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但让做什么做什么,应该不算很难。
张屏向兵卒道:“敢问,方才可有家中有白事的人出城?”
再跟了一段路,终于有个姚家家丁留意到了,回头瞧瞧,小声向他人道:“后面有个骑骡子的,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
管事的皱眉回头:“那路不是往……”
柳桐倚去小书房看兰徽,剩张屏和兰珏在厅中,兰珏闲话般道:“是了,玳王之事,今日冯大人可有告诉你?”
张屏点点头,冯邰对他说,玳王殿下暂住丰乐县境内,一应事情,自有皇上指定的管事的人与宗正府办理,上面交待什么,他照着办好就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做不该做的。
张屏感激地道:“多谢。”去房中拿了包袱,柳桐倚带着几个家人骑马送他到城门前。
管事的悄声道:“先看着,别惊动少爷,当没发现,继续走。”
姚家诸人不曾注意张屏,吃喝完毕,便上马继续赶往丰乐方向。张屏亦飞快吃完起身,尾随而行。
京兆府说,员外之死可能有别的缘故,难道……
张屏松开胳膊,那人转过身,睁开眼皮看着他:“你倒面生,从何时起跟着我的?”
守门的兵卒见张屏有人送,再看清柳桐倚随从的衣服,验了验张屏的文牒便立刻放行。
众随从一路的小举动,姚岐在悲痛中一直未曾理会,此时终于忍不住问:“何事?”
姚家人发现了他改往寿念山,又会作何反应?张屏觉得冯大人说得很有道理,要看事实,莫多猜测,猜测必然跟事实不一样。
家丁们从命,但忍不住悄悄回头偷看,又一个家丁道:“这人瞧着好像有点眼熟。”
从兰府回到柳桐倚的小宅,一下马车,张屏便对柳桐倚道:“柳兄,我就先告辞了。”
张屏道:“在下张屏。”
张屏道了声谢,柳桐倚拱手道:“张兄,夜路难行,多加小心。到丰乐之后,捎个信过来。”
寿念山脚下有客栈,挺贵,张屏忍痛花钱存了马,步行上山。
这句还凑合吧。兰珏又笑了一下。
张屏诚恳道:“方才在林中,意外听见阁下的脚步声,方才尾随。的确不知阁下是谢大人。”
幸而张屏跟着又道:“那,学生等着大人。”
斜穿过孤寂僻静黑漆漆的小树林,前方渐有光亮,林外是悬崖,最后一抹残红正要消失在苍茫天边。悬崖向外延伸的尖尖处站着一人,向着天际怆然一笑。
张屏道:“谢知县?”
柳桐倚怔了一下:“张兄要连夜赶去丰乐?为何不等明日?”
柳桐倚又顿了一下,张屏新官赴任,坐别人家的车驾去确实不妥,而且他想,张屏这么做,必有缘故,就道:“那我送张兄到城门罢,晚上虽然验看文牒便可出城,但有人送,能出去得更方便些,张兄就不要推辞了。”
那人再凄然一笑:“黜令下时,我便非知县。阁下已让谢某如此难堪,何必再以此称令我更无地自容。”
话未落音,纵身跃下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摆出,张屏噌地蹿出,猛地擒住了他。
张屏点点头。
张屏道:“大人会去丰乐?”
两人都有话想问对方,都没开口。
饭后,王砚告辞,张屏又瞅瞅他,王砚眼尾余光或有扫到他,但再没正眼看过,径直离去。
谢赋面无表情地盯着张屏的双眼:“寿念山傍晚便清山,你为何此时会在山顶?还到树林之中?报上姓名。”
晚饭入席时,张屏瞅瞅王砚,王砚瞥瞥张屏。
其他人心里又咯噔一下,一路不断暗暗观察,待快到丰乐县地界,却见张屏在岔路口转上了另一条道。瞧见的家丁立刻悄声道:“那个骑骡子的不跟着咱们了,转朝南去了。”
张屏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