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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曲(ΔΙΑΨΑΛΜΑΤ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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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其自身(ad se ipsum)[2]

    宏业、知识、名望

    友谊、快乐和美好

    全都只不过是风是烟

    更好一点的表述就是:全都是乌有[3]

    (Grandeur, savoir, renommé,

    Amitié, plaisir et bien,

    Tout n'est que vent, que fumée:

    Pour mieux dire, tout n'est rien)

    诗人是什么?一个不幸的人;他心中藏着深深剧痛,而他的嘴唇却是被如此构造的:在叹息和哭叫涌过它的时候,这叹息和哭叫听起来像是一种美妙的音乐。对于他,这就像是那些在法拉利斯的铜牛[4]中被用文火慢慢折磨的不幸者,他们的哭叫不能够达到暴君的耳中去使之受惊吓,相反在暴君听来这是甜美的音乐。人们成群地拥在诗人的周围,并且对他说:马上再唱吧;这就是说,但愿新的痛苦折磨你的灵魂,但愿那嘴唇依旧是如这之前的那种结构;因为哭叫只会来惊吓我们,而音乐却是动听的。于是评论家们出场了,他们说:对呵,根据审美者的规矩应当是如此。现在,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批评家就完完全全像一个诗人,只是他没有剧痛在心中,也没有音乐在唇上。这样看来,我宁可作一个阿玛尔桥上[5]的牧猪人而能为猪所理解,也不去作诗人而为人所误解。

    *

    大家都知道,在教导一个孩子的最早、最简要的授课中,最初的问题是这个:孩子需要什么?回答是:嗒——嗒。生命就是在这样的注目中开始的,然而人们还是拒绝传承之罪的说法。孩子最初挨打的时候,是谁打孩子的,除了父母还会有谁?

    *

    我宁可和孩子们交谈;因为在他们身上我们还敢希望,希望他们成为理性的生物;但是,那些已经成为了理性生物的人们,————啊,我的天哪!

    *

    那些人其实是没有道理。他们从不使用他们所拥有的那些自由,却去索求他们所不拥有的那些自由;他们有思想自由,他们索求言论自由[6]。

    *

    我彻底不愿意[7]。我不愿意骑马,那是太剧烈的一种运动;我不愿意走路,那太花费功夫;我不愿意躺下,因为,如果我躺下,那么我要么将继续躺着————这我不愿意,要么我将重新起身————这我也不愿意。总而言之:我根本不愿意。

    *

    众所周知,有许多昆虫死于繁殖的瞬间,所有欢乐的情形就是如此;生命中最高和最辉煌的享乐时刻与死亡同行。

    *

    给作家们的得力有效的忠告[8]

    人们草率地写下自己的各种看法,人们将之付印,在那各种不同的校正过程中人们渐渐地得到很多好的灵感。因此,你们这些还不敢去印出什么的人们,鼓起勇气吧,也不要去鄙视印刷字误,而借助于印刷字误来达成机智风趣应当被看作是一种用来达成机智风趣的合理方式。

    *

    在总体上看,通过自己的对立面才拥有自己所欲求的东西,这是所有人性方面所具的不完美性。我不想谈论构成形式的多样性,这各种各样的构成形式可以让心理学家们有足够的事情去做(忧郁的人最具幽默感;丰富充实的人常常最具田园性情;放荡的人往往最有道德心;怀疑者往往最有宗教感),然而,只是提醒一下:只有通过罪,那恩典的极乐才能被看到。

    *

    除了我的其他无数交往圈子之外,我还有一个亲密无间的知心者————我的忧郁症;在我的喜悦之中、在我的工作之中,他向我招手,把我召到一边,虽然我从肉体上讲依旧在原地逗留着。我的忧郁症是我所认识的最忠诚的情人,那么,我又有了所爱,这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

