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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执中成宪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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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太祖高皇帝

    洪武宝训:右御史大夫邓愈等各言便宜事。太祖览之,谓愈等曰:「治天下当先其重且急者,而后及其轻且缓者。今天下初定,所急者衣食,所重者教化。衣食给而民生遂,教化行而习俗美。足衣食者在于劝农桑,明教化者在于兴学校。学校兴则君子务德,农桑举则小人务本。如是为治,则不劳而政举矣。今卿辈所言,皆国家之不可阙者,但非所急。卿等国之大臣,于经国之道,庇民之术,尚当为予尽心焉。」

    太祖与侍臣论及创业之难,曰:「朕赖将帅之力,扫除祸乱,以成大业。今四海渐平,朕岂不欲休息以自娱?然所畏者天,所惧者民,苟所为一有不当,上违天意,下失民心,驯至其极,而天怒人怨,未有不危亡者矣。朕每念及之,中心惕然。」又曰:「人主能以天下之好恶为好恶,则公,以天下之智识为智识,则明。」

    又曰:「人之常情,多矜己能,多言人过。君子则不然,扬人之善,不矜己之善,贷人之过,不贷己之过。」

    又曰:「万事不可以耳目察,惟虚心以应之,万方不可以智力服,惟诚心以待之。」

    太祖退朝,顾谓翰林学士刘三吾曰:「朕历年久而益惧者,恐为治之心有懈也。懈心一生,百事皆废,生民休戚系焉。故日慎一日,惟恐弗及,如是而治效犹有未臻,甚矣,为治之难也。自昔先王之治,必本于爱民,然爱民而无实心,则民必不蒙其泽,民不蒙其泽,则众心离于下,积怨聚于上,国欲不危,难矣。朕每思此,为之惕然。」

    太祖将告祀南郊,戒饬百官执事曰:「人以一心对越上帝,毫发不诚,怠心必乘其机,瞬息不敬,私欲必投其隙。夫动天地,感鬼神,惟诚与敬耳。人莫不以天之高远,鬼神幽隐,而有忽心,然天虽高,所鉴甚迩,鬼神虽幽,所临则显,能知天人之理不二,则吾之诚敬,自不容于少忽矣。今当大祀,百官执事之人,各宜慎之。」洪武四年,命建奉先殿,谓礼部尚书陶凯曰:「朕闻事死如事生,朕祖考陟遐已久,不能致其生事之诚,然于追远之道,岂敢怠忽!」复感叹曰:「养亲之乐,不足于生前,思亲之苦,徒切于身后。今岁时致享,则于太庙,至于晨昏谒见,节序告奠,古必有其所,尔其考论以闻。」

    谓侍臣宋濂等曰:「自古圣哲之君,知天下之难保也,故远声色,去奢靡,以图天下之安,是以天命眷顾,久而不厌。后世中才之主,当天下无事,侈心纵欲,鲜克有终。至于秦始皇、汉武帝好尚神仙,以求长生,疲精劳神,卒无所得。使移此心以图治天下,安有不理。以朕观之,人君能清心寡欲,勤于政事,不作无益以害有益,使民安田里,足衣食,熙熙皞皞而不自知,此即神仙也;功业垂于简册,声名流于后世,此即长生不死也。夫恍惚之事难凭,幽怪之说易惑,在谨其所好尚耳。朕常夙夜兢业,图天下之安,其敢游心于此。」谓侍臣曰:「人君不能无好尚,要当慎之。盖好功则贪名者进,好财则言利者进,好术则游谈者进,好谀则巧佞者进。夫偏于好者,鲜有不累其心,故好功不如好德,好财不如好廉,好术不如好信,好谀不如好直。夫好得其正,未有不治,好失其正,未有不乱,所以不可不慎也。」

    谓群臣曰:「谋国之道,习于旧闻者,当适时宜,狃于近俗者,当计远患。苟泥古而不通今,溺近而忘于远者,皆非也。故凡政事设施,必欲有利于天下,可贻于后世,不可苟且,惟事目前。」盖国家之事,所系非小,一令之善,为四海之福,一令不善,有无穷之患,不可不慎也。

    又曰:「人有精金,必求良冶而范之;有美玉,必求良工而琢之。至于子弟有美质,不求明师教之,岂爱子弟不如金玉耶?盖师所以模范学者,使之成器,因其材力,各俾造就。朕诸子将有天下国家之责,功臣子弟将有职任之寄,教之之道,当以正心为本,心正则万事皆理矣。苟导之不以正,为众欲所攻,其害不可胜言。卿等宜辅以实学,毋徒效文士记诵章句而已。」太祖与儒臣论易,至

    「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曰:「人主职在养民,但能养贤,与之共治,则民皆得所养。然知人最难,若所养果贤,而使之治民,则国无虚禄,民获实惠;苟所养非贤,反厉其民,何补于国哉!故人主养贤非难,知贤为难。」

