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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平安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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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安排确有他的道理,因为顺庆一直忠诚勤勉,久秀却胡作非为,趁乱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奖赏忠臣,抑压奸佞,不能说信长做得不对——其实换个角度来考虑,久秀并非傻瓜,他不会看不清这一点的。

    富田长繁虽然也同样是叛降之将,但自认战功显赫,不愿屈居桂田长俊之下。长俊自己也不争气,在这紧要关头突然罹患眼疾,双目几乎失明——时人都说这是背叛主家该得的报应。

    谦信原名长尾景虎,后来继承关东管领【室町幕府在关东地区设关东将军一职,以统管关东八国、东北地区,以及甲斐国和伊豆国,也就是将近三分之一的日本领土。关东管领是关东将军的最高辅佐官,并在战国中期篡夺了关东将军的实权。】上杉宪政的家业,改名为上杉政虎(后又改为辉虎),法名入道谦信。当时上杉氏的领土,主要包括越后(今新泻县)、越中(今富山县)两国和上野国的大部分,与武田氏相同,也拥有天下闻名的骑兵部队。响应足利义昭的号召,上杉谦信发兵东进,杀入了能登国(今石川县北部)。

    战国时代,东日本可与武田信玄齐名的武将,乃是越后国领主上杉谦信,被称为“北陆的守护神”、“毗沙门天神(佛教神话中的战神)的使者”、“越后之龙”。

    同时,安土城的建造,也是信长狂妄性格的表体现,他不仅自命为天主,还在城内修建了一所寺院,取名为“总见寺”,按照日本的传统习俗,找了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作为神体,就是“蛇石”。一般情况下,神体都是有所寓意的,而“蛇石”的原型很明显就是信长本人。信长下令把他的生日,也即和历的五月十二日定为“圣日”,附近百姓都必须前来总见寺中参拜蛇石,为信长祈福。

    加贺国本愿寺乃是北陆一向一揆爆发的根源。原本本愿寺莲如在北陆传教的时候,和朝仓义景的高祖父、朝仓氏一代英主孝景关系融洽,孝景还利用一向宗的力量对抗宿敌甲斐氏。但是后来朝仓氏统一越前国,一向宗占据了加贺国,双方矛盾逐渐激化,终于爆发了长年的激战。因为旧仇甚于新恨,在织田信长对朝仓氏用兵的时候,加贺本愿寺是站在信长一边的,从而于战后获得了在越前国发展信徒的合法地位。因为桂田长俊的暴政,越前原朝仓氏家臣以富田长繁为首,暗中勾结加贺本愿寺,磨刀霍霍,准备发难。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的又一头猛虎开始行动了……

    虽说信长醉心于南蛮文化,不过安土城天主台的风格却是纯中国式的。他此后从美浓国岐阜城搬来近江国安土城以后,就长年居住在天主台上。天主台下面设置大广间,安置各方势力送来的人质。安土城外的城下町非常繁华,居民众多,商业发达。这些居民中相当数量都是信长的家臣,信长利用安土城下町的建设,开始全面施行他的“兵农分离”政策。

    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是旧时代的名将,而信长则是新时代的开创者,只要他能腾出手来全力抵御,则信玄、谦信恐怕都会毕生威名,损于一旦。别的不说,兵农分离已经卓有成效的信长所部,完全可以维持长时间的战争,而麾下依旧多是半农半兵的上杉、武田两家大名,则根本无法和敌人长时间对耗。

    以铁砲对应骑马武士,长筱是正例,手取川则是反例,由此可以看出,说信长纯以铁砲就在长筱打败了武田军,完全是不切实际的臆测。

    这就是著名的木津川口海战。本愿寺在得到毛利军的粮草支援后,立刻发起猛烈反攻,织田军纷纷后退,包围圈眨眼就被撕裂了。

    况且虽然上杉谦信已经挥师上洛,终究距离尚远,久秀此时掀起反旗可说胜算极小,而即便真的谋叛成功,打败了信长,他也未必能得到比身处信长麾下更大的利益——信长能容久秀,一向洁身自好,最重名誉的谦信可未必会放过他这“天下至恶”。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扯旗造反,难道说久秀这个老头确实具有造反的恶癖好吗?