    有一种辩理的废话,它在对其论据的无穷追溯之中与它的结论有着一种等同于那些无法弄清楚谁是谁的埃及国王系列与历史学收获[9]间的关系。

    *

    老年实现青年的梦想:对此,我们可以看斯威夫特[10],他在青年时建了一家疯人院,到了老年,他自己就住了进去。

    *

    如果你看到了,那些古老的英国人以怎样的一种忧疑病化的深刻发现了那作为笑的基础[11]的模棱两可的东西,那么你一定会为此感到恐惧。哈特雷医生[12]曾这样做出说明:笑最初在小孩子们那里出现的时候,它是一种初发的哭,这哭通过疼痛,或者通过一种突然被抑制的并且在极短的间歇里重复的痛楚感,而得以激发(见福律葛《喜剧文学史》,壹B,第50页[13])[14]。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天大误会啊,那关于笑的东西在根本上是哭!

    *

    偶尔有机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你因为看见一个人在世上完全孤单地站立而会被无比痛楚地感动。前些日子我就这样看见一个贫穷的女孩,完全孤孤单单地走到教堂去受洗[15]。

    *

    考尔纳利乌斯·奈珀斯讲述一个战场上的将领和他相当大规模的骑兵团被困在一个堡垒里,这将领让人每天鞭打那些马,这样它们就不会因长时间的静站而受伤[16]。

    类似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我也像一个被围困者;但为了避免因长时间的静坐而受伤,我让自己哭到疲劳。

    *

    关于我的悲哀,我的说法如同那英国男人说及他的房子:我的悲哀是我的城堡(is my castle)[17]。许多人把“有着悲哀”看成是生活的舒适性之一。

    *

    在下棋时,棋局的对手这样说及棋局中的一个棋子:这个子不能被移动。我感觉自己的状态就像这个棋子所处的状态。

    *

    正因此,《阿拉丁》[18]是如此让人振奋鼓舞,因为这台剧有着最野性的愿望中的那种天才而孩子气的无畏。在我们的时代又有多少人真的敢去有所愿望、敢去欲求、敢去既不是以那种乖孩子的请给我(bitte,bitte),也不是以一种气急败坏的个体的暴怒来称呼自然?在我们的时代里人们对“人是按照上帝的样子被创造出来的”这一话题谈论得如此之多,有多少人在对这一话题的感受中是有着真正的命令之声的呢?或者,难道我们不是全都像努拉丁[19]那样站在那里为要求得过多或过少而惶恐地打躬作揖?或者,难道每一种宏大的要求不是都渐渐地被减缩成了一种对于自我的病态反思,从“提出要求”到“向人说我要[20]”,我们小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教养和训练:“去对大人说我要。”

    *

    我就像一个西瓦[21]那样怯懦,微弱而被错过如同一个达格希利那[22],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被反过来印在字行里的字母[23],然而却像一个有着三根辫子的巴夏[24]那样跋扈,警觉地对待我自己和我的思想就像国家银行对待钱币的印刷[25],总的说来,就像某种反身代词[26]那样地在我自身之中反省。是啊,所谓“那些做下了有意识的善行的人们已经拿走了他们的报酬”[27],如果发生在那些有意识的善行上的情形也会发生在那些不幸和悲哀之上的话,如果这也是就悲哀而言的情形,那么我就会是那最幸福的人了:因为我事先已经用掉了我的所有忧虑,然而它们却仍然全都还留在那里。

    *

    民间文学有着极其巨大的诗意力量,其表现之一就是,它有力量去欲求。与之相比,我们时代的欲望则同时既是罪孽深重又是枯燥乏味的,因为它所欲求的是那属于邻人的东西[28]。民间文学中的欲求则很清楚地知道,邻人同样也不比它自己更多地拥有它所寻求的东西。而如果它要以罪孽的方式去欲求,那么它就会昭彰于天下以至于使人震惊。它不会因为一种呆板理智的冷静概率计算而让自己有所收敛。唐璜仍然带着自己的1003个情人走过舞台。出于对传统之尊严的敬畏没有人敢微笑一下。如果一个诗人在我们的时代敢这样做,那么他就已经被人当作笑料了。

