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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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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列贩卖,操其奇赢,日游都市,乘上之急,所卖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粱肉,无农夫之苦,而有仟伯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埶,以利相倾,千里游敖,冠盖相望,此商人所以兼【兼下有并字】农人,农人所以流亡者也。

    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故俗之所贵,主之所贱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恶乖迕,而欲国富法立,不可得也。方今之务,莫若使民务农而已矣。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辠,如此,富人有爵,农民有钱,粟有所渫矣。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馀者也。取于有馀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所谓损有馀,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顺于民心,所补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农功,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无穷,粟者民之所种,生于地而不乏,夫得高爵与免辠,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于边以受爵免辠,不过三岁,塞下粟必多矣。

    于是文帝从错之言,令民入粟边,各以多少级数为差,至武帝之初,七十年间,国家无事,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馀财,京师之钱累百巨万,贯朽而不可校,校,数也。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衆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羣,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仓氏,庾氏是也。】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谊而黜愧辱焉。于是罔疏而民富。

    是后外事四夷,内兴功利,役费并兴,而民去本,天下虚耗,人民相食,武帝末年,悔征伐之事,乃封丞相为富民侯,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教民代田,用力少而得谷多,至昭帝时,流民稍还,田野益辟,颇有蓄积,宣帝即位,用吏多选贤良,百姓安土,岁数丰穰,谷至石五钱,农人少利,时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奏言籴三辅,弘农,河东,上党,太原郡谷,足供京师,可以省关东漕卒过半,天子从其计,寿昌遂白令边郡皆以谷贱时增价而籴,谷贵时减价而粜,名曰常平仓,民便之,上乃赐寿昌爵关内侯,至元帝时,乃罢常平仓,哀帝即位,百姓訾富虽不及文景,然天下户口最盛。

    平帝崩,莽遂篡位,因汉承平之业,匈奴称藩,百蛮宾服,舟车所通,尽为臣妾,府库百官之富,天下晏然,莽一朝有之,而其意未满,陿小汉家制度,以为疏阔,宣帝始赐单于印玺,与天子同,而西南夷鈎町称王,莽乃遣使易单于印绶,贬鈎町为侯,二方始怨,侵犯边境,莽遂兴师发三十万衆,欲同时十道并出,壹举灭匈奴,海内扰矣。又动欲慕古,不度时宜,分裂州郡,改职作官,下令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皆不得卖买,其男口不满八而田过一井者,分馀田与九族乡党,犯令法至死,制又不定,吏缘为奸,天下謷謷然,陷刑者衆。

    凡货,金钱布帛之用,夏,殷以前,其详靡记云,太公为周立九府圜法,【圜即钱也。】退又行之于齐,至管仲相桓公,通轻重之权。曰: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故物有轻重,【所缓则贱,所急则贵。】人君不理,则蓄贾游于市,乘民之不给,百倍其本矣。计本量委则足矣。然而民有饥饿者,谷有所藏也。民有馀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民轻之之时为敛籴之,重之之时官为散之。】凡轻重敛散之以时即准平,故大贾蓄家不得豪夺吾民矣。

    秦兼天下,币为二等,黄金以溢为名,【二十两为溢,秦以溢为一金,汉以一斤为一金也。】钱质如周,钱文曰半两,汉兴,以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荚钱,【如榆荚也。】孝文为钱益多而轻,更铸四铢,文为半两,除盗铸钱令。贾谊谏曰:夫事有召祸而法有起奸,今令细民人操造币之埶,各隐屏而铸作,因欲禁其厚利微奸,虽黥罪日报,其埶不止,【报,论。】为法若此,上何赖焉。又民用钱,郡县不同,法钱不立,吏急而壹之宓,则大为烦苛而力不能胜,纵而弗呵乎。则市肆异用,钱文大乱,苟非其术,何乡而可哉。今农事弃捐,而采铜者繁,奸钱日多,五谷不为多,【民采铜铸钱,废其农业,故五谷不为多。】善人怵而为奸邪,【怵,诱,动心于奸邪也。】愿民陷而之刑戮,刑戮甚不祥,奈何而忽,上不听,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钱布天下。

    武帝因文景之蓄,忿胡粤之害,即位数年,严助,朱买臣等招来东瓯,事两粤,江淮之间,萧然烦费矣。唐蒙,司马相如开西南夷,凿山通道千馀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罢焉。彭吴穿秽栢【栢作貊】,朝鲜置沧海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及王恢设谋马邑,匈奴绝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共其劳,干戈日滋,行者赍,居者送,中外骚扰相奉,财赂衰耗而不澹,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辠,选举陵夷,廉耻相冒,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而始。

