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 手枪

    笛姑道：“通缉公文上有我的画像。”

    然后就没了声音。

    “琴好听，只是水中望月。不如咱们瞧瞧去，听说王公子上次只看了妙春姑娘一眼，就得相思病死了，唉，红颜祸水啊。”

    这会儿喊人也来不及了，一喊估计那女子就会扑过来。张问心里一紧，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瞳孔收缩，感觉到性命受到威胁，也顾不上装傻，看向旁边的笛姑，低声冷冷地说道：“注意门口那奴仆！”

    张问忙道：“我从未到地方做过官，有些不明白的，还请黄先生指点。不然要是被罢了官，你们的银子也没地方收不是。”

    笛姑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张问继续轻浮孟浪地说道：“我喜欢和爱笑的人一起，不过这不爱笑的人笑起来……”

    这时候风浪的哗哗声音中，响起一阵琴声，张问侧耳一听，清脆婉约，十分好听，让人联想到一个白衣娇娃坐在古筝后面的场面。

    张问早已猜到原因，只是惊叹他们的触角伸得好长，对浙党内部的密事也能得到消息。他想罢忙作恍然大悟状，又紧张地看着门口站的那女侠笛姑，问道：“她能行吗，万一她先被杀了，我不会武功，黄先生会？”

    “唉，只好听天由命了。”张问叹了一声，故作无奈地说道。

    “得，看你还真当回事儿了，我估摸着吧，咱们就是没事瞎操心。”张问嘴里这么说，但还是进去换了一身布袍，毕竟那笛姑说的不无道理。

    张问和笛姑对望一眼，张问道：“不会是想把我勾引出去，好行刺吧？”

    笛姑对张问轻佻的话不怒反乐，说道：“褒姒如果常常笑，她的笑就值不起烽火戏诸侯那样的高价了。”

    张问说道：“来福，休得生事，到下边去。”

    笛姑道：“大人不必解释了，这会儿大人知道我是通缉要犯，总是心安一些了吧？”

    来福走到门口，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你还挺能，敢打老子。”

    张问换了衣服，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去看看，那弹琴的人长什么样，回来告诉我。”

    笛姑总算懒洋洋地又说了一句话：“大人真的想知道吗？”

    过得一会，张问一副色急的样子，站起身踱了几步，喊道：“来福，来福……”

    “为什么不让人看你的脸？”

    张问心道：看样子此人还有些身手。

    “张大人尽快把这里的事办了，好动身赴任。大人放心，您怎么当官老夫不会管，只要大人有了银子记得还钱就是。”

    黄仁直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用淡淡的口气说道：“大人也知道，今年丁巳京察，浙党一心要彻底清除朝廷的东林言官，两边水火不容。如果张大人被刺，嫌疑最大的就是东林，东林定会被怀疑是为了铲除叛徒而刺杀朝廷命官。那时候浙党便借机发难，把东林搞臭。张大人明白了？”

    木头船舱里陈设不俗，雕窗前面垂下的竹帘，窗前古色古香的木桌木椅，都给人淡雅的感觉。

    这时笛姑总算说了一句话：“请大人不要穿官服，换常服。”

    笛姑看了一眼张问，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眼睛十分明亮，肯定给人空洞的感觉。

    “得了，得了！”张问道，“没看见就算了，以为我稀罕似的。”

    黄仁直还是淡淡地说话，胸有成竹，“张大人放心，他们刺杀朝廷命官……张大人这样的朝廷命官……左右只有几个人，总不会调一队兵马围剿大人吧？”

    张问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笛姑，笛姑已经恢复了先前那样的慵懒，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似发呆眼睛又在转溜，完全不管张问干什么。

    这时，一个端着茶盘的女子突然走到门口，张问抬头一看，心里顿时一紧。那女子十分怪异，穿着交领短上衣，衣带却没系，衣服松松地搭在身上，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对面团似的奶子若隐若现，正随着步伐像果冻一般上下颤抖……

    “站住！谁叫你送茶来的？”张问呵道。

    笛姑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歪在椅子上，很松懈的样子，如果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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