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有一些比起另一些会走得更远。
但一切气味都不能远到像声音那样————
更不用说能像那些袭击眼睛
而引起视觉的东西那样。因为
气味是缓缓地沿曲折的路途而来,
并且更快地消失,逐步逐步地
很容易就被吸收进空中的风里面;
第一因为它是从物内部深处
艰难地被发放出来的。
每种东西当被捣碎、磨研、
或者被火所烧毁的时候,
就发出更强烈的气味,
这个事实就足以证明
气味是从物内部流出来的。
再其次,你也能见到:
构成气味的那些种子
比起构成声音的更大。
因为气味不能透过石壁进来,
而声音却能从它们通过去。
也是因此你才会发觉不容易找出
那发出气味的东西究竟在哪里,
因为,在风里耽搁游荡的时候
那些撞击逐渐冷下来了,
然后这些仓促的物的使者们
才达到我们的感官,此时早已不热。
所以猎犬常常迷失方向,而须找寻味源。
现在请注意听听什么东西搅动心灵 [35] ,
从少许的诗句认识那些到来的东西
是从什么地方来到心灵里面的。
首先,我说有许多物的肖像
以很多的方式向周围各处漫游,
它们是这样地精细,
以致当在空中相遇的时候
它们就很容易地互相结合起来,
像蛛丝或金叶一样。因为事实上
它们的组织比起那些能占领眼睛
并且击中视觉的肖像,是精细得多。
因为它们能穿进身体的小孔,
并且在内部搅动心灵的精细的本性,
激起它的感觉。因此我们看见了
人面马身的怪物和希拉的肢体,
看见薛尔比尔斯 [36] 的狗脸,
和已经死去的人们的肖像,那些
白骨早已埋葬在大地里面的人;
因为各式各样的肖像
在我们四周各处飘荡着,
有些是在空中自己生成的,
有些是从各种东西出来的,
还有些则是由它们的形状结合构成的。
因为人面马身的怪兽的肖像
当然不是从活兽产生出来的,
既然从来就没有像他那样的动物;
但是,当马和人两者的肖像
偶然地碰在一起的时候,如上所说
它们很容易立刻就结合起来,
由于它们精细的本性和微薄的组织。
类似的东西都以同样的方式被创造。
当它们由于它们是格外轻巧
而迅速地飞动着的时候,
如上所说,一个精细的复合的肖像
就很容易用它的一击把心灵推动,
因为心灵自己也如此精细、可惊地敏捷。
这些事物之确是如我所说那样发生,
从下面这一点你就能够容易地明白:
就一者之相同于他者而言,
用心灵看东西和用眼睛看东西,
必定不是以不同的方式发生的。
那么,既然我已证明也许我
是通过肖像而看见一只狮子的,
即通过那些袭击我眼睛的肖像,
所以你应知道心灵也以同样方式被推动,
它之通过肖像而看见狮子或别的什么,
不多不少完全像眼睛之看见它们那样,
不过心灵所看见的乃是更精细的肖像。
当睡眠已经使我们的身体松弛的时候,
心灵的智力之所以仍然还醒着,
也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而不外是
我们醒着时的那同一些肖像
这样袭击着我们的心灵,
以致我们好像真看见某一个人,
他其实已失掉生命,如今已经
落入死神和泥土的统治之下。
自然命令这事这样发生,
因为身体的所有感官已在休息,
它们在整个躯体中都被停止活动,
现在已不能用真的来征服假的;
同时记忆力也卧倒了,在睡眠中松懈了,
也就不能提出抗议来证明说
心灵自以为看见还活着的那个人
其实早已成为死亡和毁灭的俘虏。
此外,肖像是有节奏地运动着,
挥舞着它们的手臂和其他的部分,
这也不足为奇;的确,在睡眠中
人们常常看见一个肖像这样做;
这是因为当先前那个肖像消失了而别的
有别种姿势的肖像产生出来的时候,
前者就好像已经改变了它的姿势。
当然,应该意想这种变化是极迅速的;
因为,肖像这些东西的速度是多么大,
它们的数目又是这么多,并且
在心灵能够知觉的任一个短瞬中,
肖像零件的数量又是那么巨大,
它们足以使供应不断地源源到来。
有时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形: [37]
所补充的不是一个同类的肖像,
而是:刚才原是一个女人,现在
却已变成一个男人站在我们眼前;
否则就是不同的脸孔或年纪跟着来;
但睡眠和健忘负责使我们
对这种情形并不感到惊奇。
在这方面有许多问题需要研究, [38]
有许多问题需要弄清楚,如果
我们希望把事实明白地揭露出来。
首先,为什么谁的心灵愿意幻想什么,
谁的心灵立刻就看见那个东西?
是否肖像老在等候我们的意旨,
是否一当我们意愿它的时候
一个肖像立刻就为我们而发生,————
不论心所选择的是海、陆或天空?
集会的人群,游行的队伍、
宴会、战争、这些和一切,
是否自然一听见我们的命令
就立刻把它创造给我们?————
特别是,事实上在同地同处所
别人的心灵正在思索着一切的
极不相同的东西?又是什么原故我们
在睡眠中看见肖像有节奏地走路
看见它们向前移动着敏捷的双足,
同时迅速地把两手轮流向前挥动,
并且随着左盼右顾的头重复着
这种动作,他的足步遵守着节拍?
