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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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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之后,思贤书局的二掌柜为什么要搞出另一个假身份杀了马洪的弟弟马廉?

    “窦大人是位清官,办过几件大案,学生久慕其名,在陈子觞一案中,他把陈家的家底全部掀出,唯独忽略了这条线索,学生觉得很蹊跷。还有陈子觞母亲的死。”

    陶周风颤巍巍道:“你,就是周家那个活下来的孩子中谦?”

    王砚皱眉,其余两司的官吏都不明所以,邓绪道:“张屏,既然你求得了皇上的御批,特准上堂,假如不知道真凶是谁,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你也应该清楚。”

    邓绪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个小吏从屏风后转出,不动声色地把一张条子塞到他手中。

    张屏垂下眼皮。

    礼部仍然为了怀王的婚事忙得四脚朝天。

    吴学士再叹气道:“就是试子马廉被杀一案,今天开审了,刑部查到马生是六年前陈子觞一案的案犯马洪的亲弟弟。刑部抓住了另一个试子,是陈子觞的弟弟,刑部那边判断,可能是陈子觞的弟弟杀了马洪的弟弟,替兄长报仇。大理寺说,刑部的判断不对,杀马廉的人,其实是王太师的小公子,王宣。”

    崔班主商人重利,马廉最初的那个戏本是给他写的,他替马廉撑腰无可厚非。但思贤书局是京城的大书局,当年封若棋的名头高过马廉,为什么思贤书局宁可得罪一个有些名声的文士,也要捧一个名不见经传,且抄文的马廉。

    王砚上前一步道:“邓大人,下官有异议。大人所说,只是推论。马廉既然是马洪之弟,为何要更改户籍,来到京城?假如他花钱买了考卷,又贿赂审卷官,留下证据,等于是留下断送自己前途的祸根,他为何要这样做?陈筹是陈子觞之弟,案发当天,恰好有犯案的时间,明明亦有重大嫌疑,大人为什么一直无视我刑部的调查,略过不提?”

    卜一范怔了怔:“那会是谁?”

    陈文定请了工匠打开石匣,匣中没有金银珠宝,黄缎衬里,只躺着一卷帛书。书上写的,赫然是《兰亭集序》,但看字体和落款,又非褚、虞、冯、欧阳摹本。

    熙熙攘攘的街道,房屋,行人,形形色|色,很少有纯粹的黑和白。

    邓绪放下银票:“此案来龙去脉,本寺心中已有大概。王小公子,城外有个鬼市,是你做庄家罢,马廉受雇于你,更替你做了些与柳府闹鬼一案有牵连之事,这些钱财,都是他的赏钱。更因如此,他才得到了贤部的考卷,又有重礼送给刘邴,获得举荐。马廉被杀,根本就是被灭口。”

    “学生在马廉家中查看后,发现了一条明线和一条暗线,这两条线能够找到两个完全不同的凶手。但杀了马廉的,明明应该只有一个人。”

    张屏走后,兰珏奉诏进宫,永宣帝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屋中一股醒脑的油膏气味。

    褚遂良、欧阳询、虞世南、冯承素、诸葛贞的摹本最为出名。

    朝廷一切照旧,刑部在陶周风春风化雨的领导下,由王砚挑头,继续孜孜不倦地与京兆府和大理寺抢案竞争。

    兰珏只在与王砚对面的位置站定,躬身向堂上道:“邓大人和卜大人有什么要问下官的,请说。”

    王砚铁青着脸道:“本部院查看浴桶,发现那血迹有异,不像是马廉在浴桶中时遇袭,而是遇袭之后再拖进浴桶溺死,所以觉得本案不简单,那些证据,亦不能算作直接的证据,所以没有贸然查抄,只是将嫌犯扣押查证。”

    庆州的一个小县东阾建庙挖土,从地下挖出了一只石匣,县里以为这是件古物,上交州府。

    王砚面无表情地颔首:“不错,干泥中混有草屑,可能是凶手蹭上的。另外地上还有干痰渍,混有食渣,有酒气,或是马廉的,或是凶手吐的。”

    “这件案子的经过,经学生推测,应是如此——凶徒叩开马廉家的大门,马廉招待了他,马廉起初是和他一起在书房,他去卧房取一件东西,就此送命。学生猜测,可能是茶叶罐或是茶壶。”

    张屏继续道:“马廉的复仇计划没有告诉思贤书局的人,他先开始不择手段地上位,并且有意败坏自己的名声,后来,他终于搭上了王小公子一系,并且联络上了柳大人,准备在科试中,抓到科试舞弊的证据。”

    邓绪道:“吕仲和是凶手,眼下倒是说得过去了,但他是思贤书局的二掌柜一项,还是你凭空臆想居多,还少实证罢。陶大人说得对,他为什么要这样来回折腾啊?”

