡告喪曰赴車以告敗為名與素服同義

    有焚其先人之室則三日哭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註曰哭者哀精神之有虧傷 集說曰先人之室宗廟也魯成公三年焚宣公之廟神主初入故曰新宫春秋書二月甲子新宫災三日哭註云書其得禮此言故曰者謂春秋文也

    孔子過泰山側有婦人哭於墓者而哀夫子式而聽之使子路問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憂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於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為不去也曰無苛政夫子曰小子識之苛政猛於虎也疏曰壹者決定之辭

    魯人有周豐也者哀公執摯請見之

    註曰下賢也摯禽摯也諸侯而用禽摯降尊就卑之義

    而曰不可

    註曰辭君以尊見卑士禮先王異爵者請見之則辭

    公曰我其己夫使人問焉曰有虞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於民而民敬之何施而得斯於民也對曰墟墓之間未施哀於民而民哀社稷宗廟之中未施敬於民而民敬

    註曰言民見悲哀之處則悲哀見莊敬之處則莊敬非必有使之者墟毁滅無後之地

    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會而民始疑

    疏曰此據身無誠信徒作誓盟民因誓因盟而始離畔非謂殷人始作誓周人始作會若啟作甘誓禹會塗山皆身有誠信於事善也

    苟無禮義忠信誠愨之心以涖之雖固結之民其不解乎

    熊氏曰禮義忠信誠慤之心虞夏以之感人者此矣苟無是心以涖之則結之雖固民亦解而散矣

    喪不慮居毁不危身喪不慮居為無廟也毁不危身為無後也

    註曰慮居謂賣舍宅以奉喪危身謂憔悴將滅性劉氏曰家廢則宗廟不能以獨存矣以死傷生則君子謂之無子矣

    延陵季子適齊於其反也其長子死葬於嬴博之間孔子曰延陵季子吳之習於禮者也往而觀其葬焉註曰季子名札魯昭二十七年吳公子札聘於上國是也季子護國居延陵因號焉嬴博齊地今泰山縣是也

    其坎深不至於泉其斂以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揜坎其高可隱也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於禮也其合矣乎

    集說曰不至於泉謂得淺深之宜也時服隨死時之寒暑所衣也封築土為墳也横曰廣直曰輪下則僅足以揜坎上則纔至於可隱皆儉制也左袒以示陽之變右還以示陰之歸骨肉之歸土陰之降也魂氣之無不之陽之升也陰陽氣也命者氣之所鍾也季子以骨肉歸復于土為命者此精氣為物之有盡謂魂氣則無不之者此遊魂為變之無方也壽夭得於有生之初可以言命魂氣散於既死之後不可以言命也再言無不之也者愍傷離訣之至情而冀其魂之隨己以歸也不惟適旅葬之節而又且通幽明之故宜夫子之善之也然為疑辭而不為決辭者盖季子乃隨時處中之道稱其有無而不盡拘乎禮者也故夫子不直曰季子之於禮也合矣而不加其乎二字使人由辭以得意也讀者詳之

    邾婁考公之喪徐君使容臣來弔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進侯玉其使容臣以含

    註曰欲親含非也含不使賤者君行則親含大夫歸含耳 疏曰昭二十年吳滅徐此云徐僭稱王者滅而復興至春秋之後強大僭號君行則親含如上曹桓公諸侯請含是也大夫歸含如雜記諸侯之喪君使人弔含贈襚是也凡行含禮未斂之前士則主人親含大夫以上即使人含若斂後至殯葬有來含者親自致璧於柩及殯上者謂之親含若但致命以璧授主人主人受之謂之不親含 集說曰徐君使其臣容居來弔且致含言寡君使我親坐而行含以進侯玉於邾君侯玉者徐自擬天子以邾君為己之諸侯言進侯氏以玉也其使容居以含者容居求即行含禮也

    有司曰諸侯之來辱敝邑者易則易于則于易于雜者未之有也

    集說曰邾之有司拒之言諸侯之辱來邾國者人臣來而其事簡易則行人臣簡易之禮人君來而其事廣大則行人君廣大之禮于猶迂也有廣遠之意今人臣來而欲行人君之禮是易于相雜矣我國未有此也

    容居對曰容居聞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於河無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魯人不敢忘其祖

    集說曰容居又答言事君者不敢忘其君我奉命如此今不能行是忘吾君也為人子孫當守先世之訓故亦不敢遺吾祖也居盖徐之公族耳且言昔者我之先君駒王濟河而西討無一處不用此稱王之言自言其疆土廣大久已行王者之禮也又自言我非譎詐者乃魯鈍之人是以不敢忘吾祖欲邾人之信其言也此著徐國君臣之僭且明邾有司不能終正當時之僭也

