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幕

    他喘口气，哀痛地看着卓燕，“所以文静，别怪我好吗？别怪我！求你！我确实喜欢过她，可那是一个错误！我并不知道我对她的喜欢其实只是在按照天下所有男孩子的标准去喜欢一个被标准化了的样板！”

    她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叫出来：“你干嘛又来骂我？！你明明喜欢的吴双不是吗？！”

    他和吴双到底是在一起过的；可是她和张一迪呢？他们之间，从头到尾都在错过着，根本就没来得及发生过任何事情。

    卓燕本能地想要向后退避。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小水珠，很轻很细地怯怯抖动着，抖得人整颗心都跟着软成一团。

    可是后来，她发现江山渐渐开始变本加厉。

    有时候她很想问问他，以往他那些过人的聪明才智都去了哪里？难道他不明白，人有时候走向极端，都是被无中生有的东西所逼——她真想大声吼醒他：将来如果有天她真的会和张一迪之间发生什么，那也完全是他一点一点给逼出来的。

    身下床单上，也沾染着鲜红的痕渍。

    “那你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吗？我们两个人，如果现在就已经开始不能信任对方，那以后还怎么天长地久的过下去呢？”她从他怀里退出来，仰着头直望进他眼底，殷殷切切地告诉他，“江山，你好好看看，我就是我！我还是我！我始终是从前那个卓燕没有变啊！为什么你要怀疑我呢？难道我在你心里，已经变成另外一个很会骗人、很让你没有安全感的人了吗？”

    再过几天，好转的江爸爸直含混不清的嚷嚷着要出院。

    回忆起从前的事，卓燕忍不住幽幽长长地叹气起来。

    江妈妈还在电话里痛哭着埋怨江山：“都是你，如果当初你毕了业就回家帮你爸爸，他能累成今天这样吗？！为了一个女孩子，连家你都不要了！我看这次你爸要是有个好歹的，你后半辈子能不能安心！”

    江山从她侧面望过去，只看到她长长密密的睫毛在微微抖动，一下一下，直抖进他胸口，抖酥他的心。

    后面几次去看江山时，卓燕隐约觉得他身边多了一位很妩媚的漂亮姑娘。

    她更加想不到在毕业典礼还没举行时，她便给自己提前上演了一幕成人礼。

    放下电话后他立刻收拾起东西。

    后来她想，是不是问题出在豆沙包身上呢？是不是看到它会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张一迪，所以他才变得对她那么的不放心？

    看着她泫然欲泣却又拼命忍住的表情，他心里不由一疼。

    他对她一心一意，她也该回馈给他同样的专心，所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在这个问题上，卓燕和他产生相当大的分歧，两人一度闹得很不开心。

    看着卓燕倔强地忍着眼泪，他心软下来，走过去揽她进怀里，叹气道歉，“对不起文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打我几拳吧！刚才是我妈来电话，她告诉我我爸中风了，现在还在昏迷，我必须立刻赶回家去！”

    大家就要从这道门走出去了。

    于是两人见面的间隔，不知不觉中，竟开始变得越来越长。

    稍稍平复过情绪后，他重新开口：“对不起，文静！”这次他居然很直接的开门见山便道歉。

    江山对她的依恋感越来越重。她回学校去赶期末论文那两天，他就像丢了魂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毛躁得厉害，心不在焉，错漏百出。

    闭闭眼睛，再睁开，她鼓足勇气，彻底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两腿之间。

    于是，她真的一辈子都没能知道，是他为她买了卫生棉。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贪婪地逡巡。

    她彻底傻掉了。

    看着豆沙包，她在心里做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把它送给别人了！

    可是后来眼看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再不登机就会来不及，她只好硬下心掰开他得胳膊，“江山，你别这样！咱俩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看，从这到A市都已经开了航班了，以后咱们想见面的话，几十分钟就见到了，多方便啊！你快笑一笑，别撅嘴了，咱们加一起好歹也半百的岁数了，你居然还学小孩子撅嘴！快别让我笑话你啊！”

    卓燕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嗯，我就这命了，注定得不着我想要的，注定一辈子给人家当红娘。算了我也不想多求什么了，既然还能成全别人那不如就积点德吧。只希望我这红娘不要做来做去做到最后又像以前似的，又成了吃力不讨好！”

    母亲的愁容令人倍感压抑，江山几乎有了想要提前逃家的心。

    这一刻，她在心里对江山充满了怜惜。

    可临着卓燕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却再次一把抓住她把她飞快扯回怀里来。

    开始卓燕并没有表达什么意见想法。就算感觉有点别扭，她也把情绪都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举行完毕业典礼，大家自发聚在学校门口合影留念。

