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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卷四十三 酈陸朱劉叔孫傳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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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中,〔六〕諸侯四方納貢職,道里鈞矣,有德則易以王,無德則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務以德致人,不欲阻險,令後世驕奢以虐民也。及周之衰,分而為二,〔七〕天下莫朝周,周不能制。非德薄,形勢弱也。今陛下起豐沛,收卒三千人,以之徑往,卷蜀漢,定三秦,與項籍戰滎陽,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父子暴骸中野,不可勝數,哭泣之聲不絕,傷夷者未起,〔八〕而欲比隆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侔矣。〔九〕且夫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眾可具。〔一0〕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一一〕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故地可全而有也。夫與人鬥,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勝。〔一二〕今陛下入關而都,按秦之故,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一〕  師古曰:「邰,邑名也,即今武功故城是其處,音吐材反。」

    〔二〕  師古曰:「絫,古累字。」

    〔三〕  師古曰:「箠,馬策也。杖謂柱之也。云杖馬箠者,以示無所攜持也。箠音止繠反。」

    〔四〕  文穎曰:「二國爭田,見文王之德而自和也。」師古曰:「虞,今虞州是也。芮,今芮城縣是也。」

    〔五〕  師古曰:「濱,涯也,音賓,又音頻。」

    〔六〕  師古曰:「中音竹仲反。」

    〔七〕  師古曰:「謂東周君、西周君。」

    〔八〕  師古曰:「夷,創也,音痍。」

    〔九〕  師古曰:「侔,等也。」

    〔一0〕師古曰:「卒讀曰猝。」

    〔一一〕  師古曰:「府,聚也,萬物所聚。」

    〔一二〕  張晏曰:「亢,喉嚨也。」師古曰:「搤與扼同,謂捉持之也。亢音岡,又音下郎反。」

    高帝問群臣,群臣皆山東人,爭言周王數百年,秦二世則亡,不如都周。上疑未能決。及留侯明言入關便,即日駕西都關中。

    於是上曰:「本言都秦地者婁敬,婁者劉也。」賜姓劉氏,拜為郎中,號曰奉春君。〔一〕

    〔一〕  張晏曰:「春,歲之始,以其首勸都關中。」

    漢七年,韓王信反,高帝自往擊。至晉陽,聞信與匈欲擊漢,上大怒,使人使匈奴。匈奴匿其壯士肥牛馬,〔一〕徒見其老弱及羸畜。使者十輩來,皆言匈奴易擊。上使劉敬復往使匈奴,還報曰:「兩國相擊,此宜夸矜見所長。〔二〕今臣往,徒見羸胔老弱,〔三〕此必欲見短,伏奇兵以爭利。愚以為匈奴不可擊也。」是時漢兵以踰句注,三十餘萬眾,〔四〕兵已業行。上怒,罵敬曰:「齊虜!以舌得官,乃今妄言沮吾軍。」〔五〕械繫敬廣武。〔六〕遂往,至平城,匈奴果出奇兵圍高帝白登,七日然後得解。高帝至廣武,赦敬,曰:「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已斬先使十輩言可擊者矣。」乃封敬二千戶,為關內侯,號建信侯。