    这三千精兵分为三队,第一队由佐久间信盛、松永久秀和细川藤孝指挥,第二队由泷川一益、蜂屋赖隆、羽柴秀吉、丹羽长秀、稻叶一铁、氏家直通和安藤守就指挥,第三队由信长亲统马迴众组成。冒着来自敌方雨点一般纷飞的砲弹,这支精兵杀开一条血路,解了明智光秀在天王寺砦所受到的包围,并且趁胜追击到城户口,斩杀一向宗徒两千七百余人。

    三千人斩杀了几乎与自己等数量的敌人,这个数字中或许会含有水分吧,但由此也可看出织田军的精锐部队战斗力有多么强大了。

    然而富田长繁的朝秦暮楚,却引起了加贺本愿寺的不满。当年二月,在石山本愿寺的暗中联络和策划下,北陆一向宗总大将下间赖照和军师七里赖周潜入越前国,随即召集一向一揆十三万大军包围了长繁的本城府中。长繁毫不畏惧,出城逆击,大破敌军,但在追击过程中却被心怀不满的部下给暗杀了。时隔不久,索取朝仓义景性命的罪魁祸首朝仓景镜也在平泉寺败死,一向宗就此控制了整个越前国。

    十一月,信长亲自前往西美浓包围岩村城的部队中,指挥最后的攻击。作为从信浓国前往美浓国的要隘岩村城,本是信长的领地,由远山内匠助景任守护,而这位远山景任的妻子,就是信长的姑母艳姬夫人。元龟二年(1571年),景任去世,没有子嗣,艳姬夫人就迎来信长的第五个儿子坊丸(元服后称织田源三郎胜长)为养子,作为岩村城远山氏的继承人。

    上万人的大军作战,主将不是信长,而是其麾下将领,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这也说明此时信长的实力已经足够多线作战了,而他麾下几位主要将领也已成长起来,即便数万人的大会战,也不需要信长亲自出马了。

    光秀大力拉拢畿内豪族,和筒井顺庆结成了姻亲,同时他还受命进攻丹波国,而丹波国名义上的守护代内藤氏早被久秀的亡弟松永长赖篡夺了家名,因此可以说,那里乃是久秀一个最后的退身之所。眼看老家大和国要被筒井顺庆全盘掌控,退路丹波国也即将被信长彻底臣属化,久秀此时不反,恐怕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毛利氏本是安艺国(今广岛县西部)的小诸侯,在大内和尼子两个大家族间朝秦暮楚,勉强维持生计。十六世纪初,毛利氏出了一位被称为“濑户内智将”的英主毛利元就,他奋斗毕生,灭亡了骑在自己头上的大内氏和尼子氏,基本统一中国地区西部,并将势力伸入四国岛和九州岛。此时虽然元就已经去世,他的继承人毛利辉元(元就之孙)也是武田胜赖一般智谋有限的二世祖,但毛利氏在元就次子吉川元春和三子小早川隆景的联合主持下,依旧内部团结,将兵敢战,乃是信长不敢忽视的强敌。

    信长随即在本愿寺四周构建起十余座付城,命佐久间信盛、松永久秀、水野信元等将守备,意图切断外援,将敌人困死、饿死。但他才刚回归京都,这个包围圈就被打破了——敌人是纵横濑户内海十数年的强大的毛利水军。

    秀吉一直是信长身边的爱将,如果换了别人,恐怕结果不仅仅是在家反省,立刻就会掉了脑袋吧。

    先放下三年后才会建成的安土城不提,且说天正四年(1576年)四月,信长再度对本愿寺用兵,派遣荒木村重、细川藤孝、明智光秀和原田直政四将从海陆两线展开进攻。本愿寺中此时也集结了上万兵马,面对汹涌而来的织田军,以铁砲和弓箭展开顽强抵抗。虽说是一座寺庙,但经过长年与周边势力的争斗,逐步增修,其防护力非常强大,可谓摄津国中第一要塞。于是,在一向宗僧俗的奋战下,织田军不敌退却,天王寺砦被围,大将原田直政命丧荒野。

