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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襄公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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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在壬戌(明天启二年)八月十八日卯时,公生于山东济南府武定州;讳之芳,号邺园。

    先世自真定府枣强县徙居武定,谱牒洊经兵燹散失,宗系远不可考,高、曾以来代有隐德,为闾里所称。祖墓在州之北,距城三里许。以公贵,建坊树表;丰碑崇矗,佳城鬱葱:积善忠孝之家盛事也。

    癸亥(天启三年),公二岁。

    甲子(天启四年),公三岁。

    乙丑(天启五年),公四岁。

    丙寅(天启六年),公五岁。

    丁卯(天启七年),公六岁。

    戊辰(崇祯元年),公七岁。

    始就外傅。

    己巳(崇祯二年),公八岁。

    庚午(崇祯三年),公九岁。

    辛未(崇祯四年),公十岁。

    壬申(崇祯五年),公十一岁。

    癸酉(崇祯六年),公十二岁。

    一日,就塾;偶遇方外异人,目公曰:‘郎君好自爱,公辅之相也’!

    甲戌(崇祯七年),公十三岁。

    初应童子试,见知于王崇岩郡侯。

    乙亥(崇祯八年),公十四岁。

    丙子(崇祯九年),公十五岁。

    丁丑(崇祯十年),公十六岁。

    戊寅(崇祯十一年),公十七岁。

    娶元配夫人胡氏。

    时山东督学使者为浙江翁一瓛先生--解元、名进士,衡鑑公明;考场生童交卷,多面阅。得公卷,即欣赏,大书“取”字示之。补济南府庠生。

    己卯(崇祯十二年),公十八岁。

    庚辰(崇祯十三年),公十九岁。

    辛已(崇祯十四年),公二十岁。

    壬午(崇祯十五年),公二十一岁。

    乡试,中式第九名。

    癸未(崇祯十六年),公二十二岁。

    丁父、母忧;居丧营葬,皆遵古礼。

    国朝顺治元年(甲申),公二十三岁。

    顺治二年(乙酉),公二十四岁。

    顺治三年(丙戌),二十五岁。

    春,试南宫,未第。

    顺治四年(丁亥),公二十六岁。

    是年,诏复行会试,中式第九十六名;殿试,第三甲第四十四名。

    顺治五年(戊子),公二十七岁。

    顺治六年(己丑),公二十八岁。

    授浙江金华府推官。十一月,莅任;首谢请託。婺俗:荐绅游客,遇事率多关说,民志辄不获伸;公概绝之,讼狱以平。东阳县多盗贼,乡结为社--即古“守望相助”意。武弁好事,动必徵调,致都社呈控。上官委公查覆;公谓:‘设防以来,民既苦于土物之餽,又苦之刍茭之供;若再迫以奔走折衝,恐马力之竭而泛驾也。防官诚能训练,精锐之气自倍;安用此不知步伐之社兵,壮其旗鼓乎!给示禁饬,毋容后时’。

    顺治七年(庚寅),公二十九岁。

    总兵马进宝--即马逢知驻金华,性骄纵;所部兵,每抑买民物,民深以为患。官吏缄口莫敢问,惟公绳兵以法。逢知泣诉道、府,欲令地方官监买;公拒以“无此例”,但令其照市价无扰民,乃得安。迨后逢知以不轨,伏诛;是公于十数年前已先见而褫邪魄矣。

    金华县民张十三衔堂兄张三两宿怨,乘孤村夜雨,棍击三两立毙,偕弟张十四投尸溪中灭迹。三两有寡嫂倪氏闻声,及其妹张氏启户视之,血渍殷然。张氏具控以雪兄冤,证据明确,凶犯亦俯首服辜;而上司必欲获尸检验,且以“凶仗不得”,再三批驳,几成漏网。公谓‘弃尸逝波,必灭凶仗。若以“无尸检验”得从狡脱,则弃尸水中之律,可以不设。况木棍可灭,而血渍难泯。倪氏虽死,而张氏犹存;即张十三妻范氏亦不能为夫讳,安能宽其杀兄之戮’!卒正典刑。

    顺治八年(辛卯),公三十岁。

    巡按御史杜公觉菴按部金华,欲清理狱囚。时逮繫者数十馀案,杜语公,令吏胥携卷以备省察。公曰:‘不须携卷;但逐案唤问,即可清理’。至则,某案情罪缘由如是、某案口供前后如此,详述纤悉无遗。杜曰:‘此真司理也’!

