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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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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后,收拾了书房,又换下血衣,包裹起来,整理了仪容,这才离开马廉的家,所以还留下了一样证据。”

    张屏道:“那条暗线其实也很简单,凶手是马廉的熟人,他们的关系很亲近,亲近到马廉亲自把他请到房中谈话。凶手在卧室里偷袭了马廉,然后再打水,把他按进浴桶中溺死,装扮成是他在沐浴时遇袭。”

    陶周风却皱了眉:“是有些怪了,他怎么能写出这笔字来?”猛然抬头,“难道……”

    提携马廉的人,是谁?

    张屏未曾回答,只接着刚才的话说。

    卜一范道:“这是王右军的行书体,世人多习之,未有什么稀罕。”

    众人面面相觑,兰珏转目看向堂外,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穿过庭院,跨进大堂。数日不见,他又瘦了不少,皮色黑里透红,眼越发往里凹着,脸上还有一圈泛青的胡茬。

    “等学生查到真相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陈夫人是用自己的死来告诉世人此案的内情。”

    他也在想,真相到底是什么。

    邓绪淡淡道:“张屏,将你认为的真凶说出便罢,若有证据,一一列举,公堂之上,不必故弄玄虚。”

    陈筹哭着说:“我娘常讲,不该是你的,就别想,别拿,没有好果子。她老人家真是太明理了。”哭完了,陈筹又问张屏,“为啥曹兄会变成兰大人?你进了兰大人府,是不是以后功名就有指望了?你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我。”

    王宣从小到大没受过罪,在牢里关了这一回,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窝都凹了。他被几个衙役牵着,一径低着头,不看路边的王砚。沈少卿有意惊讶道:“啊呀,怎么这样对王小公子?快,先安排梳洗梳洗再说。”

    张屏沉默片刻,肃然道:“我若顾全了真凶的名声,两件案子,三个死者的冤魂皆不得安宁。”

    但是凶手没想到,马廉平时是在院子里洗澡。

    兰珏道:“实在是万幸,只是,当日刘大人一力举荐马廉,假如刑部查到的是真事,当日马生的哥哥可是云太傅定的罪……兰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兰珏又怔了怔:“这可是……”

    “思贤书局是京城的大书局,由其牵线,让马廉攀附上王太师亦不为奇。学生特意去思贤书局查过,书局中,负责马廉戏本的,是二掌柜。”

    兰珏一直在一旁只管听,只觉得眼前的情形颇有趣。

    张屏走出大理寺,阳光有些刺眼,照得地上的影子十分浓重。

    堂上的气氛有些僵持,王宣幽幽地说:“哥,你不要顶撞邓大人,别人会说你是为了包庇我护短。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一个那样的人,用得着我犯杀人罪么。我相信皇上和上天都有公道!”

    所以张屏一开始以为自己想错了,他去看了马廉的宅邸,又看了试场,越来越疑惑。

    吕仲和突然开口道:“张屏,我求你了,别说。”

    整衣退堂。

    “可马廉不知道此事的真相,他觉得,叔父是个好人,兄长也是个好人,因为云大人替陈子觞翻了案,判了马洪死刑,他要替兄长报仇。所以他来到了京城,投靠叔父,他不知道叔父就是窦方,周公子可能是告诉他,叔父病故了。而且,虽然窦方放过了马廉,但是周公子并不打算放过他。”

    张屏肃然道:“定然不是情人,如果是情人,不可能不知道马廉在院子里洗澡。”

    据传,昔日唐太宗使宰相萧翼骗得了《兰亭集序》,爱不释手,命朝中的书法大家们临了摹本,还刻在石上,赐发给皇亲重臣和天下学宫。

    张屏接着道:“本来凶手以为,证据如此清晰,刑部肯定会抓到他们三个。这三个人都与马廉有仇,都有嫌疑,要排除假象找到真凶,按照一般的办案手法,就是先查抄他们几人的家宅。在吕仲和的住处一定能找到证据,此案轻易便可结案定罪。诸位大人如果不信学生的话,可等找到证据后,我再往下说。”

    张屏闷声说:“不知道。”

    兰珏已心中有数,微笑向沈少卿道:“沈大人这是要给兰某上枷锁,还是镣铐?可要兰某先自行把官服脱下?”

