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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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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奥斯定和耶稣会人,接受皇帝的话;不过他们很希望将来去请求教皇,修改多罗的宣言。康熙帝因为多罗的反抗,就把他送到澳门看管起来,一面由耶稣会的提议选派两教士到罗马去申说,希望对于多罗在南京的宣言与1704年的法令有所变更。多罗既监禁在澳门,澳门的主教对于他也发生了反抗,但是多罗仍旧行使他代表的职权,赶出几个教士,声明凡未得代表的允许,都不能在中国传教,也不许澳门的学院与修道院容纳,于是事情闹得更利害了。结果,在澳门的葡国官员,也起来反对多罗。不过罗马教皇却嘉许他的忠心,升他为红衣主教,可惜这升职的公文还没有到达之前,他已经在澳门去世了。

    多罗在南京所发表的宣言和耶稣会的请求,到了罗马,不但没有被教皇接受,反而重行申明南京宣言与1704年的法令是同样的效力。方济各会教士把这篇申明公布在北京的礼拜堂里,耶稣会人因此就感到极大的不安。罗马教廷预备更有力的举动,教皇格来孟十一又颁布了一道正式的谕旨,重新述说前此的禁令,必须绝对遵守,否则将受逐出教会的处罚。凡传教士必须宣誓服从。不过对于一切纯粹属于政治范围而不含迷信的礼节,许予容纳;若有一个新礼节产生时,不能决定它是否属于迷信的,须送教皇审查后实行。这一道严厉的教谕,教士们都不敢把它公布在教堂里,等到主教在教堂里宣读出来,就被康熙帝捉去监禁。耶稣会因此仍得继续工作。在这种情形之下,教廷方面不得不再派一个比较重要的人到中国来,调解这极端的争执,于是选派了一位主教名嘉乐(Mezzabarba)做代表,于1719年离开罗马,第二年9月到了澳门。这次葡萄牙人却很优礼的接待他。12月间到了北京觐见康熙皇帝。康熙皇帝对他非常冷淡,因为过去的争执,本来很不高兴,及至看见教皇的公文,更加觉得生气,就在公文上批着这样的话:“欧洲人没有资格批评中国的礼节!”耶稣会人很为这事担忧,因为这样下去,恐怕要毁坏了过去的工作,所以他们请求嘉乐主教不要把教皇的谕旨宣布。但是不能得他的允许,仍旧宣布出来,不过在教谕的下面,加上几条变通的办法:基督徒可以有牌位;也可以允许基督徒不迷信的拜祖宗;为守礼节而祭孔也可以;用香烛食物陈设在牌位前面,在棺材前叩头,葬礼中用香烛等等,皆可以权宜从事。这是一种对中国皇帝的让步,但是康熙皇帝仍不满意,所以与皇帝间不能有较进步的感情,不得已只好离开北京预备回欧洲去。在还没有离开之前,他写了八条宽免的办法给教会,与前述的变通办法差不多,用来作一般传教士工作上的指导,但不许把它译成中文或满文。这办法不但在拥护教皇方面的人并不看重,耶稣会人亦不守他的嘱咐,仍旧把它译成了中文。那时他已带了多罗的尸骨回罗马去了。这位嘉乐主教,比较其他的人果然圆通得多,但在这复杂的情形下,却仍没有带什么平安给中国的基督徒。

    当嘉乐主教回罗马报告教皇之后,教皇便发了一个命令给耶稣会,责备他们不能领导教友服从教令,即是对教皇的不忠,因为不服从教令就得处罚。恰巧这时候换了几个教皇,所以暂时搁置。直到1742年本笃十四(Benedict XIV)乃旧事重提,发了一道命令,取消嘉乐主教所自定的八条允许,维持格来孟十一的禁令,声明凡不服从这法令的,必须回欧洲处罚。这个强硬的法令,却暂时压住了长期的争执,虽然有不表赞成的人,却也无可如何,只好默尔而息。