    婺城当兵燹后,土著流散,市鲜寄廛;即有旧家舍宇,悉为随征将卒占住,民多野栖露宿之歎。公逐一清查,将营弁大厦一十一所、兵房一百五十七所给归原主,民始得聚庐而居焉。

    秋八月,浙江乡试,公同考;分“易”二房,得赵昕、许兆桂、范敬生、杨学溥、张晋、钱洪、周瓒、许曰霖等八人--许曰霖,后更名曰琮;登进士,官御史。

    是年八月二十一日,恭遇覃恩,授公为文林郎。敕赠公父如其官、母赠孺人;元配胡氏封孺人。

    顺治九年(壬辰),公三十一岁。

    抚、按委修“赋役全书”。先是,委杭、湖二刑官编纂,日久未报成书;遂改委公。公念“赋役”一书为国计民生所系,于是稽求往牒、斟酌时宜,多者裁、阙者留、挂漏者考覈、隐蚀者清釐,裒多益寡,务求合于大公,用经久远;费尽调济深心。书成,上之各院。抚院萧批:‘该厅于布在方策中斟酌通融,因革损益;具见为国民筹计苦心’!按院杜批:‘条分缕析,备徵石画。如议编纂,付之剞劂,以垂永久’。

    部民周成之与周彝之同族雁行,素有隙;乘陈希文被劫失牛,告缉在县,遂将彝之呈首。复于彝之家搜获一牛,私嘱希文冒认;致彝之莫能辩,竟陷死法。箠楚之下,妄扳周英之等;英之激而上控。公察辞辨色,反覆推究;乃知向指所盗,系成之设谋以害■〈表外八内〉彝之,而英之等尤属无辜。据县详,则彝之万无生理。公按罪成之而出彝之,沉冤始雪;群称“神明”。

    顺治十年(癸巳),公三十二岁。

    巡道以获盗大案委讯,内有李四、陈鸾等一案已论强劫,坐十一大辟矣;公鞫而疑之,谓‘屠法与吴成二家同日被盗;居非连址--且相距甚远,李四、陈鸾等既盗吴成,何能又盗屠法’!审据屠法称:“入门止觉二、三贼”;吴成亦供“不过三人,呼邻追散”。因辨初招开列多人之非、引“强劫”论死之误,乃将李四、陈鸾详赃各杖,馀犯竟行释放。方铨九杀死方五十五及妻陈氏,事经五年,屡讯未服,几于漏网。公平心研审,不动刑讯而虚实各献其情。总由至诚明察,民莫敢欺。公在婺六载,于八邑健讼惯证之徒,一经对簿,数年不忘;再见,即能举其姓名。以故奸猾敛迹,服心向化。

    义乌县令宋某,与驻防武弁不相能。武弁愬于上司,委府、厅鞫之;宋令持三百金乞助。公谕之曰:‘武弁暴横,使有司不得为民戢兵,余所夙恶也!余惟秉公审断,乃能令彼心服。若先自私,曷由执法’!弗受。迨鞫讯之日,剖决两造,俯首允协;即堂官亦不能出一语,“唯唯”而已。

    是年,举公卓异,恩赐蟒抱褒荣。

    顺治十一年(甲午),公三十三岁。

    四月,陞刑部广东司主事。将司理谳稿彙次成帙,颜为“棘听草”,刊刻问世;并载署摄郡邑各篆事时,条陈民隐疾苦及纂修“赋役全书”调剂制用徵输安全良法。公自序有云:‘凡所承断,一秉大公,使讷者尽言、譸者献诈;反覆推勘,务得其情而已。即有不得,宁为闭阁,勿为缿筩’。又云:‘念此三尺,诚非武健自快之物;镜其情理,以准于法。苛心、恕心,两无所庸’。于此见公之明刑慎狱、学力心术;而卹民体国,早裕燮理辅相器度。

    十一月,抵京师,莅刑部任。

    顺治十二年(乙未),公三十四岁。

    上谕各部院衙门:‘有才优经济、堪任养民者,咨送吏部从优擢用’。满、汉堂官佥议举公,公力辞;或谓公曰:‘优陞,他人求之不得;君奚辞为’!公曰:‘余历俸尚浅,未敢先人’。后堂官乃以他人易之;且语公曰:‘失此机会,勿后侮’!公曰:‘若有后日之悔,则无今日之言’。

    顺治十三年(丙申),公三十五岁。

    三月,升刑部山西司员外郎,协修“大清律”。

    十一月,升刑部湖广司郎中,加一级;题留久任。

    顺治十四年(丁酉),公三十六岁。

    三月初十日,授公阶朝议大夫,诰赠公父如其官、母赠恭人、元配胡氏封恭人;送一子入国子监读书,以长子锺麟廕。

    谳积案狱词。时南闱科场弊发,世祖章皇帝命严鞫,令将在事六十馀人口供、勘语摘为六十馀疏,各予以应得之罪;款状纠结,棼如乱丝。启心郎不能理,举以委公。公立辨明晰,瞭如指掌。

    是时世祖知公办理明敏,独承眷注;遇六月恩诏,加一级,总理刑部十四司案稿。上谕裁刑部启心郎;一时十四司科抄董成无人,佥议以公总理其事。京抄,每招册数百叶;公曰:‘各省刑狱词,实于内部民命繫焉;若有一线可生之机,不为详细看出,是由我杀之也’!以是每招必再三繙阅,平反甚多。