难道是肖像真很懂得艺术,
能训练有素地来来往往走动着,————
所以就能够在夜晚的时候来做
这种游戏?抑或这才是实情:
因为在我们所能觉察的
一个最小的瞬间里面,
就是说发一个单音所需的时间内,
却隐藏着理性所发现的许多的时瞬,
因此在任何一个短促的瞬间,
都仍有各种肖像存在着准备着,
各在不同的位置上?它们的速度
是这么大,肖像的数量是这么多,
以致当前面一个肖像消失了,而别的
有别的姿态的另一个产生出来时,
前者就好像已改变了它的姿态。
并且既然它们是这样地微薄,
所以心灵所能够清楚看见的
只是那些它竭力要看的肖像;
因此其他的肖像就全都消失干净,
除了心灵准备去看的那一些肖像。
再者,它自己确是准备着、希望着
看见宜于跟着各个肖像之后的肖像,
因此它就出现。你难道未见过
当眼睛企图看细小东西的时候,
它们是如何地用力准备,否则
就根本不能清楚地看见它们?
你可能也知道即使是显然的物像,
如果你不留心注意,它就会完全地
任何时候都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么,心灵之失去其他一切,
只除了它全神贯注的那东西,
这还有什么值得使我们惊奇?
此外,有时我们从小小的迹象
却推论出重要的大事的意见,
并把自己卷进自我欺骗的陷阱中。
几种生活机能(820——1049)
在这些事情上面我恳求你
迫切地避开这样一个过失,
以先见之明避开这个错误: [39]
不要以为眼睛的明亮的瞳孔
是为了使我们能见物才被创造;
以为双腿和两膝之所以能这样
弯曲自如地建立在双足的基础上,
乃是为了要使我们能大步向前;
前臂之所以连接有力的上臂,
能做事的两手之所以各占一边,
都是因为要使我们能够去满足
生命自己的需要。所有这种解释
都是用歪曲的推理使因果倒置,
因为身体中任何东西都不是
为了我们能用它才产生出来,
而是长了它才有它的用处的:
眼珠未产生出来以前没有视觉,
舌头未被创造出来以前没有说话;
正相反,舌头的发生远远地早于
语言和谈吐,而耳朵之被创造
也远比任何声音之被听见为早;
而所有的器官,照我看,也都是
先于它们的使用而存在:因此它们
不能是为了使用它们才被产生出来。
但是,相反地,在斗争中彼此用双手
来争胜争强,以及把四肢折断,
以及用血污染肢体,这些事情
远远地早于闪亮的枪矛在飞射;
自然也催促一个人去避开伤害,
远远地早于人的左臂借技艺的帮助
而持着保护的盾。并且,说实话,
把疲倦的身体委托给安息这件事,
比起柔软的床垫的发明要古老得多;
而喝水解渴也早于杯子的发明。
因此,这些为了有用为了生命
才被想出来的东西,可以被认为
是为了使用才被发明的。但是
所有其他的东西就不相同,
它们都是先被生成,然后
才向人们显露出它们本身的用途,————
在这类东西里面我们首先
注意到的是感官和四肢;
因此,再次地说明,你不能认为
这些东西能够是为了一定的
使用任务,才这样被创造出来。
同样地,这也不足为奇:
所有的生物的身体的本性
都找寻它们自己的食物。是的,
既然我已向你指出无数的物体
以无限多的方式从物身上流开去,
但是数目最多的必定是
那从动物身上流开的物体,————
因为它们不断地为运动所烦恼,
许多的原初物体通过汗液
从体内深处被挤到了体外,
许多物体从口中被呼出去,
当疲敝的动物喘气的时候;
这样,身体就变疏薄了,
它的整个本性就被削弱了,
痛苦就跟着来了,所以
食物就被采取来支持那摇摇
欲坠的身体,借食物的渗透
来再建设肢体的能力,并且使
那在全身和所有的管脉里面
到处张着大口的食欲得到满足。
而湿的东西也同样地扩散
而进入所有要求润湿的地区;
那许多堆积起来的热粒子,
那在我们腹中引起灼痛的东西,
液体在到达腹中时就加以驱散,
像对于火焰一样地加以熄灭,
以免那烤人的热再烧痛着身体。
就是这样,身上喘着气的焦渴
就被冲开,饥饿的痛苦就被解除。
现在,何以每当我们愿意的时候,
我们就能迈步向前走,
何以我们能够移动肢体到处跑,
是什么东西经常推动我们的
这个物质身体的巨大的重载,
我将告诉你,请你留心听我所说。
我说,首先是一个步行的肖像
进入了心灵并撞击了心灵,正如
前面所说的;接着,发生了意愿; [40]
因为没有一个人开始做一件事,
除非智力先看见了它所欲做的,
而它预先看的,必有一个肖像。
因此,当心灵已鼓动起自己
而使自己愿意迈步向前的时候,
它立刻就撞击灵魂的能力,
后者是散布在整个身体的
四肢和各个部位里面的————
而这是能够容易实行的,既然
灵魂与心灵是处在密切的结合中。
其次就轮到灵魂撞击身体,于是
整个身体就逐步被推动而向前移动:
这时候,身体的物质也变疏了,
而那无疑地经常是这样敏捷的空气
就到来了,并大量地渗进了那些
张开着的小孔,这样就被散布到
我们身体中所有的极小的地方。
这样,由于这分别起作用的两个原素,
身体就移动,像一只船借帆和风一样。
在这些事情上也不必惊奇
为什么这样细小的粒子
能转动这样巨大的一个物体,
转动我们的整个沉重的身躯;
因为风虽然成分精微而这样薄脆,
却能推动和驱使巨大的船身,
而一只手也能掌握这只大船,
不论它的速度是多大;并且
一个舵机就能把它转向任何方向 [41] ;
而许多极重的东西能够被搬动
和高高举起,用带绞辘和踏车的
一种机器,而所出的力却极微。
现在,睡眠如何在全身灌满一阵安息,
并且从胸中解除去心灵的忧虑,
我将用甜蜜而不是很多的诗句告诉你;
正如天鹅的少许歌声远远胜于
散布在南方天空云间的
那些鹳鸟的大片噪音。
我希望你用灵敏的耳朵
和明慧的心灵来倾听,————
以免你会否认我所说的东西,
否认它们的可能,或离开我而去,
心中蔑视着所说的这些真理,
而其实却是你自己错误,无力理解。
首先,睡眠的出现是由于:
灵魂的能力在全身中被分散,
一部分被驱逐出体外而离开,
一部分被向后挤迫而移居
到身体的深深的内部,————
这时候,我们的肢体
就松弛无力而昏昏欲睡。
因为无疑地是借着灵魂的工作,
在我们之中才有感觉存在着;
当睡眠阻止了它的存在的时候,
我们就必须认为是灵魂
已经受到了扰乱并被逐走,————
但不是全部被逐走,否则身体
就会浸沉在死的永恒的寒冷中。
真的,要是没有半点灵魂
留下来隐藏在肢体里面,
如像火隐埋在大堆灰烬中,
那么,从何处感觉还能突然
在肢体中再被点亮,正如火焰
重新从不可见的火中升起来那样?
