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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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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他们选择走还是留,我都不会勉强。没有了昶帝,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来日的路怎么走,可以自由选择。

    昶帝将养了几日,身子好了许多,他比以前沉默,时常抱臂看着前方的海,一言不发,更让人惊异的是,他居然也参与划船掌舵。四个男人分为两组轮换。我和流烟偶尔也会替手,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归墟也越来越近。

    “是,这是从陛下心里取出的相思珠。”我将洗净的珠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嫁给江瓒,是她十六年来感到最幸福高兴的一件事,这场碎了一城少女心,病了半城少女身的姻缘,却并非她想象的模样。

    “我也留下。”

    她终于下了决心:“怎么样才能忘记他?”

    “我想走的时候带上昶帝。”

    “陛下,我无法让他爱上你,但我可以让你忘记他。”

    女皇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说明来意:“女皇打算放了我们,你们还愿意继续寻找十洲三岛吗?还是说留在这里?海上之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死了这么多弟兄,前面会有怎样的艰险磨难无人得知。事关生死,我不想替诸位做决断。”

    “女皇不可能改变主意,那是她母皇的遗命。”

    他并没有觉察到我在看他,转过回廊的一角,他微微侧首去看着远天的落霞,不经意地叹了一下。

    昶帝扯了扯嘴角,良久才嘶哑着说道:“不要叫我陛下。”

    她叹息了一声,“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它。”她放下珠子,对门外守候的如意道:“去请皇夫过来。”

    容琛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提,将她带上船。她的手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却没有立刻放开。

    我:“……公子你委实没有。”

    连维道:“她们并没有为难我们,也不吝伤药,伤口正在恢复。”

    人这一生总会碰见一个让自己失神的人,纵然你容颜绝世,纵然你心比天高。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一见倾心,所有的光芒只想给他一个人看,为他笑,为他哭,为他活,为他死。

    他的眼窝深陷,身形消瘦,从内到外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过了一段时日之后,船行的速度突然加快起来,已经不用船桨就日行千里一般飞速前行,好像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在推着船只朝着一个方向飞速前行。

    我点了点头:“曾经无人相信,说我是疯魔。但我的确治愈了很多人。”

    容琛指了指我,一本正经道:“我没有她的医术高明。”

    我吃了一惊:“你何时欠过他?”

    “后来她疼得实在受不了,她说,她曾把鲜花挤出汁液,添在他作画的松烟墨里;曾把梅梢上的雪存起来,为他煮君山银针;曾在他夜读的时候,为他燃过醒梦香提神。在他怅然失神的时候,奉上一杯新茶。”

    我想起惨死在女皇手下的绿腰,若不是女皇想要慢慢折磨昶帝让他生不如死,以她的手段,昶帝此刻早已毙命。

    “果然如你所说,我当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小舟到了船边,流烟放下手中的浆,道:“你们来抱他过去。”

    最终,选择离去的人,只有向钧和连维。

    向钧幽幽的叹道:“本来此行源于陛下,可惜陛下他……”

    小船停在海岛的不远处,不多时,天色暗沉了下来。那颗红颜树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夜色中枝叶迎风招展,一道道的红光在枝叶间闪动流淌,魅丽之极。

    安国将军走了进来,今日她换下了戎装,穿着一件看似官服的袍子,一条玉带束着她纤细的腰肢,高高束起的头发挽成一个飞仙髻,插着七支金镶玉的发簪,有一种英姿勃发灵气逼人的美丽。

    承天殿里走出这一届金榜题名的英才。

    一名神威军率先开口:“兄弟们,我说句实在话,十洲三岛只是个传说,到底有没有长生仙草谁也不知道。前路艰辛凶险,不如珍惜眼前。比起元将军,我们还可以留在这里丰衣足食,享受荣华富贵,实在已经感谢上天。”

    向钧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在为谁轻叹?为何烦忧?他紧紧地守着他的秘密,我无法走进他的心里分享他的喜悲。不知二十年的那位灵珑是否和他心意相通呢?