    顺治十五年(戊戌),公三十七岁。

    九月,世祖御试,改授监察御史;十月,补广西道监察御史。

    十一月,有“釐革私佥民解清奸除弊”、“禁革委官查勘以恤民生”、“严察假冒棍徒以靖地方”各疏。

    顺治十六年(己亥),公三十八岁。

    春正月,都察院堂札“为政治既期精详、法守宜垂画一”事,奉旨:‘选委专管纂修“会典”’。

    夏五月,巡视西城。

    秋七月,以“悖旨委官”,特参两广总督。

    顺治十七年(庚子),公三十九岁。

    正月,掌陝西道事。

    六月,代巡山西。按部所历,必延见士民,细访疾苦以图实政;贪墨解绶,势豪屏息。公廉知晋省风俗渐浇,妇女每每轻生:或舅姑、妯娌、夫婿之间稍有嫌隙,辄投井、雉经、仰药、刎颈;母家籍以抢夺,豪猾因之索诈。一妇之死,致父子、兄弟相率倾家。公先示谕明禁,复严加重惩。抢夺索诈者,务必追给;即分帛斋醮,亦不准有司轻断:浇风顿除。

    顺治十八年(辛丑),公四十岁。

    学士常公格嘱子师事。时公巡方三晋,世祖宾天,遇常学士于哭临所;学士谓公曰:‘敬服先生为圣贤中人也’!学士还京,复语同官,称公“盛德不可及”不去口。公入都,学士过邸会晤,叙谈竟日。未几,寝疾;曰:‘吾生平雅重李公,愿得一枉车骑永诀,死不恨矣’!公造问疾,学士扶病款洽;且命其子出拜,嘱云:‘公当今圣贤;若等每事师之,毋忘吾言’!寻卒。按常学士父达公海,位至大学士,谥“文成”;始造国朝字,谐声分类,佐同文之治,述国语,垂世法:是父、是子,亦可谓圣贤中人矣。

    是年,停止巡方。公于文到日,即将行过案牍,概送抚院;椽吏白公:“须一加检点”。公日:‘凡我所行,无不可与人知;何检点为’!麾使去;遂单车就道,不移晷。

    五月,在京邸,因督催兵饷全完,加一级。

    康熙元年(壬寅),公四十一岁。

    时值大计;考续黜幽,有“特参老迈监司”、“纠拾溺职学臣”各疏。

    夏四月十三日,恭人胡氏卒。公为行状曰:‘呜呼!恭人与余相庄二十四年,而恭人即世。神爽日遐,忽已一周。今展廞有日,而恭人令问淑德,惧无以昭管彤!虽马鬣崇隆,无异委壑。况其从我于艰难,不可忘也。用是取所众著,综条如左;无复文采,惟不诬耳。恭人姓胡氏,世为顺礼里人。父胡公万锦、母程氏,饁耕相敬,蕴义怀仁;虽其声名不出闾左,而乡之言隐德者归之。恭人生而凝重;自其幼时,峻整有仪法。余舅氏知其贤,为言于先朝议;筮之良,遂委禽焉。恭人乃以年十七归余,犹逮事先王父母、先朝议太恭人。先王母时称“内则”、“女诫”诸篇,以教恭人;恭人谨受教,婉婉媞媞,盎如也。先太恭人性端察,恭人承之,言笑稀绝,而色养甚备;饘酏芼羹,手自调糁,奉为姑驩。遇有疾病,即一切滫瀡澣■〈氵敕〉,尝先意刺情,不需呼命。察疾将作,夔夔惮惮,无敢啖歠、无敢卧寐,必调适而后即安。盖上事两世,即无不憙心叹称之者;人以为难。无何,癸未大燹,家遭闵凶。余握文据几,研昏练爽,不知米、盐何等。恭人晚寝早作,手经指挂,黾勉有无;即缓急,无苦乏绝者。其为弟妹支持婚嫁,辛勤佽助,不以无为解;曰:‘吾其为死者抚生者,令死者复生、生者不愧耳’。丁亥,余踏都门,幸以一经收于主者。报至,恭人悲泫不能欢;曰:“惜哉!舅姑不及见也”!己丑之官宝婺,恭人从焉。余既称法吏,拔薤破柱。感至气发,辄不禁齿齘鬚张;呼謈之声,殷动牆宇。恭人已闻之,顾谓余:“何事威怒四达如此!南人耎,不任棓棒;几何不牙战毛粟耶”!会簿牒丛剧,质成者麇至;余戴星出,烛再跋不得寝,以为常。恭人曰:“人言荣进夷犹耳,庸知其殚瘁至此!孰与夫荒村小筑、种蔬养豜,修閒居遂初之乐乎”!余至今,犹愧其言也。属育女觅乳媪,民间有弃子应募者;恭人询得其情,急遣令出曰:“吾何敢惮乳哺之劳,而饥人之子为”!余奉简书视晋阳;濒行,恭人恻然为余言:“绣斧不患无威,患过威耳。过威,则伤人必多”!其仁心为质,皆此类也。两际覃恩,辛卯封孺人、丁酉又晋今封,以次荐副并六珈舄奕华举。是时宗姻内外,无近远毕会;皆吁嗟言曰:“天之报施仁人如此”!恭人益自伤显号,褒锡几得以荣尊嫜而不待也。乃为象服,即墓下焚告;然后一御新衣,北向呼天祝釐云。恭人性不蓄财,鸡鸣戒旦;常诵“积金不如积德”一语。余亦所至握冰履霜,晶金粟马羊之誓;向非恭人澹荡于荣利,则亦安能动无北门之谪、静有由房之欢者乎!余徊翔中外既十馀年,诸阃内事无钜细,一切倚办恭人。恭人握辔守衔、蓼菜甂瓯,不失堤列;执麻枲、课纺绩,赋事庀功,有程有要。余所得驰驱王事而无内顾者,恭人力也。恭人虽身膺纶命,犹浣衣菲食,如未贵时。训女妇、御婢妾,必教之撙节俭素;遗丝弃缕,无弗掇而藏之者。乃若寝庙岁时享祀,躬亲錡釜,必精必虔。尤好行其德,厚亲党、笃故旧、收惸嫠、卹饥寒,皇皇乎如有所耆也,汲汲乎如有所追遂也。恭人素多病,顾矻矻操作无间时;虽甚困,椸枷必整、枕簟必敛、箴管繫袠必不率尔置之。疾革之日,神理炯然,无所怆恨以终。恭人生于明天启壬戌十月二十七日丑时,卒于康熙壬寅四月十三日午时,得年四十一耳。子男子二:锺麟、攀鳞。呜呼!恭人为余家劳人者,二十有四年。孝友慈俭:薄于奉身,而厚于施人;严于教子,而宽于御下。简重有识,语多合道者。余椎甚,无能哆一言也’。