    陈筹生下来后,他母亲越发担心,怕正夫人以为她要争家产,容不下她,索性带着孩子和钱财,偷偷搬到了西北郡,从此与陈父断绝,没想到却因此幸运地逃过一劫。

    张屏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是那天他在陈子觞的祠堂拓下的碑文。

    陈筹出了狱,抱着张屏痛哭流涕:“张兄,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恩公!我这辈子做牛,下辈子做马也会报答你!你就是我的……”

    邓绪道:“也就是说,兰大人并没有看出,刘邴乃是收了贿赂,才举荐马廉的?”

    傍晚,捕快们带着从“吕仲和”的住处搜到的血衣回到了大理寺。

    邓绪先取那叠票据:“这几张是在马廉在京城胡商处购得珍玩的票据,其中有一尊八宝玉象,在刘大人家中,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你家下人已经招了,连同礼单都在,至于马生的文章颇有才情……”

    兰珏道:“……兰某实在云里雾里,还望吴大人详细解惑。”

    陈筹已面无人色,邓绪面无表情道:“真凶是谁?”

    陈夫人撞死在刑部门前,还故意挑在柳远的官轿到达的时候,这种举动,很像是无法做到某件事,无法说出某些真相时,无奈的最后挣扎。

    先帝得知后大喜,命令周公遂即刻带着帛书回京城。

    堂上依旧僵持时,沈少卿匆匆走到邓绪身边耳语几句。

    陈文定和周公遂立刻上书禀报朝廷。

    圣旨说,马廉被杀一案和柳府闹鬼一案牵扯重大,着刑部立刻停审,两案并作一案,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左右衙役上前,掀开他的裤脚,果然见右腿的小腿上有点点烫痕。

    陶周风坐在务政殿中,拿着两根竹签儿,犹豫不决。

    吏部继续在为肃清吏治、荡涤朝野努力着。

    只有纶部和贤部的几个试场床下有这种印记,恐怕是因为抓舞弊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这几个考场会有猫腻,所以刻下记号,一旦收卷的时候取得了确凿的证据,就会把那些符文按照顺序排列。那是请鬼的符,意思是,这个试场,有鬼。

    张屏低头看自己脚下的影子,王砚踱到他身边,硬邦邦地说:“此案会水落石出,这件案子,本部院承认你办得漂亮,不过你办了这件案子,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自求多福吧。”

    马廉是马洪的弟弟,云太傅与他有杀兄之仇,从邓绪列举的这些证据看,马廉的这些作为,反倒像是……

    船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但在怀王大婚之前,有件事必须尘埃落定。

    沈少卿抬了抬衣袖:“沈某只奉命提转王宣一人,王大人,告辞了。”

    永宣帝打了个呵欠:“哦,朕觉得此生有些才华,落榜太可惜了。但他的事情,要等这两件案子办完才能议。他想去试院再看一看,朕不方便答应他,那天和兰卿一说,后来如何了?”

    永宣帝提起笔:“把张屏的名字,放在第三十名。让陶周风做他的老师。”

    王宣白坐了一回牢,回到府中,王太师也没多说什么。

    邓绪的神色已有些不耐烦:“张屏不必多言其他,直接指出凶手便可。”

    龚大人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往宫里呈样式,等着太后和皇上过目的事儿就全由兰珏来做。

    牛霸及一干匪寇全部被处以极刑,陈文定也引咎辞官。

    王砚板着脸道:“沈大人这是公事公办,说得罪太客气了。邓大人亲自侍奉皇上到案发之地看了,想必或有结论在胸中,要移哪个案犯,悉听尊便。”

    兰珏不禁猜测,张屏到底去了哪里,要查什么?

    永宣帝揉着太阳穴道:“唉,这几天,一会儿是太师,一会儿是邓卿,一会儿是柳卿,每次都是朕刚要去偷懒歇觉,他们就来了。对了兰爱卿……张屏怎样了?”