    向钧将他抱起,连维接着他,两人合力将他搬上船。

    “我一怒之下,费尽半壁江山的钱财去找龙伯人换来一颗红颜树,没有男人我一样会诞下子嗣,射虹国从此不需要男人。”

    向钧激动地站起身,“不可能,陛下的宏愿就是找到十洲三岛可以长生不死!他绝不会选择留下。”

    “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却独独对他束手无策。”

    晨光洒在船上,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忽然间觉得他的目光已经和过去不同,那种精光四溢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目光再也不会出现。他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沧桑落寞。

    “你说呢?”

    “陛下能否放我们离去?”

    恳求无用,我只好暂时放弃。

    “是。”

    容琛粲然一笑:“很多东西都不是传说。只待有心人,有缘人。”

    我没告诉他,这不是昶帝的选择,而是女皇的命令。一路同行至此,也算和昶帝共过患难,我虽然不齿他的为人,厌恶他的暴戾冷酷,但也不想他死,可是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带走他。

    他抿了抿唇:“等到了十洲三岛,我会对你解释一切。”

    他停住步子,仰起头。城上的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

    “不去尝试永远都只是痴心妄想,尝试才有可能梦想成真。”

    通常心情不佳的时候,我食欲格外的旺盛,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需进餐。

    “你是说,要刨心取珠?”

    “是,十洲三岛已经不远,穿过归墟便是。”

    “多谢陛下的美意。我想,此事还是问他们本人,他们若是愿意留下,便留在这里,若是愿意继续前行,就请陛下放行。”我不能决定他们的选择,我也不能替他们选择,因为这个选择会牵扯到每个人的生死。

    “母皇登基那年,国中发生了一场暴乱,男人冲进皇宫想要夺取皇位,重振男权。母皇镇压了那场暴乱,起义者悉数斩杀,国中本就男子稀少,至此,便只剩下十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位,名叫江瓒。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听过江郎的美名,说他出行之盛不亚于卫玠,观者倾都,万人空巷。我不信,这世上还有人的姿容风采,能胜过我的父亲。我那时年少心高,便不服气,留了心……”

    “我想留下,实在不想饿死在海上。”

    “母皇去世,我登基为帝。江瓒成为皇夫,移居内宫。我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也不想让宫里的侍女太过明艳,所以服侍他的那些侍女,我特意挑了些不怎么出众的,其中有一个女子,名叫绿腰。我是宫中最美丽的女子,也是最尊贵的女子,我想,他眼里应该再容不下别人。但是,一幅画像打破了我的自信。”

    “十洲三岛,各自生长有不同的长生仙草,因为我只去过祖洲,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我们仍旧去祖洲,去寻找养神芝。”

    向钧切切地望着我:“陛下呢?他是否会和我们一起离开?”

    她叹了口气,“这相思之苦,锥心刻骨,不如破釜沉舟,彻底了断。若是成功,从此不受这万箭穿心心如死灰之苦,若是失败,我也不吃亏,有你们与我同死陪葬。”

    向钧呐呐不敢应答,昶帝多年来的淫|威造成了向钧习惯性的对他惧怕尊崇,不叫他陛下又叫他什么?

    她的要求让我想起当日的昶帝。他也曾这样想要明慧爱上她。可惜,我是神医不是神仙。

    她眼中有微微盈动的泪光,是解脱还是怅然?

    “我嫉火中烧,愤怒之中将绿腰捆在房中,用那绑了铁蒺藜的藤条,将她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抽的血肉模糊,再也不能翩然起舞。其实,我本不想那么对她,我只是想问她,江郎为何喜欢她?她却说她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是故意不肯说,故意不让我知道江郎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他的答案简单之极,但我总觉得不是这样简单。

    “原来如此。”

    女皇默然凝睇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你让她去劝说女皇?”

    她醒了过来,迷蒙的双眸波光潋滟,有一种明亮而慵懒的媚光。

    断断续续地,众人开始说话。

    向钧和连维齐声问:“当真?”两人虽说的是同一句话,从表情看,却是一个欣喜,一个不悦。

    连维说:“我原来也想留在这射虹国。但想到既然世上有这样的神树,也必定会有长生不死的仙草,所以就决心跟着公子继续前行。”

    他亦不开口,微微垂眸,长身玉立,如一颗静立在风中的竹。

    容琛点了点头,看着天色道:“我们在这里等候,天黑之后,流烟会送他来。”

    他点了点头。

    女皇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是想探究我话里的真假。我坦荡地迎着她的眼神,竭力露出自信的模样。我知道,这大约是我和容琛能安然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向钧露出难以置信的苦笑,“流水汇集浑然一体,如何分辨?”