    子思之母死於衛赴於子思子思哭於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乎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

    集說曰伯魚卒其妻嫁於衛之庶氏嫁母於廟絶族故不得哭之於廟

    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

    疏曰祝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是喪服之數故呼杖為服祝佐含斂先服故先杖也故子亦三日而杖官長大夫士亦服杖也服在祝後故五日國中男女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齊衰三月而除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殯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無杖三月天下服者謂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據遠者為言耳何以知其或杖服或衰服案喪大記及喪服四制云云然四制云七日授士杖此云五日士杖者崔氏云此據朝廷之士四制言邑宰之士也

    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為棺椁者斬之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

    疏曰為王殯後事也百祀者王畿内諸臣采地之祀也既殯旬而布材故虞人斬百祀之木可以為周棺之椁者送之也必取祀木者賀瑒云君者德著幽顯若存則人神均其慶殁則靈祗等其哀傷也

    齊大饑黔敖為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蒙袂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曾子聞之曰微與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

    集說曰蒙袂以袂蒙面也輯屨輯歛其足言困憊而行蹇也貿貿垂頭喪氣之貌嗟來食歎閔之而使來食也從就也微與猶言細故末節謂嗟來之言雖不敬然亦非大過故其嗟雖可去而謝焉則可食矣

    邾婁定公之時有弑其父者有司以告公瞿然失席曰是寡人之罪也曰寡人嘗學斷斯獄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壞其室洿其宫而豬焉盖君踰月而后舉爵

    疏曰在宫諸本或為在官恐與上在官相涉而誤也豬是水聚之名 集說曰瞿然驚怪之貌在官者諸臣也在宫者家人也夫下之惡無大於此者是以人皆得以誅之無赦之之理惟其妻及子孫不可討之也君不舉爵以人倫大變亦教化不明所致故傷悼而自貶耳

    晉獻文子成室晉大夫發焉張老曰美哉輪焉美哉奐焉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文子曰武也得歌於斯哭於斯聚國族於斯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於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謂之善頌善禱

    註曰晉卿大夫之墓地在九原 疏曰歌謂祭時奏樂也大夫祭無樂而春秋時或有之也領頸也古者罪重腰斬罪輕頸刑先大夫文子父祖也 集說曰晉獻舊說謂晉君獻之謂賀也然疑獻文二字皆趙武諡如貞惠文子之類諸大夫發禮往賀記者因述張老之言輪輪囷高大也奐奐爛衆多也歌祭祀作樂也哭死喪哭泣也聚國族燕集國賓聚會宗旅也頌者美其事而祝其福禱者祈以免禍也張老之言善於頌武子所答善於禱也

    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貢埋之曰吾聞之也敝帷不棄為埋馬也敝蓋不棄為埋狗也邱也貧無盖於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焉

    集說曰狗馬皆有力於人故特示恩也

    路馬死埋之以帷

    集說曰謂君之乘馬死則特以帷埋之不用敝帷也方氏曰魯昭公乘馬塹而死以帷裹之

    季孫之母死哀公弔焉曾子與子貢弔焉閽人為君在弗内也曾子與子貢入於其廐而修容焉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告矣曾子後入閽人辟之

    集說曰鄉者已告言先已告於主人矣

    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遠矣

    集說曰内霤門屋後簷也行者遠猶言感動之大也劉氏曰此章可疑

    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說殆不可伐也

    註曰陽門宗國門名介夫甲衛士宋以武公諱司空為司城子罕戴公子樂甫術之後樂喜也覘闚視也

    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乎詩云凡民有喪扶服救之雖微晉而已天下其孰能當之

    集說曰孔子善之以其識治體也詩?風谷風之篇扶服致力之義微無也夫子引詩而言宋國雖以子罕得人心可無晉憂而已然天下亦孰能當之甚言人心之足恃也

    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

    集說曰莊公卒子□弑而慶父作亂閔公時年八歲絰葛絰也諸侯弁絰葛而葬葬畢閔公即除凶服於庫門之外而以吉服嗣位故云絰不入庫門也絰不入衰亦不入可知士大夫則仍麻絰直俟卒哭乃不以麻絰入庫門蓋閔公既吉服不與虞與卒哭之祭故羣臣既虞不服受服至卒哭總除記禍亂恐迫禮所由廢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邱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

    或問朱子原壤登木而歌夫子為弗聞而過之待之自好及其夷俟則以杖叩脛莫太過否曰這說却差如壤之歌乃是大惡若要理會不可但已只得且休至其夷俟之時不可不教誨故直責之復叩其脛自當如此若如今說則是不要管他郤非朋友之道矣劉氏曰沐治也原壤母卒夫子助之治椁壤登已