    〔一〕  師古曰:「匿,藏也。」

    〔二〕  師古曰:「見,示也。」

    〔三〕  師古曰:「胔音漬,謂(見)〔死〕者之肉也。一說胔讀曰瘠。瘠,瘦也。」

    〔四〕  師古曰:「句注,山名,在雁門。」

    〔五〕  師古曰:「沮謂止壞也,音材汝反。」

    〔六〕  師古曰:「械謂桎梏也。廣武,縣名,屬雁門。」

    高帝罷平城歸,韓王信亡入胡。當是時,冒頓單于兵彊,控弦四十萬騎,〔一〕數苦北邊。上患之,問敬。敬曰:「天下初定,士卒罷於兵革,〔二〕未可以武服也。冒頓殺父代立,妻群母,以力為威,未可以仁義說也。獨可以計久遠子孫為臣耳,然陛下恐不能為。」上曰:「誠可,何為不能!顧為奈何?」〔三〕敬曰:「陛下誠能以適長公主妻單于,〔四〕厚奉遺之,彼知漢女送厚,蠻夷必慕,以為閼氏,生子必為太子,代單于。何者?貪漢重幣。陛下以歲時漢所餘彼所鮮數問遺,〔五〕使辯士風諭以禮節。〔六〕冒頓在,固為子婿;死,外孫為單于。豈曾聞(外)孫敢與大父亢禮哉?可毋戰以漸臣也。若陛下不能遣長公主,而(今)〔令〕宗室及後宮詐稱公主,彼亦知不肯貴近,無益也。」〔七〕高帝曰:「善。」欲遣長公主。呂后泣曰:「妾唯以一太子、一女,〔八〕奈何棄之匈奴!」上竟不能遣長公主,而取家人子為公主,妻單于。〔九〕使敬往結和親約。

    〔一〕  師古曰:「控,引也,謂皆引弓也,音口弄反。」

    〔二〕  師古曰:「罷讀曰疲。」

    〔三〕  師古曰:「顧,思念也。」

    〔四〕  師古曰:「適讀曰嫡,謂皇后所生。」

    〔五〕  師古曰:「鮮,少也。問遺,謂餉饋之也。鮮音息善反。遺音弋季反。」

    〔六〕  師古曰:「風讀曰諷。」

    〔七〕  師古曰:「近音其靳反。」

    〔八〕  師古曰:「言唯以此自慰。」

    〔九〕  師古曰:「於外庶人之家取女而名之為公主。」

    敬從匈奴來,因言「匈奴河南白羊、樓煩王,〔一〕去長安近者七百里,輕騎一日一夕可以至。〔二〕秦中新破,〔三〕少民,地肥饒,可益實。夫諸侯初起時,非齊諸田,楚昭、屈、景莫與。〔四〕今陛下雖都關中,實少人。北近胡寇,東有六國彊族,一日有變,陛下亦未得安枕而臥也。臣願陛下徙齊諸田,楚昭、屈、景,燕、趙、韓、魏後,及豪傑名家,且實關中。無事,可以備胡;諸侯有變,亦足率以東伐。此彊本弱末之術也。」上曰:「善。」乃使劉敬徙所言關中十餘萬口。〔五〕

    〔一〕  張晏曰:「白羊,匈奴國名也。」

    〔二〕  師古曰:「言匈奴欲來為寇者。」

    〔三〕  師古曰:「秦中謂關中,故秦地也。新破,謂經兵革之後未殷實。」

    〔四〕  師古曰:「皆二國之王族。」

    〔五〕  師古曰:「今高陵、櫟陽諸田,華陰、好畤諸景,及三輔諸屈、諸懷尚多,皆此時所徙。」

    叔孫通,薛人也。〔一〕秦時以文學徵,待詔博士。〔二〕數歲,陳勝起,二世召博士諸儒生問曰:「楚戍卒攻蘄入陳,於公何如?」博士諸生三十餘人前曰:「人臣無將,將則反,罪死無赦。〔三〕願陛下急發兵擊之。」二世怒,作色。〔四〕通前曰:「諸生言皆非。夫天下為一家,毀郡縣城,鑠其兵,視天下弗復用。〔五〕且明主在上,法令具於下,吏人人奉職,四方輻輳,〔六〕安有反者!此特群盜鼠竊狗盜,〔七〕何足置齒牙間哉?郡守尉(令)〔今〕捕誅,何足憂?」二世喜,盡問諸生,諸生或言反,或言盜。於是二世令御史按諸生言反者下吏,非所宜言。諸生言盜者皆罷之。乃賜通帛二十疋,衣一襲,〔八〕拜為博士。通已出,反舍,〔九〕諸生曰:「生何言之諛也?」通曰:「公不知,我幾不免虎口!」〔一0〕乃亡去之薛,薛已降楚矣。