    邓绪道:“既然把刘大人请到堂上,自然就有证据了。”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只是情愿用命报答窦方的恩情,亦不得而知。

    张屏的眼中又闪过同情和不忍,终于还是站直了身体,沉声道:“吕仲和虽然是凶手,但不算真凶,真凶早在六年前已经死了。若不是兰大人的提点,学生也想不到,陈子觞一案和本案的真相,竟是如此。”

    兰珏准了。

    周中谦哑声道:“不错,他爹杀了我全家,我为什么要放过他!”

    张屏道:“本案的真凶,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几日后,试子马廉被杀一案结案,凶犯“吕仲和”斩立决。

    但是窦方等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查到什么。这时牛霸的两个儿子已长大,书都念得很好,长子马洪还通过了西北郡的甄试,来到京城参加会试。

    卜一范捻了捻胡须:“这个么……只有情人了……”

    堂上的众人又都变了颜色,陈筹一脸错愕,半张开嘴,邓绪道:“张屏,三司会审的公堂,可非随便乱指凶手的地方。你说吕生是凶手,有什么凭证?你又说真凶是个已经死了的人,难道在暗示本寺和其他两位大人,此人另有身份?”

    王砚双眉拧得更紧,思贤书局他也留意过,不过与张屏的推断不一样,他留意思贤书局,是因为巩秦川和封若棋的话。

    如果当时公布出来,可能就不会有几年后马廉被杀的事了。

    第二天,管事的来和兰珏说,厨房里的小厮去米店买粮,看见张屏背着一个包袱,搭一辆驴车出了城门,当时天还没亮透,城门刚开。

    刘邴看着兰珏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张屏看向吕仲和,神色中有一丝悲哀:“吕兄,马廉没有投靠云太傅和王太师,他不知道真相,他想报仇。”

    邓绪突然抬手道:“此案,本寺已大概明白,待核对证供后,再开堂审断。”

    张屏侧转过身:“杀马廉的凶手,就是此人。”手所指向,是陈筹身边的一人。

    但她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陈父的正夫人生了儿子,自己身份低微,没什么好争,就要了一块地,买了个小宅院,自己过日子。

    邓绪心知此事不可能如此巧合,但苦无证据,也只能暂且按下。

    陈子觞之案后,窦方也许是觉得大仇已报,马洪也为此死了,他想要放过牛霸的另一个后人,让他好好活下去。所以他替马廉把户籍又改到了蜀郡的望山县,把思贤书局留给了周公遂的儿子周中谦,服毒自尽了。

    兰珏轻叹道:“陶大人看出来了,此生的字摹的是王右军的兰亭书,但怪的是,摹的并非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或冯承素之本。”

    兰珏走上大理寺门前的官轿,径直赶回礼部。

    邓绪的神色阴了阴,最终皱眉朗声道:“现有一人,得知此案的真凶与来龙去脉,已得到皇上的御批,特准上堂。”

    “学生,立刻就搬出去。”

    就在此时,窦方却发现有个同样来参加会试的试子,笔迹疑似临摹了诸葛本《兰亭集序》。这个人,竟是他恩师周公遂的好友陈文定的孙子,陈子觞。

    张屏在变成陈筹的又一个爹之前及时阻拦了他。

    王宣抬头,傲然道:“不错,等出了这冤狱,我自当好好地洗!望大理寺不要误判冤案。”

    陈筹买了一大堆纸钱,到陈子觞的祠堂中烧,唏嘘不已。

    陈子觞被冤枉,那么谁能拿到他的文章,立刻给马洪?显然是主办文试的人。

    整个公堂都静了。

    王宣梗着脖子道:“有什么证据啊,本公子和我爹,还有我哥,我们全家光明磊落!”

    沈少卿拱手道:“不敢,不敢,今日三司会审试子马廉被杀一案,有一事想请兰大人前去询问,只是堂上作证而已。”亲自挑开一旁马车的车帘,让兰珏上了车,径直到了大理寺。

    舞弊的人既然能任意安排试场、买卖考卷甚至在推荐卷子上做手脚,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在床底下冒险做记号,落人把柄。

    陈筹顿时激动地扭动起来,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张兄,张兄,你可来了……”

    王砚有些诧异地转目看他,邓绪更诧异,微微变色道:“张屏,你确定?”