    从这道门，她也看着曾经的挚友对她怀恨而去。她本是那么温柔无害的女孩，却因为她的好朋友与男朋友变得尖锐又犀利。

    她稍喘一口气。

    她默默地与大学生活诀别着——

    后来听说江山家里对他留在A市似乎颇有微词，她曾经鼓励他回家去。可是江山不肯答应，他说怕她被人抢走。

    她会反反复复地想：这次一定要和他摊牌，大家必须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可是在他反反复复的道歉和保证中，在他一次次撕心裂肺地说着“我爱你”的声音里，她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走到最后那一步，每一次她都在他怀中无奈复无奈地对他妥协了又妥协。

    江爸爸终于醒了。

    江山一把托住她后脑，定住她不许她从他唇边逃走一分一毫。

    从前和吴双在一起时，就算被她哭得心里再烦，他都能够忍下去不翻脸。

    等卓燕从学校再次折返回来，她终于对她绽放开第一抹微笑。

    “那个董成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想他这么多年？卓燕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就像不知道一样，要我帮你追别的男生，要我承受你莫名其妙的爱理不理和冷声冷气！文静，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可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践踏我的心！”

    她不由捶打起江山，“明明是你让我帮忙追求她的！明明就是你喜欢人家，转头又来说喜欢我！你让我回答你回答你，可凭什么我要回答你！”

    “唉，谁叫不赶巧呢，我刚看中这个，就发现原来孙颖早早就看中了，还喜欢得不行呢！”卓燕似叹似哝的喃喃答。

    他依然故我的不待见豆沙包，从来不给它喂食，从来不对它有好脸色。甚至后来当豆沙包见到他时就会使劲地缩躲在筐里头，不停地瑟瑟发抖。

    原来她那时就已经悄悄地情窦初开了。

    她抬头望着校门口××大学几个字，不由有些怔忪起来。

    想了好久，她想明白那感觉像什么了——就好像是，在吃果冻一样……

    所以她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会在结婚之前失身给一个人。

    卓燕依然敛着眼睑专注地看着啤酒杯。

    被封闭起来的记忆一刹那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向她涌来。

    面对这样的江山，她始终都硬不下心说分开。

    她回答他：不记得了，所有事情通通都想不起来了。

    卓燕软软地倚在他怀里。

    毕竟，他那么爱她。

    直到司机停下车，咳嗽着告诉他“××宾馆到了”，他才无比不甘不愿地、无限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隐隐地，有着血迹。

    一丝不好的感觉爬上心头。

    卓燕醉眼蒙蒙的看着他，不说话。眨一眨眼，泪珠一滴又一滴扑簌簌地落下来。

    怕她下一句会提出分手，江山很惊慌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不顾她的奋力挣扎，把她死死抱紧在胸前。

    人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轻飘飘的。

    她以为他会提出再来一次的要求。

    也许因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她把自己压抑得太过厉害，再加上昨天的大哭大醉、今天的失身于人，她的情绪波动实在有些大，所以退房之前，卓燕发现自己竟然来了例假。

    那隐约可见的几粒洁白小牙，透过她软软唇间散发着细弱的荧光。

    江山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就像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谢霆锋，那假如有天看到一个长相气质很像他的男生，你们会不会动心？”他问她。

    吵吵闹闹的日子，让她感到无限乏力，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快要耗尽在这无边无际的争吵声里了。

    “文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会一辈子爱惜你、珍重你！因为我爱你！”

    终于几天后，医院传来好消息。

    用薄被裹住自己，卓燕坐在床上怔怔发呆。

    下一秒，她被他用力抱住，狂风暴雨一样的亲吻密密麻麻落向她身上。

    他不容卓燕逃避自己问题，不住地逼问她。

    她试图跟他说大家不如分开一下，理智的冷静一段时间。可是每当她只说个开头，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抱紧她，不停忏悔，不断认错，不住保证以后一定不再犯同样错误，然后用一种让她根本硬不下心肠的恻然又沙哑的声音告诉她，他只是太爱她。

    到了新学期开学之际，江家的危机终于被化解掉。

    时间渐渐靠近饭点，陆续又有两伙人走近餐馆。

    想不到在她被人甩掉以后，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如此珍视她。

    这件事，连江山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悟透的。

    卓燕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江山，脸上带着惊诧问：“你怎么在这？”