    〔一〕  晉灼曰:「楚漢春秋名何。」師古曰:「薛,縣名,屬魯國。」

    〔二〕  師古曰:「於博士中待詔。」

    〔三〕  臣瓚曰:「將謂為逆亂也。」師古曰:「將有其意。」

    〔四〕  師古曰:「不許其言陳勝為反。作色,謂變動其色。」

    〔五〕  師古曰:「鑠,銷也。視讀曰示。」

    〔六〕  師古曰:「輳,聚也,言如車輻之聚於轂也。字或作湊,並音千豆反。」

    〔七〕  師古曰:「如鼠之竊,如狗之盜。」

    〔八〕  師古曰:「一襲,上下皆具也,今人呼為一副也。」

    〔九〕  師古曰:「還其所居也。」

    〔一0〕師古曰:「幾音鉅依反。」

    及項梁之薛,通從之。敗定陶,從懷王。懷王為義帝,徙長沙,通留事項王。漢二年,漢王從五諸侯入彭城,通降漢王。

    通儒服,漢王憎之,乃變其服,服短衣,楚製。〔一〕漢王喜。

    〔一〕  師古曰:「製謂裁衣之形製。」

    通之降漢,從弟子百餘人,然無所進,剸言諸故群盜壯士進之。〔一〕弟子皆曰:「事先生數年,幸得從降漢,今不進臣等,剸言大猾,何也?」通乃謂曰:「漢王方蒙矢石爭天下,〔三〕諸生寧能鬥乎?故先言斬將搴旗之士。〔四〕諸生且待我,我不忘矣。」漢王拜通為博士,號稷嗣君。〔五〕

    〔一〕  師古曰:「剸與專同,又音之兗反。此則言專聲之急上者耳。」

    〔二〕  師古曰:「狡猾之人。」

    〔三〕  師古曰:「蒙猶被也,冒也。」

    〔四〕  師古曰:「搴,拔取,音騫。」

    〔五〕  張晏曰:「后稷佐唐,欲令復如之。」

    漢王已并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於定陶,通就其儀號。〔一〕高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爭功,醉或妄呼,〔二〕拔劍擊柱,上患之。通知上益饜之,說上曰:「夫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臣願徵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高帝曰:「得無難乎?」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禮者,因時世人情為之節文者也。故夏、殷、周禮所因損益可知者,謂不相復也。〔三〕臣願頗采古禮與秦儀雜就之。」上曰:「可試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為之。」〔四〕

    〔一〕  師古曰:「就,成也。」

    〔二〕  師古曰:「呼音火故反。」

    〔三〕  師古曰:「復,重也,因也,音扶目反。」

    〔四〕  師古曰:「度音徒各反。」

    於是通使徵魯諸生三十餘人。〔一〕魯有兩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諛親貴。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起,百年積德而後可興也。〔二〕吾不忍為公所為。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毋污我!」通笑曰:「若真鄙儒,不知時變。」〔三〕

    〔一〕  師古曰:「通為使者,而徵諸生。」

    〔二〕  師古曰:「言(德行)〔行德〕教百年,然後可定禮樂也。」

    〔三〕  師古曰:「若,汝也。鄙,言不通。」

    遂與所徵三十人西,〔一〕及上左右為學者〔二〕與其弟子百餘人為綿蕞野外。〔三〕習之月餘,通曰:「上可試觀。」上使行禮,曰:「吾能為此。」乃令群臣習肄,〔四〕會十月。

    〔一〕  師古曰:「西入關。」

    〔二〕  師古曰:「左右,謂近臣也。為學,謂素有學術。」

    〔三〕  應劭曰:「立竹及茅索營之,習禮儀其中也。」如淳曰:「謂以茅翦樹地,為纂位尊卑之次也。春秋傳曰『置茅蕝』。」師古曰:「蕞與蕝同,並音子悅反。如說是。」

    〔四〕  師古曰:「肄亦習也,音弋二反。」

    漢七年,長樂宮成,諸侯群臣朝十月。〔一〕儀:〔二〕先平明,〔三〕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廷中陳車騎戍卒衛官,設兵,張旗志。〔四〕傳曰「趨」。〔五〕殿下郎中俠陛,陛數百人。〔六〕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以次陳西方,東鄉;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鄉。〔七〕大行設九賓,臚句傳。〔八〕於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戟傳警,〔九〕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一0〕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一一〕,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讙譁失禮者。於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一二〕賜金五百斤。

