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幕

去。

    答完隐隐地，他好像听到有什么响动，像是从里面的屋子传出来的。

    看见她们，他站起来打招呼，眼神扫过孙颖时，人显得有些局促和焦灼。

    这问题许坤像是有些没太听懂，他支吾地反问：“你是指……什么？”

    卓燕去找江山，让他帮忙制造些能和许坤相处的机会。

    她怨他不能始终如一，如果不能对吴双一生一世，又何必把她牵扯到他的生活里去？

    她彷佛在开玩笑一样，语气很轻松很随意。可是小余和路阳都听得出来，她说后面那句话时已经很明显地带上了鼻音。

    随着酒精冉冉地蒸发，泪意一点点侵袭到眼底。

    在排球赛期间，卓燕有天在宿舍里突然非常认真的宣布一件事，“我决定倒追咱班许坤！”

    卓燕任性地在心里埋怨着江山。

    江山双眉紧锁，平时斯文清俊的面孔上，此刻不知因为怒还是急，已经涨得通红。

    假如传过去了，她会继续换号。

    卓燕盯着她，一瞬不瞬，“孙颖，”她忽然充满期盼地祈求她，“帮我，好吗？”

    她打算随便填一填肚子。

    小余和路阳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拿话提醒卓燕，“文静，别做得太过了，江山也不容易，你看他现在压抑的，就快要疯了！”

    正打算仰头一饮而尽时，耳边却响起一道声音：

    路阳只好在一旁充当和事老，“她也有她的难处，算了小余，我倒觉得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她像是洞悉了什么似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眸底开始涌动出沉沉的恸，像是无法相信此刻眼前这面无表情地胁迫着他的女孩，就是从前那个爱笑、爱闹、阳光又可爱的傻姑娘卓燕。

    许坤立刻点头承诺：“会的！我一定会有所担当的！请你一定放心！”

    小余只好转去说孙颖，“你也不管管她，还纵着她一起胡闹！”

    嗓子眼里始终梗着什么东西似的，一切从那里经过的东西都被染上一些苦丝丝的味道。

    “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喝，不觉得没劲吗？”

    卓燕呵呵地笑，“是啊，他侧面就是挺像董成的！所以你一定要知道，每次为了撮合你们俩、我假扮着要染指他的时候，面对他这张侧脸，我内心是多么的煎熬、多么的苦涩啊！就算为了我受的这份罪，你们俩将来都得给我好好的在一起、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假如敢拆伙，看我不第一个蹦出来收拾你们的！”

    毕业前夕，大家都分离在即，这时还能看到两个有人情人走到一起，总算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卓燕欣慰地笑出来。

    咽不下去饭和菜，她索性放下筷子，跟老板要了两瓶啤酒来，完全抛开自己是女孩子的顾忌，自斟自饮地给自己解着闷。

    留下江山一个人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浮现出深深痛苦与浓浓哀伤。

    卓燕对此只是置之一笑，“不会，要疯也是我先疯。”尔后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带着孙颖约会许坤。

    要到什么时候眼前这傻女孩才能醒悟，在这世界上最不会伤害她的那个人，就这样被她轻易地放掉了。

    孙颖脸上有说不出的苦楚。

    孙颖脸上布满说不出的难受样子，彷佛心里正充满挣扎，“没有，赶到那儿上了，谁都一样！感情面前，哪有骨气说话的份儿！”

    卓燕“噗嗤”一声笑出来，笑不可抑，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文静，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他问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哑。

    思绪像深秋的枯草，斑驳凄离。

    都是因为他！

    卓燕立刻循声回头。

    江山在她身后一把扯住她胳膊。

    卓燕不为所动，“我变成什么样，是另外一回事。先说你是不是帮我？别忘了是你自己说过的，愿赌服输！”

    小余路阳连连问：“文静，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想法啊？”

    孙颖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听到卓燕笑着吁口气说：“好，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孙颖悄悄咽下喉头的一抹苦涩，有些费力似的点点头回答她，“好，我帮你！”

    她哽咽地对卓燕说：“文静！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文静，谢谢你！”

    卓燕告诉他：“担当！”

    可其实在里边的包间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此刻他正在为自己的满腹心事独饮独酌着伤怀闷酒。

    卓燕扭过头，不让人看到她脸上表情究竟怎样，“我？我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吗？不也天天活蹦乱跳的，哪非用人陪着不可啊！再说，就算真的想找个人来陪，也不能找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下手啊！”

    巨大的压抑之下，除了江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来做释放的缺口。

    他猛地抬起酒杯，和着满喉哽人的苦涩，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只是每次约会她都不是一个人赴约，她总是要拖着孙颖一起去。

    听到卓燕的问话，许坤涨红了脸回答：“很……很好！”

    如果不是他，吴双不会生她的气；

    她用手肘拐一拐孙颖，稍稍拖着长声说：“行了！你就别装没事人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在脸上强颜欢笑、在心里痛苦哭泣了？平时尽说我笨、数落我迟钝，你看你比我好得了多少？”

    其余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大吃一惊。

    刹那间，他为自己感到无限悲哀。

    她们以为这个时候这里只有她们三个。

    她一定不会信他。

    被朋友怨恨，被爱情踢出局，被别人的女朋友哀求远离，所有人都在想办法让她变得孤单、成为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负荷不住了。

    她怨他立场不坚，明明喜欢她的朋友，偏偏又对她也产生想法。

    小余只好无奈作罢。

    卓燕转身一个人走回餐馆。

    听完许坤的保证，卓燕放心地笑开。

    她甩开江山的手，扭头向前，决然离开。

    江山铁青着脸，对她这个要求断然拒绝。

    一直以来，她的伤心都找不到释放的出口。

    她卸下一切顾忌与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