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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曲(ΔΙΑΨΑΛΜΑΤ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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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说,那些犹太人走过去了,那些埃及人被淹没了[52]。

    *

    在大自然中人的尊严也还是得到承认的;因为,在你想阻止鸟飞上那些树,你就竖立起一样什么东西,这东西必须是像一个人的样子,哪怕是只有一点点和一个人有相似的地方,比如说一个稻草人的样子,就足以唤起尊重。

    *

    如果情欲之爱有着某种意义的话,那么它在其生产之时必定被月亮映照,正如阿匹斯要作为真正的阿匹斯就必须有月光映照[53]。那生出阿匹斯的母牛在受孕的那一刻应当是被月亮映照的。

    *

    用来证明生存之悲惨的最好证据就是那从对生存之辉煌的观察中获得的材料。

    *

    大多数人如此猛烈地朝着“享受”疾奔,结果跑过头错过了。他们的这种情形就像那个在自己的城堡里守护着一个被掳掠的公主的小矮人。有一天他睡了午觉。在他一小时后醒来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他马上穿起自己的七里靴,只迈出一步,他就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她所在的地方而错过了[54]。

    *

    我的灵魂是如此沉重,乃至不再有什么思想能够承担它、不再有什么翼翅的扑展能够将它带进苍穹。如果它运动,那么它只是沿着地面擦过,就像大风刮出雷雨天时那些鸟的低空飞行。在我的内在本质中孵化一种焦虑、一种恐惧,预感到一场地震。

    *

    生活是多么空洞和无足轻重。

    人们埋葬一个人;人们陪着直到他入土,人们向他投撒三铲泥土;人们坐着马车出去,人们坐着马车回家;人们以这样一种想法作为安慰:在自己面前还有一段漫长的生命。那么7×10年到底有多长呢?为什么人们不一了百了地终结这一切呢,为什么人们不留在那里、一同走下墓穴,并抽签决定谁是不幸所选中的人————来作为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向那最后的死者投撒三铲泥土。

    *

    那些女孩并不让我感到有吸引力。在她们的美丽成为过去时,这美丽就像一场梦和昨天的日子一样消逝[55]。她们的忠贞。

    对,她们的忠贞!要么她们是不忠贞的,这我就不再有什么可关心的,要么她们是忠贞的。如果我找到一个这样的忠贞女孩,那么,考虑到她是罕见的一个,她能够引发出我的兴致,而考虑到时间的漫长,则她不会让我感到有吸引力;因为,要么她继续保持持恒的忠贞,那样我就成了我的实验性热情的一个牺牲品————因为我不得不忍受着她,要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时刻,她停止了忠贞,那么这之后我就又回到了那老套的故事里。

    *

    可悲的命运!你徒劳地像一个老娼妓那样浓妆艳抹你满是皱纹的面孔,你徒劳地摇响你的愚人之钟;你让我感到乏味;仍是同样的老调调,一场同样的同样(idem per idem)[56]。没有变换,总是炒冷饭。来吧,睡眠和死亡,你什么也不许诺,你履行一切。

    *

    这两段似曾相识的小提琴弦曲!在这里、在此刻,在街的中央,这两段似曾相识的小提琴弦曲。我失去理智了吗?是我的耳朵出于对莫扎特音乐[57]的爱而不再去听了吗?把一只自己演奏它自己所想听的东西的耳朵馈赠给我,————我这个像乞丐一样地坐在寺庙的门前[58]的不幸者,这就是来自诸神的酬报吗?只是这两段小提琴弦曲;因为我现在听不到任何更多的声音。正如它们在那支不朽的前奏曲[59]中从低沉的合唱声调中爆发出来,在这里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它们带着一种启示所具的全部惊奇,从街上的噪音喧嚣中让自己游漾开来。

