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院危机

/>     这种盐就算别人不捣鬼，人吃出问题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朱万简不屑道：“兄长在京城，怎么也是个锦衣卫副千户，未来爹的锦衣卫千户职也是他来承袭，所以您就向着长房嫡孙，是吧？

    “铺子和盐都顺利查封了？”

    本要说什么，话到嘴边朱嘉氏却戛然而止。

    朱嘉氏一脸冷峻。

    “娘，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一种方法，可以把盐提纯……”

    混进后院的街坊看不下去了，议论道：“铺子出了事，不出面帮衬也就罢了，还跟官府勾结为难兄弟家孤儿寡母，竟有脸说是为了人家好？”

    朱万简嚷嚷着反驳。

    随着官差把一袋袋盐从库房中抬出，当着百姓的面往池子里倒，朱娘和李姨娘的心都在滴血。

    朱浩走到大池子前看了看，水底的确有很多盐尚未溶解，但这些盐已掺和大量淤泥，就算捞出来也很难清除杂质。

    果如朱浩这一世的记忆那般，后院有个占地两三亩的大池子。

    朱万简有些懊恼：“怎没人说？他们都在议论我们朱家为难孤儿寡母，还说老三家那位乃朝廷钦赐节妇，家里这么做是不仁不义……

    朱娘和李姨娘正拿着铁铲，试图将池子里尚未溶解的盐捞出来，妹妹朱婷在旁帮着将铁铲绑在长长的竹竿上。

    “是啊，这种人，脸皮怎这么厚？”

    朱嘉氏若有所思，“当初老三为何主动请缨去北方平叛，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安心留在安陆当个百户不好吗？

    “……是这样的，那书上面都是图画，详细描述了制盐过程，一看就懂……娘，你不要在意细节嘛，现在我们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倒是老三儿子脑袋不好使，说把盐全部销毁掉，儿便借坡下驴应允下来。若非有人说三道四，儿断不至于出此下策。”

    朱嘉氏气恼道：“你大哥人在京师，他……”

    李姨娘没主意，只能看向朱娘。

    “夫人，您看……”

    “谁说的，那是朝廷赐给老三铺子的风水好，地处城南商业中心地带，周边豪门大户多，所以才有暴利……她能每月上缴家里五十两，谁相信她不会私藏？”

    “如今你父卧榻不起，你兄滞留京师不归，你又不思进取，你小弟一心走科举之途，我朱家使命谁来完成？”

    此时朱浩已用两个问题，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新生后面临的情况。

    朱万简本是邀功，听了母亲的话，急忙解释：“娘，咱目的不是为把铺子和三进大宅，外加老三家在城外的几十亩地收回？如果盐到了县衙，老三媳妇想办法弄回去怎么办？儿此计乃兵家釜底抽薪之……”

    ……

    朱浩站在宽阔后院的假山上，默默观察下方地形地貌，判断高低走向。

    “也罢，儿将您托付的事完成，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娘，您继续礼佛，儿告退！”

    “小浩，快过来捞盐。”

    ……

    朱嘉氏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每月一百来两，其中五六十两是佃户缴租，再有五十两是老三媳妇上缴，咱朱家在安陆州城十几处铺子，就算全租出去，每月岂止三四十两？别等把老三家铺子收回，连那五十两收益都没了。”

    朱嘉氏看着儿子的背影，目光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朱万简正色道：“老三孝顺，定支持娘的决定，再说他那般死板之人，怎会放任自己的妻妾在外抛头露面？若泉下有知，他定会对娘感激涕零。”

    “好端端的盐，为何毁了？”

    仓房剩下两百多石盐，全都被倒进池子，水中泛着白色盐花，四万多斤盐一时间没法完全溶解。

    老妇人面相雍容，不过岁月已在她脸上刻下痕迹，稍微的神色变化便在脸上呈现横皱。

    朱万简带着火气径直离开。

    “嗯。”

    “对，这种为难孤儿寡母的人家，算什么积善之家？以后避远一点……”

    “你从何处看的古书？你未开蒙怎会识字？”

    “行了！”

    朱万简笑道：“没封，不过仓房的盐都给倒进后院池子里了。店铺无盐可卖，债主定会上门催讨，到时咱们再一挑唆，让他们把朝廷赏给老三的宅子抵债……万无一失。”

    安陆乃兴王府所在，正德九年，未来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跟自己同龄，时年七岁。

    “可是……提炼盐需要薪柴和用具，我们买不起啊。”

    这宅子位于安陆城南，毗邻汉江，乃官家所赐三进院带商铺的大宅，系前朝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万户官邸改造而成，占地甚阔，格局恢弘，那大池子本是后花园的荷花池，长期没人打理早已荒废，朱浩母亲接手后简单捯饬了一下，如今只是个普通的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