这种奇异的状态是由什么引起的,
以及为什么灵魂能被扰乱,
身体能变倦慵,我将为你解答;
你切要注意别让我的言语
全都像倒进一阵空风里一样。
第一,身体的外面的部分,
既然是被周围的空气所接触,
必定就经常地受气流所撞打和攻击。
因此,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是
或者盖着一层皮,或者带着外壳,
者或带着硬结,或者带着外肤。
但这种空气还鞭挞生物的内部,
当它们吸入或呼出空气的时候。
因此,既然身体的内部和外部
都同样遭受了这样的鞭打,而且
对我们的打击又通过了那些小孔
甚至进达我们身体的基本部分和原素,
因此在我们的整个肢体里面
就逐渐发生了一种垮台的情况;
因为那时候身体和心灵的
始基的那些排列已受到捣乱。
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形:
一部分的灵魂被逐出体外,
一部分撤退到隐蔽的角落,
一部分分散全身各处而不能结合,
也不能从事互相作用的运动,
因为现在自然把交通的道路都堵断;
这样,当所有的运动全改变的时候,
感觉就撤退到深深的内部。而同时
既然好像没有什么能支持身体,
身体就变成无力,四肢就困倦,
手臂和眼皮就全都垂下来,
并且,当你躺卧着的时候,
连大腿和臀部也会松软而无力。
再者,常常饭后睡眠也跟踪而至,
因为食物能产生空气所产生的,
当它通过所有的管脉被分布全身的时候;
最酣沉的睡眠是吃饱或疲乏时的睡眠,
因为正是在那种时候,最多的原初物体
本身的排列被打乱,被艰巨的劳役所伤。
在这里同样地也有这么一些变化:
一部分灵魂被迫更深入内部,
并且它又更大量地被抛出体外,
更多地彼此被分开,分散得更远。
一个人全神贯注去从事的工作,
或者我们曾经为它费许多时间、
心灵曾更为集中在它上面的事物,
在睡眠中我们就时常好像也在经之营之,
律师觉得好像在法庭上发言和引用法令 [42] ,
司令官好像自己正在作战和置身战场,
水手们好像在和风暴作斗争,
而我们自己好像在创作这本书,
好像总是在探求宇宙的本性,
并且一经发现就用我国的文字
把它写下来。这样,一切事业
和一切技艺,在睡眠中一般地
好像都在嘲弄和控制人们的心灵。
而任何人如果连续地天天沉浸
在各种玩艺中作乐,丝毫不理会别事,
那么像常见到的那样,即使当他们已经
不再用自己的感官看到那些玩艺的时候,
他们仍然在心灵中敞开一些路径,
通过这些路径那些玩艺的肖像就能进来。
这样,在事后许多天中,那些肖像
就总是荡荡漾漾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以致甚至当醒着的时候他们也以为看见
舞女们在四周移动她们柔软的肢体,
以为自己用自己的两只耳朵听到了
竖琴清澈的声音和如诉的弦调,
并且看到同样那些人密密地坐在座位上,
以及舞台上那各种各样的光辉的景象,————
热心从事和追求享乐的影响就是这样大。
还有那些不单是人类而且是所有的动物
所经常从事的事务,也都有这样的影响。
你会看见壮健的马虽然已经躺卧着,
但在睡眠中却仍在流汗,仍在喘着气,
并且好像用尽气力在争夺锦标,
好像是现在栏木已开启,正准备跳出去。 [43]
在温柔的睡眠中的猎人的猎犬,
却常常突然四肢前后踢动,大吠大叫,
并且用它们的鼻孔把空气嗅了又嗅,
好像它们已经真的找到了野兽的
带气味的足迹,正在跟踪追赶,
并且即使已经醒来,它们仍然
常常追逐着麋鹿的虚幻的肖像,
仿佛它们真看见麋鹿在前面奔逃,
直至它们把幻觉抛开,恢复清醒。
有时家养的那种摇尾乞怜的小狗
会突然急忙地抖一抖它们的身体,
并且从地面上跳起来,就好像
它们看到了陌生人的脸孔。
并且往往这种家畜越凶猛,
它在睡眠中就越会狂怒暴跳。
各种各样的鸟突然鼓翼飞开
在夜间把神灵丛林的和平破坏,
当它们在它们温柔的睡眠中梦见了
追来的鹰拥上来向它们挑战的时候。
再者,有伟大的动机,办伟大的事业的人的心灵,
在睡眠中同样也常会干着同样的事情。
国王们用突袭来夺取城市 [44] ;
战败被俘;在战场上进行战争;
发出一声狂叫,好像他们当场被谋杀 [45] ;
许多人拼命挣扎,痛苦地呻吟着,
