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颜当然丝毫未变,不,还是略略有些苍白。
老者哼了一声:“淳和十二年,老夫只有几岁。”
姚岐欣喜地松了一口气,张屏道:“姚老拐。”
但是准真和另一道人的发髻都是完好的。
老者猛一抖:“胡说,是魔!那厮虽化成了人的模样,可我看得分明,他的眼珠与豺狼一般,是绿的!”
衙役将老者晃了几晃,老者方才缓缓撑开眼皮。
张屏平板板地缓声道:“本朝开国时,现慈寿村所在因地动塌陷,便有人觉得,那里就是和王地宫所在。一道人易阳子绘制了找寻和王墓葬的图纸进献给太祖皇帝,却被太祖皇帝拒退。易阳子便也未再寻找和王墓,一生在上化观修道。”
老者任由捕快擦去他脸上水渍。
丰乐县衙众人都疑惑地看向案上。
“一派胡言!”老者再厉声大吼,“是魔!是那邪魔魇了她害了她!”
张屏点点头:“本县知道。”
“大人,小的及全家确实不知祖父当年做下的事跟前朝王爷的坟有关!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
户房掌书出列:“大人,除却蒲氏,慈寿村其余村民皆是老实本分,来历可考,更有许多是开国时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立过战功的兵士后代,应与楚朝无干。乞请明鉴!”
但不论是准真的腿骨,还是上化观住持的证词,都证明准真不是跛子。
堂中丰乐县衙众人再度内心激浪翻腾。
“他发现准真和无名道人要找的地方和蒲定有关,这才杀了他们。”
起初他只模糊看到过影子,在他与她初相遇不久。
兰珏道:“史上东真国从父族姓,其国在时,国主后妃便多是番族。亡国多年,想又混杂不少番血,如此瞳色,不足为奇。”
老者不耐烦道:“我那时懒得计算凡间俗日,中间确实过过几回年罢。”
“此乃准真脚上的屐残留的木底,可看出这双屐与寻常不同——此屐分左右脚,屐下无齿,但又加了一层布,左边的木底较薄,而右边的较厚。与足相接的内底磨损部位也不同。这双屐的主人是个跛子。”
张屏道:“回大人话,下官推断,这两人应非蒲定所杀。”
王砚摆手:“朝廷办事,刑部查案,向来论事实,辨清浊。清清白白者,自不会冤枉,不清白的,也绝不可能漏网,放心罢。”
王砚微皱眉,两名刑部捕快箭步上前,将其再拖回一旁,塞住了嘴。王砚向张屏抬抬手:“继续。”
张屏望向闭目做打瞌睡状的老者。
因袜的缘故,准真的尸骨腐烂时,并未污到鞋,屐面虽已朽坏,屐的内衬及屐底的木片保留了下来。
王砚道:“废话。她难道还跟你聊么?然后她转身逃走时,你抓了她?”
姚岐膝行两步:“就是吾家先祖,城中姚老员外!”
这个人,是谁?
众人皆跟着遥拜赞颂。坐下后,张屏再接着道:“慈寿村地下,确实有个地宫,被当做慈寿姥姥供奉的女子蒲离离与其父蒲定,皆是和王仆从的后人,以‘仆’为姓,隐姓埋名于村中,看守地宫。有觊觎和王宝藏的,或是东真国人,皆被蒲氏所杀,剪其发供奉于地宫和王像前。”
王砚道:“这一段没你什么事。其实在整个大案子中,汝不过一小卒尔。”
堂中一片沉寂。跪在旁侧的屠捕头一哆嗦,膝行两步,连连叩首。
众人再愕然,王砚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屠捕头身上,屠捕头再打了几个冷战,可惜正被牢牢按住,只能呜呜两声,连连点头做叩首求饶状。
张屏点点头:“凶手没有大心计,他杀准真和无名道人也是临时起意。”
这种制法的皮靴确实少见,凶手不由得怦然心动了。
“佟杉,你等后来进入了蒲离离所住之处,打翻器物,留下了脚印,其中一人的足迹与旁人不同。当时的几人,除了你、公羊逊、捕头屠某之外,是否还有姚存善?”
依凶手的身体状况及附近的情况,不方便搬运两个壮年男子的尸首,埋着准真和无名道人尸首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被杀的地方。
他找寻许久,十分忧伤,不得不假装浑浑噩噩地继续行走在这俗世中。
“那时我们两两相望,彼此无言。”
此事疑点一,来了两个道人,上化观只报了一个失踪。另一个是谁?
“哦。”老者的眼皮再动了动,“姚老拐啊,大人早说这个名字不就得了。是,他跟公羊知县屠捕头是一伙的。”
张屏道:“你偷窥时见到了这东真男子,被其抓住,是蒲离离让他放过了你。”
“那邪魔也回来了!”
堂上张屏继续道:“从地宫中的断发证据来看,蒲氏杀人,定会剪去其发。地宫中有许多头发,却难寻尸首,应是蒲氏有特殊的毁尸灭迹方法。”
那厢老者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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