    *

    在我看到一个可怜的人,穿着一件相当破旧的、浅绿色有点透黄的大衣,悄悄地在那些大街上溜过的时候,我感受到怎样一种奇怪的忧伤呵。我为他觉得难过;但最感动我的则是,同样的大衣的颜色是那样生动地让我想起我童年在高贵的绘画艺术中的第一次创作。这种颜色恰恰是我最钟爱的颜色之一。这些混合的色彩、这些让我至今带着许多欣喜去想到的色彩,在生活中是你无法在任何地方找到的,难道这不是令人觉得悲哀吗?整个世界觉得它们吵闹扎眼俗气、只能被用在纽伦堡图画[29]之中。如果你终于有一次碰上了这些色彩,那么这种偶遇却总是那么不幸,就像我现在所说的这次。遇上的总会是一个古怪的人或者一个枯萎的人,简言之,一个生命中的异乡人和得不到世界承认的人。而我,在画我的英雄时总是把这种永远无法忘却的黄绿色调画在他们的衣服上!所有童年的混合色彩不都经历这样的情形吗?那时的生命中所曾有过的闪烁微光,渐渐地在我们黯弱的眼睛里变得过于强烈、过于刺眼。

    *

    噢!幸福的门不是朝里而让你能够拼命撞向它来将之推开的,它是朝外开的,因此你没什么可做的。

    *

    我有勇气,我想,去怀疑一切;我有勇气,我想,去与一切搏斗;但是我没有去认识某事物的勇气;没有去占据、去拥有某样东西的勇气。大多数人抱怨,世界是如此平凡枯燥,生活无法像小说那样,在小说中机会总是那样地使人顺心;我抱怨的是,在生活中不同于在小说中那样,在小说中你有那些狠心的父亲们和精灵们、巨人们要去搏斗、有被施了魔法的公主要去解救。所有这样的敌人加在一起又怎么能和那些苍白的、贫血的、杀不死的黑夜形象相比呢————我在与这些形象们搏斗,并且,是我在赋予这些形象生命和存在。

    *

    我的灵魂和我的思想是多么贫瘠,然而却持续不断地受着许多空洞的、充满情欲的并且窒息性的痛楚的煎熬!那么,是不是那精神之声带[30]永远也不该被释放到我身上,是不是我应当永远地说昏话?[31]我所需要的是一种嗓音,就像林修斯的目光[32]一样有穿透力、就像巨人们的叹息[33]一样可怕、就像自然之声一样坚持不懈、就像霜冻的阵风那样讥诮、就像艾科无情的嘲讽[34]那样恶毒,有着一个从最低的贝司低音到最消融人心的胸音[35]的音域、可以从神圣轻微的耳语[36]调节到暴怒的能量。这就是我所需要的,为了呼吸、为了说出藏在心底的东西、让愤怒与同情的内脏得以震撼,我需要这样一种嗓音。

    然而我的嗓音却只是沙哑如海鸥的叫声,或者濒于衰竭如那哑者唇上所挂的祝福。

    *

    那将来临的是什么?未来将带来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预感也没有。在一只蜘蛛从一个固定的点上向下坠到它的目的地的时候,它持恒地看见自己面前的一个虚空,在此之中它无法找到落脚点,不管它怎样伸展挣扎都没用。如此也是我的状况;持恒地面对一个虚空,那驱动着我向前的,是一个我已经达到而留在了身后的目的地。这一生活是反向而可怕的,无法让人忍受。

    *

    相爱的最初阶段是最美好的时期,这时,从每一次相会、每一道目光中,人都拿到一些新的东西回家去让自己为之喜悦。

    *

    我对生活的看法是毫无意义的。我假定一种邪恶的精灵在我的鼻梁上装了一副眼镜,这眼镜的一块镜片按一种极大的比率放大,而它的另一块镜片则按同样的比率缩小。

    *

    怀疑者是一种受鞭笞者(Μεμαστíγομενοç)[37];他像一只陀螺,由鞭击的力度决定在或短或长的时间里旋转在脚尖上保持直立,自己站立则是他所做不到的,正如陀螺无法站定。