使附近全充满了大声狂唤狂叫,
好像他们正在被豹子或凶猛的狮子
用巨口啮食。许多人在睡眠中谈出了
他们的大企图,因此就常常
构成了他们自己罪行的证明。
许多人遭遇死亡;许多人好像
全身从高高的山崖上坠落到山脚,
吓得几乎疯狂起来;醒来之后
还好像心灵慌乱,很难恢复神志,
由于曾那样地被身体的骚动所扰乱。
同样地,一个口渴的人会好像坐在河边
或可喜的水泉边,张开喉咙鲸吞虎饮,
几乎把流水都喝光。天真的儿童 [46]
睡得香甜甜的时候,常常以为自己
是站在木桶或公共尿壶旁边,翻开衣服
就把全身滤出来的水哗啦啦地放出来,
把色泽鲜艳的巴比伦毛毡子完全弄湿。
此外,那些男子,当成熟的年龄
在他们的肢体中所产生的种子
现在首次进入了他们生命的
波涛汹涌的海峡里面的时候,
在他们的梦中他们就遇见了
从外面来的某人形体的肖像————
那些美貌和动人的艳色的使者,
这些形象就刺激了那现在已经
充满着精子的耸起的部位;
这样,仿佛全部动作已经如实举行,
他们就泻出一阵液体的凶猛的波涛,
而把他们自己的衣服弄污。如上所说
当成熟的年龄一壮大了我们的身体
那种种子就在我们之中被激动起来。
············
因为不同的原因激动不同的东西,
只从人才有一种力量激动起人的种子。
这种种子一被迫从它的住处流出,
就遍四肢各部分从整个身体出来,
而汇合在我们躯体中的某些地方,
并立刻使人的生殖器官激动起来。
受刺激的部位涨满了那些种子,
于是就渴想把那些种子射向
疯狂的情欲所渴求的那个东西,
肉体就去找寻那个用爱欲
来刺痛心灵的对象。因为几乎
每个人都是向伤害处倒过去,
我们的血液的溅射正是向着
打击我们的东西所自来的那个地方。
如果敌人就在附近,血就会射中他。
这样,谁受了维娜丝的箭所射————
不管是一个姑娘样的少年射中他,
或者一个从自己的整个身体上
射出爱欲的女人射中他,受伤者
总是竭力倾向那把它伤害的东西,
而渴望和它紧贴在一起,向它体内
灌注那从他自己体内吸取出来的液体。
因为那无言的渴望预言着一种快感。
情欲(1050——1279)
这个欲望就是我们的维娜丝:
从这个就生出了一切的爱情的蛊惑 [47]
从这个,啊,才第一次在人的心中
滴进了那种欢乐的露水,而它不久
又为冰冷的忧苦所代替。因为,
虽则你所爱者现在实在是在远处,
但是她的肖像却是在你近傍,
而那甜蜜的名字正在你耳中荡漾;
可是你最好还是避开那些肖像,
把养育你的爱情的东西赶走,
把你心灵转向别处,把那在你体内
收集了的精子射给不同的肉体,
也不要把全部心思集中于一个情人,
把精子保留给一个欢乐,因而给自己
收藏起忧愁和不可避免的痛苦。
因为痛苦由过度眷恋一个人而增加
因为,看,溃伤正是由于获得营养
而变得更厉害,而成为不治的宿疾,
疯狂的欲火一天一天地旺盛起来,
而灾难也就一天比一天地增重,————
除非你用一些新的打击来消灭最初的
爱情的创伤,当它们还新鲜的时候
就对它们施以治疗:到处去猎色
那无所不可到处游荡的维娜丝;
或者能把你心灵的骚动引导到别处。
避开爱情的人也并不就缺乏
维娜丝的果实 [48] ;他反而是会
获得那些没有后患的快乐。
维娜丝所给予的欢乐,
对于灵魂健康的人们,
比对于那些为爱情而神魂颠倒者,
实在会是更纯净。是的,
就是在紧紧搂抱着的时候,
情人们的热浪还是起落不定,
他们不能确定该在对方的什么地方
最先用自己的眼睛和双手来享受。
他们所找寻的,他们摸得那么紧,
把对方的身体都弄痛了,还常常
把他们的牙齿,迫紧对方的口唇,
他们嘴碰着嘴,使劲地狂吻,
正因为这种欢乐并不是纯净的;
底子里,有些针刺正在刺激一个人去伤害
那引起他那些疯狂的种子的东西,
不管它是什么。但是在如胶似漆的时候
维娜丝 [49] 用温柔的触抚使剧痛减轻,
这种爱抚的快乐的调剂止住了
情欲的啮咬。因为他们希望:
用那引起他们欲火的同一个肉体,
他们能够熄灭他们的情欲的烈焰。
但自然抗议说情形完全是反面。
因为这种情欲正是那唯一的东西,
这种东西我们所得到的越多,
我们胸中就燃烧着越猛烈的欲焰。
食物和饮料能被我们的肢体收进去,
并且既然它们能充满某些部位,
所以我们对于水和面包的欲望
很容易就得到满足。但是,
从人的脸庞和动人的艳色那里
没有什么能渗进我们来被我们享受,