    继承康熙之后的雍正,他本不很赞成基督教,所以更固执着康熙的主张。恰巧那时候又另外产生一种争端,即有些基督徒在父母去世时,把父母的姓名职衔写在一块白缎上,让教外人叩拜,在福建有些教士并不加以禁阻。北京主教觉得这是违反1742年的教令的,便通令各教堂,说明向死人叩拜是有罪的。不意这命令在各教堂发表的时候,引起了一种骚动,甚至有人大叫说:“叩头是不是迷信?”主教便选定了这个题目讲道,希望借以安定教友,却不料反而增加了纷扰。因为有些官家或贵族的基督徒,不能容忍这种限制,又回复到反抗的态度,争端又复活了。教皇鉴于这种纷争长此不已,实非教会之福,便毅然的1775年把耶稣会解散。这可见教廷当局宁可牺牲在中国的已往工作,不愿和中国的风俗习惯有丝毫妥协,这种守正不阿不肯枉尺直寻的精神,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我们看看这故事的经过情形,并不能叫我们欢喜,因为我们看见里面有许多妒忌、攻击、仗势等等不良的因素,实在违反基督教到中国来的精神。所以有以为这种争执,实在是自己毁坏了传教工作,若是没有这次争执,若是不因争执而触怒了中国的皇帝,18或19世纪的中国,或者可以变成天主教的国家。康熙对于教士,本来有很好的感情,为了与教皇发生意见,就一反从前的态度。本来因为皇帝的倾向,使那些反对教会的人,不敢有什么动作,等到皇帝的态度一变,这种反对的势力,也就渐渐的活动起来,造成了反教的风潮,这全是由于这次争端所招来的恶果。但依我看来,这批评实在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基督教为求推行上的便利,对于社会风俗的迁就,在有限制的条件下,并非绝对的不可能,然而因此将影响到基督教的精神,不能不予以纠正。利玛窦的主张,本有他的苦衷,但后来的耶稣会士变本加厉,一味迁就,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立场,宜乎有人要起来反对。不过这种反对或拥护的方式,有点不智,以致影响到整个的大局,果然可惜。但是要说没有这些争执,教会便会达到怎样的程度,而且不会引起反教的风潮,这却不可以认为定论的。相反的,教会若然单靠着某一种势力,他的后患必定更大,因为某种势力有失掉的时候,那时,反动的力量更厉害。所以有人以为康熙本来有做基督徒的可能,只因这一次争执阻挡了他。要知道康熙做不做基督徒,于教会原无关系,正如上面所说的道理,反而于教会无益而有损的。

    现在言归正传,要连带的说到康熙以后的教难,虽然不能说完全由于这次争论的结果,但多少也有几分关系,应当在这里叙述一二。

    自前次沈?、杨光先之难平息以后,靠着康熙帝的保护,有五六十年的安宁。现在因礼仪之争激恼了康熙,使康熙改变以前的态度,从此历雍正、乾隆、嘉庆以至道光,又遭遇着不少的困难。第一件惨案,要算苏努全家的蒙难。苏努为雍正的从兄弟,说他有帮助允禩(康熙第八子)谋立之嫌,便因此获罪。原来康熙有二十三子,末年诸皇子皆谋继帝位,各树党派,互相倾害。四皇子胤祯以诈术取得帝位,是为雍正,借故治诸弟以罪。苏努全家也被牵连在内。苏努之子苏尔金、书尔陈、勒什亨、乌尔陈、木耳陈等均先后受洗进教,至是勒什亨、乌尔陈均随允禟、允禩充军西宁,葡籍耶稣会士穆经远(Mouras)神甫素为允禩所敬爱,邀与同往。勒什亨、乌尔陈既到西宁,不特专务灵修,亦且热心传道。据耶稣会士巴多明(Parrenin)致书同会函中有云:“川陕总督年羹尧递折控类思(勒什亨)、若瑟(乌尔陈)同入天主教,并捐资建教堂,又与教士穆经远相善。”雍正大怒,立召二人回京收押,允禩与穆经远神甫亦因此得罪。并且祸及苏努,发往右卫充军,除长子及妻皆病死途中外,自己亦病殁。朝臣中之希旨者,又一再告揭,苏努被削除宗籍,又遭戮尸,其子孙分禁各省,备受酷刑,三四年间相继死亡。据巴函所述,苏努一家致死的原因,纯为信教之故。当时右卫将军曾迫令出教,而其子孙等皆众口一词,宁死不愿背教。是可知信教实为他们致死原因之一。穆神甫本为雍正所恶,又诬以兴起革命,为允禩党援,乃至入狱。葡国遣使来中国营救,雍正不待葡使之至,先令人毒杀之。

