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缕凉风

    陈年蹦蹦跳跳地来到她身边：“你还不回家吗？”

    程遇风还不忘调侃她：“可能比喜雅拉马水平稍微好一点。”

    这个信号像是某种承诺，又一次安抚了陈年的心，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只需要这个男人一个眼神，无论前一刻她的心多么焦急无措，都会瞬间平静下来。

    程遇风挑选这条裙子时就感觉很适合她，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和眼光都非常不错，他漆黑眼底浮现细碎的光，“好看。”

    这也是……你妈妈最大的心愿。

    不远处有人在喊：“许远航，你还来不来了？”

    采访不到十分钟就结束，报告厅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看到那两个熟悉身影还在，陈年松一口气，从台上下来，朝他们走去。

    陈年心思细腻，想着有人陪着聊天比起一个人干等，时间会过得更快些，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话，迟芸帆偶尔才会回应一两句。

    来的路上堵车, 他们到报告厅时里面差不多都坐满了人，所以只能选了靠前面的位置。

    陈年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机长！”

    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却感觉无比漫长，陈年忍不住小跑起来，她站在程遇风跟前，脸热得红扑扑的，还微微喘着气，随着她的呼吸，胸前若隐若现着曼妙的线条。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机场，路上堵车的缘故，到的时候差不多快到登机时间了，看着陈年纤细的背影在眼前消失，程立学心底的许多愁绪纷纷涌了出来，堵得胸口闷闷的。

    陈年四处张望，恍惚中有一种他此时就在周围的错觉，嫩黄色棉裙随着她的动作轻盈摆动开，裙摆纷飞，又缓缓落下，盖住她白皙笔直的双腿，腰间镶着一圈淡紫色的花，独特的设计，勾勒得本就纤细的腰身看起来更是盈盈不足一握。

    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陈年正好有点口渴，接过来，发现瓶口已经拧开了，他的细致和体贴总是让她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心，她觉得他应该是那种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对她很好很好的男人。

    难道是他们家里也有孩子在这次化学竞赛中获奖了，两人是作为家长陪同过来的？会不会就是程遇风说的那个亲戚家总是被物理题困住的孩子？她努力回想起来, 印象中获奖名单里好像没有姓程的学生啊。

    此时台上领奖的只有一位女生，赫然说的就是陈年无疑了，她连忙照做, “咔嚓”一声, 她透着微微疑惑之色的脸被定格在照片里。

    程遇风轻皱眉头：“您打算怎么解释？”

    女记者面带微笑，似乎还在等她说下去。

    “就来！”男生应着，从观望台上跳下来，稳稳落地，他捡起篮球，又回头看迟芸帆一眼，逆着光，眼神显得格外深不可测。

    程遇风站在旁边，没有错过这一幕，他几不可察地勾起唇角，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

    “是的，两点四十分的飞机。”

    “在哪儿？”

    陈年的心像有一只小鹿在撞来撞去。

    “爷爷？”

    这时，陈年回头，高举着手，朝他们挥了挥：“程爷爷，机长，再见！”

    而且机长一个字都没有跟她提过。

    不对，她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呢？毕竟是这样私密的事，也不好无缘无故开口去问……

    两个女生都吓了一跳。

    陈年怕自己接受完采访, 程爷爷和程遇风也离开了，她看看女记者，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瞥程遇风。

    迟芸帆性子清淡，又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透，身上有一种超乎同龄人的冷静气质，像是自带冷气压，生人勿近，可这个陈年……似乎是个例外。

    “嗯，我不担心。”

    外婆不见了？！

    “某人不是建议我退休后可以去当算命先生？我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合影完毕，掌声雷动，程立学也跟着拍手：“小丫头看到我们了。”

    “那还有时间，不介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去吃顿饭吧？”

    “在等司机。”

    陈年认真诚恳地说：“多做题，多做实验。”

    程遇风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等你的好消息。”

    可能也真的是人老了，心更脆弱了。

    “先不回家，”老爷子神色稍缓，“我们去一趟商场。”

    程爷爷和程遇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记者用眼神跟她确认，说完了？

    陈年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脸颊铺开一层淡粉色，衬得笑容越发烂漫，像春天枝头迎风盛放的花。

    程立学也跟着笑起来，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他抬手挡住眼睛，是阳光太刺眼了吧？

    陈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懵懵懂懂，分不清这是什么，只有一点是无比确定的，程遇风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很独特的位置。

    “芸帆！”

    心有灵犀般，陈年刚好回过头——

    当然不介意。

    只是……陈年还有些理不清：“程爷爷，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老爷子没有回答, 深深凝视着台上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眼底浮现欣慰之色, 他在心里默默说：“看到了吗？我把这双眼睛借给你看，看到她这么优秀, 你一定很开心吧？”

    他说话时眼睛是看着迟芸帆的。

    陈年寻思着“许远航”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又想不起来，她问迟芸帆：“你认识刚刚那个男生吗？”

    陈年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趴在观望台栏杆上，嘴角带着笑，眼底却是冷清清的，他语气也漫不经心的：“不好意思，一时失手，没吓到你们吧？”

    陈年扑哧笑了出来，想到在A市酒店办理入住时他看过自己的身份证，应该是那时知道的吧？没想到他不仅记得，还特地买了蛋糕给她……

    陈年反应过来机长是在安抚她的“恐飞”心情，其实昨天在他操纵的飞机上，她已经很努力去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了，果然真如妈妈说的那样，恐惧是回避不了的，唯一的方式是直面它、战胜它，她感觉自己好像胜利在望了。

    “回程的孙机长是昭航里资历最老的，安全飞行8000小时，从业以来零事故，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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