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已经等了九年,自然不差这一天。”
“那秦楼先生……”
“……”
……真是稳赔不赚的买卖。
宋书没有再解释。她抬起头,轻吸了口气然后收腹挺胸,重新迈开腿,走出病房。
秦楼二话没说,快速贴上前,先占便宜地亲了亲宋书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尖。
吻到动情处,秦楼将宋书抵在靠背上,自己起身向俯下。
连宋书都有点好奇秦楼会说出什么“建议”来。她停下笑,转回头看向秦楼和那司机。
“给他们各自调一杯喝的。”
说完,宋书似乎就准备坐回去了。
“给你个建议。”
不等他开口发问,秦梁早有预料:“她说疗养院环境差,设施也不如家里整洁齐备,现在到楼上沐浴梳洗去了。就算再急着知道当年参与那桩案子的人员名单,你们也总不至于连这一时半会儿都等不及吧?”
心底那些恐惧慌乱一点点汇聚起来,秦扶君几乎想像当年向父亲秦梁一样向秦楼求饶了,但她没有那样做。
“逃?”秦扶君面上露出嘲讽的情绪,“我往哪里逃?他有给我逃的机会了吗?”
宋书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同时朝看过来的秦梁淡淡一笑。
宋书听完想了想,莞尔,“很秦楼。”
宋书思忖几秒,便把自己从进到宋成均病房开始听到的所有话,向秦楼转述了一遍。
随着愈来愈高的话声,秦扶君面上平静被撕开,底下那些怨愤、狰狞、厌恨的情绪全都涌了出来,让她那张原本算是姣好的脸显得无比丑陋。
“你敢!你敢动他们试试!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当年在真相和保护女儿之间选择了后者的时候,他就猜到终有一天自己会面对这样的局面——他那时候想最幸运大概是秦楼对着他的墓碑心怀一点可以被时间抹平的怨愤,如今时机早了些。
秦楼笑着合上手,“如果你坚持不肯说,在你应得的惩罚之上,我确实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但是……”
“——!”秦扶君眼神一抖,猛地摇头。“不可能,我不会告诉你——真的告诉你了的话,他们连我的不会放过!”
秦楼一噎,“……我想猜。”
“……是发生了什么意料外的事情?”
“你最好看完,再说话。”
“秦小姐,您还要再待一会儿吗?”护工看出宋书的迟疑和情绪上的起伏,在她身后不安地问道。
“原来你也知道怕?那就好办。”秦楼笑起来,眼神里冷意扑面,他伸手扣了扣桌上那些散落的证据,“如果我把你送进监狱,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管家忍住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秦梁上了年纪,对亲情血缘上也就格外看重。眼前这一幕叫他心底悲凉,却又无从挽回。
“考验我们之间的默契度。”
一老两少坐在正厅里,尽管三个人曾经是秦家那个偌大宅邸里最熟悉的,但此时相顾已是无言。
宋书无奈,“这件事你之前做的时候可没想起来要申请奖励才能做?”
一个热切得多的吻取而代之。
秦楼的眼神有些警觉。
“你现在很善谈,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心性同样……这样也好。这样才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们。”
秦楼仰进真皮座椅里。
但宋书最终只是站在那里,无声地红了眼圈。
宋书低下头,然后眼里含着泪轻笑起来:“不用了。没必要。”
秦扶君冷笑一声,“感恩?最没有资格说这个话的就是你了秦楼!就因为你是他的孙子,你生下来就注定什么都有、哪怕你就是个疯子就是个魔鬼,但你甚至都不需要动动手指,那些我拼了命想要争取的东西都会被他一样一样地送到你面前去!但你什么时候感恩过他了!”
他一甩手,之前的文档被他扔到秦扶君面前。
管家微微抬头,看向两人,“不知道秦先生和秦小姐喝什么?”
她在最后一级楼梯台阶前看到正厅里秦楼的身影,停了下,然后再次迈开步子走过来。
但这是他做的选择,他得承担。
玻璃杯子砸到地上,“砰”地一声,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布列夫的咖啡口味是宋书以前的习惯,秦梁记得分毫不差。知道老人这份行径里多少存着求和的刻意,但宋书心里还是微微晃动了下。
“——!”
秦楼眼底怒意烧起的火焰剧烈地跳动了下,又被他按捺回去。
其实她对秦楼会猜到自己怎么选的,一点都不意外。
“算是吧。”
都不必问。
只匆忙扫了几眼,秦扶君脸色就变了:“你……你怎么……找到的这些东西?”
