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点入手，希望能找到杀害父亲凶手的一点线索。

    吃到一半收到林清野的信息，说是请他们帮个忙。

    林清野听到她声音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很晚了：“睡了？”

    许元汶对许知喃是富养的，要什么给什么，就没有不满足的。

    许知喃眼泪都渗进他肩头的衣服，咬着哭腔唤他的名字，仿佛是要抓住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

    “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走了。”路西河道别。

    这个点的学校也格外安静，她和林清野鲜少有机会可以这样站在外面说话。

    许知喃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接过，将那个奖杯抱进自己怀里，她弯着眼笑：“谢谢，我很喜欢。”

    她想忍住眼泪而咬紧压根，少女驮着背坐在椅子上，轮廓单薄又清瘦，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呜咽出声。

    许知喃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怕吵醒室友连衣服都没换，只是在浅粉睡裙外又加了件薄外套。

    空中突然“砰”一声响，烟花在空中绽放。

    虽是这么说，许知喃只是想让他拿到冠军而已，没有想过要让他把奖杯都给自己。

    “我操，这是昨天林清野的那个冠军奖杯吗？”

    他走到她面前，弯腰，捧起她的脸，声线磁沉温柔：“怎么了，阿喃？”

    谢英瞧着他身后的许知喃，旷世老神仙似的挥着蒲扇：“别客套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啊？”

    何况她为这家店已经付出了不少心血，的确是舍不得放弃。

    她没看到林清野，又往侧边看去，视线一顿。

    许知喃偏过头，哼一声，又忍不住笑：“谁要拿你来练手。”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图案。

    “……”

    挂了电话后, 许知喃那颗心久久没能平静, 不止是她，就连赵茜和姜月都没法平静。

    “这个给我吗？”

    “五。”

    “为什么？”

    许知喃从来没跟人说过，为什么父亲死后母亲重病，她会选择纹身来赚钱。

    “所以他是送了你两个生日礼物，奖杯和项链，还有吗？”

    “哟，你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谢英坐起来。

    “等会儿。”林清野拉住她手腕，“你真信了我给你的礼物是我自己啊？”

    “我操。”

    即便许知喃之前就明确拒绝过他，但路西河实在是欣赏许知喃，没对这想法死心。

    小姑娘里面是件浅粉睡衣，软糯糯的，头发也放下来，早上绑了头绳，这会儿黑发中段还有一条褶，清凌凌的眼眸注视着他，皮肤白皙。

    他们一家子三口人性格都是温和的，即便偶尔观念冲突也都心平气和的，许知喃从前从没在家里听到过争吵声。

    “来看看您。”路西河将刚才顺路买的水果河糕点递过去。

    “嗯，我会的。”许知喃冲他笑了笑，“我爸爸也是警察，我知道怎么做。”

    时间跨入10月9号。

    路西河直起背：“哪个？”

    许知喃提了一口气：“杀害我爸爸的那个凶手，他身上有这样一副纹身。”

    许知喃不明所以，那话听着又实在是奇怪，总让人忍不住想歪，眼睛不由自主地上下看了他一通。

    许知喃一愣，没想到这个项链还有这样的背景。

    正如路西河所说，刺客店的总体风格和许知喃有很大的不同，从这个册子上就能看出来。

    “下回要是还要去参加比赛，就让我当你模特呗。”他说得漫不经心，“或者哪天我惹你生气了，你就扎我。”

    “挺晚的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许知喃一下就想到他之前贼喊捉贼说她“色不色”的那次，立马拍掉了他的手：“我才没想。”

    路西河爽朗道：“这我当然记得了，这可是我恩师。”

    那是一个由火焰和毒蛇相组合而成的图腾刺青。

    从看到那个纹身图案到现在，她手脚都一直是冰凉的。

    楼道感应灯随着她脚步一盏盏接连亮起又熄灭。

    他回头又对许知喃说，“来，阿喃妹子，我们进来说。”

    她后来将这事告诉许元汶后他很快就托朋友买来一盒。

    “没有错，我不会忘记的，我爸爸是警察，我从其他警察叔叔那看过这个案宗，证据栏里就有这个图。”

    可他就是死了。

    “……”

    你不是应该在收官庆功宴吗？

    很大一间，周围都打通，黑白灰系装修，墙上便是各种画着的张扬放肆的图像，风格特别鲜明。

    “这不是完全由我自己的灵感画出来的，应该是那个顾客跟我说了素材，我根据他的要求画的这幅图，所以肯定是买断了的，不可能会给别人纹相同的刺青。”

    许知喃趴在桌上，头埋进去，紧紧闭上眼睛。

    许知喃趴在桌上，眼睛用力压在手臂上，能感受到晕开的一片湿迹。

    路西河说着，从旁边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里面还夹着好几张脱落的纸，“这些就是我们店的主要风格，跟你的相差挺大的，所以我们店一般都是男人来的比较多，纹大面积的女孩儿很少，这也是我那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原因。”