除了那些薄薄的肖像,而这种肖像
相思病的希望常常把它抛散在风中 [50] 。
正如口渴的人在睡梦中找水喝,
而却没有获得半滴的水
来消除他体内的那种渴热,
他竭力追逐那些液体的肖像,
但白费精力:即使当他在河流中间
鲸吞虎饮的时候,也仍然感到口渴,————
同样地在爱情上面维娜丝也用肖像
愚弄情人们。他们既不能借着
用眼睛看所爱的肉体来满足自己的肉体 [51] ,
他们也不能用他们的手从柔软的腿臂
撕取什么东西,当它们无目的地
在她整个身体上摸来摸去的时候。
最后,当他们互相搂抱着
享受着青春年华的果实,
当现在他们的肉体甜蜜地预感到
即将到来的强烈的快乐,而爱情
即将在女体的田地播下种子的时候,
他们就贪馋地搂抱,口涎混着口涎,
彼此喘着气,牙齿压紧对方的口唇————
但是这一切都毫无用处,
既然他们不能从那里撕取什么东西,
也不能使自己全身都渗入对方的肉体————
因为有时他们使劲想做的好像就是这个;
他们如此饥饿地在爱的锁链中互相搂抱
同时他们的肢体在溶化着,
为强烈的快感所征服。最后
当那在体肌中所积集的欲火已耗尽,
在那狂暴的热浪中
就到来一个短暂的停顿————
但不久同样的疯狂就回来,
那原来的急暴又攫住他们,
他们又再一次找寻着渴望着
去获取那他们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完全无能为力去找到
那征服这恶疾的手段。
在这样无目的的状态中,
他们就因那不可见的创伤而憔悴。
此外他们还浪费了他们的精力,
因过度用力而亏耗了身体;
还有,他们虚度自己的岁月,
看另一个人的眼色来生活;
他们疏忽了自己的职务,
他们的名誉摇动了,发臭了,
同时他们的财产则化为巴比伦的花毡;
柔软而精巧的西西翁 [52] 出产的鞋子
在她脚上发亮;并且可以向你保证
亮晶晶的大块绿宝石会被嵌在黄金上:
而富丽的紫色的束腰袍子一定会由于
经常穿着而变旧,并且吸饱了爱的香汗;
而祖先艰难挣得的那份财产则变成
发带和头饰,有时或者变成束腰的
宽袍子,亚里达或西奥斯的服装。
盛大的宴会,高级餐巾,珍馐美味,————
还有助兴的玩艺和无数的酒杯,
香露,花冠,彩环。但全都徒然,
因为从欢乐的喷泉中间涌出了
一些苦涩的水滴,它带来苦恼,
即使在花香鬓影中间;————也许是因为
心灵啮咬自己,现在悔恨地想起了
虚度的岁月和因荒淫而来的伤身败名:
或者因为她曾吐出半句狡谲的话,
他完全不懂得它是什么意思,
而它留在他焦灼的心中
像火焰一样狂野地活着;
或者因为他以为她过多地向四周
投射她的秋波,注视另一个男人,
并且在她的脸上看见了嘲笑的痕迹。
这些灾祸是顺利成功的爱情所有的,
在受挫折和无希望的爱情方面,
还有那种你闭起眼睛也能想象的
无数的灾祸;所以,最好你还是
像我上面所说那样,事先小心点,
提防不要被迷蛊。因为一个人
避免陷入爱情的罗网还较容易,
不像要再脱离它时那样困难————
当你一旦已被罗网所擒
而却想冲破爱神牢固的绳索的时候。
但即使当你已手足被紧缠,
陷身于其中的时候,你还是能够
从那种危险逃开,————除非实在是
你挡阻了自己的安全的道路,
并且先就没有看见那位被你
选中了的意中人的所有的缺点。
因为这正是许多人所常常做的,
当他们被情欲弄成有眼无珠的时候,
他们就把实际没有的优点归给她们。
因此我们看见在许多方面畸形丑陋的人,
却那样地为人所心爱,被估价极高;
人们彼此嘲笑,劝别人去恳求
维娜丝息怒,因为这些朋友
是一种低级的情欲的牺牲品,————
这些可怜的受骗者,很少看见,
自己的灾祸比任何人都更坏。
皮肤乌黑的女孩子是“蜜样的褐色”;
污秽而有臭味的,是“惺忪可喜”,
眼绿如猫的,那就是“巴拉斯 [53] 的肖像”;
肥胖而胸脯隆起的妇人则是好像
“哺育幼年酒神时的丝利斯 [54] 女神”;
塌鼻子的情人是“一个沙脱尔,
一个赛里拿斯 [55] 的姊妹”;
厚嘴唇的是“道地甘甜的吻”————
要把全部数完,得花你老半天。
但就算她的脸庞是你所希望那样动人,
就算她的身体放射出维娜丝的全部艳丽,
难道说此外就没有其他的人?
难道我们以前不是没有她也能过活?
难道她不是也做同样的事(瞒不过我们),
完全像一个丑女人所做的那样?
