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鬼当家

p; “以我这两天查悉，城内官盐买卖基本被几个商行垄断，那些客栈食肆不会跟咱一样一次买几百石盐回去，只能零零散散地买高价盐。我们可以提供低价而优质的官盐，就算官府探查，我们也能拿出盐引，不会有任何麻烦。”

    朱浩表现得很强势，抢先道：“宋叔，我们这么好的盐只卖十六文，您还砍价，那就真是不讲人情了，这样我们只得去别家问问，话说一上午转下来，好几家都有进货意向。”

    朱浩想要做成这笔生意，只能晓之以“利”。

    我们低价卖好盐给你，你不会蠢到不接受吧？

    朱娘本就不想跟宋昱过多纠缠。

    “娘，上午有生意吗？”朱浩问道。

    猪肉大约有个一斤的样子，剁成馅儿后和上大约三四斤菘菜，也就是白菜，敲上一枚鸡蛋，然后加入盐、花椒粉、十三香等调味料，搅拌均匀，用面皮包上，再用大锅煮好，每个人碗里都舀上三四十个饺子，蘸上酱油和醋混合的调味汁，算是朱浩来到这世界后吃到最美味的东西，简直把肚子里每一个馋虫都勾出来了。

    朱浩咧嘴笑道：“城内食肆客栈的掌柜哪个不是人精？知道我们家的盐好，价格便宜不说，还能零售，而且我们负责送盐上门，这么好的盐摆在柜台上让食客看到，几乎可以当做活招牌……放着这样的好盐不买，不是傻子吗？”

    “这……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娘，不管此人是否心善，最重要的是我们把盐卖出去，大不了以后不跟他合作，只要现在能搭上话。”

    朱浩又拉了拉她的袖子，起身道：“宋叔，这是我们进回来的官盐……你不会认为私盐成色这般好吧？又或者宋叔觉得我们的盐来路不正？我们可是有盐引的，如今城里盐商只批发不零售，莫非宋叔想用二十文以上的高价，从别人手里买成色不好的官盐？”

    “我们……”

    说着从怀里的荷包拿出一小串铜钱，让李姨娘去操持晚餐。

    “他……”

    以往无论是铺子还是城内食肆，都能以一大引即四百斤为单位，批发回官盐。

    到中午时，别说谈成生意，连一家愿意坐下来谈的都没有。

    等他看了朱浩提供的盐，当即皱起眉头。

    ……

    饺子是李姨娘和朱婷包的，朱婷才五岁，在已是帮厨的一把好手。

    朱浩道：“这是我自己晒的小样……就是从池子里捞出卤水，用我们即将在后院大规模施行的晒盐法，在荒废的西厢院的池子里小范围试验晒出的……娘，你看看这盐成色如何？”

    如朱娘描述那般，悦来阁老板宋昱，一看就不像好人，五短身材，三角眼，鹰钩鼻，薄嘴唇，说话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年不到三十却一副行将就木的老匹夫模样。

    朱娘没想到眼前的危机尚未解除，儿子已在绸缪未来。

    朱浩从怀里拿出小包袱，打开来，露出里面的精盐：“我们不是来借钱，更不是来给宋叔添麻烦的，我们手里有上好的官盐，您看看，跟雪花一样白，一斤不过十六文，比之市面上官盐的价格犹自低几分……你说这么好的盐，不买一批回去存着，是否可惜？”

    朱娘笑着轻抚儿子的头，一脸欣慰：“小浩长大了，娘明白事理，就算咱再穷途末路，也不能做出有损你爹声誉和朱家名望之事……等娘有了钱，一定想办法让你读书，让你有更多见识，有个美好前程……”

    朱娘好奇问道。

    晚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上一顿饺子，然后在桐油灯下商量大计。

    铺子依然门可罗雀。

    李姨娘提醒：“夫人，不如听浩少爷的，试试吧。”

    朱浩拉了拉朱娘的袖子，笑着道：“宋叔，听说您跟先父关系莫逆，我们此次登门其实是给你送大便宜来的。”

    “这就叫双赢，娘。”

    吃不到盐，身体无力，少白头……

    “你……”

    朱娘跟宋昱详细商谈供货细节，带着儿子出门来，阳光照在她脸上，平添几分明媚。

    闻言便欲起身离开。

    宋昱本来信心十足，听了朱浩的话，脸色瞬间呆滞。

    朱浩再一次坚定点头：“娘，如果我们的盐好卖，这一批晒完，以后从何处进盐？”

    朱娘有几分忌惮：“此人做生意不择手段，以次充好，名声不怎么好，官人故去后再无来往。”

    朱娘正要出口解释。

    “娘，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卖盐。”朱浩做开场白。

    “……我说三夫人，非某见外，仲彦兄故去斯年，在天有灵恐也不希望你一介遗孀出来抛头露面吧？你居然还带着孩子上门来谈生意，这……算什么？”

    “小浩，你要做什么？”

    等包袱打开，朱娘和李姨娘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是盐！

    朱浩则跟朱娘去城内茶楼、酒肆、客栈等有官盐购买意向的铺子推销。

    李姨娘突然想到什么，望向朱娘：“夫人，城西悦来阁食肆的宋掌柜，跟咱老爷不是旧交么？他生意做得那么大，不如……我们去问问？”

    “嗯。”

    朱浩拉母亲起身：“酒好不怕巷子深，如今卖这价，不过是因为我们遭遇一点麻烦，以后想按照这个价买我们还不卖呢。娘，我们走，去别家看看。”

    朱娘一脸严肃：“如果真能晒出这样品质的盐，销路想来不错，不过小浩……这真是我们制出的盐？”

    菘菜猪肉馅饺子。

    “小浩，你从哪里学来的方法？娘为何不知？”

    朱娘轻轻捻起盐粒，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盐粒雪白精细，即便是在桐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也能察觉这是上好的精盐。

    朱浩之前做过市场调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