    张屏又垂下眼皮:“学生不善言辞,这案子太过复杂,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人可以着人去吕仲和的住处查抄,他当晚行凶时穿的衣服和其他证物,应该都在他的家里,能够证明学生所言不虚。其实,吕仲和是杀马廉的凶手,本应该非常容易就查到。只是因为王大人太英明了,凶手算错了几个人,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吴学士叹道:“出考卷的朱大人和高大人已经被大理寺带去问话了,刘邴也自身难保。两个监场官已在牢里,一场科举,闹出这般大的篓子!唉,假如那一天,李大人不是临时起意,不再举荐那个名叫张屏的试子,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一塌糊涂的局面。”摇头而去。

    大理寺再去查负责封档试题的官员,发现有一个就在大理寺去查的前一天失踪了。那半夜的哭声,当时的巡场官说,是有一个小吏,听见空考房中有奇怪的声音,误以为有鬼,入内查看,又失手烧了灯笼,被巡场官呵斥,吓得哭了。

    陶周风叹息道:“窦大人胸襟广阔,连弑师凶犯的子女都肯悉心照料,实为世人之典范啊。”

    “所以陈子觞的案情定然会是冤案,因为,一步步设计他,盗他的文,冤枉他,直到闹得他家破人亡的人就是窦方。陈子觞的母亲以死鸣冤,想告诉柳大人,她的儿子因笔获罪,真凶就坐在刑部大堂上。”

    周公遂离开庆州,乘船返回京城,就在当天晚上,在江上遇到了水匪,全家老少与船上仆役船工近三十余人,几乎全部葬身江内。

    邓绪道:“哪里哪里,只是请兰大人作证,绝无涉案之说。”命人搬椅子,让兰珏坐。

    更让他疑惑的是,那天张屏匆匆出门,到了夜里,又匆匆回来,居然向他说,要请几天长假。

    “崔班主最初提携了马廉,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在做马廉后盾的,是思贤书局。”

    “种种拼在一起,陈子觞倒像是被人故意陷害的一样,这些学生都想不通,缺少一个原因。”

    张屏缓缓颔首。

    他的牙齿咯咯地咬出了血,衙役把布团重新塞进他口中。

    刘邴盯着邓绪道:“下官也不明白,邓大人为何口口声声,只说我收了贿赂,方才举荐马廉,马廉的卷子陶大人与诸位主审官都看过,颇有才情,邓大人无凭无据,何以污蔑下官?”

    王砚冷冷道:“一个大狱中的嫌犯,怎得梳洗?刑部没有这种规矩。”

    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马洪是窦方的从犯,他与窦方联手造成了六年前的冤案,被杀时,也没有说出真相。

    好不容易太后看上了一个样式,兰珏松了一口气,出皇城时,却遇见了曾与他一起阅卷的翰林院学士吴景莘,吴学士愁眉深锁向他道:“兰大人,大理寺或御史台的人找过你没?”

    左右把拓本呈上,连陶周风也凑上去看了看。

    马洪与马廉家境贫寒,马廉怎么有能力更改自己的户籍,作为蜀郡人士来到京城?

    卜一范不由怔了怔:“窦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匣送到州府时,陈文定的好友,翰林院学士周公遂回乡省亲,路过庆州,正在陈府做客,他精通古玩,鉴别此匣后,断定可能是唐物。

    按本朝律制,有三司会审的大案,重要案犯都统一移交大理寺关押。

    张屏恭恭敬敬道:“学生清楚,学生已查到真凶是谁,证据确凿。”

    公堂之中的气氛忽然古怪了起来,几位大人的眼神都有点意味深长。

    死人怎么能杀人?

    陶周风半张开嘴:“难道,难道……”愕然坐回椅子上。

    吕仲和家距离大理寺颇远,即便骑快马来回,加上搜查,至少也要一个多时辰,邓绪道:“也罢,你接着说。你说有两条线,两个不同的凶手,又是怎么回事?”

