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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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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进二厂,声乐团的训练,也费了一番功夫。旧年公映,登台唱《新女性》歌。《新女性》收音糟透。

    影片《新女性》中的“侮辱”新闻记者问题,闹得十分严重。

    三月八日

    阮玲玉自杀了!《静夜》应该成为纪念她的曲子了。

    四月一日

    便是今天,“联华”两厂合并,我去走过一趟。和孙瑜的谈话,据说《无愁君子》想找我配音,新的经常关系将会重建起来。这时我倒憧憬着一些新的希望:“联华”将拍有声片了!牧之的Music Comedy〔音乐喜剧〕,许多电影曲子要作。……啊!我慢步踱入百代公司。去年今日开始进“百代”的,今天来跑一趟倒有相当意义。

    晴天的霹雳到来了!听过了一些好的合唱片以后:赵元任的《教我如何不想他》、《江上撑船歌》……遇国立音专的学生……

    到日本去!牛皮!三哥!留欧!……马上到“电通”,解决牧之的问题。回家大写计划,三时睡觉。

    在Aksakoff〔阿萨柯夫〕家习钢琴及theory〔理论〕,自一九三四年八月十日起至一九三五年四月一日。

    四月十五日

    所谓“牛皮”生意,经过十五天的准备,居然能在今天告一段落了。

    一件冬大衣送给洗衣师,他帮了我不少的忙,否则我这几大件行李,真有些讨厌。

    到汇山码头已经八点钟,“长崎丸”的三等舱里挤满了中国人。

    还是没有人来送行好,省掉不少的麻烦,好在他们都能谅解我的苦衷,真的一个都没来。

    四个苏州朋友,那个“劲儿”,有些吃不消!

    船开不久,检查官来了,我有的是文凭,惬惬意意“派司”了。

    四月十六日

    下午一时二十分到长崎,登岸吃了中国馄饨。五时开船。

    四月十七日

    下午三时抵神户。伴苏州朋友到大阪(乘电车),“红兰亭”的宁波大师傅请吃中国饭。夜十时坐快车往东京。

    这一夜,睡眠太不舒服。和日本人的谈话,颇有趣。

    四月十八日

    上午八时半抵东京车站,汽车直达张鹤的住所。“东亚”听了两个钟头的课。

    写七封信,主题是“牛皮生意”。

    四月十九日

    “东亚”报了名,拉四点钟提琴。

    和鹤到大冈山访孔老,在吴诚格的新居大谈其往事。十一时返,自己坐电车回来的。夜市,好便宜的书!

    四月二十一日

    和鹤、谷到日比谷赴陆军户山学校军乐队演奏会,最值得注意的是以“满洲国”为题材的行进曲《戴冠式の钟》,行进曲《兰花》和幻想曲《日满亲善》。

    短小的《东京市歌》,是东京市歌制定的时候悬赏征求得来的歌词(高田耕甫),由山田耕作作曲。

    行进曲《戴冠式の钟》,“一个神圣而庄重的乐曲,在举国举行皇帝戴冠的盛仪时,伴着圣钟齐鸣。”(原注)

    行进曲《兰花》。(原注缺)

    幻想曲《日满亲善》。(原注缺)

    以上三曲,在作曲技巧以后者为优秀,但免不了东偷西抄。两个行进曲颇富于鼓动性,尤其是《兰花》的主题,是优美而活泼的中国风旋律。其余几个是西洋曲。指挥者冈田一太缺少气魄。

    四月二十二日 (星期一)

    银行取款,走了许多马路。下午七时半在日比谷公会堂听新交响乐团的演奏,有pianist, Arthur Rubinstein〔钢琴家阿瑟·鲁宾斯坦〕的独奏。

    指挥Hidemaso Konoye还好。乐师共六十余人,除1st solo violin是西人外,其余全是日本人。佩服!佩服!

    cello独奏时太糟,oboe〔双簧管〕独奏也有毛病,由此证明一般个人演奏技巧之不行。

    四月二十三日

    这几天跑马路的成绩相当不错,东京市的方向算弄清楚了。昨天和今天跑的地方真不少,没坐过一次电车。

    下午六时,同鹤、谷看“宝塚”少女歌剧。“东宝”剧场的建筑着实是一个现代歌剧场的建筑法,化一块钱参观一下都值得,莫说还看了四个钟头的节目。

    四月二十四日

    和鹤、谷到新宿第一剧场看“松竹”少女歌剧,现代的舞踊〔舞蹈〕比“宝塚”多,也是四个钟头节目。有《世界之满洲国》一剧,用连环电影。《东京踊リ》的最后场面颇伟大!