    这肯定就在这附近;因为现在我听见了这些轻舞曲调。

    那么,这就是你们了,你们两个不幸的艺人,是你们带来了我的喜悦。

    他们中的一个,好像是十七岁,穿着一件绿色的带有骨质大纽扣的卡穆克大衣[60]。这大衣对于他实在是太大了。他手里抓着的小提琴紧贴在下颌之下;帽子压得很低靠近两眼;他的手藏在无指手套中,手指被冻成紫红色。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穿着谢尼耶[61]外套。两个人都是盲人。一个小女孩,可能是引领他们的,站在前面,把两手埋在围巾下。我们渐渐地聚集起来,这些舞曲的几个仰慕者,一个带着信包的邮递员、一个小男孩、一个女佣、两个临时工。豪华马车嘈闹地驶过,工车的声音盖过这些从他们那里星星点点地冒出来的曲调。两个不幸的艺人,你们知道么,在这些曲子里包藏着全部世界上的光彩绚丽。

    难道这不像是一场约会吗?

    *

    在一家剧院里发生的事情,后台着火了。小丑出来告诉观众着火的警报。但是人们以为这是一个笑话并且鼓掌;他重复这警报;人们欢呼得更厉害。这样我想着,世界将在机智诙谐者们的普遍欢呼之下而走向毁灭————他们以为这是一个笑话。[62]

    *

    从根本上说,这一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我们把人分为两类,那么我们可以说,一类是为了生活而工作,而另一类则没有这一需要。但我们知道,这“为生活而工作”无法作为生命的意义,因为这是一个有矛盾的说法:“不断地获取那些条件”要作为对关于“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一问题的回答,而生命则要借助于这些条件的获取而得到存在保障。[63]一般地看,余下的人们的生命,除了去消耗那些生命所需的条件之外也没有意义。如果我们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去死,这看来则又是一个有矛盾的说法。

    *

    真正的享乐不在于你享用什么,而是在于观念。如果我雇佣了一个顺从于我的精灵来为我服务,在我想要一杯水的时候,他却要为我拿来全世界最贵重的各种葡萄酒————美味地调制在一只酒杯里,那么我将解雇他,直到他搞明白这一点:享乐不在于我享用什么,而在于得到我的意愿。

    *

    所以说,我的生命的主人不是我,我是一根要被织进生命之卡屯布[64]的棉线!好吧,哪怕我不能纺织,我也还是能够剪断这根线。

    *

    一切都将在宁静中被获取而在沉默中被神圣化。这不仅仅只是普绪客那将要出生的孩子的情形:这孩子的未来依赖于她的沉默[65]。

    有一个孩子,他属于神类,如果你沉默————

    然而属于人类,如果你展示出这秘密[66]。

    *

    看来我是注定要彻底体会承受所有可能的心境,要获得所有方向的经验。每一瞬间我都躺在大海的中央,就像一个要去学游泳的小孩子。我尖叫(这是我从希腊人那里学来的[67],从希腊人那里你可以学到纯粹的人情味);因为,固然在我的腰围上有着一根系绳,但我却看不见那将要把我高高吊起的支撑杆。这是用来获取经验的一种可怕的方式。

    *

    够奇怪的,通过那两个可怕的对立,我们获得了关于“永恒”的观念。如果我想象那个不幸的簿记员[68],由于在一份账目结算中说了7加6等于14,他毁掉了一个商行,他因此而绝望得失去了心智;我想象着,他一天到晚对所有其他事情都无动于衷,只是对自己重复:7加6等于14,然后我就有了一幅“永恒”的画面。

    我想象一个闺房里的丰满的美丽女性,优雅大方地躺在沙发上憩息,毫不关心世界上的任何事情[69],然后我就又有了一幅表达“永恒”的画面。

    *

    哲学家们就“现实”所谈论的东西,常常在同样的程度上带着欺骗性[70],就像你去一家旧货店在那里读到一块牌子:本地熨衣物。如果你拿着自己的衣服来熨,那么你就上当了;因为那块牌子只是放在那里卖的。

