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缕凉风

    这下……好像有些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搭电梯下去，经过一楼大堂时，先前那位前台小姐正好和同事换班准备去吃饭，两人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见到他出现，前台小姐笑意生动地僵在了画着浓妆的脸上。

    惊慌不定之下, 陈年又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

    她看到了程爷爷，和坐在他旁边的……程遇风。

    这……

    一杯酒下肚，程立学的脸上立刻浮起红晕，他酒量倒还不错，就是容易上脸，近年来身体没那么硬朗了，加上程遇风又管得严，也就偶尔才喝上两口。

    陈年确实有些累了，软床暖被，像张无形的网笼住了她，她眼皮惺忪地回了句：“机长晚安。”

    老爷子点点头，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青菜，“很快就好，可以准备吃饭了。”

    “不了。”程立学摆摆手，嘴里都是酒的苦味，“我真的老了，这颗心啊，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吃得还挺晚的。

    cyf：“记得把窗帘也拉上。”

    路程不算远，陈年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她依着指示牌找到了报告大厅，先去签了到，然后在后排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自基金会成立以来，一共成功找回走失、被拐儿童203个，帮助数百个家庭圆了团圆之梦……”

    陈年已经洗漱好换了一身睡裙躺在床上，头发刚洗过，用吹风机吹了半干，松松软软地披在肩上，她深深吸一口气，仔细去分辨萦绕在四周的淡香是来自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等她闻出是发香，程遇风的回复也抵达她的手机。

    “机长，你回到家了吗？”

    两人前后走进去。

    “程爷爷是不是一直在等你吃饭啊？”

    陈年的心立刻砰砰加速跳起来，如同小鹿乱撞。

    两分钟后，程立学解开围裙，手里端着刚炒好的空心菜走出来，在程遇风对面坐下，想了想又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

    A市夜空黑暗，像浸透了最浓稠的墨，看不到星星，连月光都是淡淡的。

    他觉得心口的某处似乎也跟着软了下来，但终究薄唇间还是吐出轻轻的叹息：“陈年……”

    然而，一抬头，陈年就看到映在模糊镜面上的两道影子，在两盏晕黄灯光的渲染下，竟斜斜地交织在一起。

    不要这么没有出息，陈年。

    程遇风已经许久没有留心过路上的风景，以前每次从公司回来，都是目的明确地开往家的方向，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把车窗降下来，热气喧嚣扑面，还带着尘土的味道，并不好闻，一会儿又涌来徐徐凉风，混着植物的清香。

    程遇风明天没有飞行任务，可以陪老爷子小酌两杯。

    程遇风上身只穿了件薄衬衫，没有任何的缓冲, 陈年整张脸直接就正面撞了上去，大概经常锻炼的缘故, 他后背又硬又结实，她几乎感觉自己的鼻子快撞歪了, 鼻尖的疼很快被稀释掉，彼此离得那么近, 她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 争先恐后地往鼻间钻, 还有脸颊处挨着的灼人温度……

    ……

    “爷爷，要不再帮您找个保姆吧。”

    男人的声音十分轻缓, 怕吓到她似的。

    靠着尽职的生物钟，第二天六点陈年就醒了，睁开眼时看着陌生环境人还有些迷蒙，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抱着枕头想了想，思绪才渐渐恢复清明。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爷孙俩面面相对，处处都透着冷清，程遇风又想起那在厨房忙碌的孤寂身影，神色若有所思。

    时间还很充足，她收拾好自己，慢悠悠地吃完了酒店送的早餐，这才踏着阳光一路往高级中学走去。

    程遇风眸色深沉，没有说什么，室内只有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想到她生机勃勃总是带着笑容的面孔，想到她说妈妈不在A市时眼底藏不住的黯然……耳边似乎又浮现她的声音，每一声“机长”都叫得甜甜软软。

    等你长大了，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以后，就可以一直和妈妈、外婆在一起了。

    原来男人身上是这么热的吗？

    陌生城市，形单影只。

    陈年拉好窗帘回到床上，看到程遇风的新信息又破涕为笑，他拍了一张鸡蛋羹的照片，说爷爷忘了放盐，自己不想吃，还用长辈身份施压，逼他善后。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这个玲珑剔透的小姑娘，程遇风看一眼面带询问之色的爷爷，轻轻点头，回复：“没事，家里平常都这个时候吃饭。”

    陈年后知后觉自己的双手还环在他腰间, 而且抱得紧紧的，浑身像烧着了一样, 连忙松开手，往后面退去。

    “……没。”

    “在慕昭少年儿童慈善救济基金会的大力帮助下，被拐卖24年的冬冬（化名）终于回到了亲生父母的怀抱，一家人相拥喜极而泣的画面令人动容……慕昭少年儿童慈善救济基金会由昭远集团的总裁叶明远成立，成立于2000年，该基金会多年来致力于被拐卖儿童的寻找、信息比对和救助后的各项善后工作，包括生存资助（孤儿院），教育资助和心理资助。”

    他刚转身，门又开了，陈年的脑袋探出来：“机长再见，路上开车小心。”

    又问：“事情都办妥了？”

    陈年听到自己名字，起身上台领奖。

    程立学把酒杯放下，看向窗外，夜色茫茫，风吹过，树影婆娑，他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喃喃自语：“我应该要替她去看一看的啊……”

    这次化学竞赛一共有三个人并列第一名，其他两个都是男生，主持人看着一枝独秀的陈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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