    张屏掀起眼皮看看邓绪:“思贤书局常年从济世堂预定药膏,医治头皮,另外,亦还是有几个人见过二掌柜的。此案之前,二掌柜已要把书局转手卖掉,契约都已立好,大人可以去查证。学生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吕兄要这样做,但后来因为一件事,查到了另一个真相,这才明白,吕兄之所以这样做,因他是个守法之人,杀人者偿命,他早有预谋杀马廉,亦早打算以命偿还,他不想别人知道他杀马廉的真正原因,所以生造了另一个身份。但他除了王侍郎外,又算错了两个人,一个是陈筹,他没想到,陈筹居然是陈子觞的弟弟,王大人因此着力查陈筹,没有怀疑其他。他算错的另一个人,是马廉,他不知道马廉真正的秘密,马廉的秘密又引开了大理寺的注意,所以他反而安全了。”

    连兰珏都一时无法思考。只听张屏接着道:“学生在听到当年陈子觞一案时,也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陈子觞的文章中引用了他母亲的诗句,这样的证据,不早点说出来,要等到他家破人亡,为他翻案的时候,才被查出,不合常理。”

    头皮上疤痕斑驳,依稀是烧伤的痕迹。

    陶周风与几个同僚凑了些钱,给这孩子还有周公遂的老父亲送去,却被周老太爷婉拒。

    邓绪道:“马廉请人代笔,当然不会明说,你怎么知道那戏本是不是他写的?吕仲和为什要撒这种对自己全无好处的谎?”

    次日上午,兰珏刚下朝,便见大理寺沈少卿领着几个公人,守在他轿前。

    邓绪的眉头跳了跳,口气和蔼地道:“张屏,你继续往下说。”

    兰珏在朝中,听到了关于这两件案子纷纷扬扬的传闻,心中也有些疑惑。原本只是一件考生被杀的案子,竟然闹得出奇的大。

    陶周风噌地睁开眼,直奔出门,险些闪到老腰。

    沈少卿再客客气气寒暄了两句,着人到牢里提出了王宣。

    邓绪皱眉:“什么证据?”

    兰珏上了堂,只见邓绪与御史台都大夫卜一范端坐堂上,堂下跪着陈筹、王宣和另外两个书生,站着刘邴。

    他的用意,可能是为了方便寻找诸葛贞《兰亭集序》摹本的线索。真凶拿着这本摹本,或许会变卖、临摹。书局是最容易得到讯息的地方。

    兰珏含糊地说:“啊……我知道这个事儿,他家里有点事,告了假。”

    邓绪冷冷道:“本寺猜想,窦方如此做,是想从这两个小儿身上找到指使牛霸的真凶的下落吧。”

    邓绪道:“听你这样说,的确有道理,但你为何要说凶手是吕仲和,难道不是真凶嫁祸给了吕仲和?”

    周中谦挣扎着,表示自己有话说,邓绪示意衙役取出他口中的布。

    王砚负起手,瞥了一眼堂上:“下官在移交大理寺的卷宗中,亦写明了这些疑点,但邓大人一直视而不见。”

    张屏不忍看他,接着道:“学生在查旧档时,发现在结案后,马洪和马廉兄弟突然地出现在了西北甘凉县的户籍薄上。学生亲自前去盘查,发现,马洪和马廉是被窦大人秘密迁了户籍,寄养在西北甘凉县的一户穷人家,为窦大人办理此事的几位官员名单已记录,诸位大人可以随时传话问询。而马洪和马廉,其实是水匪牛霸的儿子。”

    张屏躬身道:“禀大人,学生所说的那个真凶,就是昔年的刑部尚书窦方。”

    是没有,还是说出之后,却被人故意无视?

    历时许多年后,才重见天日。

    张屏自顾自地往下说:“马廉在试场外故意喧哗,是因他本以为,舞弊的是贤部。他之前拿到的也是贤部的考卷,却没想到他被安排到纶部的考场。所以他刻意闹事,想告诉场外的人,考场有了变化。还有床下的符文,恐怕不是舞弊的人刻的,而是抓舞弊的人所刻。”

    一直垂着头的吕仲和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吕仲和在衙役掌下绝望地挣扎。

    兰珏微微皱眉:“科考阅卷,历来都是择定了考卷之后再开封查看考生姓名,以往还有誊录一项,后因有些试子字迹潦草,誊录易有疏漏,所以先帝改制,不再誊录,审卷官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审哪部的卷子,刘大人所阅的纶部考卷,当时差点就是下官审了。”

    她在用自己的命喊冤,她知道什么,无法说出来?

