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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史卷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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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封建则其势不可得而行,而一封建,则其事不言,而自复大纲,不是区区讲发正,亦扰扰徒劳颊舌,而耗煤楮尔。请试以百里之县,言之东西南北不过五十,吾之家也。游处朝夕,奚事不及耳目所接,奚物不知耆贤。硕徳不过百辈,何得不审?官师、卿士不过百数,何得不精?胥吏吾民之蠧,何得不严?狱城吾民之命,何得不详?田莱不过百里,何得不闢?赋用不过一国,何得而不清哉?(书《大传》云:“圻者天子之境也诸侯曰境 天子游不出封圻诸侯非朝聘不出境齐桓公伐山戎过燕燕君送之出境公问管仲对曰非天子不出境燕以畏失礼也公乃割燕君所至地以与燕诸侯闻之皆朝于齐汉之诸侯擅出国界者皆削为 司冦如杨丘侯终陵侯之类是也百里之内得备游观乃无所限故得熟其风俗人事尔燕之畏齐之割近义矣然亦战国之事所贵者犹知越境之非周礼也。) 国邑备,故生産绌,生産绌,故兼并絶。(卿大夫既有家各有采地,自无与民争夺田産之弊) 宫居具,故第宅省,第宅省,故民居寛。(舍各具即为私 家仪式具备今士大夫罢官乃营私第掩夺闾 巷故苟贪财物无有休歇)疆境定,故逺戍罢,逺戍罢,故民兵成。(一国之内民自为守如今土豪四隣援助亦不 过数百里内无复絶汉逺征离乡失井生离死别之患故人 以乐为也) 兵民扰,故戎狄畏,戎狄畏,故外侮却,(藩离 势成重重拱卫内外隔限 故有封建则无戎狄)土宇辨故贤否见,贤否见故乡举复。(百里之间百年乡社不待乡里举选朝廷皆自可知 则不言可自复今合天下而欲行乡举里选是不通世务)鄊举复,故士清脩,士清脩,故俗学止。(必?其材贤而 后试其实能则无泛滥猥进无用之学古选而后试 故精今试而后选故滥自然之理)官职称,故仕路澄,仕路澄故奔竞息,(选而试之以是能居是官以是材居 是职材实兼副自无侥倖之举今无贤否惟资格举主是视而 欲不奔竞是不知人事)俸给散故贡赋清,贡赋清故鞭朴省,(甸方八里丘方四里邑方二里三公五甸得三 万二千亩至下士一丘一邑得二千亩私田不预国邑采地各足其禄在王朝无复俸给)胥吏恒故设心厚,设心厚故法令守。(胥吏亦有禄田有常産而不数易则自爱 而守法令枉滥自少亦所以全其臀脊)四民安故田野闢,田野闢故赋税足。(田归于民而赋入于卿大夫 无势力兼并之患田里旣寛 而上又有常劝 则逐未者自少)宗庙立故兄弟亲,兄弟亲故风俗厚。(有国斯有宗) 宗庙立故子孙孝,子孙孝故宗族睦。(有邑斯有庙) 姦凶盗蠧弱强难易。随地区处必获其施。醝茗竹漆有无多寡。任土増损必得其宜。夫然,故逺近利害少多治乱,各自为政有不烦于上之屑。屑京都内史,特亦不过勤?,畿甸脩其礼乐,谨方伯虑刑政,以畏懐督劝之而天下治矣。故予尝谓不封建,则乡举里选,决不可行,均田井,地决不可措,兼并决不可息,奔竞决不可抑,官职决不可澄,胥吏决不可绳,姦宄决不可惩,士卒决不可精,教化决不可兴,财赋决不可省,人无常主,刑无常辟,官无常事,吏无常畏,士无常守,民无常业,凡百有为,特亦不过苟且之中,求少优异于行间则已矣。云:为注措每每失议是,岂苟且然哉?盖亦不知今古末弊与夫利之。不利郡县之势,正如此也。是故必封建而后宗法,民兵可以行之于天下。必诸侯而后乡举里选,可以施之于列国。诚使封建朝复,及莫便。无奔竞诈谲,寡亷鲜耻之为,争夺自植,乾没兼并之患。而迎送道途奔走费之劳,试院攷官浮末滥号之弊。一皆可以随去,至于劭农驭吏,澄冗清流。若清赋而裁俸者,但不言而自正矣。下有贡而无赋,上有赐而无俸,事百循理。又孰有朝更夕改,而不可为者,舆服成妃,子备仓廪实而礼义兴,姻好结朝,聘讲刑罚省而盗贼息。则荣愿,亦满矣。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既得自足其乐。而付子传孙,荣世显族,亦已各足其欲。则亦惟时脩其礼法,以示后世。选其贤者、能者而共理之。抑何至憧憧役役,相欺诈,互稽薄,胥汹涌。而事剥取,以贻司败之诛哉。

