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方便吗？丁之童问，心里略有些失望，但也觉得是自己冒昧了。

    甘扬却只是收拢了手臂把她拥进怀中，下巴搁在她肩上，摇了摇头说：“没有，今天我特别高兴，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胃痛吗？”丁之童还当他不舒服。

    甘扬问她怎么了？

    甘扬已经去她家财位放葱了，假装没听见，问：“啊？你说啥？”

    丁言明这人平常话不少，这时候却只是乐呵呵地要甘扬陪他再喝一点。丁之童想要替他挡了，甘扬给她个视死如归的眼神，叫她靠边站别管。总算老丁刚才在兄弟那里已经喝得差不多到位，又有严爱华在旁边看着，不让他过量失态，一杯下去意思意思也就作罢了。

    “这下失望了吧？”丁之童的声音也轻得只剩下口型了。

    那边几乎立刻回过来：？？？

    严爱华看看她，也只答了一个字：“走！”紧接着就打电话给老丁，让他别在他兄弟家喝酒了，赶紧收拾一下到楼下等着，车马上过去接他。

    严爱华踢了他一脚，接下去的话却是对着丁之童讲的：“你爸爸喝多了，让他赶紧睡觉去吧。”

    甘扬摇摇头，只是静静看着她。

    吃完这一餐，丁之童让爸妈坐在客厅看电视，跟甘扬两个人把碗盘收进厨房，放到洗碗机里。

    放下手机，她就跟严爱华商量：“我们……现在去接爸爸好不好？”

    等到电影看完，丁之童要走。

    丁之童蹙眉，心里纳闷，这人到底穿的啥？

    封城、停工、限制旅行，消息一个接这一个。严爱华和丁言明已经走了，一个回酒店，一个回家。丁之童本来打算初二飞泉州，但现在只能作罢。

    丁之童摇头，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会害怕？”

    甘扬答：“业主群里不是发通知了么，不准串楼，我回不去了。”

    丁之童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说：“见了就知道了。”

    丁之童偏要逗他，说：“你得了吧，当我不知道啊？进门就听见在放《裸男舞曲》，你也不嫌冷。还有那瓶酒，也是准备用来灌我的吧？”

    到了那一天，她只能通过视频远程参加，对着有些模糊的画面说了几句泛泛的感谢的话，眼睁睁看着香港那边的同事拿到他送的离职礼物，人手一只大桃子。

    两个人在那个角落里抱了一会儿，静静地，却又不怎么克制地亲吻。身边就是厨房的窗户，隔着玻璃望出去，城市的夜景璀璨却又安恬，有的地方亮一点，有的地方暗一些，还有闪烁着的红绿色块，准是谁家的电视机屏幕正在播春晚。就是如此家常的画面，却有一种天长地久似的感觉。

    甘扬看着她说：“我有点害怕……”

    丁之童也是心虚，嗫嚅道：“一起去我那儿吧，我想带你们见一个人……”

    “接他干吗？”严爱华问，语气和表情都相当生硬，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除夕夜，路上空旷，这么一圈转下来，也不过半个多小时而已。

    丁之童听着，突然想起他从前似乎也说过差不多的话——“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十多年过去了，他变了许多，但还是像从前一样，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跟她完全不同。她有些动容，却又觉得奇怪，其实也没发生什么，怎么就“最”了呢？

    计划突然改变，家里什么储备的都没有。打开手机想找生鲜外送，才发现一向司空见惯的服务现在居然需要半夜里起来抢。

    甘扬拉住她问：“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童童妈妈，童童爸爸……”甘扬那边也不比她好，一句话全是叠词，中间还清了清嗓子。

    等到天再亮起来，庚子年开始了，更多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连发生。

    丁之童尴尬，心想自己会不会被当成是单身太久产生了幻觉啊？

    一边收，她一边问甘扬：“喝了酒没什么吧？”

    甘扬没答，拉她到角落里，拿起她一只手覆在自己胸口。厨房的门没关，但那个地方从客厅看不到。

    就这样，丁之童留了父母在她这里过夜，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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