    先是,闽、浙总督满宝深知雍正疾恶教会,适福安有建筑教堂事,乃出示禁止,并将传教士驱逐出境,以禁绝天主教事奏闻皇帝。雍正元年十二月有“远夷住居各省,已历有年所,今令其迁移,可给限半年,委官照看”的上谕。各省官吏得此禁教之令,遂迎合上意,大肆仇教手段:教士五十多人,悉遭驱逐,甚至百般凌虐。浙江总督李卫奏毁杭州天主教改为天后宫,福建巡抚刘世明请禁人民习天主教,两广总督把居留广州之教士逐至澳门,广州教堂被毁,教友蒙难,各处教堂有改为公廨或书院或庙宇的,南京教堂住宅均变为积谷仓,上海天主堂改为关帝庙,不数年间,全国教堂尽遭废毁;惟在京教士二十余人,以服务钦天监之故,得安然居留。这时全国三十万信徒,因教士被逐,乃至如羊无牧,困苦可知。雍正在位仅十三年,其子弘历继位,是为乾隆。乾隆赋性懦弱,常被左右包围,故教难更形严重。福建多明尼会桑(Sanz)主教等竟为巡抚所杀。桑主教西班牙人,雍正时既被放逐至澳门,1738年乃潜回福建至福安县行坚振礼,与同会费(Alcober)、德(Serrano)、华(Royo)、施(Diaz)四神甫相会于某村,为奸人告发,被捕解省。巡抚周学健素恶天主教,乃请旨正法,桑主教及四神甫竟先后被杀。

    次年在苏州有同样事件,多明尼会葡人黄安多(Henriquez)与意人汉方济(Athemis)二神甫,以“洋人散布邪说,煽惑良民”之罪,绞死于苏州。教友被牵连者甚多,唐德光死于狱中,汪斐理出狱即死。

    自福建、苏州之事发生后,各省皆起而仇教,南京有神甫被囚,已定绞罪,后蒙释解澳门。北京发生谣言,说教友用邪术剪人发辫,被剪数日即死,影响及于湖北,在谷城县被捕教友有一百五十人之多。四川刘神甫因而被拘押有八年之久。各处皆搜捕教士,虐待教友,于是四川冯主教与李、吴、彭三神甫,山西马吉主教,陕川高主教,山东四神甫,江西二神甫,广西一神甫,湖广二神父,以及其他教友神甫,均被押解至京,经部臣审问,将中国神甫七人,与教友十一人,刺字于额,充军伊犁,另有教友三四十人枷号示众,西洋教士一律从宽开释。嘉庆朝也有中国教士教友被难丧命之事。这时西教士除在京师有职务关系的,有钦天监监正戴进贤(Kogler)、监副徐懋德(Pereira),继戴进贤的有刘松龄(Hallerstein)、鲍友管(Crogeisl)、高慎思(d'Eespinha)、索德超(d'Almeida)等。其他有郎世宁(Castiglione)在内廷绘画,林济谷(Stadlin)为表匠,罗怀忠(daCosta)为药师,安泰(Rousset)为御医。彼等仍得居留,故北京教务,仍有相当进展。其他各处,西教士均难立足,皆由中国神甫主持,在这样艰险的情形下,继续进行工作。此不绝如缕的教会,直至鸦片战争以后,方得重见光明,而另入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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