    河北州郡,古之畿服,定逺东西八十,南北七十二里;宁边东西八十二里,南北七十;文安东西八十,南北六十;破虏经纬,皆止三十,靖戎经纬,皆止四十五里,虽曰险剧而得之者,目前时暂咸以为荣,一何至望望迷惑,而烘谈四五百里邪。一国不道,自取其灭。一帅不道,自速其絶。则亦奚至出出,疑其不可图哉。是故立国之道,惟在乎。势秦楚之强大,特强大之弊尔,而天下之势,民俗之病有不在乎此世徒。见晚周,诸侯之强而不知天下之势合。见后世,守令之弱而不知天下之势散。故论,封建失之弱而实以强。郡县失之强而实以弱。皆率然之对也。夏商之世,衆建诸侯,固非有兼并之弊也。禹初七千,至商三千,至周而千八百。特其子孙不一二世,輙不自振。废退厌絶以归于灭息者。朝廷不修封,君上不留意,而致之于是尔窃。又谂之国壊之废,必有馀贡。馀贡之始,其势必至于附近。附近岁久废积日多,而?不能稽,则邻封之接者,因以认而有之,逮其强也。适周之乱,谡相侵据而遂不可正尔。曰:公子张告楚。?曰:齐桓、晋文其始入也,四封之内不备一同,而今至有畿田,属诸侯句践之地。南至句呉,北至御儿,东至鄞溪,西至姑蔑,其广运才百里。故曰:郼岐之广也,万国之顺也。顾岂其本尔邪。今而曰建国利一宗列郡,利百姓。岂知言邪。东迁之前,二代之际,建国何尝不利百姓,桓、灵、恵、懐、肃、代,徳宪之世,列郡百姓,泥沙尘土,亦曷见其安,且利哉?吾故曰:建国利一宗,复利百姓,列郡不利,百姓复不利。一宗封建之时,一人纵以失徳于上,而万国之中各有政化,闻者得以兴起。郡县之世一人失徳,则波頺瓦解,而四海共罹其祸事,固不可同日语。而说者犹以为公。天下之端自秦始,?曰:齐桓、晋文其始入也。其亦目熟遽卢偋匽,而不知秦帝清都,琳宇之邃,谧者乎。虽然事亦难乎,言矣,世之主计,议及清赋,则曰:未可轻议,姑循其旧,有及澄冗。则又曰:几苟安尔,毋庸生事,如此而欲,以其封建之说进不几乎?见??之尫,而强之乌获之。任其不折而死者无矣。辛寛有言,吾乃今知先君周公不若太公望封之知也。朱晦翁歎天下之事,皆不是未穷天下之大纲也。吕东莱憡天下之事,不可为不明天下之大纲也。李泰伯刺万事之不一行,而知邦国之不兴,两程子知百事之无一是,而不知封建之不置,惟失制也。先达贤徳。封建之说大率不过,率然为之。魏徵、马、周、李百药辈,犹不过习纸上,至于侯守实利实害,何尝少究其略,而况栁、苏文士争衡,册府务为新特之说者乎。兹予所以不惮耄志,喋喋疏写。顾,岂祈为举子夸哉?直欲誊申朝野,人人传而户议之,年深嵗久,熟其利害之乡,而博大髙明者,攸然中作一举,而施之天下,则岂惟区区之愿,得以少副,实天下之休,而万世之幸也。

    必正札子 (五月日)

    必正久不获(面每切)。倾驰但时从,仲威询问行,李备闻,尽屏外事,専意家学神宇既定气貌,益昌闻之,矍然喜而不寐,过辱厚意,不弃其荒落隳废之乆。犹欲以著述,开其茅塞,病中展省,过于昔闻,盖愚意病此乆矣。古者以四海不可以一人专之,故分封藩屏,与之共治,使人人各爱其民,以为永乆。不废之业,其为之虑也。长为之法也,信为之恵也,广为之治也。精不复有后世苟且之弊,而复上古淳笃之风,民既信之,吏固畏之。无朝夕纷更之心,而有因续成功之利,为之主者,亦不至信任之。非人而使天下嗷嗷,然,失其所守,俾四方万里,朝令夕改,以狙狂失守,而在上者偃。然,各行其心,栁子厚所谓公天下之端。自秦始而不知私,天下之端自秦始也。今天下梯山航海以奉一人,改心易面以奉一吏是。岂圣人之心哉?大利有十大害,有十二了然,明白不可枚数,姑以大纲言之,则振领而裘整矣。然,此事诚难为言人,亦不信正由,私天下之心在昔,则在下者,安得举而正之姑以俟。后人之不惑可也。倦甚未能接论,草草姑此,以复来命,崕略皇恐。

