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烦了,干脆就躲着不见。
两人目光相对,赵和看出他的绝决,不由微微一笑:“你且慢动手。”
没有想到的是,十五年前,审铨的儿子突然出现在稷下学宫之中,给了他这个山长和当年喝斥审铨的段回致命一击,所凭借者,正是墨家的学说!
“山长,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此场闹剧,须得终止!”段回见孔鲫在那发呆,开口说道。
目标,正是赵和!
但不留下指印,又如何离场?
议论声越来越大,而众目睽睽之下,孔回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赵和目光转到台下,在台下,学子们纷纷闪避,那个洪力也已经突击到高台之边,他伸出手,搭在高台边缘,翻身便往上跃。
北台之上的人都盯着段回,台下近的听清了孔鲫话语的,也同样看着他,而远处的人,虽然没有听清楚,但见到众人突然沉默都盯着段回,便纷纷打听起来。
最先被列入除名的,便有墨家。
赵和猛然回头,看着段回,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音传入耳中,段回脸色却在这些议论声中逐渐恢复过来。
也不知是橱门狠狠砸在了段回的下巴之上,还是段回自己撞在了橱门之上,总之就是哗的一声,向前冲的段回倒飞了回去,足足飞起二尺,然后摔落在地,数颗碎牙也随着鲜血喷了出来。
“你承认了吧,我以我山长身份,保你性命。”孔鲫望了他一眼,痛苦地闭上眼睛:“如你所言,学宫里这样的闹剧,该收场了!”
两名剑士想不到办法,而段回虽然有个想法,可却无力去施行。
“没曾料想,段学正竟然是这等人物!”
审铨被段回喝斥驱走之后,便辞去教谕之职,离开了稷下学宫。听说他在临淄开办了墨家学堂,只不过招不到弟子,仅有数名跟随他学墨家技艺的学徒,他们学的也不是墨家学说,而是墨家的工匠之术。
然后站在台上的段回突然动了!
段回指着那两名剑士,一字一句,将最后几字说了出来:“指使你们,做出刺杀赵和之事!”
只不过此时他明知是错,也必须冲上前去,赵和伤势影响他的行动,只要他近到五尺之内,赵和必死无疑!
想到这,孔鲫轻轻叹了口气。
洪力也挺剑上前,试图往高台上冲去。
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被这北边高台上的众人听清楚了。
正是樊令!
“他为啥这样做,刺杀祭酒,对他有什么好处,莫非是被人利用了?”
他们猛然想起十五年前。
不久随着审铨死去,这几个学徒也星散,曾经也是显学的墨家最后一位钜子,便如此默默消失,既不悲壮,也不史诗。
橱子门轰然打开,一个身影从中钻出,身材不甚高,但极为强壮结实,出来之后,直接抡起那橱门,狠狠砸向段回。
孙飞愕然,伸手指着洪力,洪力则惨然一笑:“兄弟,对不住了……”
那两名剑士此时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不约而同,望向段回,段回阴沉着脸,向他们冷冷瞥去,微微摇头。
他再看着那两名剑士,神色转厉:“我确实厌恶赵和,这等不学无术的浊物,来到学宫之中,只会毁了学宫,就如今日一样,他不顾廉耻,将学宫的颜面扔在地上践踏!但我绝不是为了私利去刺杀赵和之人!”
“蠢,学正离祭酒就只是一步,如果赵祭酒不来,稷下学宫祭酒的位置,十之七八都是段回的。段回是恨赵祭酒挡了他的路啊!”
“昭度,你承认了吧。”他缓缓说道。
他只能看向孔鲫,眼中露出乞求的光芒。
“今日必诛此贼!”段回厉声高叫。
“竟然真是段学正!”
“死!”洪力当然不会听赵和的,此时他已经上了台,距离赵和如此之近,无论如何也不会停下手来。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这种榻上面是床,下面是橱子,当时抬赵和上来,足足有十八名剑士,众人只当赵和看了莲玉生的排场,有意和他相比,却不曾想,在赵和身下的橱子里,还藏着人!
台上台下,顿时一乱。
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指印!
可就在这时,赵和榻下轰的一声响。
两名剑士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段回。
他心中仍然想着的是当年审铨哀求他时的模样。
“山长让段学正承认了!”
孔鲫又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