    有了三缄众、根来寺等家族的内应,信长遂整备大军于二月十三日水陆并进,杀奔纪伊国而去。经过一个多月的激战,土桥平次、铃木重意(即杂贺孙一)、冈崎三郎大夫、松田源三大夫、宫本兵大夫、岛本左卫门大夫和栗村二郎大夫等七名杂贺党首领联名签署誓书,表示臣服于织田氏——这是三月十五日的事情。三月底,信长回归岐阜。

    坊丸随即就被送去甲府,武田信玄收他做了养子——实际上是作为织田家的人质。至于秋山信友,他进城后就被任命为守将,为了安抚城中远山氏兵将之心,信友还把寡妇艳姬夫人娶过门,当了他的正室。

    石山战斗未休,长岛遗恨忧在,信长最为痛恨的佛教派别就是一向宗,于是他就于天正三年(1575年)的八月十二日,率领大军从岐阜城出发北征越前,十四日到达敦贺。织田方各处兵马陆续来集,包括德川军,总兵力接近十二万。十五日晨风雨交加,织田军开始对一向一揆发起猛烈的进攻:丹羽长秀、泷川一益、蜂屋赖隆等将率三万兵马攻击木芽峠;柴田胜家、明智光秀、佐佐成政、稻叶一铁等将率五万兵马攻击杉津口;羽柴秀吉军五千乘船渡海,绕过木芽峠攻击河野城。

    战败天下闻名的武田氏骑马军团以后,织田信长得意洋洋地回归京都,七月三日参加诚仁亲王召集的蹴鞠比赛,三天后又观看了在妙显寺上演的能剧。休息娱乐完毕,信长准备再次用兵,北上消灭越前一揆。在通过京都濑田大桥的时候,他心中微感不快:“濑田大桥是入京的主要通路,如此残破朽败,如何昭显我的威仪?”下令重新修建。

    后人常会慨叹信玄和谦信的及时亡故,使得信长面前再无强敌,他们认为如果这两位东方的名将能够多活几年的话,信长将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织田氏天下肯定会崩溃的。然而信玄或许还有这个机会,因为当时信长四面皆敌,正在被无数猎狗包围撕咬的时候,还怎能禁受猛虎的侧击呢?谦信出兵西进的时机选择得则并不准确,战争只要延续时间一长,他肯定后继乏力,因为此时织田氏无论是领地的广大、财力的丰厚、兵源的充足,都不是谦信所可以比拟的。

    北线敲响警钟,信长于是先发制人,命令柴田胜家为主将,集合泷川一益、羽柴秀吉、丹羽长秀、稻叶一铁等麾下各主要军团,集兵三万,率先杀入加贺国,进攻一向一揆,尽量把未来的前线往北推,以免波及畿内地区。织田军火速越过手取川,焚烧了小松村、本折村、安宅村等处,将一揆势杀得溃不成军。

    至于那位织田坊丸,他在六年后(1581年)才被武田胜赖送回织田家,随即就被任命为犬山城主。

    可以说,信长藐视权威的性格,使他格外厌恶旧佛教,而这种厌恶,因为天主教的传入而找到了发泄口。他嘲笑一切传统规则的性格,也因为接触到天主教的新文化和新知识而有了更深刻的转变,变得更乐于进取,更乐于创新。或许没有这些崭新的事物让他看到另外一重天地,看到更为广阔的宇宙苍生,信长就仅仅只是一个破坏者,而不会是一个革命者吧。

    织田信长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封建大名,在不断亲自领兵南征北战的同时,他还钻研文学、艺术,吸收传自西方的新科学和新知识。如前所述,永禄十二年(1569年)上洛之初,葡萄牙传教士路易斯·弗洛伊士就得以觐见信长,向他讲解了天主教的教义。为了对抗以本愿寺、延历寺等为首的传统佛教势力,信长一度似乎有皈依天主教的意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或许他认为,天主教虽然是斩向守旧佛教势力的一柄利剑,自己却只需要持有它,利用它,而绝对不能为剑所控制。