    张屏道:“窦大人当时怎么想已不得而知,但学生在马洪和马廉甘凉县的家里,还找到了一些书信,是窦大人的笔迹,证明窦大人一直在关照着这两兄弟,使得他们即使家境贫困,也能够读书。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都把窦大人当成了最敬重的叔父。窦大人与他们联系时所用身份是思贤书局的主人。”

    张屏又道:“还有,马廉他和……”

    可能这本摹本已葬身火海,从此失传。

    马廉拼凑封若棋的文章起家时,谁替他撑腰?马廉为人阴损,却能屹立不倒,谁是他的靠山?

    张屏抬起眼皮,看了看邓绪,又看了看陶周风和王砚,王砚哼一声,转过视线,张屏道:“学生查得的结果,与刑部一致,马廉之死,是因当年陈子觞一案,与试场舞弊无关。”

    《兰亭集序》的真本相传做了唐太宗的陪葬,那些摹本与石刻亦在战乱中渐渐失传,流传到今世的,只有褚、虞、冯、欧阳的摹本。

    查抄他匪窝,果然只见金银等物,没有诸葛贞《兰亭集序》摹本的踪影。

    张屏沉默片刻,闷声道:“学生多谢兰大人。”

    那个夜晚发生在他记忆模糊的幼年,却是他永远的梦魇。

    一招手,堂下的断丞官呈上一叠票据和一把钥匙。

    张屏站在街上,太阳在天空中,阳光下的人,脚边总有影子。

    吕仲和怔住。

    兰珏道:“此生走了臣家里一位管家的门路,偷偷混进试院去看了,是臣对家人管束不力,请皇上降罪。”

    任何一个人在被冤枉的时候,都会尽量拿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为什么陈子觞没有?

    礼部尚书龚颂明拿着今科的进士榜单呈给永宣帝:“皇上,这次殿试的名单,是否就这二十九人?”

    兰珏便道:“最近政务繁忙,请皇上保重龙体。”

    周公遂反复推敲验看,推测这卷帛书极有可能是已失传的诸葛贞摹本。

    张屏道:“吕兄说,他去年腊月来到京城,又结识一名女子,到谈婚论嫁,再被马廉写本子讥讽,坏了婚事,这个时间,怎么推测都不对。学生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吕兄要扯这种谎。”

    王砚的脸色越来越多彩,卜一范打圆场道:“没关系,你不用紧张,慢慢说。”

    二十多年前,本朝曾经出过一桩令人唏嘘的奇事。

    王砚瞥了他一眼:“不敢不敢,本部院查到的都不是真凶,怎么能与你比?公堂之上,少绕圈子,直说便可。”

    张屏嗯了一声,慢慢向前走,他知道有些事情,不会准他再说了。

    邓绪道:“兰大人,当日审评会试考卷时,诸位审卷官中,刘邴的行径是否有些反常?”

    他再拿起案上的另一叠票据:“这是一叠银票,数额庞大,马廉区区一个穷书生,绝不可能有这般家业,王宣,这叠银票是什么来历,你该清楚?”

    牛霸的儿子们仍活在世上,或许会握有什么秘密,真凶或许会不放心,就此露出马脚。

    三司会审的公堂,设在大理寺。

    张屏道:“这个人的身份,从马廉的经历中推敲推敲就能知道。马廉家穷,五六年里,有了东湖居士的名头,又攀附上太师一系,能试场舞弊,定有人提携。”

    兰珏不由得想,假如他是王太师,此时此刻,肯定想捏死这两个傻儿子。

    家破人亡的噩梦,注定永远缠绕他一生,不得解脱。

    开审那一天,兰珏忙着验看怀王大婚的喜花,原本定下的样式制了出来,呈给太后过目,太后却说,不如她想的好看,要换,整个礼部人仰马翻。

    吕仲和眼中流下的泪里混了血,纵横在脸上。

    邓绪终于又开口了,他盯着张屏,一字字道:“你此时所言,已有诽谤朝廷命官之嫌,若你拿不出证据,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陈子觞冤案过后,窦大人替马廉又更改了户籍,马廉自始至终不知真相,这从他想要报复云大人和王太师就能看出来。”

