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凡谁也不得罪:“我看他们仨都这么厉害,干脆都并列第一吧。”
三个小组冠军在并列的三个工作床上刺青,而围观群众也没有固定场地,就在离工作窗不远处闲聊。
许知喃过去开窗,窗外是一片绿地,她一垂眸就看到窗台外侧落下的烟灰,侧头问:“你昨天抽烟了吗?”
许知喃抱着包:“那我先过去了。”
“疼吗?”
许知喃看着他的背影,他应该是昨晚没睡好,给水壶接上电后便靠在木架子边,抬手继续按着脖颈和肩膀。
“我不行,那个猫头鹰眼睛我没处理好,缺点儿神韵。”
等说完了,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周围一群人哈哈大笑。
“不是我男朋友啦。”
大家磨磨蹭蹭地把这一餐自助餐吃到了晚上。
然后耳边出现一点细微的声音,林清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拿了冠军,是不是得请客啊?”
抓了抓头发,重新拿回他手里那个奖杯,放在腿上,不再说话了。
徐振凡勾着路西河的肩,啧啧几声:“年轻人啊。”
“嗯, 因为这次要纹三个图案, 虽然都挺小的, 但是后来还要直接打分选出冠亚季军,可能有点费时间吧。”
林清野倒掉昨晚烧好的水,又接了一壶:“你先洗漱,我去烧水。”
这阿喃妹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从“很荣幸拿到这个奖”开始,到“我会继续努力,不让大家失望”结束。
林清野视线落过去,肉包,拿透明塑料袋装着,而那杯豆浆也是装在一捏就扁的薄塑料杯里头,上头还印了个动画片里头的图案。
林清野倒是笑了,抬手揉了把她头发:“这么厉害啊。”
墓碑上一张照片,很年轻,15、6岁的模样,穿了件白色衬衫,笑容灿烂,模样标志,眉宇间像傅雪茗,很清秀。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你就是今天想吃也不行了。”徐振凡朝一旁努了努嘴,“人男朋友来了。”
许知喃笑着跟他道声谢。
“嗯。”
“这不是今天你决赛吗,我跟你一块儿去,给你当拉拉队!”徐振凡拍拍胸脯,“准备的怎么样啦?”
“这么巧啊。”
跟徐振凡一块儿到比赛场地,路西河和另一个东方传统组的小组冠军都已经到了。
林冠承掏了下口袋,没有带纸巾,倒是林清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许知喃开始觉得紧张了。
他按着脖子侧了侧头。
她之前没准备,好在从前读书时也有过类似经历,不算太无措。
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对夫妻和他们早逝的孩子,而身后的林清野却不像和他们是一家人。
“你怎么来拉?”
于是徐振凡就一脸懵地跟着坐进了林清野那辆车,头一回坐大明星的车,全程如坐针毡,话也没敢讲,直到林清野将车停在决赛场地附近。
被他这一通喊,周围人也纷纷鼓掌。
林清野淡淡“嗯”了声,换鞋进屋。
“路大哥。”
评分需要一段时间。
一晚上都维持那样一个睡姿可不是开玩笑的,平时许知喃纹身两个小时就会觉得酸疼了。
他答应她:“好啊。”
许知喃付了钱,又跑回到车边,徐振凡没跟过去,在一旁等她。
林清野现在其实挺平静的。
她推门走进里间,风吹起她的头发。
“你去楼上叫一声太太,怎么还不下来,饭菜都凉了。”林冠承侧头对佣人说。
“叔叔,我要六个包子。”许知喃微微弯着身,朝里头的早餐铺老板说,“还有三杯豆浆。”
林清野摇下车窗,将她那的工作包递过去,许知喃接过道谢,分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给他:“你吃吗?”
林清野一顿,而后笑起来,笑声磁沉,低低漾出来。
写实纹身的确是比较难学的一种刺青风格,路西河倒不是不会,但各有专攻的领域,写实方面的技术的确不如许知喃。
哎哟,这事儿不能细想。
许知喃安慰他:“没关系的,还要看另外两个的成绩呢。”
许知喃太开心了,刚才路西河在旁边,她出于礼貌顾及他心情都没完全表现出来自己的高兴,怕他会失落。
路西河是老刺青师了,对这类比赛也比较游刃有余,还抽空抬头看他一眼:“你小子怎么看人家漂亮小姑娘就倒戈了?”
……她怎么跟林清野说这么多啊。
林清野:“我送你们过去。”
“还好。”林清野看了眼手机,“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林清野问:“嗯,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他递过去。
全程林冠承在前面开车,林清野就跟在他车后。
决赛,虽然赛程设置很不严谨,现在场地众人简直是在开派对,半点比赛的氛围都没有了,但该有的还是有。
“啊。”许知喃一顿,这段时间一直在准备比赛,都没去想生日的事儿,“嗯,还有段时间呢。”
梦境中梦到时衡去世那天的画面,紧接着跳跃到警局里傅雪茗的那一巴掌,再往后是今天傅雪茗跪在墓碑前的眼泪。
许知喃跟着看过去,林清野的车停在那。
话问出口她便想明白了,肯定是林清野抱她到床上来睡的。
大概昨晚趴着睡了一晚没睡好,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
“一会儿一辆车过去?”林冠承问。
最后两辆车在一个墓园外停下。
闷热的午后,路上车辆不多,越往郊区去车就更少了。
随即,屏幕上许知喃的名字放大到中央,名字后的背景又放了个非常土气的电子礼炮。
傅雪茗哭了很久,断断续续地跟时衡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下巴都聚着眼泪,一颗颗接连砸在递上,洇出一滩湿迹。
她说完便下车了,车里只剩下林清野和徐振凡两人,他熬不住,也紧跟着下车过去早餐摊。
好在这顿饭尚且平静结束,不过气氛也实在是压抑,连大喘气都不敢。
许知喃轻轻皱了下眉:“你不是说要戒烟吗?”
