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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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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动,“莫非,师父也喜欢那一位灵珑?”

    “上一任的女皇名叫惠之羽,她的母亲原是宫中后妃,才华横溢,有经天纬地之才。皇帝病危之际,她夺了皇权,自立为女帝。自那时起,国中男子地位便一落千丈,从此,女人做主,男子为仆。”

    众人在洞里摸索,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没有机关,更无出路。这个发现让人们恐慌起来,洞里想起了微弱的啜泣声,颓败的哭声,饿到几乎要自食其肉的人彻底地绝望了。

    容琛含笑点头:“是,他那时风流倜傥,年少轻狂。”

    她沉默着,似乎在思虑什么,过了片刻,她又问:“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让人挽回过去?”

    “那么她留下一副画像,交代自己的女儿若是见到这个人,便要替她报仇?”

    一点微弱的光亮了起来,渐渐,洞中亮起了十几个火折子,像是萤火虫一般闪烁在黑洞中。

    刹那间,数名女兵便涌了上来,第一个捆住的人便是昶帝。

    昶帝以剑撑地,默然不语。数日的饥饿,他英俊饱满的面颊凹陷了进去,桀骜骄横的气势也消弱了许多,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我深鞠一礼:“陛下见谅,草民未有后悔药。”看来,我攻坚的课题除了长生不老,又增加了一项。

    “可能是嫉妒你。”

    我暗暗惊异。若论容貌,昶帝虽然俊美,却不及容琛,为何女皇只盯着他看,却没有扫视余下的众人,甚至容颜绝世的容琛?

    真的吗?无穷无尽的时光,直到地老天荒?

    饿到了极致的人,对这种诱惑根本无法抵挡。

    “陛下不如说一说情况,草民洗耳恭听。”

    岛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一眼可以望见那头,空无一物,只在岛屿的正中,长着一颗高大的树。这棵树高大葳蕤,枝繁叶茂,奇异的是,居然长满了鲜红色的树叶,而更加奇异的是,树上结满了果子,那果子形如一个小小的葫芦,泛着莹光,碧如翡翠,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散发着诱人的甜香,让人口舌生津。

    异国他乡的月光,从窗棂间幽幽的探进来。

    “嗯?”

    容琛抿了一口酒,缓缓道:“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因果报应,但今日,似乎一切都是一场命中安排好的重逢,有些事,并不会随着时光而磨灭,有些因果,也不会因为死亡而消逝。”

    岛上站满了人,皆是女人,一身戎装的女人。红色战甲,配着弯刀长弩,全副武装。

    踏进宫室,袅袅浮动的沉水香里,日光从琉璃窗中透过一屋的璀璨明亮,光影里可见漂浮的尘埃。珠帘的珍珠,盈盈发着光,温润迷蒙。深紫色的贵妃榻上铺着一整张白虎皮,纤尘不染,净白如雪。

    片刻之后,那名叫如意的宫女双手捧过来一副画卷。

    “是,我来过。和莫归一起。那时,国中尚有男子,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一切都变成这样。”

    我心里忐忑不安,却又极其好奇,不知道这射虹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度,不知这国君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会如何处置我们。

    我把脸埋的更深一些。你心里知道就好了,能不能不要点明啊,公子。

    安国将军收起刀,笑容淡淡:“你服了吗?”

    容琛捏了捏我的手,对我颔首一笑。我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莫非惠之羽将造反的男人都杀了?”

    “遗忘……”她叹了口气:“可是有些事情,我又不舍得忘记,你说怎么办……”

    双目深陷的向钧哑着声道:“陛下,不如先摘些果子吃吧。”

    “过去无可挽回,但可以遗忘。”

    昶帝皱眉。

    他的声音感概万千。殿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摇曳的烛光投射在酒红色的帷幕上,波光粼粼的像是一场梦里的波澜。

    一股诡异的凉气从那棵高大的树上散发而成,明明是一棵娇艳绝伦的树,此刻却莫名的觉得诡异可怕,森森。

    “幸好她死了,不然见到你我,定不放过,恐怕我们两个此刻正在水牢里陪着昶帝。”

    “你二十年前也来过这里吧?”

    这一顿饭,堪称人间美味,不知是否是因为我太饿的缘故,真真是一场口舌的盛宴。

    我第一次看见昶帝出刀。没想到他的刀法竟有切金断玉的气势,沧海断流的霸气,但安国将军身形灵巧,刀法诡异利落,难以琢磨。

    器皿精美绝伦,佳肴香气四溢,我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安国将军静静地看着他,我依稀见到了一种熟悉的光芒,那时眉妩初见容琛时的眼神。我忽然间有些不安。

    吃过之后,侍女们鱼贯而出,依旧将房门紧锁。

    宫殿里,高耸的柱子要两人环抱,珍珠穿成的帘子从屋顶一直悬下来,莹光流转,如珠光之河。

    我淡定地放开他的手指,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是在咬金子。

    容琛立刻道:“师父收养你时,你额头长着黑墨,并不像她。”

    安国将军道:“回禀陛下,她是船上的大夫,据说是中土的神医。”

    桑梓有些不悦之意,将伤药拿过来时,小声道:“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伤药,陛下知道他们动了红颜树,必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人毁了女儿果,万死难辞其咎。”

    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陆地!”