    自分の話として。〔自己的话来说〕

    全日本映画竞映会拾零。

    “电影是一設大众最亲密的娱乐,它的影响不但能鼓动国民的精神,而且大有转移国家文化之势。这次举行全日本电影竞映会的目的,便是为着促成商业电影的进步、发达,从侧面给予一种刺馬〔刺激〕的作用,以完成电影的国策。在另一方面,所谓‘大众的’,不单是以他们本身的低俗的兴味为本位〔基础〕,而且艺术地把握着优秀的内容。在这种意义下,把各影片公司最自信的影片集于一堂,举行这竞映会,对于我国国产电影界的划期的〔划时代的〕(?)举行,起了非常的sensation〔感觉〕。由各方面的赞辞,证明这是可靠的。”

    ナンヤンス〔胡言乱语〕——31.June 34.〔1934年6月31日〕

    六月二十五日 (星期二)

    今晨在两个钟头以内,看日文书的量,算是打破从到日本后的纪录。就是在质的方面,懂的程度,也似乎进步多了。

    ン联〔苏联〕的婚姻制度——外交评论。

    法国乐坛近况——1.法国全作曲家联合协议整顿放送事业,为了设备之完整及节目的腐旧。2.音乐批评家和管弦乐的正指挥打官司,告批评家损坏名誉。3.作曲家发明新弦乐器,类似viola〔中提琴〕。

    苏联戏剧祭〔节〕——九月一日——十日。——《世界知识》七月号。

    看中国的电影——《改造》杂志。

    王莹的爱人在上海被捕——《每日新闻》。

    七月七日

    近来简直没感到记日记的兴趣,以前我可算是一个有“日记精神”的人。从今年来,一直没有连日写过,这也许是一种损失;然而,在事实上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愿老生常谈,“从今天起,要每日继续了!”但以后总希望尽可能地每天写一点,以免事后懊悔的痛苦。

    为了弥补以前的损失,只有用一下统计的法子。

    音乐方面

    1.五月二日、三日于日比谷公会堂听全日本新人演奏会。主催〔主办〕为读卖新闻社,参加学校有日本高等音乐学校、日大艺术科音乐部、东京音乐学校、东洋音乐学校、东京高等音乐学校、中央音乐学校、武藏野音乐学校、大阪音乐学校、神户女学院音乐部、帝国高等音乐学院。节目分二日奏完。第二夜鹤和谷要去“参观听众”,在休息时,我的大衣被窃,袋里有皮手套一只,《日华字典》一本。在占位子时我们简直同声赞美日本的所谓“民间道德”,谁知道他不争气,马上便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报告事务室时,才知在这堂堂的公会堂里,同样盗案,已有过不少登记。算了吧!以后还是少赞美些好!第二天去根究,警视厅的包打听向我们打了招呼,说正在调查,等有结果时再为通知。

    这天有老侯和吴琼英,他请我吃了日本食“大虾饭”,在“银座”散步后上吃茶店。借吴的光才有上二阶〔二楼〕的资格,否则便是在一阶〔一楼〕做“单身”。后来上跳舞场,看了半天,两人都虚伪地说着不一定跳,但是脚底是痒得可以,结果他忍不住了,说:“既到这儿,不跳有些难为情的,买十张跳舞票两人分跳吧!”我当然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吴琼英开始和我们选择舞女了。真倒霉!顾到面孔的样子,就顾不到身长的高低,实际上坐着是比较难于勘定。已经跳了四个矮子了,吴希望我抱一个穿和服的跳一次,结果,这最后一员打破了前四员的纪录。吴看了很感到兴趣,于是我大开其讲习班,弄得他莫名其妙!“理论到底是理论!”

    2.五月十二日午后五时至九段军人会馆举行的儿童舞踊会,主催者为岛田儿童舞踊研究所,门票推销员是我们的渡边妙子先生。因为她太热心的缘故,使我觉着很有趣味,而怀疑到那三张票子是人家送给她的。看来也着实可怜,在整个的日本妇女没有得到解放以前,她们只有用这类方法来弄几个钱。鹤买的票,结果他牺牲了,为了艺术聚餐会的不肯退席。节目有二十三个之多,大半为日本舞踊和西洋舞踊。歌曲多系童谣,独唱者顶大不过十二三岁,顶小的五六岁都有。有的用record〔唱片〕。最有趣的要算是幼儿舞踊,他们毫无顾忌地尽管在台上错误,观众大笑不已,但他们都极镇静(Dark change〔暗转〕时家长领入)。节目中《支那之手品师》(中国的变戏法者)是用两个日人所理想的中国怪装儿童,手执小棍,东跳西跳。最后一场是“樱花舞”,踊者大小二十余人登场,也就是岛田研究所的全体。岛田自己也出来领头大跳,但在头上蒙了一块花布,不给人看出他的真面目。今晚看得太满意了。

