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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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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筹哼道:“小人得志!唉,可惜,人家就是能得了志……张兄,你有什么打算?我想就留在京城。”

    夜晚,张屏答卷答得有些累,停笔休息,躺到榻上,忽然发现榻首的几根竹条可以卸下来。

    张屏进了第十一列的倒数第三间试房。

    但,兰珏蓦然记起了那天礼部门上的那封告密信——

    医官前来查看,说是癫痫发了,还好没咬到舌头,但是不能再接着考了,只能算他交卷,把人抬出试场。

    陶周风深深叹息,卷起张屏的考卷,抚摸半晌,放到一旁,提笔在马廉的卷子上打了个圈。

    那试子躺在担架上,双手微微抽搐,忽然猛地坐起身,大喊:“有鬼!有鬼!”

    想及此处,兰珏又有些好笑,那张屏进了朝廷,想必也是李岄、李方同一派,与己何干,几时,自家也操起这样的闲心了。

    事实证明,兰珏的选择十分精明,几天之后,李大人就和与他一起阅卷的刘大人掐了起来,一直掐到陶周风面前。

    张屏不吭声,那试子含笑道:“兄台说得亦有道理。”

    陈筹与几个落榜的试子一同去买醉,彻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才醉熏熏地回来。

    张屏默默地转身,走出了人群,陈筹垂头丧气走在他身后。

    为防止作弊,十二列试房隔列使用,这样,试子的对面与背面的试房中都没有人,相邻试房考的不是同一部卷子,较能杜绝互通有无的行径。

    刘大人荐选的卷子,答卷试子名叫马廉。

    文观阁在皇城西南犄角,兰珏和阅卷的其余八位官员每晚在侧殿睡觉,白天在主殿阅卷。

    门外护卫来回巡视,在门前停步,一脸警惕地看着张屏。张屏便不再看了,坐在凉榻上,拿蒲扇扇了扇风,护卫驻足片刻,方才走了。

    兰珏把两份卷子都看了看。

    几个护卫把他按在担架上,匆匆向前走,巡场官侧首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张屏和其他试子,皱眉摆摆手:“都进去,哪年科考没有一个两个这样的。跨出门,便以交卷或作弊论处。”

    矮几上有一盏油灯,桌斗里放着火石,还有一盘蚊香。

    陶周风连夜写了五千余字的折子,小皇上批复五个字——便由卿决断。

    陶周风道:“哦?怪了,单看此生文字,不像这种人啊!”

    兰珏道:“对,送过一篓粽子,兰某当然不敢收礼,就丢了。”

    那声音忽远忽近,张屏推开后窗辨认,却见对面试房的一扇窗内,有微弱的灯光闪动。

    放榜的那个上午,张屏和陈筹站在人群中,反复将榜单看了几遍,确定上面没有他二人的大名。

    最后陶周风道:“不然,便将这两份卷子都先开封,公示姓名,再由众大人共同审阅决定。”

    隔着水渠的那列空试房静立在暗夜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中的幻象。

    兰珏出了典部的题,他的内侄柳桐倚考了贤部,他便只能阅纶部与雅部。兰珏本想阅纶部,但曾经弹劾过他的大学士李方同也要阅纶部。李方同是中书令李岄的侄儿,李岄女儿即将做怀王妃,也就是说,李方同马上要成为皇帝的叔叔的岳丈的亲侄,算起来比皇上还高了一辈。

    傍晚时分,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街那边走来。

    李方同没想到兰珏居然会在言语中偏向张屏,看着兰珏的眼神有些复杂。

    兰珏挑起面,淡淡道:“若你想继续留在京城,我家里正好缺一个账房。不过若是这样,下一科时,不管是谁荐了你的卷子,你都要算我的门生了。”

    已选出的二十九人中,兰珏没有看到张屏,他心中竟隐隐有惋惜之感。可能这个年轻的后生头脑虽好,但不太适合科试。对朝廷来说,倒是可惜了。

    复阅时,陶周风捧着贤部的一份卷子爱不释手,啧啧赞叹。贤部的两位主审也对此卷称赞不已,称其为圣贤风骨,锦绣文章,必定是今科状元,当即点选。

    李方同生硬地道:“李某还要谢谢刘大人,否则,收了这种人做学生,必定是李某一生的耻辱!”

    选中之后,兰珏也去看了那份卷子。

    会试三天过去,兰珏被从小院中放了出来。一乘轿子将他抬到皇城文观阁内,他与其他参与阅卷的官员将要继续被关在这里,直到阅卷结束。

    兰珏道:“哦,这个试子张屏,其实兰某也认得。还曾在他开的小摊上吃过两回饭,一次吃面,一次吃粽子,可能刘大人所指的就是这件事。”

    这件事之后,试场中一片太平,再无奇怪的事情出现,直到考试结束。

    刘邴笑吟吟道:“何止。据闻,他还到兰大人府上送过礼,是吧,兰大人?”

    但此生极会取巧,他把这些句子打碎了,这一点那一点,穿插着用,他这样做,还带着讨考官欢心的用心,但倘若遇上个性死板的考官,只怕不会领情,还会质疑他的品行。

    李方同脸色铁青,深深一揖:“是下官无能,一时眼花。请大人准许下官收回举荐,这般人品,我李方同无论如何不会推荐!”