    治之椁木而言久矣我之不託興於咏歌之音也如貍首之斑言木文之華也卷與拳同如執女手之拳言沐椁之滑膩也壤之廢敗禮法甚矣夫子佯為不聞而過去以避之從者見其無禮疑夫子必當已絶其交故問曰子未當已絶之乎夫子言為親戚者雖有非禮未可遽失其親戚之情也為故舊者雖有非禮未可遽失其故舊之好也此聖人隱惡全交之意

    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何作也吾誰與歸

    集說曰文子晉大夫名武叔譽叔向也言卿大夫之死而葬於此者多矣假令可以再生而起吾於衆大夫誰從乎文子蓋設此說欲與叔向共論前人賢否也

    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文子曰行幷植於晉國不没其身其知不足稱也

    集說曰處父晉襄公之傅幷者兼衆事於已是專權也植者剛強自立之意所行如此故為?射姑所殺不得善終其身是不智也

    其舅犯乎文子曰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集說曰又稱子犯可歸文子言子犯從文公十九年於外及反國危疑之時當輔之入以定其事乃及河而授璧以辭此盖為他日高爵厚禄之計故以此言要君求利也豈顧其君之安危哉是不仁也

    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晉人謂文子知人

    註曰武子士會也食邑於隨范字季 疏曰凡人利君者多性行偏特不顧其身今武子既能利君又能不忘其身利其君者謂進思盡忠不忘其身者保全父母謀其身不遺其友者凡人謀身多獨善於已遺棄故舊今武子既能謀身又能不遺其朋友此二句言武子德行弘廣外内周備

    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諸其口集說曰中身也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退然謙卑怯弱之貌呐呐聲低而語緩也如不出諸其口似不能言者

    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生不交利死不屬其子焉

    集說曰管鍵也即今之鎖庫之藏物以管為開閉之限管庫之士賤職也知其賢而舉之即不遺友之實雖有舉用之恩於其人而生則不與之交利將死亦不以其子屬託之廉潔之至

    叔仲皮學子柳叔仲皮死其妻魯人也衣衰而繆絰叔仲衍以告請繐衰而環絰曰昔者吾喪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退使其妻繐衰而環絰

    疏曰言叔仲皮教訓其子子柳而子柳猶不知禮叔仲皮死子柳妻雖是魯鈍婦人猶知為舅著齊衰而首服繆絰衍是皮之弟子柳之叔見當時婦人好尚輕細告子柳云汝妻何以著非禮之服子柳見時皆如此亦以為然乃請於衍令其妻身著繐衰首服環絰衍又答云昔者吾喪姑姊妺亦如此繐衰環絰無人相禁止也子柳得衍此言退使其妻著繐衰而環絰樛謂两股相交也五服之絰皆然惟弔服環絰不樛環絰者一股所謂纒絰也子柳既受學於父不肯粥庶弟之母非是下愚而不知其非禮明當時皆著輕細故也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臯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臯為之衰

    集說曰成魯邑名匡背殻以匡也范蜂也緌為蜩喙長在腹下 朱氏曰絲之績者必由乎匡之所盛然蟹之有匡非為蠶之績也為背而已首之冠者必資乎緌之所飾然蟬之有緌非為范之冠也為喙而已兄死者必為之服衰然成人之服衰非為兄之死也為子臯而已蓋以上二句喻下句也

    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

    集說曰子春曾子弟子矯為過制之禮而不用其實情於母則他無所用其實情矣此所以悔也

    歲旱穆公召縣子而問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尩而奚若

    集說曰左傳註云尩者瘠病之人其面上向暴之者冀天哀之而雨也

    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母乃不可與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

    集說曰巫能接神冀神閔之而雨

    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於以求之毋乃已疏乎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

    集說曰徙移也言徙市又言巷市者謂徙交易之物於巷也此庶人為國之大喪憂戚罷市而日用所須又不可缺故徙市於巷也今旱而欲徙市者行喪君之禮以自責也縣子以其求之已而不求諸人故可其說然豈不聞僖公以大旱欲焚巫尩聞臧文仲之言而止縣子不能舉其說以對穆公而謂徙市為可則亦已疏矣

    孔子曰衛人之祔也離之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疏曰祔合葬也離之謂以一物隔二棺之間於椁中魯人則合並兩棺置椁中無别物隔之穀則異室死則同穴故善魯之合也 朱子曰古者椁合衆材為之故大小隨人所為今用全木則無許大木可以為椁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禮記述註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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