“你之前说,你不可能比现在过得更凄惨了?那我告诉你,我能让你比这更惨一百倍。”
秦楼压住话音,微微攥拳。
秦扶君很想否认,但她知道这是事实——手里的这些证据足够让她和当年那件案子牵扯上无法割开的关系,而以秦楼的手段人脉资源,只要有了这些证据,他就能够轻易把她按进牢狱里,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宋书还想说什么,“可……”
秦楼突然开口。
但忍下心底的赧然,她还是慢慢抬了下上身,主动上前在秦楼唇角烙下一吻。
“……既然这些证据是甩在我面前,而不是被直接提交给法院,那我猜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秦扶君压着恐惧看向秦楼,“你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哦,对,有的。”
宋书抬眼望他。
“那我能听吗?”
“可你杀了她啊,秦扶君。是你毁了我这个疯子的锁、是你亲手把你自己和那两个孩子的最后一点生路了断的。”
秦楼和秦梁在秦扶君面前没有提起“秦情”的到来,但也不曾刻意隐瞒。
去时比来时更平静,也更从容。
他微微一笑:“笑完了?”
但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秦楼一起并肩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
——
宋书说:“公平起见,你可以思考一下。我当时是纠结了很久的。”
“问问我猜你会怎么做,应该更有参考性。”
她停在宋成均的最后一句话后,然后抬眼看秦楼,“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直到过来坐上沙发,她都仪态婉约,唯独面上平静得近乎麻木。
秦楼想都没想,“你大概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
“啊?”
“但、但是什么?”秦扶君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我唯一不敢的,就是宋书不让我做的事情。”
宋书笑了,“那你猜吧。”
秦楼轻眯了下眼,“你确定要问的是我。”
秦楼似乎有些意外宋书这个答案,他笑了起来,“比我想象中平静很多,不愧是小蚌壳。”
“……”
宋书:“。”
秦楼低笑了声,“不需要思考,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个疯子啊,小蚌壳。”
宋书目光微动。
宋书木着脸瞥他,“那你说吧,我怎么选的?”
宋书想了想,慢慢点头,“还不错。”
“……”
“我们之间的默契度需要考验吗?”
咖啡端上来没一会儿,有人快步从楼上下来,跑到秦梁身旁躬下腰说了些什么。
那和疗养院不同。
秦扶君深吸了一口气,又音线微颤地吐出来,她逼着自己理智下来。
秦楼眼神厌恶地望着她。
他微侧过身,抬了抬手,家里在正厅角落等着的管家立刻上前,躬身到与秦梁相平齐的高度。
她惶惶地抬头看向秦楼,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如果、如果我告诉了你那个名单,那你会放过我吗?”
秦扶君脸色瞬白。
“……”
“秦先生,秦小姐,刚刚我听见什么声音——你们出什么意外吧?”
秦扶君眼神微紧,迟疑两秒,她还是忍不住拿起档案袋,打开倒出来里面的东西。
宋书:“。”
看着被两个佣人钳制着还龇牙咧嘴地想要往自己身上扑的秦扶君,秦楼仰进沙发里,笑得快意恣肆,像个毫无情感和同理心的疯子。
秦楼手里把玩着家里佣人之前递给他的长玻璃杯,看着剩下的一点水在透明的杯子里晃来晃去,他自己则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你怎么不逃呢?”
秦楼冷漠地看着她,并不意外:“不知感恩只想索取,你做人可真是没有新意啊,秦扶君。”
“怎么样?”
秦楼愣了两秒,腆着脸凑过去。
宋书一怔,然后发笑,“我为什么要让你猜这个?”
“比如呢。”
“得令。”秦楼露出计划得逞的笑。
“你以为,你想要的的东西,别人就都想要了?对我,他是强行把我不需要的给我,而对你……如果你真的这么大怨气,真的觉得留在那里还不如坐牢,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要自首——秦梁我还是了解的,我不信如果当初你没有死死乞求他,他会做出包庇你的这种事情来——你敢说你没做过?”
宋书:“……”
她微微咬牙,“有一点不准,那就没奖励了。”
只见秦楼伸手比划了一下后排一圈,“换辆大点的车。”
宋书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她点点头,端着咖啡,起身跟秦梁进到偏厅去了。
那样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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