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淡淡一笑,向亭外走去。陪同玳王的几人都停下了脚步,宗正府的小吏象征性地道:“怀王殿下,臣等乃奉旨……”
随行的人叩首如捣蒜,兰珏在心里叹气,以后肯定更不好办了。
怀王喜好男风,世人皆知。一向有些风言风语,说自从怀王摄政之后,朝里年轻俊俏的官员就越来越多了。兰珏倒不曾避讳过,一则,他是先帝钦点的探花,众所周知,靠了老丈杆子和太师府的粗腿升迁;二则,凡知道些内情的都晓得,怀王爱少年,兰珏自知,自己这把老壳子,怎么刷漆也不像十七八了。此时的亲切,应该还是为了玳王的事。
怀王起身:“啊呀,兰侍郎,快快请起,此时此地,小王面前,怎生这般客气。”兰珏还未站起,怀王的双手已扶住了他的双臂。
“哦,那小王当真是与兰侍郎有缘了。”怀王凝视着兰珏,“兰侍郎休省,小王竟不知道。朝中一段时日不见兰卿,当要失色,当要寂寞。”
玳王挺起了胸脯:“侄儿今生一定牢记皇叔的话。”
怀王道:“呿,哪那么快,作画,当要酝酿。”
兰珏右眼皮直跳,强烈地预感到,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了。
怀王笑着皱眉:“淘气,孤一向最正经不过。”又转目看向兰珏,“兰侍郎休要听启绯胡言。小王可不是个乱七八糟的人。”
怀王说话,素难应对,一句话里往往有许多种可能的涵义,不知道哪点才是真的。兼之言语无什么套路,时刻出其不意,令对答者如夜行山路一般,稍有不慎,便不知会滚跌到何处。
兰珏恭敬再行一礼:“臣多谢王爷抬爱。”
兰珏不由在心里赞叹,不愧是太傅之子,看年纪,也快进朝廷了。来日前程定不可限量。
珝王笑道:“皇叔说的跟自己多不规矩似的。”
兰珏双膝一屈:“臣万死不敢承王爷之言。”
怀王一脸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乖。”又不知给玳王塞了点什么东西。
玳王吸吸鼻子:“皇叔。”
幸亏太阳甚高,兰珏口干舌燥的时候,玳王一行,总算是出现了。
兰珏望着几位宗正府小吏和两个内宦环夹着的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热泪差点涌了出来。
玳王一行人渐渐走近,怀王眯起眼:“兰卿乃礼部侍郎,规矩自然很懂。帮孤断一断。侄儿就在近前,孤过去看看,应未犯什么法罢。”
进了亭子。云太傅之子向兰珏行了一礼。怀王先入座,待兰珏在下首坐下,怀王又道:“云毓怎么也站着,快坐。突然的就都客套起来了。小王可不是个好规矩的人。”
珝王嘻嘻笑道:“侄儿错了,侄儿还想请皇叔帮画一张吴刚,好和嫦娥凑成一对儿。”
怀王再揉揉他头顶:“从哪学的话。什么天涯不天涯。你去的那地方离京城没多远。乡下其实甚好,你待待就知道。这些人定然不会怠慢你。兰侍郎也性情甚好。你只当去行宫玩耍,别太淘气就成。”
随行人等立刻称罪道不敢,扑通扑通跪下。
兰珏走到亭边,云太傅之子起身退到一旁。兰珏向怀王及珝王施礼。
怀王打断他话头:“孤只是与珝王皇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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