是的,她自己,这可怜的人,
也从自己身上发出那种难堪的气味,
就是她的女仆们也避开她,
去在她背后吃吃地偷笑。
而那享了闭门羹泪痕满面的情人,
却常常把鲜花和花环堆满她的门槛,
用茉沃剌娜香胶涂在她骄傲的门柱上,
这可怜的人还在门上留下了许多吻痕————
但是,如果他终于被允许进屋子,
那么只要偶尔有一丝气味
飘进那走近来的他的鼻子,
他就必定会竭力去找寻
一个适当的借口以便马上离开;
他那准备很久从心的深处吸取的
一篇怨诉,就会跑个干干净净;
他当场就会诅咒自己竟是那样痴愚,
因为他发觉自己曾经把任何一个凡人
所不能有的东西硬加在这位女士身上。
这一点我们的维娜丝们也全都知道,
因此她们就更辛勤地尽力把所有的
生活上在幕后进行的东西隐藏起来,
以免被那些她们想缚在裙带上的
男人们所瞧见————但是全都徒然,
因为无论如何你总能够在想象中
把一切都拉出来摆在光天化日之下,
并且搜寻出所有这些微笑 [56] 的原因;
而如果她是心地纯良的一个人,
那么,在你方面也就应该闭眼不看
这些东西,并且原谅人类的这些缺点。
也不要以为一个女人的叹息
都是出自假装的爱情,当这个女人
把自己的身体紧贴着男人的身体,
牢牢地拥抱着他,用湿润的嘴唇
狂吻着吮吸着他的嘴唇的时候;
因为她的动作常常也是情欲引起的,
而她在找寻共同的快感的时候
就挑动他去奔达爱情的终点。
要不是这样,雌性的禽畜野兽
牝羊牝马等等怎肯听从对方?
要不是它们自己的本性也在火热中
自己正强烈地燃烧着,所以乐于
接受骑在它们身上的对方的爱情?
你难道没有看见被共同的快乐
缚在一起的生物如何地
在它们共同的锁链中受着折磨?
多少次在街头渴想分开的两只狗,
用全身力量急切地向不同的方向挣扎,
这时它们却正被维娜丝坚固的锁链
牢牢扣住。它们绝不会这样做,
除非它们曾尝过那共同的快乐————
那种强烈到足以把它们投进罗网、
把它们索缚起来的快乐。由此可见
事实再次说明,正如我们所说的,
这里面存在着一种共同的快乐。
偶然地,在男女混精的时候,
如果女方的力量战胜男方的力量,
并一举而把对方的力量加以制服,
那么孩子有着较多的母亲的种子,
就会更像他们的母亲;正如较多的
父亲的种子就会使他们更像父亲。
但那些看来具有双亲的样子、
父母两方的特征相等地
混合在身上的孩子,他们则是
由父亲的物体和母亲的血所产生,————
因为共同的和谐的情欲
曾经把那些爱情的刺激
在他们体内激起的种子投在一起,
双方都不占上风也不被制服。
也有这样的情形:有时生出的子女
会像他们的祖父母,也常常会
把祖父母的祖先的形状带回来,
因为他们的父母在自己身体里面
常常保留着许多隐藏的原初物体
它们以许多方式混合在一起,
从该族的始祖开始,父亲传给儿子,
而后者本身就是一个父亲;
从这些始基维娜丝借不同的机缘
产生出各种样子,并且多样地带回来
祖先的相貌,以及声音和头发。
女孩子能够是出自父亲的种子,
正如从母亲的物质能作成男孩;
因为性别跟我们的面貌肢体一样
并非出自男的或女的单方面的种子:
因为每一个生命都是两方种子所构成;
而生出的孩子长得更像父母中哪一方,
那么他从该一方所得到的就是更多:
这一点,你能够觉察出来,
不论所生的孩子是女还是男。
也不是神圣的力量拒绝任何人
而不让他所播下的种子结出果实,
以致他永不能被可爱的孩子称为父亲,
而在不出子嗣的婚姻中度过他的生命,
像某些人所设想那样,这些人
愁眉苦脸用大量牲畜的血溅满圣坛,
奉献香火使高高的神坛充满气味,
祈求能用大量种子使自己的妻子怀孕————
徒然困恼神灵,骚扰那些神圣的地方。
因为这些人之所以没有子嗣,
有些是由于他们的精液太浓厚,
有些是由于他们的精液太稀薄。
因为太稀薄的精液既然不能够
牢固地黏贴在适当的地方上,
所以就立刻从它们流开来,
而一经被送回,就留产而撤退。
其次,既然有些人所射出的
是不适宜的过粗过浓厚的种子,
它就或者不能以足够长的射程跃进,
或者不能适当地进入适当的地方,
或者,虽然已经进入,那些种子
却只软弱地和女方的种子混合起来:
维娜丝的和谐在这方面有重要的关系;
有些女人从某些男人较之从其他男人
更容易受精而怀孕。有许多女人以前
结婚几次都不生子女,但是后来
却获得了能使她们生育的配偶,
使生活因可爱的孩子而丰富。
有些人的妻子虽然富于生殖力,
以前却不能为他们的家族添丁,
他们也常常能找到相合的配偶,
使他们能有孩子来支撑他们的老年。
为了使种子容易地和种子混合
而使女方怀孕,重要的事乃是:
浓厚的精子应该和稀薄的种子结合,
稀薄的精子应该和浓厚的种子结合。
生命是以什么食物来营养,
在这方面,也颇为重要:
因为有些食物能使我们体内的种子变浓,
另外一些食物则能使它们稀化和被消耗。
还有,那件愉快的乐事本身
是如何进行的————这也十分有关系。
因为一般都认为妻子们能更易怀孕,
如果所用的是野兽所用的那种方式,
如果按照四脚动物的习惯来进行,
因为用这种胸脯向下臂部高耸的姿势,
那么种子就能达到它们适当的地方。
妻子们也绝对不需要使劲扭动自己;
因为这样女方就阻碍并拒绝自己怀孕,
如果过度狂悦地来对待男人的情欲;
扭动她的腰和臀部,整个胸脯
像大海的浪涛那样起落不停————
她使犁沟偏离了犁头的笔直路径
使种子的喷射错过适当的地方。
娼妓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惯于这样做,
————为了避免怀孕,避免卧床生育,
同时又可以使性交带给男人更多快乐,
看来这对于我们的妻子绝对无必要。
有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形:
不是由于神恩或维娜丝的箭头,
一个相貌较差的女人会为人所爱;
因为有时她自己由于自己的举止,
由于她和善的态度和整洁的衣着,
会很容易使你习惯于和她一起生活————
此外,习惯能产生爱情,
正如一件东西反复被打击,
不管那打击是如何地微小,
终于也会被制服而投降。
难道你没有看见落在石头上的
水滴如何终于在石块上滴出窟窿?
