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一歪,停了一下,栽倒在地上。
他有多久没跟她好好说话了?
她敲开门,问韩梦借了手机,给杨启程拨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头顶,天空洗过一般透彻明亮。
“按什么规矩来,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上?”
到最后,他也没说“爱”。
她停了一下,猛喘了一口气,向着别墅大门飞奔而去。
他手臂收拢,将她抱得更紧。
杨启程一声断喝:“你他妈别动我的衣服!”
杨启程接过来,老乌把打火机凑拢过去,给他点了支烟,“怎么,你得罪炳哥了?”
陈家炳笑问:“杨启程为你拼命,你难道不高兴?”
膝盖在地上一挫,疼得脑袋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地飚出来。
陈家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了,把桌子上杨启程那件衣服拿起来,打算丢一边去,给自己腾出地方。
杨启程接过,掂了掂,“不错。”
“杨静,” 陈家炳打断她,“这跟你没关系。我跟他之间的账,也得好好算一算。”
杨静狠狠咬着唇,拿手指抚了一下,笔迹晕开了。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她找到了陈家炳所说的那栋别墅。
他孑然一身地来,从虚空到虚空,从茫茫到茫茫。
现在,他还想见一见杨静。
拨了好几遍,到第三遍时,那边才总算有人接听。
杨静狠狠抽了一下鼻子。
“……你他妈……非要跟我对着干。”他笑了一声,伸出手臂,抱住她。
老乌瞅着他看了片刻,“我得说实话,这么些年,还是跟你打架最痛快。但是,老杨,咱俩一笔烂账,今儿还能遇见,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生离和死别,都不会再让他们分开。
杨静呆了一秒,大喊:“哥!”
“禁不禁得起,打了再说。”
杨静深吸一口气,“请你手下留情,我哥不知道我给考察团当导游这件事,以为是你把我扣留了……”
老乌笑了一声,“金盆洗手好多年了吧,这把骨头还禁得起?”
“陈先生,我哥是不是在你这儿?”
老乌笑道:“那我给你找件趁手的武器?”
有时候梦见她,想起她,睁眼闭眼都是她含着泪水的双眼。
越过那坡道,一个不小心,脚一崴,整个朝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可是命和所有,他都能给她,如果这不是,那什么是?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老乌这些技巧,遇上杨启程的狠劲,反倒是处处受挫。
待最后一个出来,杨启程目光一顿。
杨静咬着牙,“我不用他为我拼命,我只想他好好的。”
一双泪眼,湿漉漉的,湿漉漉的清澈。
从这儿过去,快有六十公里的路程,司机一听,问道:“小姑娘,你钱带够没有啊?”
鼻间是她发上的清香,他忍不住,贪婪地嗅了两下。
她和他一样,不管他走在哪条路上,正确的错误的,每天与谁相对,又陪谁终老……
小时候父亲教他规矩,做了错事不能说谎,承认了,抽一藤条,撒谎,抽三藤条。
杨启程下意识张开双臂,突然,眼前劲风一扫。
疼痛让人更加清醒,愤怒是一头兽,有血做牲祭,彻底复苏过来。
老乌转头对旁边站着的那六人说道:“我先会一会我这老仇人,你们站着,谁也不许动,除非我趴下了!”
杨静摇头,风把她手里的纸刮得哗哗作响。
老乌嘴里叼着根烟,瞅着杨启程,惊讶道:“哟,这不是老朋友吗?”
她不在意,她也只想他过得好好的啊……
钢管带起劲风,一阵阵从耳畔擦过。
一滴眼泪落在信纸上。
又打算打给陈家炳,想起来号码在旧手机里,只得又匆匆忙忙去翻夹在本子里陈家炳秘书的号码。
“哥!”杨静奔过去。
正要给陈家炳打电话,那保安问:“你是不是杨静小姐?”
车开出去,杨静坐了片刻,把那封信掏出来,垂着头,一字一句细读。
急忙忙站定,几步跑过去,跪倒在杨启程身侧。
她救了他两次。
人长大了,反倒是容易忘了各种规矩,当初他既然心安理得地顺从于功成名就的欲望,现在就得接受这事实,为了这“功成名就”,他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下一瞬,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膝盖疼得钻心刺骨,飞快往前跑。
从今往后,他不会迷航。
杨启程到底是疏于练习,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但唯独一股搏命的气势,让如今一直给陈家炳公司当安保队长的老乌也怵了三分。
每跑一步,膝盖就跟着一阵刺痛。
杨启程神情平淡,“你现在跟炳哥混?”
杨启程紧绷着脸,沉眉肃目。
杨启程沉默站着,风灌满了他的裤腿。
“杨静……”他偏了一下头,把干燥的唇贴在她汗津津的额上。
那天晚上,他跪在院子里,背上被父亲抽得血肉模糊,他咬着牙,疼得汗如雨下,没吭一声。
老乌也被他激起来了,渐渐打红了眼。
“来要个人。”
“哥!!”
“哥!”
他一转身进了屋,片刻,从里面拎出两根钢管,丢给杨启程一根。
脸上一凉,杨静的眼泪滴在他脸上。
有一行飞鸟,从远处的山林树梢掠过。
他伸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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