    这案子他也听得云里雾里,但知道张屏说的是对的。因为吕仲和从张屏指认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一言不发,垂头跪着,也看不到表情,这已经等于认罪了。

    这件案子震动朝野,刑部奉旨彻查,一个多月之后破了案,作案的凶犯是江边一带的流寇,匪首名叫牛霸,据他供认,他见周公遂是个“钦差官老爷”,船上箱笼众多,就起了歹意,杀了人,取了金银珠宝之后,就放火烧了船。

    如果吕仲和与马廉没有仇,那么他就不是杀马廉的凶犯了。一般犯人撒谎都是替自己脱罪,可吕仲和为什么偏偏要说让自己背上杀人嫌疑的谎?

    周老太爷道:“吾儿冤不得申,死不瞑目,要这钱有何用?”

    堂下三司的属官品阶低于兰珏的,皆垂手避让,陶周风竟然没有与邓绪和卜一范同坐,而是坐在旁侧的一张小桌子后,一脸伤感,王砚站在陶周风身边,面色比平时红些,像是刚刚与谁激烈争执过,向兰珏点头笑时,还有些勉强。兰珏先与邓绪、卜一范和陶周风见礼,再含笑道:“兰某涉案之人,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永宣帝抬手:“罢了,这种小事,不必认真计较。”又道,“皇叔的婚事,筹办得如何?”

    沈少卿含笑道:“这次是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哪一个都不能单独定了王小公子你的罪,请小公子放心。”

    当时任庆州知府的,就是陈子觞的祖父陈文定。

    “其实,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很容易推断出凶手的身份。马廉是个谨慎的人,他身上有个秘密,怕被人发现,连洗衣服的老妪都进不了他的房门,什么人能与他特别亲近,直接进入他的卧房?”

    马廉的住处,就是思贤书局替他租的,他与这位二掌柜的关系,必定很亲密。

    兰珏道:“下官亦不明白真相是什么,只是觉得陈子觞的字很难得。没想到本朝还会有人写出这样的一笔字。”

    当日和陈筹一起在湖边喝酒的另一个书生,吕仲和。

    邓绪按了按额头道:“兰侍郎,刚好你在,你能否详解一下,陈子觞的笔迹中,怎么能看出六年前的冤案真相?”

    兰珏一愣,吴学士留意看了看他的表情,低声道:“难道,兰大人还不知情?谁曾想一个试子被杀,竟牵扯这么大,连你我都不得安生。”

    马廉出名之后,各大戏班找他写本子的太多,加之为了筹备科举,马廉多是拿钱挂名,尤其最近半年。

    张屏道:“兰大人的这番提点,让学生想到了多年之前本朝发生的一件事,相信诸位大人定然亦很熟悉。”

    “直到兰大人无意间看到了学生拓下的陈子觞的笔迹,告诉了学生一个典故,此案方才真相大白。”

    马廉被杀的那晚,既在潮湿的地方,又喝了酒,最大的嫌疑就是陈筹、吕仲和、韩维卷三个在陈子觞的祠堂边喝酒的书生。

    缺少陈子觞被蓄意谋害的原因,这样精密的布局,布局的人显然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窦方违反了朝廷命官不得经商的禁令,私自开办了思贤书局。

    沈少卿向王砚拱手,笑吟吟道:“王侍郎,得罪了,除了卷宗之外,奉圣谕,令弟我们也要带回大理寺。”

    吴学士遥望着天边:“大理寺查得,在会试入场时,马廉的举止就有些怪异,晚上,还有考生听到空试房中有哭声,一个考生考试时癫痫发作,被抬出了考场。邓大人觉得,这件事和马廉被杀或有关系,就封了试院去查,结果发现,试房的床下,都被人做了印记,疑似与科考舞弊有关。有人提前泄了题……马廉能中,亦是因为舞弊,万幸啊,兰大人,当日,你亦是中意张屏,未曾举荐马廉,否则可是说不清了。”

    他的母亲是陈子觞的父亲偷偷养在外面的一个外室。

    当时巡场的所有人都能作证。

    张屏道:“学生与吕兄同在狱中,发现他的小腿上有被香灰烫过的痕迹。凶手杀了马廉,布置完毕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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