* * *
[1] 这一段大抵与第一卷第921行以下数行相同。“派依尔伊底斯的仙境”即文艺女神们所居之地。
[2] “那些东西”,即上面所说的蛇皮等物。
[3] “数目少”,即肖像原子的数目,比蛇皮虫壳等的原子数目更少。
[4] 就是说,它们被从物的表面抛开来,正如肖像从镜子里反映出来一样。
[5] 此处所失去的恐有25行或50行,贝里以为那些失去的行句可能有如下的意思:“……它的气味就会久久贴在你的手指上,虽然你将绝不会看见任何东西:所以你能知道那些构成气味的始基的本性是如何精细……”
[6] 一种引起暴风雨的云块。
[7] 原文“quod iaculentur”(146):这和上句是同义。“它们”指“物”,“它”指“外表”。也可能是说:既然外表自己总是准备着离开,所以物更能把它容易地抛开去。
[8] 按照伊壁鸠鲁的物理学,不受阻碍的原子的速度比较任何原子的复合体的速度为大,不管这些复合原子是多么小;因为后者受着内部振动的约制。同样的理由,那不受阻碍的原子所发出的冲击力也是最大的,因此它能够给任何它碰到的东西以更大的速度。肖像是由复合体内部的单个原子的冲击而被送出去的,因此那“小小的原因”能够给它以更大的速度。
[9] 根据鲁斯的意见,“可惊的”之后可能是“速度,从许多东西里面放射出来了”之类,以便和下面各句联起来。
[10] 原文“res ipsae”(258)按照伊壁鸠鲁的学说,“物本身”是不能被看见的;这里只是一个省略语,意思是指物的整个的肖像。
[11] 古罗马镜子当然是金属的。
[12] 此处贝里以为失去一行,大意如下:————
“为什么这个现象发生在那些被看见真是在门外的东西方面,又发生在……”。
[13] 即投射角等于反射角。这二行半————自上行“因为”起至下行“跳开”止————可能应该是放在这一节最后的地方,即后面跟着的十七行应移来这二行半之前。
[14] 指一种凹镜。
[15] “从镜子到镜子”,即从同一曲面的一部到另一部。
[16] 后面这个解释的大意是:对于一个平面镜子,肖像的整个外表是同时与镜子相遇的,并且照原样被打回,但对于一个曲面镜子,肖像的一部分会比其他部分先触到镜子,结果肖像就遭受一次翻转,打——个大转身。
诗人提出这两个解释,他自己并不断定哪一个是正确的。
[17] 这里诗人又回头谈平面镜。
[18] 这一句原来的位置是第435行,被Giusassani移来此处。在这一句之后,叙述了若干种视觉方面的幻觉,在所有的场合中,卢克莱修认为错误不在于感觉而在于心灵的推断。
[19] 对于怀疑论的抗议,以及对于感觉的可靠性的信心,乃是整个伊壁鸠鲁哲学(从而也就是卢克莱修的哲学)的基础。
[20] 概念必须是由一系列个别经验产生出来的。(第二卷,第744行)然则,从未用感官知觉过任何真实的东西的人,他又怎能够有真理的概念?