    这次会试极其圆满,除了一名试子因病被抬出考场外,其余全都顺利答卷完毕。

    李方同神色微变:“这个试子,居然当街卖吃食?”

    可兰珏自然属意张屏,马廉那些小聪明,实在不太上道。刘邴这么抬举他,十有八九,收过一些好处。

    的确一笔好字,对答不俗,文章清俊,堪称无可挑剔。考卷开封,意料之中的名字——柳桐倚。

    兰珏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笑了笑,折回雅部的阅卷房内。

    不过,此生倒是有几分心智,像柳羡和云棠这种有天地之别的,都能被他再中和了几个人的文髓之后编在一体,居然也成了一章。

    陈筹道:“你们没见过离奇之事,自然不信。但,邪性的东西,真是有的,说不定你们哪天就遇上了。”

    张屏道:“我回南池县,京城物价太高,住不起。”

    马廉笑道:“哪里哪里,吊榜尾罢了,殿试之上,恐怕也是如此,侥幸而已。二位仁兄高才,下一科定能金榜题名!”一抖马缰,卷尘而去。

    刘邴道:“正因如此,张屏才不可取。思路死板,不懂变通是其一。其二,他论证之时,所引典句,多出儒学之外。夫法,民之治也,务者,事之用也。这是哪里的句子?法家重刑严苛,此生《商君书》都用上了,要进了朝廷,保不定就是个商鞅般的酷吏。兰大人,你说对不对?”

    李方同选中的人,竟是张屏。

    主殿隔出四个内间,每两个官员在一间内阅一部卷,陶周风在外间喝茶坐镇。

    呜咽声正是从那扇窗的方向飘来,窗纸上一道黑影一晃,灯火倏然灭了,呜咽声也沉寂在夜色中。

    陈筹踮起脚向前瞧了瞧,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们来得早,还能抽题,排后面的,就只能拣人家抽剩下的了。”

    那厢,李方同已经开始和刘大人互相攻击,质疑对方是不是收了所选考生的贿赂。

    张屏望着这些竹条思量了片刻,油灯火光摇曳,门窗缝中,忽然漏出细细的呜咽声。

    刘邴含笑道:“李大人本不用如此严谨,刘某对一些事情也只是听闻而已,唉,说来是我耽误了他,倘若不开考卷,说不定他便中了。可惜李大人错失了一位门生。”

    张屏道:“想回老家去,出摊赚点路费。”

    早上场役来送饭,门内没人应声,推门而入,只见此生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再端看马廉的对答与文章,乍一看,颇为工整艳丽,细细品读,每个句子都似曾相识,依稀这句在这里见过,那句在那里见过。兰珏从中看到了柳羡的政见、云棠的文风,兰珏几篇颇有虚名的诗赋中的句子也在其中。

    张屏没吭声,回到住处,倒头睡了一觉。

    话尚未说完,前方的人已入场,那试子歉然地笑了笑,回身抽选试题试房,考官验看了他的名帖,只拿出三个试部牌让他抽选。陈筹有些疑惑,待其入场,张屏开始抽选时,嘀咕道:“明明四部题都没选完,为什么只给他抽三个?”

    张屏在道观中长大,认得这是符咒,大约是前几科中的哪个试子,想借助所谓鬼神之力答题,就在卧榻上刻了符咒,走之前唯恐被发现,把竹条打散了重新装过。这些笔画与字迹笔画不同,因此没被整修考场物品的人留意。

    王砚的视线扫过兰珏,定在张屏身上,一抬手:“押回刑部!”

    雄赳赳地走在这群捕快最前面的,居然是王砚,大红的官服在夕阳下格外刺眼。

    李方同道:“此生的这篇文虽然死板有余,文采不足,但从答卷中可见此生思路清晰,性情严谨,见解独特。反观刘大人选的这一篇,的确是花团锦簇,句句皆有来历,从历代大家到本朝名士,我都看见了,只是看不见他在哪里。一个连己见都没有的人,进了朝廷之后,要怎么处理政务,替百姓谋福祉,替皇上分忧愁?不说别的,他这笔字,就是仿的兰大人吧,虚丽浮夸,恰如其文!”

    兰珏含笑道:“无妨无妨,兰某知道李大人是在赞扬兰某,多谢多谢。”

    刘邴呵呵道:“唉,兰大人,只怕李大人会因为那两个粽子,不领你的情啊。”

    刘邴摇了摇扇子:“李大人,你这话说的,到底是嫌这学生的字不好呢,还是在贬低兰大人?”

    几个衙役往张屏身上套上铁链,王砚深深地望着他:“你是属扫把的么?”

    其余的阅卷官听到这个话风,就知道陶周风比较属意张屏。

    检验衣物完毕,等着抽取试题试房时,前方微有喧哗,陈筹又踮脚看了看,呵呵笑了:“喂喂,张兄,马廉走大运了,他抽到了那个鬼房,十四号,那个试房特别邪性,听说当年有个考生做不出题,急死在里面,后来进去的人就要变成他的替死鬼。马廉好像和考官说要换,哪能给他换。”

    兰珏与其余官员闻之都十分欣慰。但就在此时,兰珏的顶头上司,本次会试的顶梁柱,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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