    风一吹，忽然又静了些，她重新放慢脚步，往园区门口方向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即将跨过零点。

    小姑娘眼底泛红，脸上倒是没泪痕，只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泪珠。

    里头还有个路西河自己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应该说是茶室。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起哄，店内气氛很好，看得出来路西河平时就没有什么架子，手下的刺青师都敢直接拿他开涮。

    “嗯，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做了，颐养天年抱孙子去了。”

    思念就再也忍受不了。

    走到他面前，她仰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用跟大家一起吃饭庆功吗？”

    他这些天也很忙，《我为歌来》结束后有很多节目都向他发来邀约，林清野都拒绝了，全心投入到新专辑制作中。

    “啊？”

    因为她这句话，她那濒临决堤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落在他掌心。

    林清野逗她：“我。”

    “……”

    “三。”

    “你说队长这大晚上的搞这些干嘛？”十四很不解。

    许知喃跟着他到谢英的住处，拐进个胡同，便听路西河喊：“师傅！”

    “那你还记得这个是谁设计的吗？”

    他笑着，声线温柔：“想见你了。”

    熄灯后, 三人聊了会儿天便睡了。

    许知喃这才看出来些这张设计图中的许多细节处理和路西河很相似。

    谢英陷入回忆，他对这个图腾还有记忆是因为当时修了好几次才让那人满意，而且火焰和蛇的组合的确别致鲜明。

    “这个啊，火焰和毒蛇，这可有些年头了，估计得有个10几年了吧。”

    许知喃生日的最后十分钟。

    许知喃回到刺青店后就给方侯宇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路西河的师傅名叫谢英。

    生日的最后几秒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顾客也跟着笑起来。

    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找到相同纹身，她本来都已经要放弃。

    姜月眼尖，很快注意到许知喃脖子上挂着的：“哇，阿喃，你这个项链什么时候买的，好好看啊。”

    “对了，你先看看这一本，是我们的设计图合集。”

    话落，许知喃心脏很重地跳了一下，然后像是停了两秒，又更加急促地跳动起来。

    他又看了眼时间，而后低声数倒计时：

    刺客店和她那个刺青店看着简直不像是一个维度的。

    “哦？我那些纹身图放现在都快过时了吧，说的是哪幅啊？”

    “不至于吧，而且这儿离演播厅也很远啊，要庆祝也得到演播厅去庆祝吧。”

    她摇了摇头：“没了。”

    他张开五指，一条项链从他手心坠落，勾着他中指，那枚漂亮的蓝宝石在她眼前折射出耀眼光芒。

    许知喃睡眼朦胧地眯着眼, 手伸出被子去摸索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后便又清醒了——林清野打来的。

    “干净的我。”

    林清野微微弯腰，靠近问：“你猜是什么？”

    “路大哥。”她嗓音都轻颤，“这个设计图，也是你店里做的吗？”

    赵茜也凑近了瞧：“这个不会也是林清野送你的吧？”

    许知喃说了声“爷爷好”，将刚才手机拍下来的照片给谢英看：“这个。”

    许知喃继续往后翻，翻到最后几页时忽的视线一顿，心跳也跟着骤然加速。

    许知喃一踏进去就有人认出来。

    他抬起手，手心握拳，递到她眼前。

    “谢爷爷，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许知喃记忆中的父亲正直善良，对她和妈妈都特别好，是家里的顶梁柱。

    “快点儿啊，小丫头片子的也不知道注意安全。”

    宿管阿姨问：“这么晚出去干嘛啊？”

    “说实话，纹身这玩意儿虽然有专攻擅长的也足够吃饭了，但想要进步肯定是各种风格都得融会贯通的，你来我们店里肯定是有好处的，咱们店的这种风格可能会给你很多新的灵感。”

    谢英送两人到门口，忽然又想起来：“对了。”

    “谁？”

    谢英从兜里摸出老花镜。

    关池搓了搓眉毛，试探道：“可能庆祝给平川之光听？”

    林清野走近后便注意到，脚步一顿，而后更快地走过去。

    如今证据不足，又没有相关联的案件提供新证，甚至于可能凶手在这几年早已经不在世上，他们再也不可能找到。

    忽然，门被推开，许知喃抬头，看到林清野走进来。

    关于年龄之前警局就做过犯罪侧写，预估过年龄。

    林清野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多问，只不厌其烦的重复：“我在。”

    “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

    “啪”一声，林清野手被拍掉，他便也就收回手，揣进兜里，看着她懒洋洋地解释：“送你一个干净的我练手纹身。”

    学校里只有一个家里做房地产的小胖子有，分给大家吃，他看许知喃漂亮，还多给了她一颗。

    许知喃看了眼时间：“还有15分钟就到明天啦，明天见吧。”

    赵茜又忍不住说了句脏话，看看许知喃，又看看那个奖杯，“这个生日礼物，也太他妈会了吧。”

    关池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久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了。”

    “嗯？”许知喃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呆愣道，“你不给我纹吗？”

    “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礼物不能过了时间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