[21] 推理或“理性”是基于感觉的,因为它的任务就在于分别和联结感官所给予的印象。然则,如果感觉是错误的,那么推理就更会这样了:它就不能作为感性知觉的真实性的准则。德谟克利特也有著名的一段话谈到这一点。
[22] 即物的形状,它的各种表面、外貌、体积大小等。
[23] 原文是:“sorsus odores nascuntur,sorsum sonitus. ”(494——495)Giussani 将“nascuntur”改读为“noscuntur”(被觉知),里奥纳德跟着他。贝里按原读译成:————
“气味是以一种方式产生的,声音是以另一方式产生的”。
[24] 以上两句原读是:“scilicet expletis quoque ianua raditur oris”(532)。里奥纳德跟随Brieger和Giussani,认为此句之后有空缺,于是补上〔〕内那些字。贝里认为原读可保留。按原读,此句(中文两行)应译成:
“当喉咙被堵塞的时候,口腔的门户也就被摩擦”。
[25] 潘神(Pan)是希腊神话中森林、牧地、牛羊的神,他有人的头、胸和手臂,而他的脚却是山羊的;有时,他还被认为有山羊的角和耳朵。
[26] 原文是“ut omnehumanum genus est avidum nimis auricularum”(593——594):人们对于这一句话的解释不同。贝里译成:“因为整个人类都极贪爱得到别人听自己说话”;拉萨姆译成:“因为人类到处都有贪馋的耳朵来听这种罗曼司”。
[27] “看见”(videre),是一般地使用来称一切的知觉;意思即“觉察”或“知觉到”。
[28] 味觉的问题较容易,因为它可以直接用“接触”来说明,不需要先假定原子的放射。
[29] 原文是“ut videamus”(633),可能应该解释为“为了使我们看出为什么某些东西……”。贝里就是这样解释的。
[30] 黑里波是一种作泻剂的植物。
[31] 贝里以为此处不必假定有失行。
[32] 以下这一段原来的位置是第706——721行,即原是在它后面那一段之后,被Gussani移来此处。
[33] 这个奇怪事实,罗马的博物学家普林尼和希腊传记作家普罗塔克都曾谈及。
[34] 此处有双关的意义。一方面说平常公鸡的事情,一方面意指一个坏演员在生气的观众哗然喝倒彩时的情形。
[35] 心灵也是原子的集合体,像耳朵和眼睛一样,所以思想也和视觉听觉一样,是由心灵的原子受到“肖像”的骚动所致。
[36] 希拉是意大利和西西里岛之间的赛西那海峡中靠意大利一边的险礁的名称,在古典神话中被拟人化为女怪;薛尔比尔斯是守卫地狱之门的三个头的犬。
[37] 这一小段在贝里本中的位置是第818——822行,即应移到后面这一大段之后。
[38] 这里又是表达得不太明确的一段。但是,如果我们记得卢克莱修把思想看作一种“摹想”,则这一段的主要之点就会显得很简单容易理解。心灵之所以能想任何它所要的,这是因为在任何时候都有各种“肖像”为它而存在着,它只要把它自己的注意投到它们之一上面就成,这种行为,即是“投射作用”。(第二卷,第740行)
[39] 这里是卢克莱修反对自然目的论的观点。他不喜欢这个观点,因为它支持神有目的地创造世界的思想。他认为眼睛等不是为看而创造出来的,但形成之后,它却能看。
[40] 这一段宜与关于自由意志和它之起源于原子的偏离那几段一并读(第二卷,第216行以下)。
[41] 原文“Atque gubernaclum contorquet quolibet unum”(904),贝里译成:“并且把一个舵机转到任何方向”;根据此行的结构,主词仍然是“手”,所以贝里是正确的;但报据论据所需,则似宜按大多数人的译法,译成正文中那样子。
[42] 原文是“et componere leges”,(966),贝里同意芒洛的解释,以为这是指“订立(商业)契约”,而不是“引用法令”。
[43] 原文是“aut quasi carceribus patefactis saepe quiete”(990)中最后两字是下一行最后两字的误写,应取消。括弧内的意思是贝里的猜测。
[44] 原文是“reges expugnant”(1013),鲁斯解释为:“国王们作战胜利”。贝里以为“reges”是受词,主词是前两句中的“……心灵”,因此他译为:“他们攻打国王”。
[45] 原文是“tollunt clamorem,quasi si iugulentur ibidem”(1014),贝奥纳德(鲁斯也然)跟随着鸠山尼以为最后两字之间没有“,”,贝里认为应该有,故他译成:“……好像他们被谋杀了,其实他们动也未动过。”————即仍躺在原来的地方(ibidem)。
[46] 原文是“puri”(1026)是OQ的原读,被Lambinus改读为“pusi”(儿童);贝里认为宜维持原读,他译为“有洁癖的人…… ”。
[47] 原文是“hinc autemst nomen amoris”(1058),里奥纳德和Creech一样,把“nomen”读为“numen”,故译成“蛊惑”(或魅力)。贝里、鲁斯和Lagrange等人认为应维持“nomen”的原文原义,即“名称”,因为爱神的名称是“Cupido”,即上一节最后一行中的“欲望”那个字。这样,这一句就应译成:
“邱比得,我们的爱神的名称,就是起源于此”,
或者:“这就是我们所称为爱情的东西的起源”。
[48] “维娜丝的果实”Veneris fructu(1073);此处指性交的快感。
[49] 原文“Venus”:此处维娜丝指实际的性交。
[50] 原文是“quae vento spes raptat saepe misella”(1096):对此句中的“vento”,许多人的解释不一致。兹据贝里的解释译出。里奥纳德跟随着芒洛把“raptat”读为“raptast”。因此他译成:————
“〔这些徒然的肖像是〕一种常常为风所驱散的可怜的希望”。鲁斯按原读,但他的解释与贝里不同,他译成:
“相思病的希望常常在空虚的空气中来攫取这些肖像”。
[51] 原文“nec satiare queunt spectando corpora coram”(1102):此外“corpora”是“satiare”和“spectando”两者的受词,但所指不同。
[52] 里奥纳德按原读“unguenta”,把此行译作“香胶和精巧的西西翁的鞋子”。原读“unguenta”恐有误,因为“香胶”似乎不能“发亮”。
[53] 巴拉斯,或巴拉斯·雅典娜,是希腊神话中司智慧的女神。
[54] 丝利斯,是司农业的女神。
[55] “沙脱尔”是希腊神话中半山羊半人的神,赛里拿斯是他们的领袖。
[56] 原文“atque omnis inguirere risus”(1189):中“risus”也可能是“大笑”。不管是微笑或大笑,都是意味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