    冬十月,公给假归里。

    康熙二年(癸卯),公四十二岁。

    四月十二日,葬恭人胡氏。御史傅公扆撰墓志,且为赞曰:‘余与邺园公相距百里,素称石交。既而同入乌府,朝夕聚首;即退食之暇,亦源源晤语:故闻恭人之贤甚悉。去岁处京邸,邺园有悼亡之赋;同人皆为之恻然,谓“郝礼锺法,徽音莫嗣矣”!又铭曰:“备其德,饬其容;龙章贲,马鬣封。亿万斯年,式兹幽宫”’!志文多同行述,故不全载。

    六月,公继娶张氏。

    秋,假满,还京师。

    八月,补湖广道监察御史,加二级。

    康熙三年(甲辰),公四十三岁。

    十二月,有“请严叩閤定例审虚治罪以肃政体”、“直陈奸棍诬逃以安民生”各疏

    康熙四年(乙已),公四十四岁。

    三月,有“大僚关係甚重甄别不可不行”、“请酌议追罚事例过当”各疏。

    四月,巡视西城。

    康熙五年(丙午),公四十五岁。

    春正月,有“请敕各部院衙门察参庸员”疏。

    二月,有“春月农务踏勘宜缓”疏。

    秋,巡视两浙盐课。

    康熙六年(丁未),公四十六岁。

    两浙盐政,旧多积弊。公下车三日,即将商引给发,以除从前扣留科派之弊。革按临各所掣盐供应,饬运司掯勒商人水程陋规,禁各官鑽营掣盐积患,严关员盘验需索,治捕役搆通贩私;惟安商恤灶、剔蠹锄奸,实节商家之费并除灶场之害。

    是年差竣,九月复命。遇十一月恩诏,加一级。

    康熙七年(戊申),公四十七岁。

    公掌京畿道事;有“特纠科臣”、“严覈郡守驳参司道徇庇”各疏。

    康熙八年(己酉),公四十八岁。

    公掌河南道事;有“政本关係甚重票拟理宜严速”、“请甄别督抚以挽贪风”、“请酌勒限缉贼之法”、“请严钱粮觉察官役侵欺积弊”各疏。

    康熙九年(庚戌),公四十九岁。

    四月,有“请除无益条例”疏。同三法司校正“大清律”满、汉字义,画一遵行。

    八月,内陞以正四品顶带食俸,仍管河南道监察御史事。奉旨:‘同大学士、六部诸臣参定满洲汉军汉官品级考。留掌河南道一年’。公具呈循例更换,词云:‘“实录”开载:“江、浙、山、陝五掌道,用两差御史掌一年;未差御史掌道,止六个月”。其河南道虽未题定,大约与五掌道月日不远;今职以内陞留掌道已逾一年,祈照五掌道例一体更换,庶台规昭而愚分安’。公历计典京察二次,悉秉至公;无论苞苴餽遗严却弗通,即知交情面亦俱谢绝。

    康熙十年(辛亥),公五十岁。

    六月,有“密陈封疆关係非轻翼镇当求实济”、“请停止荐举卓异官员各部行察”、“请禁杂流委署”各疏,皆著为例。

    康熙十一年(壬子),公五十一岁。

    二月,陞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旧例,御史内陞,必由太常、太僕少卿或通政司左右参议、大理寺丞及督捕左右理事官、顺天奉天府府丞洊转。公前以内陞四品仍留现任管事,恩遇逾格;今奉特旨陞副宪:皆从未有之异数也。