    〔一〕  師古曰:「適會七年十月,而長樂宮新成也。漢時尚以十月為正月,故行朝歲之禮,史家追書十月。」

    〔二〕  師古曰:「欲敘其下儀法,先言儀如此也。」

    〔三〕  師古曰:「未平明之前。」

    〔四〕  師古曰:「志與幟同,音式餌反。」

    〔五〕  師古曰:「傳聲教入者皆令趨,謂疾行為敬也。」

    〔六〕  師古曰:「俠與挾同。挾其兩旁,每陛皆數百人也。」

    〔七〕  師古曰:「鄉皆讀曰嚮。」

    〔八〕  蘇林曰:「上傳語告下為臚,下告上為句也。」韋昭曰:「大行掌賓客之禮,今之鴻臚也。九賓則周禮九儀也。謂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也。」師古曰:「臚音廬。」

    〔九〕  師古曰:「傳聲而唱警。」

    〔一0〕師古曰:「法酒者,猶言禮酌,謂不飲之至醉。」

    〔一一〕師古曰:「抑,屈也。謂依禮法不敢平坐而視。」

    〔一二〕師古曰:「解在百官公卿表。後改為太常也。」

    通因進曰:「諸弟子儒生隨臣久矣,與共為儀,願陛下官之。」高帝悉以為郎。通出,皆以五百金賜諸生。諸生乃喜曰:「叔孫生聖人,知當世務。」

    九年,高帝徙通為太子太傅。十二年,高帝欲以趙王如意易太子,通諫曰:「昔者晉獻公以驪姬故,廢太子,立奚齊,晉國亂者數十年,為天下笑。秦以不早定扶蘇,胡亥詐立,自使滅祀,此陛下所親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呂后與陛下(共)〔攻〕苦食啖〔一〕,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廢適而立少,〔二〕臣願先伏誅,以頸血汙地。」高帝曰:「公罷矣,吾特戲耳。」〔三〕通曰:「太子天下本,本壹搖天下震動,奈何以天下戲!」高帝曰:「吾聽公。」及上置酒,見留侯所招客從太子入見,上遂無易太子志矣。

    〔一〕  如淳曰:「食無菜茹為啖。」師古曰:「啖當作淡。淡謂無味之食也。言共攻擊勤苦之事,而食無味之食也。淡音大敢反。」

    〔二〕  師古曰:「適讀曰嫡。」

    〔三〕  師古曰:「特,但也。」

    高帝崩,孝惠即位,乃謂通曰:「先帝園陵寢廟,群臣莫習。」徙通為奉常,〔一〕定宗廟儀法。及稍定漢諸儀法,皆通所論著也。惠帝為東朝長樂宮,〔二〕及間往,〔三〕數蹕煩民,〔四〕作復道,方築武庫南,〔五〕通奏事,因請間,〔六〕曰:「陛下何自築復道高帝寢,衣冠月出游高廟?〔七〕子孫奈何乘宗廟道(以)〔上〕行哉!」惠帝懼,曰:「急壞之。」通曰:「人主無過舉。〔八〕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願陛下為原廟〔九〕渭北,衣冠月出游之,益廣宗廟,大孝之本。」上乃詔有司立原廟。

    〔一〕  師古曰:「又重為之也。」

    〔二〕  孟康曰:「朝太后於長樂宮。」

    〔三〕  師古曰:「非大朝時,中間小謁見。」

    〔四〕  孟康曰:「妨其往來也。」

    〔五〕  如淳曰:「作復道,方始築武庫南也。」師古曰:「復音方目反。」

    〔六〕  師古曰:「請空隙之時,不欲對眾言之。」

    〔七〕  服虔曰:「持高廟中衣,月旦以游於眾廟,已而復之。」應劭曰:「月旦出高帝衣冠,備法駕,名曰游衣冠。」如淳曰:「高祖之衣冠藏在宮中之寢,三月出游,其道正值今之所作復道下,故言乘宗廟道上行也。」晉灼曰:「黃圖高廟在長安城門街東,寢在桂宮北。服言衣藏於廟中,如言宮中,皆非也。」師古曰:「諸家之說皆未允也。謂從高帝陵寢出衣冠,游於高廟,每月一為之,漢制則然。而後之學者不曉其意,謂以月出之時而夜游衣冠,失之遠也。」