    *

    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比回忆更为危险的了。如果我回忆一种生活状态,那么在这个时候,这状态本身就停止了。人们说,分离有助于去使得爱情重新焕然。这当然是对的,但它是以一种纯诗意的方式去使得爱情重新焕然。活在回忆之中是一种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圆满的生活,回忆比所有现实更丰富地使人心满意足,并且它有着一种任何现实都不具备的安全感。一种被回忆的生活状态已经进入了永恒,并且不再有任何俗世的兴趣关注了。

    *

    如果有什么人要写一本日记,那么这个人就应当是我,并且是为了稍稍有助于我的记忆。在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常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在我身上,我完全忘记了,是哪一些原因把我推向这事或者那事,并且,不仅仅是在琐事上如此,在那些最具决定性意义的步骤中也是如此。如果我总算看见了原因,这原因有时候则是那么奇怪,以至于我自己不愿意去相信这就是原因。如果我有什么写下来的东西来提醒着我,那么这一怀疑就可以被驱散掉。说到底,“原因”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如果我带着自己的全部激情看着它,那么它就会长大而变成一种巨大的、能够翻江倒海启动天地[71]的必然性;如果我没有激情,那么我带着嘲弄鄙视着它。

    现在,我长时间地反复寻思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原因推动我辞去了学校教师的职务。在我现在想着这事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样的一个工作正是适合于我的。今天我恍然大悟,那原因恰恰正是这个:我应当将自己看成是彻底地适合这一职位的人。如果我继续留在我的职位上,则我只会失去一切而不会赢得什么。因此,我将这种做法看作是正确的:辞去我的职务而在一个巡回演出的剧团里申请一个位子。我这样做是出于这个原因:在这方面我什么才能都没有,因而也就有一切可以让我去赢得。

    *

    如果去相信,在世界中大喊大叫会起到帮助作用、仿佛一个人的命运因此而会被改变,那么,这之中就真的有着极大的天真。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不要让自己卷入任何节外生枝的麻烦。在我年轻的时候,当我到一家餐馆时,我也会对跑堂的说:要好的、要很好的一块肉,是背上的,不要太肥。那跑堂的也许不会听到我的喊声,更不会把我说的当一回事,至于我的嗓音要想挤进厨房去说动那切肉的人,则更是不可能的了,而即使所有这些都得以发生了,但也许那整大块肉上并没有什么好的肉块。现在,我就从来没有再喊叫了。

    *

    那社会性的努力奋斗和伴随着它一同而来的美丽同情在越来越大的范围里扩展开。在莱比锡有人成立了一个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出于对那些老马的悲惨结局的同情而决定把这些马吃了[72]。

    *

    我只有一个朋友,它是回声[73];为什么它是我的朋友?因为我深爱我的悲哀,而这回声不会从我的心中夺走我的悲哀。我只有一个知心,它是夜晚的沉寂;为什么它是我的知心?因为它沉默。

    *

    在神话传说里,巴门尼斯库斯在特罗珀尼乌斯的洞[74]中失去了笑的能力,但是,他在得洛斯岛[75]上因为看见了一块不定型的、被作为女神莱托[76]之像的木块,就恢复了这笑的能力[77]。神话里发生在巴门尼斯库斯身上的事情同样也正是我的情形。在我非常年轻的时候,那时我在那个特罗珀尼乌斯的洞中忘记了笑;在我长大后,我则睁大眼睛观察现实,这时,我就笑了起来,并且从那时起就不曾停止过。我看见:得到一个维持生计的工作就是生活的意义,成为司法议员[78]就是生活的目的;得到一个有钱的女孩就是爱情的丰富欲望;在囊中羞涩的时候相互帮助就是友谊的至乐;凡那大多数人认为对的,那就是智慧;做一下讲演就是热情洋溢;敢冒“会被罚款10元国家银行币[79]”的险就是勇敢;在吃完了正餐之后说一声客气话,这就是诚恳;每年去领受一次圣餐,这就是对上帝的敬畏[80]。这是我看见的,并且,我笑了。