    信长是很乐于修路的,因为修路既便于发展商业,也便于统领大兵团远征,同时还能显示自己的“德政”,在政治、经济、军事三方面都获益良多。

    时间推移到天正三年(1575年)六月,信长在长筱击败武田胜赖以后,就派长子信忠领兵攻打岩村城。信忠将城砦团团围住,切断了秋山信友和外界的联系,而武田胜赖刚刚遭受挫败,也无力派发援军。就这样,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五个月,等到十一月信长来到信忠阵中的时候,城中弹尽粮绝,已经再也熬不下去了。

    「造反癖好」

    城堡完工以后,信长命南化和尚作《江州安土山记》,以极力颂扬安土城的宏伟壮观,文后附诗云:

    当时年仅二十二岁的富田长繁,在消灭了桂田长俊后不久,又诱杀鸟羽城主鱼住景固(也是朝仓氏叛将)。据说他以“共进早餐”为名,将鱼住景固父子骗至自己居所,宴间突然亮出朝昌义景留下的大刀,将二人当场斩杀。这种毒辣手段难免使部下离心,长繁为了巩固权力,被迫把亲弟弟送去岐阜城做人质,向信长解释说自己本无叛意,只是为了推翻桂田长俊的暴政,才被迫起兵的——前此纵放明智光秀等人退回畿内,就是最好证明。

    信长在统一尾张国的过程中,就开始施行精兵政策,等到基本统一畿内地区,无论军事力还是财政力都居于日本诸侯之首以后,更将相关政策逐步扩大化和制度化。这种政策说白了,就是把武士从土地上剥离开来,使武士只专注于军事和行政工作,而农民只专心于耕种,故谓“兵农分离”。信长把家臣们都迁居到安土城下町来居住,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只领俸禄,而不再有自己的土地,至于柴田胜家、羽柴秀吉等麾下大名,他们也在安土城下町建有居馆,以备随时前来听从信长的指示,甚至他们中很多人的家眷就长年留居安土,成为信长的人质。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织田政权下的各地大名,也不过就是奉信长之命,暂时管理某一地区政治、军事事务的外派官员而已。

    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因为松永久秀日益受到织田家中主流派的打压,感觉无地存身,才会趁着信长把主力部队调往北线的时候,再起谋叛之心的。这里所谓的“主流派”是指谁呢?就是指的明智光秀。光秀甚得信长宠信,被委以重任,当时柴田胜家调去了北陆,羽柴秀吉镇守江北,则对畿内地区影响力最大的信长的家臣,就是主城在琵琶湖西南岸的坂本城的光秀了。

    眼看柴田胜家统率的织田军就要进入上杉氏的势力范围,势必要和上杉谦信作正面对决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织田氏内部诸将间的矛盾却深刻地体现了出来——羽柴秀吉不满柴田胜家的指挥,认为加贺地区太过狭窄,不利于大军团展开,而上杉军则善于使用小部骑兵联合进击,加贺的地形对敌军有利,所以本军应该适时后退,将上杉军吸引至越前平原再寻求决战机会。

    安土城内分本丸、二丸两重区域,均修建于中央丘陵之上,后面则为长方形的天守阁——信长改变了天守阁的旧名,而呼之为“天主台”。这与其说他是亲近天主教,不如说他是自命为日本的“天主”,将以此城君临天下。

    然而年幼的坊丸来到岩村城仅仅一年,就赶上了武田信玄的上洛之战,信玄派镇守信浓伊那郡的勇将秋山信友进攻岩村城。信友素有“伊那的猛牛”之称,但他却并非一勇之夫,而是深通兵法的智将,并在内政、外交方面也颇有长才。在信友的谋划下,城中远山氏旧臣纷纷离心背德,加上信长此时正在洛中恶战,无法派发援军,于是艳姬夫人只好打开城门,投降了武田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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