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得到这个消息,都气呼呼地说,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算了,补偿不补偿的,他们倒也不在乎,主要还是想给小唐厂长一个面子。年轻人嘛,有时候考虑欠周也可以理解,自己这把岁数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第一,所有想离开苍龙研究院的工程师,必须在从即日起一星期内提出申请并完成交接,未经申请擅自离开且未对工作进行交接的,研究院将动用法律手段予以追责。
这一刻,在办公楼外的花园一角,正有两名男子坐在凉亭的石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小声地讨论着事情。
唐子风还说,来自于其他企业的工程师,他无权替他们所在的单位做出什么承诺,但他会利用机二零机制,向各厂提出呼吁,希望各厂效仿临一机的做法,不要为难想投奔“自由”的工程师们。
按住挑刺的人,唐子风接着又讲了三四五六点,总体的意思就是扎紧篱笆,避免再出现被人撬墙角的事情。当然,他也说了不少积极的内容,向他们描述了一个美好的前景,就差说出“跟着我有肉吃”这样的经典口号了。
苍龙研究院是由“机二零”的20家大型机床企业联合建立的。由于临一机在研究院建立的过程中出力最多,而且还贡献了利润丰厚的家用迷你组合机床设计作为研究院的现金牛,其余19家机床厂都不得不同意临一机提出的动议,即把苍龙研究院的本部设置在临河市,临一机则贡献了这块场地用以安置研究院。
就在大家欢欣鼓舞,准备给唐子风来一个雷鸣般的掌声时,唐子风话锋一转,开始露出了獠牙:
研究院安置在哪家企业旁边,对于这家企业的好处是十分明显的。研究院的研究人员来自于各家企业,相当于大家凑份子建立了一个高水平智库。临一机近水楼台,有点什么技术问题随时可以找研究院的工程师们帮助会诊,这是一份很可观的红利。相比之下,其他企业要想得到这样的技术支持,难度就非常大了。
可没曾想,昨天研究院突然召开了一个全体人员大会,在院长孙民做了一个简单发言之后,临一机的常务副厂长,同时也是机二零秘书处秘书长的唐子风登上讲台,向大家说了一番令人目瞪口呆的话。
说话的人40岁上下,戴着近视眼镜,一看就是一位技术宅的样子。他眉头紧锁,似乎是有很重的心思,抽烟的力度也非常大,这就是化郁闷为烟瘾的意思了。
没等唐子风说完,台下就有人提出质疑了。说话的人用词挺委婉,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
听到此话,邵思博等一干与何继安见过面的工程师都有些尴尬甚至惶恐,不知道唐子风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临一机的职工,但机二零的各家企业同气连枝,万一唐子风向他们各自单位的领导提出一个什么处理方案,领导们或许也是会接受的。
这样一帮苦哈哈的酸秀才,到了临河却被人奉为上宾,这种感觉是可想而知的。有时临一机厂方跑来请人去车间帮助解决一些技术问题,大家虽然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分内的工作,但却都毫无怨言,反而觉得有个机会能够帮临一机干点活,是自己无上的荣光。
孙民和秦仲年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进行安抚,还向这些人透露说研究院正在讨论工资改革的问题,签竞业协议只是给大家变相涨工资的一个手段。反正你们也不打算走,签个字,每月就能多拿百来块钱的竞业限制补偿,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为体制奉献了一辈子,组织上居然对我们如此不信任,还要签什么竞业协议,我们的忠诚是需要用协议来约束的吗?
唐子风后面的话,让大家颇感意外。他表示,现在是市场经济年代,每个人都有择业自由,他代表临一机厂方,宣布对于想跳槽去日资企业的临一机工程师不施加任何限制,甚至连工程师们已经交过钱在临一机家属区里买下的住房,厂里也不会收回,只是这些人如果要继续住下去,将不能享受免费的物业服务,需要按时交纳一定数额的物业管理费。物业管理费的标准并不高,所以也算不上是一个刁难人的条款。
照邵思博的想法,他就算要跳槽,也得再等上几个月,一来是把手头的工作完成,以便对自己和对苍龙研究院都有一个交代,二来则是想观望一下,甚至更联系一下其他外企,对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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