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缕凉风

;   “爷爷，”程遇风适时地出声，“我们回去吧。”

    这条裙子和一套新衣服是妈妈从A市寄过来的生日礼物，前两天她就收到了，特地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穿上，就好像……妈妈也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陈年顿时心如擂鼓，万一没有呢？

    家里的司机路上抛锚了，不能准时来接，迟芸帆只好随便找了处凉快地方等他，正百无聊赖着，忽然听到有人喊“芸帆”，她侧头看去，果然是陈年。

    陈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粗心大意，不要害怕失败。”

    周六是陈年生日，今天过后，她就正式成年了。

    “那我陪你说说话。”

    陈年也看向迟芸帆，眼神带着疑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一时失手，倒像是是有意为之，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下午五点半，正好是放学时间，陈年回到市一中，校园里到处都是人，喧闹得连空气都仿佛热了起来，她准备抄近路回宿舍，穿过田径场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观望台边上的迟芸帆。

    不管陈年怎么想破脑袋, 就是想不通个中缘由。

    “生日快乐。”

    “去买礼物。”程立学转身往出口走去，“小丫头下周六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

    他又说：“高级中学也是遇风的母校。”

    陈年抬起头，见程遇风正看着自己，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裙子上，她先是一怔，随后一些独属于小女生的情绪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她轻咬着唇，问他：“裙子是我妈妈送的，好看吗？”

    陈年看到一只灰鸟低低掠过水面，视线惊喜地追随过去，她刚踮起脚，手机就响了，是程遇风的来电。

    经历了一个小插曲，时间来到六点，迟家的司机也到了，迟芸帆走去校门口，陈年则是走相反的方向回宿舍。

    程遇风：“……”

    “陈年同学，首先恭喜你获得了化学竞赛的一等奖，能不能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

    接着，他的身影一晃，又出现在篮球场上。

    程遇风点点头。

    “……在学校附近的江边。”她猛地反应过来，拼命压下心间的狂喜，“你现在在S市吗？”

    那边, 领完奖的陈年准备下来找程遇风, 不料刚走出几步, 就被一个胸前挂着记者证的女人拦住,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影机的中年男人。

    程立学回过神，拍两下程遇风的膝盖, 很是缓慢地说：“解释什么, 不是你带我过来的吗？”

    陈年点点头。

    江水连声拍岸，水面上卧了一轮太阳，流光溢彩，美得炫目。

    程立学收回视线：“你以后要是在S市，多帮忙照顾照顾她……”到什么时候呢？至少要等到高考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后。

    喜雅拉马水平，那就是不咋地的水平了。陈年耸耸肩，一个字都不相信。

    市一中附近有一条冬枝江，背靠森林公园，景色宜人，陈年之前和张艺可她们来过两次，她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江边。

    陈年看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黑眸一下被点亮了，“机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啊？”

    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路招弟打来的，陈年以为她也是要祝贺自己生日快乐，没想到接通后就听到了路招弟的哭声——

    这男人又打趣她。

    程遇风把车停在江边停车位，推开车门下车，也是因为这条裙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江边的陈年，他握着还没有结束通话的手机朝她走过去。

    这个念头让她心间阵阵悸动。

    她回答得这么轻描淡写，陈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年年，奶奶不见了！”

    程立学问：“陈年，你是下午就回S市了吗？”

    “不认识。”

    “你猜？”那边的声音很低，还带着笑意。

    “嗯？”

    程遇风语气郑重：“我知道。”

    “真的吗？”这个意外之喜让陈年激动得差点原地跳起来，其实奖项分量没变，但想到领奖的地方是机长曾就读过的中学，或许他以前也在这里领过奖……她觉得意义一下子变得不同了呢！

    陈年顿时觉得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中了五百万一样，连拂面带着一丝燥热的微风，都令她感到心旷神怡。

    “那位女同学, 麻烦看镜头。”

    又无声反问自己，所以，如果没有，你想怎么样呢？

    眼见快到吃饭时间了，在程立学的盛情邀请下，陈年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程遇风开车送她去机场。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高强度高难度的专项训练，物理和数学的竞赛卷子像家常便饭一样出现在“尖刀班”每一个学生的课桌上，直到周六下午，陈年才有了出来透气的机会。

    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平安快乐，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一个热情得像小太阳的女生，也是学校里唯一叫她“芸帆”的人。

    摄影机给了陈年一个特写。

    陈年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双眸乌黑清亮，灵动地转了转，“机长，你以前的学习成绩也是喜马拉雅山水平吗？”

    女记者面向镜头：“陈年同学的经验是两个‘多做’，两个‘不要’，总结得真是精辟……”

    这是两人才听得懂的暗号，是他们的小秘密，程立学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为话题转移开而稍稍松了一口气。

    “哦，是这样，”程立学笑眯眯地说，“我本来就在附近，听遇风说你刚好在高级中学领奖，反正后面没什么事，就顺便过来看看了。”

    从迟芸帆那儿得不到答案，陈年又看向男生，虽然长得很帅，不过好像没有什么风度，就刚刚那一下，要是换了胆子小的女生，早就吓得哇哇叫了。

    两人的目光隔着人群对上，程遇风朝她点点头。

    程立学也挥手，轻声说：“再见，小丫头。”

    程立学笑得很是慈和，先是祝贺陈年获奖，然后大大地夸了她一通。

    有点羡慕他女朋友。

    陈年说起自己在老家后山小溪里摸螺蛳不小心摸了条水蛇的趣事，描述得绘声绘色，勾起了迟芸帆的兴致，她正要追问后续，突然听到巨大的“砰”一声，接着一个篮球重重地砸在前面，又跳得老高，可见砸球的人用了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