她难得说这么多话,每个字都带着笑意。
林清野朝她伸出手,手心向上,修长漂亮的手指微微曲着。
傅雪茗就捧着那一束花站在岗亭外,林清野靠在一侧墙上,看到傅雪茗低下头,抬手抹了下脸。
不过林冠承虽然产业众多,但不涉及娱乐版图,对此不算了解,也只是随口闲聊而已。
林清野冷眼旁观。
比赛结果终于出了。
林冠承抽出一张给傅雪茗,她抬手挡掉了,没要。
“还好。”林清野把她翘起的一撮发压回去,忽然问,“你生日快到了吧,十月8号?”
许知喃心情很好,弯着眼笑:“好呀。”
许知喃抿着唇轻笑。
徐振凡心想: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大火的,还耍大牌呢。
“等会儿。”
林清野收回视线。
她戴着墨镜哭了。
他说着,转身又出去了。
除了他们三个比赛选手外,还来了许多其他人,决赛可以围观,有不少刺青爱好者都来了。
小姑娘拿到了冠军,是真的高兴,捧着个硕大沉重的奖杯,跑起来都费劲,几乎是迈着小碎步。
许知喃被他逗笑,神色不再那么绷着了。
这些年路西河自己上手纹的都少了,除了有些老顾客点名要找他,其他的都交给手下的徒弟了。
徐振凡又喊一声:“来这儿,快吃吧,我总感觉你这样的小身板大半天不吃饭就能瘦成片儿了。”
“早上九点, 快要过去了。”
“对呀对呀。”
徐振凡:“三个。”
林冠承:“吃吧,吃完了咱们一块儿过去一趟。”
大屏幕放出一个表格,侧列是三个刺青师的名字,横排则是三个风格的纹身评分。
她收回视线,开始洗漱。
“真的吗?”许知喃笑了笑,“我很少画这种类型的,还很担心这个画得不好看呢。”
许知喃看着自己怀里的奖杯,想了想,轻声说:“那你也拿一个冠军吧。”
里间很小,放了些杂物,其余位置就只放了个洗手台和厕所,两个人在里面连转身都有些困难。
许知喃实话实说:“不太充分。”
“你吃几个呀?”许知喃问。
他不像许知喃,来参加比赛是为了提高知名度、为了以后有更多的客源。
饭桌上很安静,佣人退到一边,低眉顺目的,生怕那小少爷又跟太太吵起来,又毁了这好好一顿饭。
徐振凡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当然好看了!加油啊今天的比赛,自信点儿。”徐振凡说,“虽然路大哥的确是很厉害,毕竟也是纹身圈里的老油条了,不过难说青出于蓝呢,你俩各有风格!”
“连着纹了快十个小时,到后面眼睛都要花了,还好没有出什么失误,本来我应该赢不了路大哥的,他的图腾设计的好好看,又精致又张扬的感觉,可惜他有一个图失误了,不过能拿到冠军,我还是很高兴的。”
这次来参加比赛更多的是为了玩,尽管在遇到许知喃之前,他这次参赛的目标是“随便赢个冠军玩玩。”
徐振凡实话实说:“车上那哥们儿气场太强,不敢跟他单独待着。”
“你昨晚趴在这睡的吗?”她又问。
徐振凡宽慰道:“没事儿,这次时间本来就紧,我昨晚跟路大哥打电话来着,他也说这些天忙着准备连店里都没去。”
“阿喃妹子。”路西河给她打了声招呼。
“不是。”底下有人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来参加的是我女儿学校的表彰大会啊?”
许知喃之前就打算好了要在店里通宵练习,所以洗漱用具也都带来了, 她翻了翻抽屉,又翻出一个新的未拆封的牙刷给林清野。
送完许知喃,林清野去了趟传啓娱乐公司,重新录了一遍修改过的Demo,基本确定了新专的第一首歌。
底下围观的人中多认识路西河,纷纷鼓着掌欢呼几声。
两人一块儿入席,大概是王启跟林冠承提过,他也知道林清野在筹备新专辑的事,席上多问了几句关于专辑的事。
路西河已经是个成熟的刺青师了,拥有全国范围内都叫的上号的店“刺客”,里头有不少优秀刺青师,名声已经打响,客源几乎可以说源源不断。
“阿喃妹子!”他喊一声,整个店里都充满烟火气。
林清野摸了下鼻子:“没忍住。”
林冠承搂着她,手指插过她发丝,像是抱着一个柔弱可怜的妻子。
自从时衡去世后,林清野和傅雪茗之间的关系就没有缓和过。
林清野坐进车,拿出烟盒抽出一支咬进齿间,刚要点火时想到今天早上时许知喃说的“少抽一点嘛”。
“嗯,给他买的。”
“那天是《我为歌来》决赛。”
林清野有一瞬间的恍神,而后才伸手帮她拿起奖杯。
他平日对吃喝都挺讲究的,虽算不上挑食,但除了从前偶尔跟乐队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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