    〔八〕  師古曰:「舉事不當有過失。」

    〔九〕  師古曰:「原,重也。先以有廟,今更立之,故云重也。」

    惠帝常出游離宮,通曰:「古者有春嘗菓,方今櫻桃孰,可獻,〔一〕願陛下出,因取櫻桃獻宗廟。」上許之。諸菓獻由此興。

    〔一〕  師古曰:「禮記曰『仲春之月,羞以含桃,先薦寢廟』,即此櫻桃也。今所謂朱櫻者是也。櫻音於耕反。」

    贊曰:高祖以征伐定天下,而縉紳之徒騁其知辯,〔一〕並成大業。語曰「廊廟之材非一木之枝,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二〕信哉!劉敬脫輓輅而建金城之安,叔孫通舍枹鼓而立一王之儀,〔三〕遇其時也。酈生自匿監門,待主然後出,猶不免鼎鑊。〔四〕朱建始名廉直,既距辟陽,不終其節,亦以喪身。陸賈位止大夫,致仕諸呂,〔五〕不受憂責,從容平、勃之間,〔六〕附會將相以彊社稷,身名俱榮,其最優乎!

    〔一〕  師古曰:「縉紳,儒者之服也,解在郊祀志。」

    〔二〕  師古曰:「此語本出慎子。」

    〔三〕  師古曰:「枹者鼓椎,所以擊鼓也。舍枹鼓者,言新罷戰陣之事,別創漢代之禮,故云一王之儀也。枹音桴,其字從木。」

    〔四〕  師古曰:「鼎大而無足曰鑊,音胡郭反。」

    〔五〕  師古曰:「以諸呂僭差,託病歸家。」

    〔六〕  師古曰:「謂和輯陳平、周勃以安漢朝也。從音七容反。」

    校勘記

    二一0六頁一三行  欲率諸侯(攻)〔破〕秦乎?  景祐、殿本都作「破」,史記同。

    二一0七頁  三行  沛公引〔兵〕隨之,  景祐、殿本都有「兵」字。王先謙說此脫。

    二一0七頁一四行  食其(嘗)〔常〕為說客,  王先謙說「嘗」字誤,當依史記作「常」。

    二一0八頁一0行  (反)〔救〕趙及梁。  景祐、殿本都作「救」。王先謙說作「救」是。

    二一一一頁  五行  與天子(伉)〔抗〕衡為敵國,  景祐、殿本都作「抗」。

    二一一一頁一0行  掘燒君王先人(家)〔冢〕墓,  景祐、殿、局本都作「冢」,此誤。

    二一一三頁  九行  (師古)〔蘇林〕曰:  景祐、殿本都作「蘇林」。

    二一一四頁  三行  其後以為(信)〔姓〕。  景祐、殿本都作「姓」,此誤。

    二一一四頁  七行  謂作書明言(也)〔之〕。景祐本「也」作「之」。

    二一一四頁一二行  女給人馬酒食極(飲)〔欲〕,  景祐、殿本都作「欲」。

    二一一五頁  六行  平(嘗)〔常〕燕居深念。  景祐本作「嘗」,殿本作「常」,史記同。王先謙說作「嘗」是。

    二一一六頁  五行  厚為(其)〔共〕具,  景祐、殿本都作「共」。王先謙說作「共」是。

    二一一六頁  七行  言狼籍(之)〔甚〕盛。  景祐、殿本都作「甚」。

    二一一七頁  一行  〔辟陽侯曰:「平原君母死〕,何乃賀我?」  景祐、殿本都有「何」上九字。王先謙說史記同,此奪。

    二一二二頁  一行  胔音漬,謂(見)〔死〕者之肉也。  景祐、殿本都作「死」。王先謙說作「死」是。

    二一二二頁一一行  豈曾聞(外)孫敢與大父亢禮哉?  宋祁說越本無「外」字。按景祐本無。

    二一二二頁一一行  而(今)〔令〕宗室及後宮詐稱公主,  景祐、殿、局本都作「令」,此誤。

    二一二四頁  八行  郡守尉(令)〔今〕捕誅,何足憂?  景祐、殿本都作「今」。王先謙說作「今」是。

    二一二七頁  五行  言(德行)〔行德〕教百年,  景祐、殿本都作「行德」。王先謙說作「行德」是。

    二一二九頁  六行  呂后與陛下(共)〔攻〕苦食啖,  景祐、殿本都作「攻」。王先謙說作「攻」是。

    二一三0頁  二行  子孫奈何乘宗廟道(以)〔上〕行哉!  景祐、殿本都作「上」。王先謙說作「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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