    其后衞青岁以数万骑出击匈奴,遂取河南,筑朔方郡,时又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饢,率十馀钟致一石,【钟六石四斗。】置沧海郡,筑衞朔方,转漕甚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并虚,乃募民能入奴婢以终身复为郞,增秩,及入羊为郞,始于此,此后衞青比岁将十馀万衆击胡,斩捕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馀万斤,而汉军士马死者十馀万,兵甲转漕之费不与焉。于是经用赋税既竭,不足以奉战士,有司请令民得买爵及赎禁锢免赃罪,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郞,吏道杂而多端,官职耗废。

    票骑仍再出击胡,大克,获浑邪王,率数万衆来降,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县官不给,天子乃损膳,解乘舆驷,出御府禁藏以澹之,费以亿计,县官大空,富商贾财或累万金而不佐公家之急,于是天子与公卿议更造钱造无造字,币以澹用,而摧浮淫并兼之徒,于是以东郭咸阳,孔仅为大司农丞,领盐铁事,而桑私羊贵幸侍中,故三人言利,事析秋豪矣。法既益严,吏多废免,皆谪令伐棘上林,作昆明池,其明年,大将军,票骑大出击胡,赏赐五十万金,军马死者十馀万匹,转漕车甲之费不与焉。是时财匮,战士颇不得禄矣。

    诸贾人末作贳贷及商以取利者,虽无市籍,各以其物自占,率缗钱二千而算一,轺车一算,商贾人轺车二算,【商贾人有轺车,使出二算,重其赋也。】船五丈以上一算,匿不自占,占不悉,戍边一岁,没入缗钱,有能吿者,以其半畀之,是时,豪富皆争匿财,唯卜式数求入财以助县官,天子乃超【超旧作越,改之】拜式为中郞,赐爵左庶长,田十顷,布告天下,以风百姓。

    自造白金,五铢钱,后五岁而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其不发觉相杀者,不可胜计,赦自出者百馀万人,然不能半自出矣。犯法者衆,吏不能尽诛,于是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分行郡国,举并兼之徒,而御史大夫张汤方贵用事,减宣,杜周等为中丞,义纵,尹齐,王温舒等用惨急苛刻为九卿,直指夏兰之属始出,而大农顔异诛矣。自是后有腹非之法比,而公卿大夫多谄谀取容,天子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吿缗钱纵矣。

    杨可吿缗遍天下,中家以上,大氐皆遇吿,得民财物以亿计,奴婢以千万数,田大县数百顷,小县百馀【馀下有顷字】,宅亦如之,于是商贾中家以上大氐破,民媮,甘食好衣,不事蓄藏之业,而县官以盐铁缗钱之故,用少饶矣。是时,越欲与汉用船战逐,水战相逐,乃大修昆明池,列馆环之,治楼船高十馀丈,作柏梁台高数十丈,宫室之修,由此日丽,明年,天子始巡郡国,公卿白议封禅事,而郡国皆豫治道,修缮故宫,储设共具而望幸,明年,南越反,西羌侵边,天子因南方楼船士二十馀万人击越,发三河以西骑击羌,又度河筑令居,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塞上候斥卒也。】六十万人戍田之,中国缮道馈粮,远者三千馀里,边兵不足,乃发武库工官兵器以澹之。

    齐相卜式上书愿父子死南粤,天子下诏褒扬,赐爵关内侯,黄金四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天下莫应,列侯以百数,皆莫求从军,至饮酎,少府省金,【省视诸侯金有轻重。】而列侯坐酎金失侯者百馀人,乃拜卜式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见郡国多不便县官作盐铁器,或强令民买之,而船有算,因孔仅言船算事,上不说,然兵所过县,县以为訾给毋乏而已,不敢言轻赋法矣。

    元封元年,卜式贬为太子太傅,而桑弘羊为治粟都尉,领大农,乃请置大农部丞数十人,分部主郡国,各往往置均输盐铁官,尽笼天下之货,名曰平准,不复吿缗,民不益赋,天下用饶,于是弘羊赐爵左庶长,黄金者再百焉。是岁小旱,上令百官求雨。卜式言曰:县官当食租衣税而已,今弘羊令吏坐市列贩物求利,烹弘羊,天乃雨,久之,拜弘羊为御史大夫,昭帝即位,诏郡国举贤良文学士,问以民所疾苦教化之要,皆对愿罢盐铁酒榷均输官,毋与天下争利,示以节俭,然后教化可兴,乃罢酒酤,宣,元,成,哀,平,五世,亡所变改。