    议盗案处分。公以缉盗之法督责太严,势必至于讳盗诬良。于是会同阖衙门上疏,嗣奉部议允行,有司乃稍免盗案所诖;至今守之为例。

    六月,有“请觉察奸蠹内外画一以祛积弊”、“请省外官过当处分以裨吏治”、“议巡盐当有实政不宜专论课完”、“又请严饬讳盗累民”各疏,皆报可。

    是年,奉命差赴浙江勘问杭、常二御史事。皇上知其赃罪甚晰,面谕严切,以部郎副公行。公即日就道,质审情状,各无异辞;遂复命。

    公任御史,历左副都御史,在台中十四年。凡有建白,皆忠言谠论,关係朝野大利弊;弹劾不避权贵,不肯随人好恶,偕众俯仰(“谏草”载“文集”)。十月,陞吏部右侍郎。

    康熙十二年(癸丑),公五十二岁。

    四月,京察,有“遵例自陈”疏。

    六月,奉特旨:以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浙江军务兼理粮饷。适值皇上宴群臣于瀛台,赋柏梁体诗。礼部奏:‘李某转兵部右侍郎、总督浙江军务,应否与宴序坐’?奉旨:‘李之芳著与宴,从吏部右侍郎职衔’。乃同诸臣恭和御制柏梁体诗;宴毕,赐莲藕。

    八月朔日,陛见辞,赐鞍马;奏明“便道归里展墓,告祭家庙”。示长子锺麟曰:‘贾表之尝谓“仕宦当作御史,否则为将帅;馀不足为也”。余行能浅簿,先任御史;今擢总督,则居然将帅之任矣。念一介儒家子,荷两朝恩遇,惟有殚心图报,无复为私计者。吾生平大节,汝所稔知;脱有缓急,则以家财济之,其勿靳’!嗣是军兴,招募健儿犒赏餽饷所费,锺麟辄鬻产供应,皆如公命,无敢少违。

    十月十五日,抵浙江总督任。

    康熙十三年(甲寅),公五十三岁。

    春正月,闻吴三桂据云南叛,遂饬沿海等处重严武备。

    三月初四日,疏请提镇协各营试用铳砲,循例开销火药,攻坚击远,为军中首资。十六日,疏请增设督、提二标及各镇协营兵马。二十九日,福建耿精忠反报闻,随檄各路官兵分守要害。

    四月初一日,疏请敕江南省满、汉官兵调集交界之地,以资声援;江西省于广信驻宿重兵,以防崇安大关一路:或有警急,咨调策应。初三日,疏请迅发大兵剋期援剿。檄发本标中军副将王廷梅统领劲兵一千名,先赴衢州堵御仙霞关。初七、初十等日,赏赉官兵,勉以大义,命将至江山县援剿。复会同将军、抚院、提督议驻兵衢州,扼闽、浙要塞。公曰:‘朝廷以封疆之任属吾侪,事至须身先之。吾虽文臣,然位在提督右,当裹粮倍道而行’。遂决计趋衢州。公念从征将士俱有内顾妻子之忧,又与将军、抚院、提督公议:满、汉绿旗官兵均于额俸饷银外,再行赏赉。咸以奏销为虑;公曰:‘以朝廷钱粮赉朝廷将士,俾出死力捍卫封疆,情理允协;且揆之时势,人情汹汹未定,小有怨望,缓急未必可用。今日之举,吾身任之;惟期有济公事,遑顾其他’。额外优给,官按一月俸银、兵按一月饷银之数;不论随征、守汛,差员赴省领支。十九日,疏请照例支给满汉绿旗官兵行粮、马匹草豆,听部议夺。二十九日,疏陈各路塘报情形。

    五月十五日,亲统领本标并杭协营、江南提标官兵共一千五百名,申严军令,自杭赴衢。钦遵上谕,公同平南将军赖塔,一应军机事务商酌而行。时抚院及绅士俱以省城为控制重地,不欲公去杭;公云:‘吾奉旨督兵,岂敢坐误机会!且方今事势,所争在衢;苟上游失守,不但全浙动摇,将江、淮以南皆震惊矣’!遂行。舟次富阳,一卒与卖菜备竞,令立缚鞭之;从官请少宽,公曰:‘法令之始,毋得姑纵’!于是军中悚息,所至秋毫无犯。二十五日,疏请再发江南援兵数千,相机进剿。二十八日,抵衢州驻节。时在衢满兵一千馀人、绿旗兵二千馀人,逆贼全力屯聚清湖,日窥侵犯;而应援之兵,猝未能至。公捐赀,召募家乡勇壮五百人;长子锺麟能先意承志,整甲利兵、购马赢粮,简练健丁驰赴军前效命。

    六月初二日,据报耿精忠潜遣奸细张连进投送逆书;即令衢州副将李承恩立将连进擒缚,会同平南将军赖塔、都统胡图、吴申、把都鲁雅大里公审口供,斩首示众题报。初六日,疏报贼船侵犯瑞安,官兵奋勇堵击全城。十二日,常山、开化剿杀伪总兵李云龙等报捷。二十二日,疏举原任镇臣李荣为援剿总兵官,设立三营官兵,以荣宿将统领;鼓励用命,固圉破贼。