    再也不用压抑自己，再也不用隐藏情绪，从此所有的爱从此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尽情宣泄。

    他叫张一迪。

    “文静，求你别这样！昨天是我……我喝多了，我……我对你……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就……”吞吐着交代完过程，他语气陡然一变，很急切、很诚恳、也很祈求的抱住卓燕，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说：“文静，我们在一起吧！求你让我对你负责好吗？我会疼你、会爱你、会对你很好很好！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知道的是不是？所以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请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的会一辈子都疼你爱你，一辈子！！”

    “干嘛不说话？回答我！文静，我和吴双为什么掰了，你真的不知道吗？啊？？”

    他必须留在家里照看公司，必须想办法让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重新荣盛起来。

    再见了，我的大学；

    看它那副找到家了的快乐模样，卓燕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和心疼。

    她有些失笑，也有些感动。

    她觉得那女孩没那么简单。

    她很生气、很痛心地问着江山：“如果，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给予我，那我们之间还能走多远呢？”。

    她以为江山最多只是多心一问也就是了。

    卓燕翻个白眼，没好气地捶他胸口：

    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粉俏面庞，这一刻江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他再也顾不上两人此刻还在车里、再也顾不上司机正从前方后视镜里把他们一览无遗——他托起卓燕的下巴，对着她软软微张的唇，不容她闪躲地用力吻上去。

    她望着他，泪眼婆娑，好久之后才嗫嚅着开口：“可是……我……为什么你要对我……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就只有过一个人啊！我没办法一下子放下他啊！”说到后面，她由董成而起的满腹伤心彻底爆发出来，痛哭不已。

    是太爱她的缘故吗？

    卓燕第一次清醒着与江山接吻之后，她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可惜江山对她这个解释似乎始终无法理解。

    她试图和江山沟通，想让他明白，她养豆沙包不是为了怀念哪个男生，而是舍不得豆沙包本身。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不用刻意提醒自己要对她负责，因为想要给她幸福的念头已经深深融入整个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之中。

    两个人就这样展开分居两地的生活。

    江山一直陪在她身边，围前围后的照顾，小心翼翼的呵护。

    而她就像软了骨头的泥人儿一样，不迎合也不反抗，木木地躺下去，任由他摆弄。

    因为喜欢吴双没有那么深，所以对她的忍耐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一种敷衍。

    卓燕听他这样一说，心里的委屈顿时散得烟消云净。她当即对江山说：“如果你收拾完东西就等等我，我现在立刻回学校请假拿换洗衣服，我和你一起回去！”

    心里说不清是股什么滋味。

    她平时虽然迟钝，但是对于把企图那么明显地写在脸上眼底的女孩子，她直觉她在心底对江山一定藏着一份贪婪地觊觎——不管她这正牌女友在不在场，那女孩都不觉得有所顾忌；当她看向江山时，眼神总会倏地一下变得极其温柔妩媚，里面写满了无言的等待与诱惑，等待对方迟早会感知到她的一片情怀。

    她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有时连她自己都会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还会有人把她看得这么宝贝。

    江山忽然站起来，拉起卓燕就往里面走，“我们进去！”

    卓燕无奈地淡笑一下，拒绝了他。

    江山告诉她那是他新招的秘书，语气间很刻意地体现着对她的赞赏，“这女孩别看年轻，特别能干！”

    把两人的酒杯倒满以后，江山突然开口。

    “文静！你……”

    此刻的江山比卓燕强不了太多。

    在她快要登机前，他久久地抱着她，无论如何不想松开手。

    一个多月的假期眨眼间就过去了。

    说到这时，他很突兀地一下打住。

    看到卓燕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突然变得无比害怕。

    一开始卓燕依着他，想抱就由他多抱一会。

    可是对于卓燕，他是真真心心地爱，所以对她的要求也总是近乎苛刻，他不喜欢她再和别的男生谈笑风生，也不喜欢还有别的男孩子把眼光热烈地投注在她身上，更加不喜欢她养着他最介怀的那个人的小刺猬。

    抬起手臂回抱住他。

    把她悄悄藏在心底，化成一抹不敢触碰又忍不住想要触碰的奢望，每每想着她就会无法抑制的心酸又心痛。

    那么柔软，那么滑腻，那么馨香。他一点都不敢用力，只怕稍稍一个惊扰她就会瞬间融化掉。

    听了她的话，江山冲动地去拉她迫使她抬起头。

    她事后想起来，大一时候有次大家在一起讨论班上哪个男生长得帅，那时孙颖想都没想就提了许坤的名字。

    卓燕无处可躲，一边哭一边对他大声叫着：“可我喜欢的是董成啊！”