    泥痕可以证明凶手或许从一个潮湿有草的地方来,干痰渍则说明凶手可能喝过酒。

    修庙的那处所在,原本是唐时的一处学宫,大概是唐末战乱时,学宫的人为了躲避兵祸,把摹本封在石匣内,藏在地下。

    王宣昂然道:“我不知道邓大人是什么意思。”

    “马廉卧房的墙旁和门闩被刮过,是刑部拿证据的时候刮的,学生猜测,应该是墙上有泥痕?”

    邓绪再拿起那把钥匙:“马廉在科考之前,把一个盒子存在了珍宝斋内,盒上的漆封还有日期,盒中是贤部的考卷。刘大人可能不知道,本次科举,贤部的考卷换过一次,出卷之后,高大人觉得不大好,又请旨重出了一遍,马廉盒中的,却是没换之前的旧卷,区区一个考生,怎么会有弃而不用的卷子?三百五十六号的考生发了癫痫,偏偏也是贤部,真是巧。”

    邓绪冷笑道:“哦?那正好,本寺与刑部意见相左,本寺以为,马廉是参与了试场舞弊,而被灭口,刑部则说,马廉之死,与当年陈子觞一案有关,你所谓的真凶,不知是出自哪一方。”

    张屏一字字道:“学生确定,”再看向王砚,“其实本案的凶手,早已被刑部的王侍郎抓获,一直关在刑部。”

    吕仲和的神情终于转为绝望,突然闭上眼,猛地向旁边的柱子撞去,他身边的衙役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掰住他的下颌,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凶手来时,当然没有带刀,凶刀是从书房取走的,香炉所对的那堵白墙上,挂的本应是一把刀。刀鞘上有铁,所以墙面有磨损的痕迹,倘若被刑部发现,凶刀不是凶徒带来的,或会怀疑马廉不是在洗澡时遇袭,于是特意带了一幅半旧的字挂在挂刀处遮掩,可惜有疏漏,这样一幅旧字,卷轴顶端和挂绳上居然没有灰。凶手上桌取刀,无意中打翻过香炉,香炉中的香灰和下面的金刚砂混在了一起。”

    吕仲和面如死灰,已停止了挣扎,他的头发在方才挣扎时散开,露出了半秃的头顶。

    张屏顿了顿,在心里整理了一下顺序,方才接着说:“学生被关在狱中时,互相诉说被怀疑的原因,我发现吕兄的话中有破绽。他和马廉可能没仇。马廉没有挖苦他,讥讽他的那个戏本,不是马廉写的。”

    兰珏道:“下官并未察觉什么反常,当日刘邴大人因举荐考生,与李方同大人微有争执,这在审卷中,本属常见,考官择选考卷,本就如同工匠择选美玉,若遇上特别投缘的文字,往往爱不释手。”

    兰珏的笑意更深了些:“本部院还要回司部去,你先自行回府罢。徽儿这几天不见你,总问,我都头疼了。你可以先不用做事,准你三天假,养好了精神再说。缺钱的话,就去账号那里预支下个月的薪水。”

    张屏道:“学生刚才就说了,凶手算错了几个人,第一个就算错了王大人。王大人留意到了破绽,也没有按照他的推想,去查抄家宅,而是先取证推测,因为此案涉及的人物太过繁杂,反而未能破案。”

    邓绪颔首:“那么刘大人,本寺便不明白,你为何有恁大能耐,偏偏审得了马廉那一部的卷子。”

    比如,其实早在六年前,云棠就查清了陈子觞一案,朝廷压下真相,保全了窦方的名声,只在祠堂上刻下了陈子觞的字迹文章,隐晦地表明事实。

    周中谦当时才两三岁,被养娘抱着跳到河里,头还被着了火的圆木砸中,居然漂到了岸上,离奇地捡了一条命。

    兰珏没想到张屏竟然这般交运,不过掺和进这件案子,尚不知是福是祸。

    张屏又转过视线,继续向堂上道:“吕兄的秘密是——”

    梦中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满天的红光,炙烤得钻心的皮肤,迎面而来的刀光,男人和女人们的惨呼,还有冰冷的水,灌进鼻腔、喉咙,让他在窒息中冷汗淋漓地醒来。