    国姓衍庆纪原

    氏族之兴所繇来逺矣。自一姓以上推而至于有国。有家者均不可不原所自来也。不原所自来,而区区于五庙、七庙。目前之奇偶,昭穆是讲、是究,则先公风化之。所繇前代甄陶之所致者,岂不因是泯没而后代之。云:礽更相,承继将,欲追寻族系于数千百年之上者,不知何所考信哉。况国姓之浅深,尤有係于国脉之修短。世运之盛衰。天命人心之去留者,而可以置而不论欤。昔秦皇燔简编,薄姓系,君子窃叹其斁伦,魏帝捨托跋纪元氏,君子深责其背祖。太史公作《尧舜本纪》,谓其源皆出于黄帝,后世目以为良史;唐史臣作《世系表》,先宗室而后宰相。后世指为全书。盖祖宗积累之源流,千万世享国之明騐,倘録其小而遗其大,详于臣而略于君,岂不为一代纪録之阙文耶!恭惟国家列圣相承。太祖太宗以英睿定大业。真宗、仁宗以忠厚守成宪。髙宗、孝宗以谟断成中兴之功。自开基至今日,甲子逾四周继。今日以往固将传之无穷。而赵氏得姓之因,厯诸儒讨论,犹莫之核议者。徒见《史记》所载。程婴、杵臼之事,遂以为赵氏得姓为始于此。而不知其不止此也。又徒见《左氏》所记:赵朔、赵武之事遂以为赵氏得姓。或由于是而不知,其不止是也。抑徒见《史记》,所谓造父,以徐方功,封于赵城为赵氏。及《张说氏族》对以韩、陈、鲁、卫、许、郑、若、魏与赵氏并言。遂又以为赵氏得姓以国,而不知其亦不止于国也。

    嗟乎!处刘汉之朝,而不知刘氏之为尧后,居李唐之世,而不知李氏之为少昊裔者。皆考订有所未到,况居堂堂天朝,而不知天派之所自来可乎。我国家之有天下也。诏有司讲求赵氏得姓之由。大中祥符,间作玉清。昭应宫、复诏儒臣,讲求赵氏得姓以来,有名可知者三十六人。

    绘祠两庑,元丰间郎臣又以前星不曜,乞访程婴杵臼墓而庙之。其于氏族非不以为重也。而副墨之子不能将明圣意,推而上之徳厚,功积源深,流逺之效。而独安于浅,见溺于成。说例推援。造父之后,抑不知夏氏之季,已有讳梁字者,见于正史。则赵氏得姓,其不止于造父也。

    明矣。商氏之初,亦有讳隐字者,官为牧师,则赵氏得姓,其不止于造父也,审矣。战国中卫平尝以名梁者,言于宋元王后。魏中李谱,亦以讳隐者言于冦。谦之曰:三六之上有真正尊者。姓赵,名道隐,得道于商初,及《百家谍》、《风俗传》、《易》是类谋,俱言:张、王、李、赵,皆黄帝之所赐姓。抑又知赵氏得姓,其不止于造父也。亦校然矣。窃况程婴、杵臼之事,俱为无有同括,屠岸事乂皆不得其实。是尚得为至论乎。大抵百寻之木,生于千仭之岗。其根之蟠于下者,与枝干尝相等。百川之水,朝于衆宗之海,决亦不自潢潦,无根源者起。商有天下六百馀载,盖孕育于六百馀年之契。周有天下卜年八百,亦固自夫八百馀年之后稷。有以肧胎,于其先也。赵氏得姓于今。盖厯四千馀嵗。而后太祖武皇始为天下。根可谓深。源可谓逺。重之以明徳。厚之以仁政。享年有永,奚必智者。而后知之欤。家国之夀,何以异于人。惟善摄者?啬,元气必长,演而过之。道徳以缮俗,仁义以膏本。则膺期过厯,固非客短筮之所能知也。仙源积庆,臣尝于所述《路史》,辨之详矣。庸复纂载,以备史官之採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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