    谓秦府右相文原吉等曰:「蓄药所以防病,积货所以防贫,用贤所以辅德。朕为诸子择贤以为之辅,尔等居左右,宜朝夕规诲,以成其德。」人情于大事或能谨之,而常忽于细微。夫细行不谨,大德必亏;姑息小过,大愆必至。故塞水者必于其源,源塞而流绝;伐木者必于其根,根断而木拔矣。设王有所违失,尔若曰所失者小,可勿言也,则是大失将至;俟其大失将至,然后规之,救有所弗及矣。夫善虽小,可以成名,恶虽小,足以亡身。凡历代贤王,著名方册,其臣亦皆贤者,故能济其美。尔等职在辅导,宜尽心所事。

    谕学士朱升等曰:「治天下者,修身为本,正家为先。正家之道,始于谨夫妇。后妃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使与政事。至于嫔嫱之属,不过备职事,侍巾栉,若宠之太过,则骄恣犯分,上下失序。观历代宫阃,政由内出,鲜有不为祸乱者也。故内嬖惑人,甚于鸩毒,惟贤明之主能察之于未然,其他未有不为所惑者。卿等为我纂述女戒及古贤妃之事可为法者,使后世子孙知所持守。」

    太祖与侍臣论用人之道,曰:「人主以明为治,而不自用其明,当取众人之见以为明。夫爝火之光,岂胜于列炬?众人之见,必广于一人。故用天下之贤才以为治,使天下之情幽隐毕达,则明无不照,而治道成矣。苟自作聪明,而不取众长,欲治道之成,不可得也。」谓廷臣曰:「治国之道,必先通言路,言犹水也,欲其长流,水塞则众流障遏,言塞则上下壅蔽。今予以一人而酬应天下之务,非兼听广询,何以知其得失?诗曰: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夫刍荛至贱者也,古人尚有取于其言,况左右前后之人与共事者,岂无一得之长乎?诸公所建明,当备陈之。」谕侍臣曰:「毁誉之言,不可不辨也。人固有卓然自立,不同于流俗而得毁者,亦有谄媚狎昵,同乎污俗而得誉者。夫毁者未必真不贤,而誉之者未必真贤也,第所遇有幸不幸耳。人主能知其毁者果然为贤,则诬谤之言可息,而人亦不至于受抑矣。知其誉者果然不肖,则偏陂之私可绝,而人亦不至于幸进矣。问君子于小人,小人未必能知君子,鲜有不为所毁。问小人于小人,其朋党阿私,则所誉者必多矣。惟君子则处心公正,然后能得毁誉之正,故取人为难,而知言为尤难也。」

    谕群臣曰:「古之贤君常忧治世,而古之贤臣亦忧治君。然贤臣之忧治君者,君常安,而明主之忧治世者世常治。今土宇日广,斯民日蕃,而予心未尝一日忘其忧,何也?久困之民未尽苏息,抚绥之方未尽得宜,卿等能同予之忧乎?能同予忧,庶几格天心而和气可致矣。若徒窃位苟禄,于生民之利病,漫不加省,卒之祸败随至,不可得而救矣。」可不惧哉!

    太祖与群臣论民间事,曰:「四民之业,莫劳于农,观其终岁勤劳,少得休息,时和岁丰,数口之家,犹可足食。不幸水旱,年谷不登,则举家饥困。朕一食一衣,则念稼穑机杼之勤,尔等居有广厦,乘有肥马,衣有文绣,食有膏粱,当念民劳。大抵百姓足而后国富,百姓逸而后国安,未有民困穷而国独富安者。尔等其思佐朕裕民之道,庶几食禄无愧。」太祖观汉武帝纪,顾谓翰林待制吴沈曰:「人君理财之道,视国如家可也。一家之内,父子不异赀,其父经营储积,未有不为其子计者,父子而异赀,家必隳矣。君民犹父子也,若惟损民以益君,民衣食不给,而君独富,岂有是理哉?」

    太祖阅内藏,慨然谓臣下曰:「此皆民力所供,蓄积为天下之用,吾何敢私?苟奢侈妄费,取一己之娱,殚耳目之乐,是以天下之积为一己之奉也。今天下已平,国家无事,封赏之外,正宜俭约,以省浮费。」

    太祖谓侍臣曰:「淡泊可以养志,俭素可以养德。纵欲败度,奢侈移性,故奇技哇淫,皆役心损德之具。朕观元世祖在位,躬行俭朴,遂成一统之业。」至庚申,帝骄淫奢侈,饫粱肉于犬豕,致怨怒于神人,故逸豫未终,败亡随至。此近代之事,可为明鉴。朕常以此训诸子,使知所警戒,则可长保国家矣。

    命博士许存仁进讲经史。存仁讲尚书洪范篇,至「休征咎征之应」,太祖曰:「天道微妙难知,人事感通易见,天人一理,必以类应。稽之往昔,君能修德,则七政顺度,雨旸应期,灾害不生;不能修德,则三辰失行,旱潦不时,灾异迭见,其应如响。箕子以是告武王,以为君人者之儆戒。今宜体此,下修人事,上合天道。然岂特为人上者当勉,为人臣者亦当修省,以辅其君。上下交修,斯为格天之本。」