    *

    在所有可笑的事情中,我觉得最可笑的是忙碌于世界、是去作一个匆忙于自己的膳食和匆忙于自己的劳作的男人。因此,当我看见一只苍蝇在关键时刻坐在了这样一个生意人的鼻子上,或者他被一辆以更快速度疾驰而过的车辆溅着一身污水,或者吊桥[38]被拉起来,或者有一块瓦片落下来砸死他,这时我就会从心底发出欢笑[39]。又有谁会忍得住不笑呢?他们能够达成什么呢,这些没有休止的忙碌者?他们的情形岂不就是像那一个因房子着火而慌乱惊惶的妇人吗,她拼命去从火中救出一把火钳来?他们在生命的大火灾中又能救出什么东西呢?

    *

    我在根本上是缺乏活着的耐性。我看不得草的生长[40],而既然我看不得,那么我就彻底不愿去看上一眼。我的观感是一个以最快的速度疾行贯穿生活的“漫游的学者[41]”的观感。人们说,我们的主先让人填饱肚子然后才让人的眼睛看饱[42];我无法感觉到这种情形:我的眼睛已经被喂饱而厌倦了一切,而我仍然感到饥饿。

    *

    你尽管来问我任何想要问的问题,但是你别来问我理由。如果一个年轻女孩无法给出理由,她得到谅解,这叫做,她生活在情感之中。我的情形则不同。在一般情况下,我有着如此之多常常是相互矛盾的理由,以至于我因为这个理由而不可能给出各种理由。还有,从因果关系上看,我也觉得并不是真的能够自圆其说。一忽儿是从巨大而有力的因之中走出一个极其微渺不足道的小小的果,有时甚至根本没有果出现;一忽儿则是由一个敏捷小巧的因生产出一个庞大无比的果[43]。

    *

    而现在,生命的各种无邪的喜悦。这个你只能听由它们顺其自然,它们只有一个错:它们是如此地无邪。另外,它们必须有节制地被享用。我的医生为我开出健康饮食规定时,听起来就是这样;在某一特定时段里我得远离某些特定的食物;但是去对“进行节制饮食”进行有节制地运用————这实在是要求得太多了。

    *

    生活对于我来说成了一种苦涩的饮品[44],然而它却必须被一点一滴地、缓慢地、计量地服用。

    *

    没有人从死者们那里返回,没有人不是哭着进入世界的;在你想要进入的时候,没有人问你,在你想要出去的时候,没有人问你。

    *

    时间走逝,生活是急流[45],等等诸如此类,人们如此说。我无法感觉到它。时间停滞而我也停滞于其中。我所投射出的所有计划,直接就飞回到我自己;在我想要唾口水的时候,我唾在我自己的脸上。

    *

    在我每天早上起床时,我马上又回到床上。我觉得最舒服的是晚上,在我关灯、把被子拉上头的那一瞬间。我再一次带着无法描述的心满意足从床上坐起来,环顾我的房间,然后晚安,钻进被子。

    *

    我擅长些什么呢?什么都不会做或者会做任何事情。这是一种罕见的灵巧;然而在生活中,这种灵巧的小聪明会被人当一回事吗?上帝知道,那些申请“杂务女佣”工作(而如果没有这样的工作则什么工作都行)的女孩子们,她们有没有找到一个位置。

    *

    人不仅仅对于他人而且也对于自己应当像一个谜。我研究我自己;在我对此厌倦了的时候,我就抽一支雪茄来打发时间,并且想:上帝知道,到底老天是把我当怎么一回事或者他想要从我身上解释出些什么名堂。

