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岁月催人老（1）

    江琉莹转过身子，从兜里拿出两钱银子，递给牢头，道：“好生照顾他。”

    江琉莹信步上前，收拾好了食盒，继而诡秘一笑：“罗堂主说了，您是他的‘心头肉’，自当会留你一条全尸，刚才的饭菜里已经混了鸩毒，您会死的很平静。”

    “嗤，她？”先前那名小吏一改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样，满脸不屑地啐了一口：“那人不过是罗玉桓的姘头，自己没什么本事，成天只知道跟在罗堂主身边吹枕边风，哄的他把整个朱雀堂的姑娘都交给她管，一个女子成日耀武扬威招摇过市，真真教人恶心！”

    地牢里的湿气很重，她总要时刻注意脚下才不至于滑倒。道路两侧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在人面上使人端端多了几分阴气，江琉莹眉头微皱走进了地牢最底层，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就算已经在这里出出入入了近十年，她也依旧不能适应这里的肃杀之气。

    “吃好了？”

    “她怎么会听到？”

    另一小厮见他眉目含笑，便打趣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去舒坦舒坦？”

    老头说着推拒之词，手里缺迫不及待地将酒菜自那食盒中取出来，末了，对着江琉莹又是鞠躬又是磕头，宛若见了生生父母一般。

    他们的眼神交流似乎在说：

    “……”江琉莹微笑，并不答他，只径直走上前去，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取出，随后置于一案板上将之递进了牢房内，道：“吃罢，黄泉路上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

    “何止想，爷爷我迟早得让她们服侍个几回。”

    “她听到了。”

    “她听到了？”

    “是罗玉桓那小贼的走狗么？来给老子提鞋都不配，滚！”地牢深处传来铁链叮铛作响的声音，一浑厚的男声在地牢内回响开来，惊醒了看守牢房的两名小厮，其中一名下意识便张口怒骂道：“嚷什么，嚷什么？扰了你爷爷的好梦，看我不抽死你！”

    “嗤，等你先从这地底下升官到了地面上再说罢！”小厮干笑几声，抹了抹嘴边的油水。

    江琉莹听了这话只暗自哂笑，并不答话。也许是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平常无话之人，今日竟变得十分聒噪，她揉了揉耳朵，侧头看着牢内狼吞虎咽之人，深觉世事无常，让人感伤。

    地牢内的教众换了一批又一批，死了的，疯了的，好歹他们算是出去了，而自己，却不得不苟延残喘地继续活下去，都说吃苦是了苦，享福是消福，可她受了如此之久的苦，福分似乎还是离自己很远……

    江琉莹对此只是恬淡一笑，拎着剩下的菜式往里走去。

    江琉莹自乱葬岗回来后，便亲自下厨房烧了些好菜，分成了两份放在食盒里，往那地牢走去。今夜是重冥教的年三十，却不是她的。同样被孤立在外的，也只有牢里头的那个人了。

    好在，那份睥睨天下的气焰却是如何也泯灭不掉的，这些年来，他从未向罗玉桓低过头，也正是因的如此，堂主是如何也不会杀掉他的。

    “这里头莫非还有猫腻不成？”

    “还能有什么猫腻？这叫乌龟王八一家亲！”牢头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她叫什么来着，蒋……蒋琉莹，对喽，她可是罗玉桓的左右手哇，半山腰上那座宅子里，谁不是被她调教得服服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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