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他在京师可好?”
仲叔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指向身后,“这是老朽刚收的徒弟,父亲早亡,自小跟着母亲过,叫何强……”
“狗屁,他可是锦衣卫副千户,在京城威风八面,我想当都没得当呢,吃苦?哼,一年花一两千两银子会吃苦?偏心就偏心吧,娘别胡乱找理由搪塞……儿去了。”
夏婆跟着一起进来。
“丰盛行、大德堂、六必居、福茂行、庆余堂、泰和庄、月盛斋、芝宝林……”一路走来,朱浩两眼所见,全是取名寓意美好,门头招幌高高飘扬的店铺。
朱娘点头:“你出去这会儿,有债主登门,让我们还钱,其实债务并未到期,但他们听说咱把盐给销毁了,怕咱赖账,提前上门催讨。”
这些店铺建筑高大,一色青砖蓝瓦,屋檐上雕饰鸟兽图案,窗棂也是精工雕制,用料考究,木制的通头门板均已取下,门首因此显的特别阔大,内里摆放着林林总总的货物,伙计掌柜忙碌其中,生意似乎都挺不错。
米铺再次逃过一劫。
“娘,咱现在就是要分化瓦解债主跟朱家的关系,你现在就去,免得回头又被朱家把咱说和的路给堵上,要是不成咱再想后招。”
“这是图纸,我们想按照它将后院改造一下。”
“你!”
朱万简怒目而视。
米铺。
此人姓林,三十岁许间,身材高大威猛,英气逼人。
“娘,你听我的,去找债主好好谈谈。你跟他们说,还钱暂时做不到,他们想闹的话尽管闹,欺辱朝廷钦赐节妇,有他们好受的。”
他最想去的自然是兴王府。
“放下箱子!”
仲叔本来打算三个人就把所有活干完,这样可以多干几天,多拿工钱。但朱娘说要赶工期,他只得回码头又叫了三个力夫过来,六个人一起干。
朱嘉氏把信函看完,就着供桌烛火把信纸烧掉。
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叫于三,身材瘦削一脸精明,另外一个憨厚矮壮,朱浩感到很陌生。
朱万简再次怒喝。
为首那位乃是朱娘派去请人的夏婆,后面跟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朱浩仔细一想便回忆起此人正是仲叔,今年才四十二岁,却跟后世六十岁的老头没什么两样,足见生活压力有多大。
朱嘉氏神色冷漠。
朱娘依言立即出门去找债主谈判。
朱浩出言提醒:“娘,让仲叔多请两个人,我们要赶工,不然……来不及。”
“好狗不挡道!”
这时代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朱娘还是节妇,若平白无故请男人到内院叙话必会惹来闲话,必须要有年老的夏婆跟来做见证。
……
……
“莫不是大哥他在京师也跟他那败家儿子一样花天酒地?咱朱家一年收成不过一两千两,老三家的铺子,花那么大力气收回,卖出去能值个一千两?不想娘一转手就让人带给大哥……娘,您的心不能偏成这样吧?”
林百户非常谨慎。
等把事情安排妥当,朱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准备出铺子到州城好好看看。
林百户对朱嘉氏再度抱拳,连告辞的话都没说,便让人抬着箱子往外走。
朱万简怒道。
……
随后朱浩说出自己的计划。
债主都是城内本分的生意人,跟朱娘平时关系也不错,听了朱娘的分析后,一个个都惊出一身冷汗,纷纷表示体谅,约定债务到期才还钱。
朱万简平时被老太太宠溺惯了,自以为父亲卧床、兄长在京,自己就是家里的主事人。
“嗯。”
等林百户带人走了,朱万简与朱嘉氏进到正堂,立即出言质问:“娘,那到底是何人?为何他一年来个两三回,每次都要给他那么多银子?咱朱家又非开善堂的。”
仲叔和于三是老把式,自然没问题,何强则一脸憨笑:“还能把饭带回家?那不给工钱都行。”
“当家的,您找我们?”
孤儿寡母守着半天也没开张。
朱万简得知消息,气急败坏找朱嘉氏告状,却被刘管家拦住去路。
朱嘉氏起身:“好,这就送林百户回京……银子已装箱,您派人带走便可。”
朱嘉氏与林百户一起出来。
朱娘和李姨娘对视一眼,显然朱浩所言有很大可能发生。
“到期还钱才天经地义,提前则天理不容……告诉他们,别以为咱不知道这些债其实是朱家放的,现在朱家用得着他们,鼓动他们上门催讨,等铺子归了朱家,肯定过河拆桥。
朱万简情绪激动,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操持家业,却被薄待。
朱浩早已考察过地形,当即指示几个人从后院地势最低处开始挖。
中午时门口进来四人。
朱浩淡淡一笑。
“晒盐?”
林百户抱拳,“在下言尽于此。”
朱嘉氏气急败坏:“不肖子,这里有你何事?再不让开,家法伺候!”
不查不知道。
母子不欢而散。
品性高洁如她,一时没明白仲叔为何这么说。
“让开!”
仲叔没有仔细端详,略微瞟一眼图纸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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