    就在陶大人闭上眼,丢出竹签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纶音。

    他在两根竹签上各刻了两个印子,掂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王砚的脸青中透绿,邓绪即刻命人去吕仲和的住处,又道:“张屏,你虽有皇上的特许,但公堂上,也容不得你如此讥讽王侍郎。”

    陶周风摇头道:“真是匪夷所思……假如吕仲和就是思贤书局的二掌柜,他把自己搞成两个人,杀马廉,要官府以为是他,又不是他,岂不是很矛盾?眼下年轻人的心思,本部堂越来越不懂了。”

    张屏道:“马廉家的梳子,吕仲和的头,恐是天气的缘故……有些炎症……梳子上沾了药膏。可能是吕兄疏漏了,没有清洗梳子,也可能是他故意为之,好让官府尽快抓到他。”

    窦方是周公遂的门生。张屏得到皇帝的许可,翻阅了以往的档案,发现窦方当时曾上书朝廷,力陈此案仍有疑点,怀疑牛霸是受人指使,并非单纯为了劫财,但当时他刚中科举不久,还只是一名小吏,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此案还是在牛霸等人被斩之后,就结案了。

    陶周风松了一口气。未久,大理寺的沈少卿带着两个推丞一名主簿过来提录这两件案子的卷宗。

    对于当时无法查到真相的窦方来说,这一点点的线索,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张屏道:“学生看到的那条暗线,与王大人推断一致。”

    思贤书局的大掌柜多年未曾出现过了,一直都由二掌柜主事,也有传闻说,大掌柜早已经亡故了,书局等于是二掌柜的。不过鲜少有人见过这个二掌柜。

    王砚皱眉看了看正欲离开的沈少卿:“大牢里的陈筹与其他两个书生,沈大人为何不提?”

    “大人,大人,圣旨到了。”

    张屏顿住,再看向他,吕仲和的脸上一片淡然,定定地看张屏:“我杀了人,我偿命,该死的人都死了,你知道了真相,你也能明白。算我求你了,别说。”

    再比如,牢里面突然死掉的那两个柳家的丫鬟,实际上和马洪或马廉一样,是在用自己的命,企图推倒她们所谓的恶吧。

    小厮以为张屏卷了兰府的东西偷着跑了,赶紧回来告诉管事的,管事的又赶紧告诉兰珏。

    “学生在查思贤书局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蹊跷的事,六年之前,陈子觞获罪的那场文会,思贤书局是主办的商户之一。”

    二十多年前,陶周风也在翰林院任职,与周公遂是同僚,那件惨案令他颇为悲痛,他记得,那件惨祸中,只有周公遂最小的儿子中谦幸免。

    张屏到厨房中查看,发现马廉在死前烧水沏过茶,茶壶在书房中,凶手取走了一个杯子,只留下另一个水杯,但马廉的卧房里没有茶盏。

    大理寺去查那名癫痫的考生,但他已痴傻,满口咿咿呀呀,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张屏抬眼看看邓绪又看看王砚,一脸端正:“学生是说实情,并没有讥讽王大人。凶手希望尽快被官府抓到,故意在马廉的家中留下了许多线索……学生惭愧,不会说话。”

    那条明线,就是马廉溺死在浴桶中,死前身上有刀伤,凶徒把凶刀抛弃在当场,马廉家的值钱的东西并没有被盗走,如此残忍的手法,表明凶手与马廉有仇,趁马廉沐浴的时候潜入,把他杀死。

    兰珏站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微微含笑看着他。

    陈父因此觉得她很贤惠,即便正夫人有了儿子后,还偶尔去找找她,就这样又有了陈筹。

    王砚瞪着他道:“闭嘴,公堂之上,不得咆哮!”

    为什么马洪至死都不肯说出他为什么要诬陷陈子觞?给他陈子觞文章的到底是谁?

    兰珏道:“他告假,好像家里有什么事,出京城了。”

    到底是升堂,还是不升?

    张屏正在出神,身边一个声音道:“你办了这样的大案,我都不敢让你再委屈住在敝府了。”

    他只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过问。这两件案子并成一件,改成三司会审之后,因为大理寺和御史台都要审阅卷宗,犯人要重录供词,证供要重验,还要从地方上调出相关人员的身份档案,连凶案地点都重新看了一遍,一来一去,又耽搁了许多时日后,方才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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