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中之法，北境急讯

的招法变化，在他陷入这种感觉又从这种迟钝中挣脱出来的过程里，右手握着的那朵野花已经被他掌心吐劲射出。

    这一刀破空之速，使得挥刀的轨迹上来不及排开的空气，都迎着刀锋的方向，化作层层波纹，滚过刀身，极速摩擦之中，钢刀蕴含的热量极速攀升。

    路面向下一凹，方云汉的身影几乎如同电光闪逝一般，在轰然一声之中，爆射出十丈开外。

    “方会长，公孙小姐，你们都在，太好了。”

    但是随着公孙仪人振腕的动作，低不可闻的雷音从筋骨之间传递到刀刃上，纤薄刀锋的部位立刻在震荡之中变得模糊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颤鸣。

    方云汉看她不准备接刀，就将那把钢刀在空中抛了一下，自己握住了刀柄，看着刚才被他右手握出了一点浅浅印痕的位置，疑惑道，“那你刚才这种刀招是怎么回事？这么快的速度，居然没有带动一点气流的变化。这不科……不太正常啊。”

    公孙仪人半张着唇，两排雪白的牙齿磨了一下，小心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掌，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从一朵花判断出我那一霎那的运刀轨迹，在我变式之前夺走我的刀，这种程度的刀法造诣，叫做‘算是吧’？”

    ‘只望我们到的时候还不算晚。’

    他们七个奔走的动作也很独特，不像是踩在实地上，倒像是踏在某种可以推动他们前进的粘稠液体之中，走起来毫不费力，但是速度极快，竟然没有被狂奔的大象拉开距离。

    他们奔走的动作跟常人相比没有太大区别，但是一步能跨出将近二十米，速度也极快，而且气定神闲，其中一个留着胡须的还能跟大象背上的老道士对话。

    “以前？就是说，现在的你，又有不同层次的招数了。”方云汉脚下一步未移，奇道，“我听岳老爷子说过，你从十五岁之后就在研究一种能人所不能的技巧，如今成功了？”

    但是，这快逾奔雷的一刀递出了一半，就有一道如鸟啄般的影子，截住了刀身中段。

    他若有所思，随口对公孙仪人说道，“我跟陈副会长说了，准备在山上弄一个藏经楼，到时候你可以进去随便翻看，作为交换，你……”

    那把刀在她手里，就像是根本不会与空气发生接触的幻影，使人无法从风声之中判断那些刀光是真是幻，刀刃到底从何而来。

    咯！

    一语未落，公孙仪人身体周边忽然涌起层层白雾。

    眼尾上挑，纤秀的双眉轻皱，似是有些不服气，但浅红的唇角勾着，目光灿然，又带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和欣喜。

    公孙仪人一边叫疼，一边用下巴和锁骨夹着手掌，把手腕的骨骼复位，莹白的额头上一下子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一只右手握成的拳头从气墙的另一侧，用比她的刀更决绝，更猛烈的力量，打在了她的长刀护手处。

    陈五斤身边的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他们两个，急忙止步，道，“副会长有急事请你们两个过去。”

    公孙仪人的第一刀并不算多快，被方云汉轻易侧身让开。

    方云汉只以左手一叼，拇指和食指已经捏住了刀锋，刀影顿止，灼|热的刀身没能令那只手掌有半点动摇。

    那是一只左手。

    黑衣男子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流连在那头大象身上。

    公孙仪人右边的眉毛里面，有一滴汗珠从眉尾滑落，胸口明显的起伏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刀，疑声道：“你还会刀法？”

    这，是名为“象”的猛兽。

    表情变化的同时，他左手已经带着那只破损的袖子挥了出去。

    野花在半空中一顿，无声的出现了“米”字形的裂口。

    那是体重超过六千斤，四足粗如圆柱的庞然大物，它的耳朵大如蒲扇，一对尖牙向前拱出，长达三尺有余。

    方云汉愣了一下，诧异道：“你怕疼啊。”

    身体的高速移动带起一阵狂风，路边野地里的枯草被吹折贴地，方云汉的身影急止，左手举起在身前，衣袖在狂风之中舞动一下，哧的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刀口。

    公孙仪人点头，道：“也就是我睡了那么多天，在梦里得到的东西。”

    在这区区几日的时间里面，从京城一路奔行，迫近北方边境，这样的事迹，也可以算是“前无古象”了。

    嘭！

    分明看到那么多水雾聚拢过去，可刀身仍光滑如镜，没有半点潮湿的痕迹，方云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那柄刀上，骤然眉心一跳。

    他是在跟狂奔的大象侧面的几个人说话。

    “啊，我笑了吗？”

    但紧接着第二刀出手的时候，已经全无收敛。

    连绵不绝的隆隆声中，传出了一把苍老的嗓音。

    “原来是这样。”

    当它在大路上奔跑的时候，即使是把土壤混着碎石夯得最严实的官道，也会被踩踏出一连串的浅坑，而在道路两边的荒野之中，那些碎石和浮土更是会随着它的步伐震动不休。

    方云汉把刀收了一下，离开她的脖子，把刀柄转过来递给她，说道：“算是吧。”

    公孙仪人的刀迎面斩来，劈入了那面气墙，刀身在跟气墙碰撞的一刹那，速度骤减十余倍。

    这种诡异的寂静，甚至使方云汉的思绪莫名的产生了一点停顿的感觉。

    而最为诡异的是，没有风声。

    这七个人腿上都绑着黄纸，纸面上有红色的图案，粗略一看，有些像是神像的轮廓，又有些像是比较复杂的符篆。

    一个急行的硕大阴影，带起一路的尘埃，从南向北。

    “听说是北方边境那里出了什么乱子。”

    方云汉道：“什么事？”

    一柄刀，两只手，左右交替不停，正握反握，随意组合，劈斩扫撩切，形成密不透水，周全无漏的刀光罗网。

    气墙崩裂扩散，激流四下冲开。

    方云汉立马想到了当初安无声的那些特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