    昶帝问道:“容琛,你可见过这样的果子?”

    于是我怀着一股子血勇之气,大胆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身,还把手伸进他的衣衫,抚摸他紧致光洁的肌肤,丝毫不觉得羞赧。

    安国将军抱着胳臂,一扬眉梢:“怎么,你不服?”

    比起昶帝,女皇对我们的待遇要好得多。

    “听说你医术高明。”

    “你能治什么病?”

    我们被押上了岸,一座红色的城池坐落在海天之间,巍峨雄壮,好似建造在高山之巅,壮阔地让人惊叹。

    他气息微乱,手掌按住了我的手,放在胸口。

    如意悄然退了出去,屋里只有我和她。

    容琛是船上唯一一个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人,像是没有经历饥饿干渴,没有经历绝望等待。他站在舵楼上,极目远眺,风骨铮铮,姿容绝世。我一直很相信他,但这一次,我不知道他的三日之期是安慰大家,还是……

    “是谁,动了红颜树,毁了女儿果?”

    女皇慵懒地坐着,斜支着头,低垂眼帘,纤纤玉指在白虎的毛上轻轻梳理,像是爱抚情人的肌肤,亲密而专注。

    这是在夸我好看?我谦虚的说:“嫉妒我?我长的没她好看吧?”

    “二十年前,又是如何?”

    思索间,如意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鲛人告诉我,她已经故去,所以我才敢来这里。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留下了一副画卷。”

    安国将军拍了拍手:“不服是不是?那好,让你吃饱,再和我比试。”

    丹陛两侧的侍女,皆是同一色的袍服,外衫轻薄柔软如白云,里面是艳红色的裙裾,红霞一般明艳。金銮宝座上闲懒地坐着一个人,竟是一位不满二十的少女。她的王服上没有绣着龙凤,而是一道华光璀璨的虹,气势夺人,光彩耀目,衬着她一张冷若冰霜却艳如桃李的面容,高贵明艳不可方物。

    公子你还真是从不谦虚,我揉了揉额角,幽幽道:“据说女人的妒忌心很可怕,我应该告诉她,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忽然,一只洞箫横进刀光之中,当当几声脆响之后,昶帝和安国将军齐齐后退了一步,众人皆有些错愕震惊。

    我也有些昏沉,想要闭上眼睛,忽然,洞顶投进了明亮的光。

    黑暗中,众人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饿了数日,此刻,便是饭菜中有毒,我也甘愿饮鸩止渴。

    而我和容琛,又怎么预知明日的命运,眼前的相拥,或许下一刻就是分离。

    “莫归趁乱离开了射虹国。当时起义的结果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从现在的景象来看,那场起义必定是失败了,城中没有男子,可能与那一场造反有关。”

    容琛飞速地蒙上了我的眼,不至于被强光所刺,在我睁开眼睛之际,才发现,一张铺天盖地的银白色大网,从洞顶落了下来。片刻之后,我们如同网中之鱼,被吊出了石洞。

    身为医者,望闻问切是最基本的本领。有时候,倾听也是一种治愈。

    不多时,六位侍女鱼贯而入,在厅堂里摆上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容琛说过,没用的人往往死的最快,于是我便“大言不惭”地回答:“除却起死回生,其他的大约都可以一试。”

    昶帝道:“偷袭算何本事?何况我们已经在海上饿了十天,若是平素,你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悲戚了么?”

    昶帝到底饿渴了多日,体力不支,初时尚能和她打成平手,但很明显,他力气不继。片刻之后,她的刀锋擦过了他的右肩,衣衫破处,渗出一丝红痕。

    他拿起那壶酒,慢慢斟满,递给我。

    “后来呢?”

    ……手指继续在他掌心里动了动。

    容琛道:“她是随行的大夫,天朝的神医。”

    女皇居高临下扫视着众人。

    安国将军带领女兵井然有序的前行,跪拜于两街的女子,依次起身。

    立刻有两名女子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地上,“竟然冒犯安国大将军,想死不成?”

    我绝望地问容琛:“三日后真的会到射虹国吗?”

    “不知女皇会如何对待我们?”