    我不解:“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要答应你?”

    “流烟是谁?”

    女皇轻笑了一声,“你们可还真是幼稚,这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归墟?”

    他似笑非笑,“哦?我也有谦虚的时候?”

    容琛端详了我一眼,笑道:“不如,吃饭吧。”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包括容琛。

    “你可以找到祖洲的水流?”

    “你怎么带上她,她又怎么救出昶帝?”

    她扭过头看着他。明媚的阳光盈满了她的眼,有一股生机勃发的潋滟,那种我曾经看见过的光芒一闪而逝,转瞬唇边出现一抹春|水般的笑颜:“好啊,你随我来。”

    安国将军将我送回和音宫。

    “他们怎么来的?”

    “三日后我的身体若无异状,便放你们离开。”

    “他的情况,我不知道。”

    “我有七成的把握。”

    连维问道:“水流的方向?”

    女皇略一沉吟,道:“我可以放了你们,但是他不能放。”

    安国将军带着我到了安仁宫。

    “我救他,是因为我欠了他,一条命。”

    这个回答让我放了心,但另一个念头却油然而生,女皇对他们的优待必定是存了将他们留下繁衍子息的目的。

    我心里默默叹息,绿腰能给他的,恰巧就是你不能的。未必人人都稀世珍宝半壁江山。

    我心里隐隐一动,掉头去看昶帝。

    来时的那艘船已经不适合我们,女皇另赐了一条小船,配置了粮水等物。上船的那一刻四人相顾无言,来时的那一幕壮观和此时的落魄在每个人的心里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人郁郁感伤。

    她思忖了良久,道:“好,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吃过午饭,你来这里,为我取珠。”

    容琛皱眉看着流烟:“女皇下手也太恨了。”

    向钧十分激动:“莫非是那女子爱上了陛下?是以和陛下私奔?”

    “国内的男子甚少,红颜树十年之后才能再结果。不如你们这些人留下来,你和容琛在此安居乐业,我不会亏待你们。那些男子,我会将他们赏赐给朝中的权贵,用来繁衍子息。”

    “那怎么办?”

    她下了城楼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母皇。

    “她只会放了我们,昶帝,要留在这里。”

    团扇悄无声息的从她脸颊上移开,如一只扑火的蛾,义无反顾地坠落在他的面前。

    我和流烟是船上唯二的女性,但她却不怎么和我说话,平素见到我,只是淡淡地点头。更多的时候,她会站在容琛的身旁,问他归墟,问他十洲三岛。容琛博闻强记见多识广,娓娓道来的故事诙谐有趣。每当这个时候,她眼中倾慕的情愫便越来越浓烈。

    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想起过往,我对他并未半分好感,但真的看见他的样子,却也难免生出同情之心。

    容琛望着那颗红颜树道:“他一会儿就来。”

    “陛下怎么知道我爱慕容琛?”

    容琛见到我,满怀希望的问:“她可答应了?”

    我手心里出了汗,她不愧是惠之羽的女儿,这脾气秉性,还真是扭曲的很。

    国中男子已经寥寥可数,江瓒其实正是惠之羽给她挑选的皇夫。

    可是,怎么去分辨祖洲的水流?

    他躺在那里,短短几日,竟然憔悴的不似人形。

    连维和向钧去划船,容琛寻来伤药,解开了昶帝的衣衫。

    听到这儿,我心里暗道,闺房之乐这种事,通常情况无法是两种,一是,他不想做,二是,他不会做。

    四个人分为两组,交替着划船掌舵。过了一会儿,船行近了一方小岛,正是生长着红颜树的岛,连维看着那棵树,叹道:“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奇树,居然可以繁衍生息。”

    我只好讪笑:“有的男人天生会哄人开心,有的男人就是木头疙瘩。这事,不可强求。”

    “你。”

    容琛轻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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