    七月初一日,密报逆贼侵犯金华,满、汉官兵擒斩获捷。初六日,公大阅将士于水亭门,宣布皇上厚恩,讲明“顺逆”大义;将士皆感激奋发,愿决一战。遂同赖将军统率出城,军于坑西;既压贼营,贼接战良久,退入壁。公令诸将协力进攻,复大战;轰砲之声震地,流丸如雨。左右请少避;公曰:‘不可。三军司命,少移动,即为贼乘。今日之事,以兵胜败为吾死生耳’!介冑指麾终日。晚,始收兵。翼日,复进逼之,贼不敢出。是役也,所提兵不满四千,击贼数万,众无不以一当百;公亲冒矢石,将士勇敢用命。或谓公曰:‘公封疆大臣,何不遣将督阵;乃亲蹈不测之险耶’!公曰:‘古云“将军有死之心、壮士无生之气,然后可以破敌”。吾若贪生,谁不惜死’!闻者歎服。军法斩衢协右营守备程龙。--坑西之战,诸将皆鼓勇争先,独程龙临阵退缩;师还,公坐营门,召龙面数之,明证其罪。按军法,斩龙以徇。诸将士见闻,皆股栗。纪律严明如此,所以振集之兵而摧方强之寇,无难矣。初七日,再疏请亟催副都统喇哈率领满兵速至应援。时各路逆贼披猖,镇营羽书旁午,昼夜不下数百通。公无论是官、是兵役报辕门,令即刻引至帐前,亲加抚慰;询贼情形,示以战守方略。虽深夜,不倦。或以为太劳,宜稍节之;公曰‘贼势方张,人罕固志。宜多方激劝,使上下之情联属,庶可灭此朝食。若深居自逸,使人难得见面,岂集谋广听、一心同仇之道乎’!公至衢州以来,禁掳掠、诘姦宄、信赏罚,不妄杀一人。十八日,疏报金、衢官兵大捷,擒斩伪都督严彪、伪副将叶国荣等。绍、台、汤溪石梁镇、龙游、兰谿、严州,相继报捷。

    八月、九月,屡战克捷;疏报恢复寿昌、淳安、遂安、诸暨、嵊县、义乌、东阳等处,擒贼首汪磐以归。又密拏不轨奸徒叶日生等。

    十月十六日,疏报招抚伪参将杜日葵率兵首先归顺,伪游击郑鼎彪、伪都司杜承盛、伪千总李龙等投诚。二十四日,疏请增督标前、后二营足五千经制之兵,策应进剿。

    十一月十五日,疏报金华十二里庄大捷。二十四日,疏报衢州沟溪前墓山捷功,满、汉官兵在金华寿溪地方阵斩耿精忠下伪总兵张元兆等二十馀员。二十八日,疏报金华竹园村、季宅、马涧捷功。

    十二月初十日,疏报兰谿东叶山、严州威平镇捷功,擒伪总统汪匪石。十四日,疏报金华积道山擒杀渠逆徐尚朝等捷功。二十四日,疏报严属捷功,恢复分水县城。

    康熙十四年(乙卯),公五十四岁。

    正月初六日,疏彙报自康熙十三年八月以后至今,衢、金、严、绍等处招抚投诚人员一万二千馀名、招回难民三千馀名。十三日,疏报龙游、兰谿、寿昌捷功。军中获敌营间谍,公漫诘之曰:‘五营中亦有尔营与相通者乎’?对曰:‘有之’。问为谁?乃言姓刘者,不知其名。公默意姓刘者必某也,呼至讯之;果供有“提塘郑君能现在随营,凡朝报缓急、军情机密,皆漏洩与贼”。因立质得实,置君能于法;敌间遂绝。倘非公机警识破奸人,尽以国情输敌矣。

    二月十一日,疏报衢属黄坛口阵斩伪总兵叶念等。十五日,疏请赈被难饥民。严州汤溪缪村、磡底、前岭、双石岭、压潮相继报捷。

    四月,恢复武义、处州、宣平等处,擒贼首缪国英。

    五月十六日,疏请卹死节署武义知县事兰谿县县丞徐哲。疏请开复随征住俸定例--地方被盗,专汛兼辖以住俸、罚俸、降级为别;所以责成汛守,立法甚严。公谓‘当用兵之际,与平时无事不侔。若使身当大敌、效力疆场,仍不免于失事之咎;分身无术,何以鼓其用命!酌议变通,除平定地方初无调遣者仍照定例,其随征立功之员有因盗案住俸者,破格开复’。疏奏“军中有刻不可少之需,动帑有万不得已之势”。因初出征时,调到都督林宗、吴朝宰、陈世凯等,咸以资装不办为辞;公各给银五百两、三百两不等,无不踊跃随行。且用兵之始,大赉将士,预支月饷;请给行粮及军装犒赏、卹死扶伤诸费,仓猝于正饷借支。屡疏陈悉,部议不准开销;复题明从容补还。于时司、道各属窃议醵金为助,公坚谢不可。