    *

    那绑住我的是什么?那用来捆绑芬利斯狼的链子是用什么做成的?它是用猫腿走在土地上的噪声、用女人的胡须、用巉岩的根、用熊的草、用鱼的呼吸和鸟的唾沫来做成的[81]。我也是这样地被绑在一条链子中,一条以各种黑暗的幻想、以各种使人恐惧的梦、以各种不安宁的想法、以各种惶惶然的预感、以各种不可解释的恐惧构成的链子。这条链子“极其有韧性、软如丝,用尽最大的力量也拉不断、拉不驰,并且无法磨断。”[82]

    *

    够奇怪的,总是这同样的东西贯穿了生命里的所有年龄让你操劳,你总是达成同样距离,或者更确切地说,你走回头路。我15岁的时候,我在语文学校[83]里津津有味地写关于上帝存在和灵魂不死的那些证明,写关于信仰这个概念、写关于奇迹之意义。在大学入学考试(examen artium)[84]中,我写了一篇关于灵魂不死的论文,我被评定为“优秀显著”(prœ ceteris)[85];再后来我因为一篇关于这一材料的论文而获奖。又有谁会相信,在有了这样一个如此坚实而充满希望的起始之后,在我25岁的时候,我会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我无法再证明灵魂不死,一个证明也做不了。尤其是,我回想起我的学生时代:老师对我的一篇关于灵魂不死的论文进行了非凡的赞美和朗读,既是因为内容也是因为语言上的优秀。唉,唉,唉!那篇论文在很久以前已经被我扔掉了。怎样的不幸啊!也许这篇论文会捕捉住我怀疑的灵魂,不管是以它的语言还是以它的内容。于是,这就是我对父母、长者、老师们的忠告,去催促那些他们所监管的孩子们藏好那些他们15岁时写的那些丹麦语作文。给出这个忠告,是我能够为人类的福祉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

    对真相的认识,也许是我已达到的;对至福的认识,无疑是没有[86]。我该怎么办?在世上做你的事,那些人回答。难道我应当去向世界表明我的悲哀、再贡献出又一个证明“一切是多么地可悲可怜”的依据、也许去发现人生中的一个迄今尚未被人留意的新瑕疵?如果那样,我将能够收获那罕见的报偿而举世闻名,就像那个在木星上发现斑点[87]的人。但我还是宁可沉默。

    *

    人的自然本性,真是原本怎样就一直怎样。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呵,一个幼小的孩子不就常常能够让我们看见那些重大关系的生动画面吗。今天我就让小路德维希给逗乐了。他坐在他的小凳子上;带着明显的欢悦环顾四周。这时保姆玛壬[88]走过客厅。玛壬!他喊着;呵,小路德维希,她带着寻常的友好回答,并且走向他。他把自己的大头稍稍向一边倾斜,带着某种淘气的狡狯用自己睁得极大的眼睛盯着她,然后很冷漠地说:不是这个玛壬,我叫的是另一个玛壬。我们成年人做的是什么呢?我们呼喊整个世界,而当世界友好地走向我们的时候,我们则说:这不是我叫的玛壬。

    *

    我的生活就像一种永恒的夜;在我有一天将死的时候,我可以用阿基利斯一剧中的话说:

    你已经圆满,我的存在之守夜者。[89]

    *

    我的生活是完全地无意义的。如果我观察它的不同时期,那么,我的生活的情形就如同辞典中Schnuur这个词的情形。它首先是意味了一根绳索,其次意味了儿媳妇。[90]所缺少的只是,Schnuur这个词第三是应当意味了一只骆驼,第四应当是掸尘扫帚。

    *

    我就像那吕纳伯格猪[91]。我的思维是激情。我能够很好地为别人把那些块菌从地里翻出来,我自己则对它们毫无兴趣。我把那些麻烦问题拿到我的鼻子上;但是,除了把它们从我的头上向后面扔之外,我无法对它们做更多的事。

