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岁月催人老（1）

得服服帖帖的？那手段，啧啧……”

    待她走远了，另一瞧上去颇为青涩小厮立即问道：“嘿，刚刚那谁啊？看上去来头不小哇……”

    “我不是来给你提鞋的，”江琉莹面色恬静地看着身前的中年男子，笑道：“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周子正听了这话，呆愣了一阵，随即又顾自大笑起来，眉宇间满是解脱，连带着铁链来回摇晃，叮叮当当响彻牢房。

    当年意气风发的重冥教右护法周子正竟落到如斯地步，这是她无法预料的，想必周子正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素来称自己是一代豪杰，而如今却只求速死，他就像被折掉翅膀的雄鹰，落在这地牢中，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那人剑眉星目，络腮胡子爬满了整个面颊，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以鞭痕为最。

    “哼，罗玉桓那小儿终于舍得杀我了么，也难为他能拖这么久！”壮汉大笑三声，眉宇间竟无一丝畏惧，“说罢，什么时候？”

    牢头一见来人是江琉莹，立刻便赔了笑脸，一口一个掌事姑姑叫得十分甜腻，他道：“小的真真有愧，怎敢劳您大驾亲自送来酒食。”

    “罗堂主的手下不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么，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小厮不解，心里暗自有些失望，若这样的人都可以称作美人，那他便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吃饱了！”周子正放下碗，一抹嘴，大咧咧地剔牙道：“味道不错，上路饭原来如此美味！说罢，什么时候送我上路？”

    “她就是听到了。”

    她刚回到了门口，牢头立刻起身迎来，佝偻着背部点头哈腰道：“大人好走，小的们敬谢不已。”另一名小厮被他拽了拽，赶紧也跟着跪倒在地。

    二人不顾形象地砸吧着双唇，一面吃着江琉莹送来的酒食，一面说着顶上之人的是非，神色间十分的满足。

    江琉莹又站了一会，便转身离去了。

    江琉莹刚想离去，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道：“对了，我不姓蒋，我姓江，我的名字叫江琉莹。”说完，她一脸平静地转身离去。留下两名小厮，石化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汉子想了想，顾自暗笑了几声，随即抓起一个馒头，一口下去便咬掉了大半，朗声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觉你很顺眼，你若是没有那些皱纹，再将那遮挡面容的长发束起，想必也当是个美人儿，姓罗的那孙子怎舍得派你干粗活儿？”

    这厢，江琉莹越往里走，地牢便越宽敞，最里边的牢房出乎意料的大，足以关下二十人的牢房此时却只有一人被铁链锁在铜壁之上。

    “可不是么，”牢头遂又狂灌了一口酒，不多时便酒气上头，面颊绯红，像那话篓子一般止不住嘴：“听说啊，她刚来神教的时候连条狗都不如，要不是前任朱雀堂主罗百长赏了她一口饭吃，她早都饿死了！可结果呢？她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下毒害死了罗堂主，死后还将他的尸身给凌迟了，你说，这等恶狗罗玉桓他怎敢带在身边的？”

    牢头说这，便从墙上取下了马鞭往里冲去，江琉莹立刻上前将其拦下，低声笑道：“那老东西发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过年的小哥何苦为了他而动气？琉莹这次备了些好酒好菜，专程来给二位小哥消消火。”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牢头一脸谄媚，接过银子笑得如花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