    谓侍臣曰:「吾自起兵以来,凡有所为,意向始萌,天必垂象示之,其兆先见,故常加儆省,不敢逸豫。」侍臣曰:「天高在上,其监在下,故能修省者蒙福,不能者受祸。」太祖曰:「天垂象,所以警乎下,人君能体天之道,谨而无失,亦有变灾而为祥者。故宋公一言,荧惑移次,齐侯暴露,甘雨应期。灾祥之来,虽曰在天,实由人致也。」又曰:「前代庸君暗主,莫不以垂拱无为借口,纵恣荒宁,不亲政事。孰不知治天下者,无逸然后可逸?」若以荒宁怠政为垂拱无为,帝舜何为曰耄期倦于勤?大禹何以惜寸阴?文王何以日昃不食?且人君日理万几,怠心一生,则庶务壅滞,贻患不可胜言。朕即位有年,常以勤励自勉,未旦即临朝,晡时而后还宫。夜卧不能安席,披衣而起,或仰观天象,见一星失次,即为忧惕;或量度民事,有当速行者,即次第笔记,待旦发遣。朕非不欲暂安,但祗畏天命,不敢故耳。朕言及此者,但恐群臣以天下无事,便欲逸乐,股肱既惰,元首丛脞,民何所赖?书云:功崇惟志,业广惟勤。尔群臣但能以此为勉,朕无忧矣。

    太祖与侍臣论治身之道,曰:「人之害莫大于欲,欲非止于男女、宫室、饮食、服御而已,凡求私便于己者,皆是也。然惟礼可以制之。先王制礼,所以防欲也,礼废则欲肆,为君而废礼纵欲,则毒流于民,为臣而废礼纵欲,则祸延于家。故循礼可以寡过,肆欲必至灭身。」侍臣进讲尚书无逸篇,太祖曰:「自昔有国家者,未有不以勤而兴,以逸而废。勤与逸,理乱盛衰所系也。人君当存惕厉,不可少怠,以图其终。」成王之时,天下晏然,周公辅政,乃作是书,反复开谕,上自天命之精微,下至民生稼穑之艰难,以及闾里小民之怨诅,莫不具载。周公之爱君,先事而虑,其意深矣。朕每观是篇,必反复详味,求古人之用心。常令儒臣书于殿壁,朝夕省阅,以为鉴戒。今日讲之,深惬朕心,闻之愈益警惕。

    太祖颇闻公侯中有好神仙者,悉召至,谕之曰:「神仙之术,以长生为说,而又谬为不死之药以欺人,故前代帝王及大臣多好之,然卒无验,且有服药以丧其身者。盖由富贵之极,惟恐一旦身殁,不能久享其乐,是以一心好之。纵使其术信然,可以长生,何故四海之内,千百年间,曾无一人得其术而久住于世者?若谓神仙混物,非凡人所能识,此乃欺世之言,切不可信。人能惩忿窒欲,养以中和,自可延年,有善足称,名垂不朽,虽死犹生,何必枯坐服药,以求不死?况万无此理,当痛绝之。」

    太祖阅汉书,谓侍臣曰:「汉高以追逐狡兔比武臣,发纵指示比文臣,譬谕虽切,而语则偏重。」「朕谓建立基业,犹搆大厦,剪伐斲削,必资武臣,藻绘粉饰,必资文臣,用文而不用武,是斧斤未施而先加黝垩,用武而不用文,是栋宇已就而不加涂塈,二者均失之。为天下者,文武相资,庶无偏陂。」

    谕户部臣曰:「善为政者,赋民而民不困,役民而民不劳,故民力纾,财用足。今天下有司能用心于赋役,使民不至于劳困,则民岂有不足?田野岂有不安?争讼岂有不息?官府岂有不清?如此则民岂有不受其福者乎?民既受福,为官长者亦得以享其福矣。近来有司不以民为心,动即殃民,殃民者,祸亦随之。苟能忧民之贫而虑民之困,使民得以厚其生,此可谓善为政也。尔等勉之。」

    太祖御谨身殿,翰林学士刘三吾侍,因论治民之道,三吾言:「南北风俗不同,有可以德化,有当以威制。」太祖曰:「地有南北,民无两心,帝王一视同仁,岂有彼此之间?汝谓南方风气柔弱,故可以德化,北方风气刚劲,故当以威制。然君子小人,何地无之,君子怀德,小人畏威,施之各有攸当,乌可槩以一言乎?」三吾悚服稽首而退。

    谓宰臣曰:「朕每燕居,思天下之事,未尝一日自安。盖治天下犹治丝,一丝不理,则众绪棼乱。」故凡遇事必精思而后行,惟恐不当,致生奸弊,以殃吾民,以此不敢顷刻安逸。至于刑法,尤所关心,然此非一人所能独理,卿等皆须究心,庶几民无冤抑,刑狱清省。汉宣帝言:狱者所以禁暴止奸,养育群生。甚得用法之意。卿等宜体之毋忽也。

    命刑部、都察院断事等官审录囚徒。太祖曰:「录囚务在情得其真,刑当其罪。大抵人之隐曲难明,狱之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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