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将烛插回灯笼内,兰徽踮脚打量墙上的画:“这两个道士坐的地方,跟外面的院子一样。”
屏风后,唯有一案,与外屋一样,于上首靠墙摆放。
几丛芭蕉,一张石桌,侧旁三两屋舍,门扉虚掩,轩窗半开,廊下斜榻小几,书卷闲放。
启檀摇头:“与小儿同行真是不省心。”
兰徽睁大眼,启檀道:“外面的院子,就是照着这幅画建的,懂了吧?”
启檀哈了一声:“这你都能看出来?”
启檀险些脱口喊出“有人在吗?”张屏走到石桌边,抬头看月。
张屏拉住他:“没有毒。但这里是墓,万事当心,才能平安出去。”
兰徽嗯了一声,对启檀扮个鬼脸:“张先生说了,这没毒。”
兰徽正色:“你看棋盘,左边这个执白子的人明明下在西九南十二就可以赢了,但他却在让着右边的这个。”
两纵密密竹丛,该得多少雕琢?
长案上方墙壁挂着一幅画。画中,依稀是两个身穿道袍的人对坐在石桌边下棋。
启檀不耐烦地摆摆手:“玉也是石头,有什么好辨的,赶紧走吧。”
如果兰大人在,应该就能知道了,连带外面题刻那首游仙诗的寓意都能明白。
兰徽眨眨眼,突然猛向旁边一跳,抓住一根竹子摇了摇。
兰徽暗暗撇嘴,转头跟着张屏凑到石桌边。
兰徽皱皱鼻子:“我知道,可是……”
桌侧靠墙有一木箱,箱上叠放着一领蓝袍,一墨帻,一根铜簪,如待屋主明晨起身穿戴。
“是和王的骨灰。”
屏风上题着一行大字——
“这屋里,东西不少啊。”
启檀挡住兰徽,抓着一根竹子晃了晃:“怎么老有石头刻的树。”
兰徽犹豫了一瞬,奔上石阶:“什么呀?”
启檀嗯了一声:“这幅画,画的不合理。这二人跟前连盏灯都没有,能看得清棋盘么?”
兰徽喜滋滋地咧开嘴,启檀翻了个白眼,提着灯笼遛跶向石门,张屏又一把抓住了他,将他往身后一扯,推开了右侧的石门。
兰徽指着画:“不是的,你看盘和这个执白的人的手势,他方才一定是下在了东三北五这里,这是有意的让着。”
启檀置若罔闻,大摇大摆跨进门内。
桌上放着一张寻常竹木刻成的棋盘,两只藤编棋篓。张屏擦了擦上面的浮灰,棋盘与篓都是半旧的,像用了很久,但盘身与篓上不知涂刷了什么,丝毫未见朽败。
启檀啧了一声:“不是说这里是什么和王墓么,怎么画了两个道士?”伸手去拿案上长剑,身后传来一声“莫动”。
张屏淡淡道:“的确是在相让。”
案正中放着一只瓷坛。
张屏这厢端详着,那厢不耐烦的启檀已跑到了正中那间屋的门前,推开了门。
兰徽倒吸一口气:“这就是夜明珠啊,书里说隋炀帝的宫里也是拿夜明珠照亮的,应该和这个差不多大吧。”
“不是他们坐的地方与外面一样,而是外面与他们坐的地方一样。”
启檀呵呵道:“你没见过?宫中库里多的是,等回头……哦,孤已是庶人了,等回头我写封信给皇兄,让他准你去看看。比这大的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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