    “大约如此。”

    让人惊异不已的是,昶帝的手,一触到树干,树叶突然从枝干上落了下来,纷纷扬扬,昶帝立于树下,如同被裹在一场血雨之中,红色叶片一刹间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枝桠,如同一颗巨大高耸的红珊瑚。

    渐渐,洞里的空气混浊起来,饿渴的感觉混杂在死亡的恐惧中,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曾经纵横沙场的战士,横七竖八地躺在昏暗的枯叶上,面色漠然绝望,露出认命等死的讯息,饥饿已经一日一日地消磨殆尽了他们的斗志和希望。

    殿中陷入寂静,女皇一瞬不瞬地看着昶帝,神色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容琛的手心里也薄薄地渗出了汗意,但他依旧镇定,对昶帝道:“陛下莫急,一定会出去的。”

    “为了救她,莫归便假意答应了惠之羽,让她放了我和灵珑。莫归让我带着灵珑先离去,他再伺机脱身。”

    洗漱之后,侍女们摆上了早饭。

    我忽然间有些不安。

    这一场哗变死伤惨重,活着的不足百人。除却容琛,连维,向钧和昶帝,几乎人人都有伤。

    “宿命?”

    说罢,她站起身,侍女挑起了珠帘,王服上的虹影一闪,女皇倩丽的身影,隐在珠帘之后。

    被称为安国大将军的女子轻蔑地一笑:“什么天朝国君?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穿过熙攘的街道,宽阔的广场,面前出现一个高耸的宫殿,一条嫣红色的地毯沿着白玉石阶行云流水般地铺陈而下,行走其上,如在云端。

    她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吩咐桑梓:“取点伤药过来。”

    一丝血迹从他唇角流下来。他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晃了晃身子,站直了脊背,没有说话,也没有还手,只是用冷沉阴鸷的目光看着那女子。我想目光若能杀人,此刻的她已经是千疮百孔。

    “那,结果如何?”

    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这样的调笑。

    “再摸下去,我会忍不住。”

    昶帝咽了口唾沫,扶着树干,叹道:“算了,再忍一忍,去射虹国吧。”

    我觉得奇怪,她应该看我身旁的容琛才是,一来他是男人,二来他比我好看的多。

    曾经以为一生会很长,曾经以为他们会白头到老,谁知生离死别却不期而至,让人措手不及。

    片刻之后,我落在了地上,不是想象中的万丈深渊,也不是刀山火海,身下绵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伸手一摸,是厚厚的落叶。

    这一笑如是讥讽,昶帝的伤口开始不断的渗血,他面色渐白,却没有停手投降的意思,眼神中透出一抹慷慨赴死的悲壮,难道他为了尊严要死战到底?

    “大胆妖女!他乃是我天国国君,你竟敢动手!”向钧激愤地便想要去抓那女子的手臂。

    后悔药……女皇你这是在难为我呢,还是在为难我呢。

    “大约是。”

    我听她语气甚是和蔼,便忍不住低声问道:“请问姑娘,那红颜树很珍贵么?毁了女儿果,有何后果?”

    我生平第一次听说可以用树木之果来繁衍,当真可以?我忍不住问:“国内,没有男人么?”

    立刻有几名女侍卫上前,将昶帝押了下去。

    我把脸埋在枕头上,小声哼哼:“要是没嫁给你就死了,我觉得太不甘心。”

    “射虹国的水土很怪异,阴气很重,这里生出的婴孩大多是女孩儿,男孩少之又少,便甚是金贵。据说百年前,这里一个男子可以有五十个妻妾。”

    一个女子走到跟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的衣着明显和别的女子不同,一身金色的盔甲,头盔上嵌着一只红色的珊瑚,如同王冠。

    他从背后怀抱着我,低语:“我们会有无穷无尽的时光。”

    城墙共有九门,皆以金箔镶边。正中一道苍红色的城门上悬挂着一枚金色铜铃,日光下金光闪闪。

    如意欲言又止,放下一壶酒,关上殿门退了出去。

    酒红色的帷帐遮挡住摇曳的烛光。微风徐来,红波轻漾,眼前俊美无俦的容颜,温柔如水的眼眸,如同一杯催人去饮的葡萄美酒,让人心动神摇。

    他笑笑:“她将我们放在一间卧房里,这卧房里只有一张床。”

    昶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他不可能恢复全部的力气,但他必须一战,成王败寇。

    “安国将军特意强调我们大夫的身份,想必是有人得了棘手的病症,需要医术高明的人。”

    往事令人唏嘘,师父一向闲散,我从未想过他的过往竟然也曾如此惊心动魄。

    女子看了看昶帝,突然抬手,“啪”的一声清脆之极的耳光,甩到了昶帝的脸上。

    一落地面,立刻有无数的刀剑围住了我们。

    容琛点了点头,“扛过这几日,一切都会好起来。”

    容琛顿了顿:“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

    “如意,去御书房,将母皇留下的那副画拿来。”

    “陛下,成王败寇,本是兵家常事。来日方长不是吗?”容琛扶起昶帝。

    “国中男子对女子治国男人为奴早就满怀怨恨,莫归召集国中的男子起义造反。”

    安国将军搭起一支银弓,白色箭羽如一只银鸽径直飞向那金铃,一声悠扬的铃声响起,正门洞开。

    昶帝再也没有往日的威仪,他倦倦地躺在甲板上,闭着双目。

    容琛说过,没用的人,死的最快。面对昶帝和女皇这种权势滔天,只手遮天之人,我只好不谦虚地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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