    闰五月初一日,疏报衢州南塘、万青、前岭等处擒斩伪都司何应龙等捷功。

    六月,疏请开销赏给官兵银两,送曆年获捷军功册。

    七月初一日,报明得获逆书。

    十一月初九日,疏彙报招抚衢、台、温、处四府伪总兵等官二百馀员、伪兵四千馀名、难民十一万馀名;又伪总兵侯晋爵等自拔来归。

    十二月初四日,疏议覆水师提督管辖驻札事宜。

    是年十二月十四日,授公阶通议大夫、诰赠公祖父如其官,母俱赠淑人,元配胡氏赠淑人、继配张氏封淑人。

    康熙十五年(丙辰),公五十五岁。

    二月初四,疏报衢属湖南地方捷功。

    三月初九日,疏报温洲大捷,斩伪都督孙可德等并贼众一万馀人,擒伪副将何宾等五百五十馀名。十六日,疏报严州宋村等处屡次击败贼众;剿抚并用,恢德开化城。

    四月,密招降将。有亳州人章启元者,自贼营逃回,言‘贼将马九玉麾下副将韩斌将兵八百人驻九龙山,愿归诚,恐不纳;若驰一介宣示德意,则趋命矣’。公即咨查江南以斌子世晋、家人苑亮至,令持家书并谕札缝履底中,密使走入斌垒;斌得书,遂与同志相谋,日中奔压潮营,伪都司王得功、施虎、伪把总毕思臣、苏起、袁宗、张玉假为追斌,与竟偕来。公俱令随营任用,绝不猜嫌;降将感奋。斌家人苑亮为贼所执,公高其忠义,作传曰:‘从来义勇节烈,得之光明俊伟者居多,而难概于椎鲁卑栖之子;谓其见理未明,而赴义无识也。若夫身不越舆隶之徒、智不在堂庑之外,一旦有故而感主之恩、忠主之事,且全主之名节而不惜捐躯以从者,余于义僕苑亮有异焉。苑亮,籍凤阳之亳州,投里中韩氏为僕者有年。韩为故家,斌即苑亮之主也。斌业武,登辛丑第;寻授闽中兴化守备。甲寅春,耿逆叛,初授之职,不从;后为逆所胁,勉受副戎。然其心恋本朝,念及国恩,辄感泣涕零。会有归诚人来述其忠悃,欲得我信使,即乘间来归。余因备移江省制府传其子世晋,而苑亮遂同一伙僕奉幼主来衢。世晋方弱龄,未练;苑亮则颀然伟汉貌,言朴率。余虑往彼,突目其一人年差少、体亦短小,欲属之以行,然猝未定也。因发平阳王镇、杭协马副将、本标后营赵参将公同验选,于两人之中择其当可者以报;佥称苑亮能胜任。余亦思此事巧慧者或至浮露误事;若苑亮者,庶不负命耳。遂谕以所遣,亮惟唯唯;再示之方略、使之全主亦自全时,亦漫无可否,但请奉谕以往。余即授之札,平阳王镇与斌子世晋皆属书。去时,世晋拜亮,亮亦拜主;相向号哭,隐然有永诀之意焉。越两日,镇将具报,斌果率其部将某某等渡河输款。时余正在元戎赖公师中,亟问苑亮;探者覆云:‘随后即至’。少顷又问,答复如前。比斌至,余复亟苑询亮何在?斌答曰:‘斌负亮矣’!亦不禁为之黯然也。斌悉闽中胁迫状,与前归诚人所述同。再悉苑亮齎谕情事:过河西,即为贼卒所执;伪帅马九玉讯问,供为斌僕,因家中被籍,窜入投主。逆即传斌辨识,时主僕不敢交语;亮乃泣,请诣斌所。逆令二卒押赴即回,不许通一言。亮于此时计无所出,乃抱主足恸哭,即于此中示意。哭罢,称履为水淹,请易之;予之。及去,斌料遗此双履,非无意;拆视之,则余所付谕札并诸书也。由是忠怀益奋,遂携札率近员始为河滨酬神,策马归诚。呜呼!斌之志尚矣。若苑亮者,又岂僕中人哉!当其身赴危险,毅然无他诿;一何壮也!置札履中,无片语轻洩;一何密也!主僕痛别,示以“有死无生”之义;一何烈也!及抱足传心、哀号易履,俾伊主见谕倾怀以成大节;又何胆与识交绝也!前之见为椎鲁卑栖者,岂意其智深勇沉若此。杭协马副将复称:“斌父昔年被诬在监肄业,官索不得。亮至,官刑拷几毙,卒不供吐其地。前州牧票传世晋并其家僕,时苍头不乏,斌之母曰:是行,非苑亮不可。亮即身任,无难色:此皆得之斌与世晋口悉”。是苑亮义勇之概,本于天性;故前后赴难,履险若坦。呜呼!苑亮岂僕中人哉!顷有自逆来归者,称亮在马逆处夹讯已三次,从未供有齎谕一字,惟仰天待尽。是亮之生死未可卜,岂不痛惜!虽然,亮而生也,忠胆将与国士赋同仇。亮而死也,亦义气盈于寰宇;炳炳麟麟,与古之贞臣、义士并垂不朽:岂直以荒烟蔓草动人悲惋也欤!余深嘉其义,并为抒管纪之,以愧世之得宠忘恩、背主操戈者’。后亮竟死于贼。贼平,公令人遍觅其骸骨,不可得;有识其被杀处者,乃招魂以葬之,立石曰“义僕苑亮之墓”。四月二十三日,请调江南官兵。疏议并力直捣仙霞关,为一劳永逸之计。部议云:‘江南有海口重防,不便移调;著于本省审度缓急,酌量遣发,并将击贼进取事宜具奏’。