    王莽居摄,变汉制,更作金银龟贝钱布之品,名曰宝货,凡宝货五物,六名,二十八品,百姓愦乱,其货不行,民私以五铢钱市买,莽患之,下诏敢非井田,挟五铢钱者为惑衆,投诸四裔,以御魑魅,于是商农失业,食货俱废,民涕泣于市道,坐卖买田宅奴婢铸钱抵辠者,自公卿大夫至庶人,不可胜数,莽知民愁,乃但行小钱直一,与大钱五十二品并行,龟贝布属且寝。

    莽性躁扰,不能毋为,每有所兴造,必欲依古得经文,羲和置命士,督五均六斡,郡有数人,皆用富贾,乘传求利,交错天下,因与郡县通奸,多张空簿,府藏不实,百姓愈病,莽每一斡,为设科条防禁,犯者辠至死,奸吏猾民并侵,衆庶各不安生,每壹易钱,民用破业,而大陷刑,莽以私铸钱死,及非沮宝货投四裔,犯法者多,不可胜计,乃更轻其法,私铸作泉布者,与妻子没入为官奴婢,吏及比伍,知而不举吿与同罪,非沮宝货民,罚作一岁,吏免官,犯者俞衆,及五人相坐,皆没入郡国,槛车铁鏁,传送长安钟官,愁苦死者十六七。

    匈奴侵寇甚,莽大募天下囚徒人奴,名曰猪突狶勇,【猪性触突人,故取以喻。】壹切税吏民,訾三十而取一,又令公卿已下,至郡县黄绶吏,皆保养军马,吏尽,复以与民,民摇手触禁,不得耕桑,傜役烦剧,而枯旱蝗虫相因,又用制作未定,上自公侯,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禄,而私赋敛,货赂上流,狱讼不决,吏用苛暴立威,旁缘莽禁,侵刻小民,富者不得自保,贫者无以自存,起为盗贼,依阻山泽,吏不能禽,而覆蔽之,浸淫日广,于是青,徐,荆,楚之地,往往万数,战鬬死亡,缘边四夷,所系虏,陷罪,饥疫人相食,及莽未诛,而天下户口减半矣。自发猪突狶勇,后四年,而汉兵诛莽。

    昔仲尼没而微言绝,【隐微不显之言。】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战国从横,真僞分争,诸子之言,纷然淆乱,至秦患之,乃焚灭文章,以愚黔首,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书必同文,不知则阙,问诸故老,至于衰世,是非亡正,人用其私,古之学者耕且养,三年而通一艺,存其大体,玩经文而已,是故用日约少而蓄德多,三十而五经立也。后世经传既已乖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后进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以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此学者之患也。

    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最为高,然惑者既失精微,而辟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哗衆取宠,后进循之,是以五经乖析,儒学寝衰,此辟儒之患也。

    道家者流,盖出于史官,历纪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者之术也。合于尧之克让,易之嗛嗛,一谦而四益,此其所长也。及放者为之,则欲绝去礼学,兼弃仁义。曰:独任清虚,可以为治。

    阴阳家者流,盖出于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及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

    法家者流,盖出于理官,信赏必罚,以辅礼制,此其所长也。及刻者为之,则无【无旧作云,改之】教化,去仁爱,专任刑法,而欲以致治,至于残害至亲,伤恩薄厚。

    名家者流,盖出于礼官,古者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此其所长也。及譥者为之,则苟鈎鈲析乱而已。

    墨家者流,盖出于清庙之守,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上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右鬼,谓信鬼神,亲鬼而右之。】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言无吉凶之命,但有贤不肖善恶也。】以孝视天下,是以上同,言皆同可以治,此其所长也。及蔽者为之,见俭之利,因以非礼乐,推兼爱之意,而不知别亲疏。

    从横家者流,盖出于行人之官。孔子曰:使乎使乎。言当权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辞,此其所长也。及邪人为之,则上诈谖而弃其信。

    杂家者流,盖出于议官,兼儒墨,合名法,知国体之有此,见王治之无不贯,此其所长也。及荡者为之,则漫羡而无所归心。

    农家者流,盖出于农稷之官,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故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长也。及鄙者为之,以为无所事圣王,欲使君臣并耕,悖上下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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