    *

    徒劳地,我对抗。我的脚打滑。我的生命仍是一种“诗人式存在”。还能想象出什么比这更不幸的东西吗?我是被命运选定了的;当命运突然向我显示出,我所做的一切对抗是怎样在这样一种生存中变成环节的,这时,命运嘲笑着我。我能够如此生动地描述那希望,以至于每一个怀着希望的个体人格都会认同我的描述,然而这种描述却是一种造假,因为在我描述这希望时,我想着那回忆[92]。

    *

    还有一个人们迄今所忽视了的对于上帝存在的证明。它是由阿里斯托芬的《骑士》中的一个仆人给出的,从32开始及随后的[93]:

    德谟斯特纳斯

    诸神的形象;你真的相信有诸神?

    尼基阿斯

    那我是绝对相信的。

    德谟斯特纳斯

    你有什么证据?

    尼基阿斯

    我为诸神所恨,难道这不是很好的证据;

    德谟斯特纳斯

    你说得我心服口服。[94]

    *

    无聊是多么地可怕————可怕地无聊;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强烈的表达,更真实的,因为只有同类才为同类所认识[95]。我真希望还有一个更高的表达、一个更强烈的,那样的话就还会有一个运动。我俯卧着,怠惰地;我所看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是空虚;我赖以生存的只有一样东西,那是空虚;我让自己在之中动弹的只有一样东西,那是空虚。我甚至连疼痛也感觉不到。说起来那秃鹰还不断地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96];说起来在洛克的脸上还不断地有毒液滴下[97];哪怕是单调的,这也都还是一种休止。对于我,痛楚本身已经失去了其刺激性的新鲜感。不管是有人把全世界的荣华还是把全世界的痛苦施加于我,前者后者对于我的触动是完全一样的,我不会翻过身来,既不会想去获得也不会想去逃避。我死于死亡[98]。而什么是能够让我散心的呢?有啊,如果我得以看见一种经受得起所有考验的忠诚、一种承受一切的热情、一种移山的信仰[99];如果我能够觉察到一种将有限和无限[100]结合在一起的思想。然而我灵魂中剧毒的怀疑噬食着一切。我的灵魂就像那死亡的海,在之上没有鸟能够飞行;如果有鸟飞行,在它已经飞到半途的时候,它精疲力竭地坠落在死亡和毁灭之中。

    *

    奇怪啊!人是用怎样一种对于丧失和拥有的双义恐惧来使自己牢牢地依附着这生活的呵。有时候,我曾想走出决定性的一步(对于这一步而言我所有从前所走的路都只不过是儿戏)而进入那伟大的探险旅行。就像一艘船,在它冲出船台时会有礼炮来庆贺,我也想要这样庆贺自己。可还差一点。我缺乏的是勇气吗?如果一块石头落下来并且把我砸死,这倒也还是一条摆脱困境的出路。

    *

    同语反复是并且仍然是那最高的原则,最高的思维基本原理[101]。这样,大多数人使用它,这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它也不那么贫乏,完全可以充满整个生命。它有着一种促狭的、机智诙谐的、有趣的形式,这就是那些无限判断[102]。这一类同语反复是悖论性的和超验性的一类[103]。它有着那严肃的、科学的和教化的形式。为此而立出的公式如下:在两个量与同一个第三个量等量时,则这两个量相互等量。这是一个量的推论[104]。这种同语反复在讲演台和布道坛上特别适用,————在那里人要讲很多东西。

    *

    在我身体结构中不合比例的地方是我的前肢过小。就像新荷兰的野兔[105],我有着很小的前肢,然而无限长的后肢。在一般的情况下我很宁静地坐着;如果我有所动作的话,那么就是一个极大的跳跃,使得所有因亲戚朋友的亲切关系而与我相关联的人们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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