    五月二十日,再疏请调发邻省官兵,剋期赴浙破贼入闽,可奏荡平。二十一日,疏议安插难民--江、常、开化沦陷日久,民有脱走而来者;公加意抚慰,量给银米。嗣是归附日众,无家可依;因与道、府议,权为篷厂以居。军兴费用浩繁,公帑无可动支;公又与抚院商议,量行捐助,身为之倡。且请照捐助袍帽给赏投诚例,按数纪叙,以励急公;有馀,兼给民牛种。于是来归益多,人无失所。

    八月初九日,疏请优卹阵亡将士成国梴、晋大忠等。每逢中元,公必亲行追荐;撰文剀切,感动三军。词曰:‘中元令节,虔修经忏、燄口道场,超度阵亡将士。伏惟节届中元,悲悯建兰盆之会;月逢大庆,慈光燃莲筏之灯。俯悼国殇,仰资佛力。念此三年,戍垒堪怜,泣月悲风;嗟伊百战忠勤,况复捐生效死!虽妖气淨扫,重睹昇平;而义愤争先,阴膏原野。丹燐碧火,难返春闺梦里之魂;白石黄尘,谁怜无定河边之骨!追惟痛定,益知当日之疮痍;感歎人亡,忍没从前之殄瘁!于兹七月,抚我三军;恩威无间于幽明,体恤有同于生死。顾沙场染血,朝廷卹典已加;即马革裹尸,孤寡恩蒙堪慰!值此荐亡之候,再申怀旧之情;虔集名僧,肃宣妙品。如已超生法界,固知四大皆空;倘犹滞迹冥途,聊拟九莲是度。圣人神道以设教,总期有裨群生;大士面燃而导迷,惟愿同归极乐!满城花雨,销兵气以接慈云;一缕旃檀,证菩提而登淨土’。十七日,衢州大溪滩大捷。伪将军马九玉窃据河西,转运粮刍,以大溪滩为咽喉;公数请于朝,速师前进。部议“衢州善能保守”,奉旨下询进取机宜?公覆奏:‘从常山、江山截其粮道,则入闽之路可通,河西之贼自溃’。会大将军和硕康亲王兵临衢州,公即面启王,于本夜发兵;诸将率领,由小南门衔枚疾走,直逼贼营。我军勇气百倍,一鼓破之。进师江山,乘胜复其城。初议发兵,王问公曰:‘贼势尚张,能胜之乎’?公对曰:‘胜之’!王复遣侍卫雅布兰问曰:‘所策果万全乎’?公曰:‘兵已发,若复犹豫,则沮士气;何以冀成功’!遂诣亲王所,启曰:‘贼寇情形,在职目中矣。翼日此时,捷音必至’。已而破贼羽书报闻,王乃大喜。此一役也,马九玉方逼衢为垒,我兵乘夜疾走出其后,直破大溪滩;此江山一师也。比其退奔仙霞,而三关已为我据;此常山一师也。三关既破,贼失其险,大兵长驱入闽;是决机在俄顷之间,握胜于破竹之势。方公覆奏进取机宜时,已默有成算,不待捷书露布而知之也。然所切切深计者,惟军纪严而民心顺;诚以伐罪救民之心,为战胜攻取之本尔。马九玉贼败,知归路已绝,犹冀绕道入仙霞关据守;而诸军已遵公密谕疾抵关口,分路夹攻,伪副将金应虎、伪千总金起彪等乞降。二十一日,师入三关,公飞章奏捷,草檄宣布圣天子伐罪救民至意。是时马九玉既遁,我兵于湖南地方搜获六十馀人,军吏议置之法;公曰:‘此是守士勿去之百姓,即不肯从贼之百姓;亟宜招徕完聚。朝廷用兵,救民水火,正救此等之民也’。尽释之。恢复开化并福建浦城、建阳等县。二十二日,疏报恢复常山县城,追剿大捷。大将军和硕康亲王自衢州统师征闽,复问曰:‘此行若何’?公对曰:‘王但禁其下毋掳掠财物、妇女,即扬旗入福州,兵不血刃矣。更优恤满、汉士卒劳苦,用固众志’。王颔之,遂行。

    九月初一日,疏请亟敕江南、江西督抚及统兵将军会师合剿逋寇,整顿残疆。又疏报满、汉官兵攻破石塘贼寨大捷。十五日,彙报招徕归命伪总兵知府文武等官四百馀员、伪兵一万四千九百馀名,皆给赏酒食、袍帽,各予安辑。又疏报恢复云和、松阳、龙泉三县城池捷功。

    十月十二日,疏报会剿获捷,恢复江西玉山县城。又疏报恢复景宁、遂昌、庆元并福建政和、松溪等县;疏请改黄岩镇设为水师提督,节省钱粮。十四日,疏报恢复温、处二府州县。

    十一月初六日,疏报会剿邻省开、玉交界陈村等处,广信伪总兵汪文生就抚;又处属伪镇冯公辅向化,率领伪官兵全旅来归。十八日,疏请蠲免被兵地方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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