    *

    没有什么产妇会有比我所具的更为古怪和更为没有耐心的愿望了。这些愿望有时候牵涉到那些最微不足道的事情,有时候则是最为崇高的,但是它们全都在同样的程度上有着那灵魂的刹那间的激情。我在这样的一个瞬间里想要一盘荞麦粥。我回想到我的学生时代,我们在星期三总是吃荞麦粥。我回想到,那粥是做得多么滑而白,黄油是怎样地向我微笑,粥看上去是多么地热,我是多么地饿,在得到开始进餐的许可之后是多么地迫不及待。一盘这样的荞麦粥!我愿意以比我的长子权更多的东西来换取它[46]。

    *

    魔术师维尔基利乌斯让人把自己剁成块放进锅里烧八天,并且,通过这样一个过程来恢复青春。他叫另一个人看守着,不让任何不相干的人朝锅里看。那看守者却无法抵抗这诱惑;他过早地向锅里看了,维尔基利乌斯就像小孩子一样带着一声哭叫消失了[47]。看来我也过早地向锅里看了,过早地向生命和历史发展的锅里看,并且,看来我除了继续是一个小孩子之外,再也达不到更多了。

    *

    “永远也不要失去勇气;在各种不幸以最可怕的方式在一个人的周围堆积起来的时候,这时他就会在云彩里看见一只帮助的手”[48],在上一次晚祷仪式上尊敬的耶斯贝尔·莫尔顿教士这样演说。我现在习惯于老是在敞开的天空下行走,但是从不曾注意到有这样的事情。几天前在我的一次散步中留心到了这一现象。当然这肯定不是真的一只手,而像是一条手臂,从云中伸展出来。我陷入了深思:我想着如果此刻耶斯贝尔·莫尔顿在场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决定出这是不是他所指的现象。就在我沉湎于这些想法中的时候,一个过路人对我说话了,那里,他指着那些云,说:“你看见那龙卷风吗?在这周边的各个地区内人们很少看到这种气候;有时候它会把一些整幢的房子卷走。”咿,上帝保佑,我想着,如果这是龙卷风的话。并且我马上拔腿尽快地走了。尊敬的耶斯贝尔·莫尔顿牧师在我的位置上的话,他又会怎么做呢?

    *

    让别人去抱怨时代是邪恶的;我抱怨它可怜可鄙;因为它没有激情。人们的思想就像花边一样单薄和脆弱,而他们自己则像做花边的女孩们一样可怜[49]。他们的心有着太可鄙的想法,乃至这些想法都无法被称作是罪恶的想法。也许对于一条蠕虫蚯蚓来说,怀有这样一种想法是可以被看作罪的,但对于人则不行,人是按着上帝的样子被造出来的。他们的情欲是端庄冷静而毫无生机的,他们激情是困眠打着瞌睡的;他们尽他们的义务,这些唯利是图的灵魂;但他们却做得出来,会像犹太人那样在钱币上剪一小点下来[50];他们认为,虽然上帝无疑是有着很清楚的一笔账,但人还是可以稍稍欺骗他一下而不被抓住。呸,这些东西!正因此,我的灵魂总是回到《旧约》和莎士比亚[51]那里去。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那是一些人在说话;在那里你恨,在那里你爱谋杀自己的敌人、诅咒他所有传承下去的后代,在那里你行罪。

    *

    我的时间这样分派:一半的时间我睡觉,另一半的时间我做梦。在我睡觉的时候,我从不做梦,在睡觉的时候做梦,那是可悲的;因为,“睡觉”这东西是最高的天赋。

    *

    成为完美的人无疑是最高的作为。现在我有了鸡眼,这在它自己的分上则总是对什么东西有着帮助作用的。

    *

    我的生活所达到的成果就是完全的乌有,一种心境,一种简单的色彩。我的成果类似于那位艺术家的油画————他本来是要画犹太人过红海,但最终把整个墙壁画成红色,这时他解释说,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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