    她软软地靠在江山怀里。

    江山再次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拥住。

    看她哭得那么难过，江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扭了劲一样，霎时攒在一起，隐隐抽痛。

    第二天卓燕睁开眼时，久久不能回神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毕竟江爸爸还陷在昏迷中，毕竟江妈妈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所以尽管心里很委屈，可卓燕还是把这一切都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自己太在乎她的缘故。

    “好女孩不会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的！好女孩也不会怂恿做儿子的不顾父母感受的！”江妈妈对江山如是说。

    父母一直催他回去，他就拖着，拖到最后跟家里耍赖摊牌说，要先在A市找个工作，两年以后等卓燕毕业他再带着她一起回家去。

    江妈妈看到她完全没有好脸色。

    她枕在他胸口，伸出手臂回抱住他。

    想到父亲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江山此刻心里又是自责又是烦躁。这时候听到卓燕的声音响起，他几乎满是不耐地就回了她一句，“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你问题怎么就那么多！我问你的你都认真回答了吗？”

    从此，每个人都将要为养活自己而辛苦打拼。

    然而就在她刚要卸下所有心防时，她居然撞到江山故态复萌，并且最过分的，是他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竟偷偷欺负豆沙包。

    她非常抵制婚前发生性行为，她对江山说：“之前是我们都喝醉了，所以谁也没能理智的控制住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们都是清醒的，在清醒的前提下，我们绝对不可以再发生那件事！不然……我妈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的……”说这话时，她脸上浮现出恻然的神色。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两腿间在涨涨酸酸的发疼着。

    卓燕被江山这番话震撼到。

    就算欲望再强，可是只因为她说了不，他就一定不会去强迫他。

    大家照完相，江山得赶去系里帮导员给大家办理最后的离校手续。

    后来当江妈妈知道引诱儿子不肯回家的女孩竟不是吴双、而是她的好朋友时，她对卓燕的印象彻底变得恶劣起来。

    没有了钱方面的压力，江山对住宿问题提出一些意见，他想租套宽敞舒适的公寓，让卓燕搬出学校两个人一起住。

    后来渐渐地，卓燕因为做论文忙碌起来，江山也因为扩大公司规模而变得少有空闲。

    总不算太尴尬；还不至于发生刚刚失身给他，就要求他去给自己去买卫生棉这么囧人的事。

    细细看过大门上高悬着的每一个亮亮金字，卓燕感觉到无限留恋。

    于是不知道多少次，她们因为同一个问题反反复复地吵，却不论吵多凶也分不开，然后再反反复复地和好。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没再发现江山翻查她的东西。

    他总是这样。他总让她觉得，自己又一次欠了他。

    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

    一直以来被深深压抑隐忍着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全部释放出来。

    能怎么办呢？在他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爱她的时候，叫她怎么还能跟他继续硬得下去心呢？

    在一个母亲眼里，她的儿子总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那一个。所以她根本不会换个角度去想，其实一切不好是由他亲手造成的，其实是他想分分秒秒留在卓燕身边、一刻也不和她分开。

    两天以后，卓燕正式毕业了。

    卓燕知道她在怨自己，认为是她怂恿儿子留在A市不回家的。

    她变得很失望。

    “文静！”他不顾卓燕惊叫着拍打她要他快别闹了，他只顾着盯着她眼睛灼灼地看着，一股脑说出藏在心里的话：“文静，等你一毕业就马上过来、就立刻嫁给我，好不好？！”

    可是一星期后路阳却惨兮兮打电话给她：“文静大奶奶我求你还是把你家这只刺猬祖宗提回去吧！它在我这天天玩忧郁，蹲在筐里一动也不动，喂它什么都不吃，小米儿那么大点的眼睛，瞅着你的时候居然就跟要掉眼泪似的，那个忧伤哟！文静大奶奶我求您饶了小的吧，这祖宗它压根不跟我呐！”

    回家的短短几天里，他发疯一样地想念她。

    他和她一样，光着身子，不着寸屡。

    那光芒就像被点燃的导火索一样，一下引爆了他全身的神经，烧沸了他体内所有的血液。

    她太知道一片真心付出去后，被人视作寻常而不加在意的那种苦涩与落寞，太知道心意被人抛诸脑后的那种疼。

    江妈妈把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眼里，也把这段日子以来卓燕的一举一动看在心里。

    他脸上也已经因为酒精作用泛起了红。

    “一定会的！”他又替她回答。

    他还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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