    3.五月二十四日午后七时三十分在日比谷公会堂举行提琴巨匠Efrem Zimbalist〔埃弗伦·津巴利斯特〕的提琴和新交响乐团的定期演奏,提琴协奏曲有Mozart的No.5.A major〔A大调第五小提琴协奏曲〕和Mendelssohn〔门德尔松〕的E minor〔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新响管弦乐有:Michael Glinka〔迈克尔·格林卡〕的Overture to the opera op.64,Ruslan and Ludmila〔歌剧《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和Friedrich Smetana〔费里德里希·斯美塔那〕的交响乐诗No.2 Moldau〔第二乐章《莫尔道河》〕。遇侯和吴琼英。我买了一张Zim.氏的照片,想找他签字,向一个外国人打听一下,他说要在散场以后,那时我也没有这样的兴致了。

    戏剧方面

    1.老陶介绍一个朝鲜朋友给我(李相南),他是日本著名的照相家远近雄的门生。虽然朝鲜籍,但因在日已八年多,简直和日本人一样。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和故友一样,毫无拘泥地玩着、闹着。到新桥漕船〔划船〕的时候,我们谈了到满洲、朝鲜、哈尔滨的旅行计划,我觉得我的日语有些进步了。以后我应该抓住这一类的经常关系。

    本来那晚(五月二十八日吧)是由老李介绍看“新桥”演舞场的《蝴蝶夫人》的,为了老陶弄得糊里糊涂,时间也没拿准,结果空走一遭。正在扫兴的当儿,我提议到“筑地”剧场去见识一下,看一看这左翼剧的策源地。恰好这里正在演着新筑地剧团的《坂本龙马》,我们更高兴了,虽然毛毛雨下得闷人。快到开场时才有人来卖票,生意异常冷落,警察走来走去。从开场到末尾,没有给人会感到疲乏的时候,虽然话是简直听不懂。剧作者将历史用新的手法表现出新的意识来,代解答了崇拜英雄偶像之不可靠,以个人力量推翻一种旧统治势力,结果新的统治势力依然连连而生,这非与集体的力量配合起来去斗争不可的。这戏里有着革命的热情,有着血的奔放,随时会使你的情绪紧张起来。

    有一天新筑地剧团在“东亚”三楼开演讲会,我整站了三四个钟头。听了岛田敬一讲《日本新剧之活动》,《坂本龙马》的导演佐佐木孝丸的《新剧的现状》,最后是脚本之朗读、独幕剧,《取引にめろず》〔《不成交》〕全体演员就在讲台上大读其台词,导演坐在台旁,有时也居然加入动作表演,至于面部表情,却是随时注意到的事。

    2.六月二十九日午后六时半,“飞行馆”、“创作座”的第七回公演,借老李的光,揩油看的。他带我参观后台及舞台上的灯光装置,到底比中国有些道理。他们的灯光管制完全是有组织的,而且事前有充分的预备,应用时一点也不感吃力。三个独幕剧《母亲》、《筑地明石町》、《赤鬼》。据说这剧团是重技巧的,在我看来,似乎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出的技巧,也许我们不懂也说不定。内容方面简直不必提,简单的三句话便可代表:第一剧者家庭琐事也;第二剧者日本女人换衣服也;第三剧者买卖式之婚姻也。实在不够劲儿!

    3.四月二十八日晚在一ツ桥,一桥讲堂观《雷雨》公演,导演:吴天,刘汝礼,杜宣。第一、二幕还大致不差,第三幕简直失败,收场时该是导演负十足责任。演技以瑞茜还比较过得去,老仆近文明戏,常常以装作的滑稽过多而破坏整个空气。长子最糟,次子还有那种傻劲的个性。第二次预备公演时,突被公使馆禁止,说“有伤国体”。

    电影方面

    1.五月十四日东京每日新闻社主催的全日本映画コンクール〔全日本电影竞映会〕在神宫外苑日本青年馆举行,我参加的是夜之部。公映影片有松竹蒲田摄影所出品《若旦那春烂漫》〔《年轻丈夫的浪漫》〕和“日活”现代剧《里街之交响乐》。导演和演员都出台讲演,大有《新女性》献映之夕的风味。这两个影片以后者较好,但无内容,无非从美国音乐歌舞片东偷西抄而来,有时完全照抄,甚至剧本的构成也是全部模仿,一元的票价实在有些不值得。

    2.六月二日上午十一时到水道桥和老李约会,往日活摄影所参观,认识一新女友,还相当有味。她常找我说话,我不懂时也不辞劳苦地再三解释,我倒有点心动了。在电车遇我们久候没来的日本朋友,新宿换车至多摩川,走不远便到日活。门禁也相当严,介绍信送进去半天了才有人来,结果还不是所要找的人,又等了半天,才被招待进去了。看了两个摄影场,一切并没有什么特别,等于到“艺华”去走一遭一样,职演员们的吊儿郎当劲儿还是那么一套。到多摩川游园漕船,遇难,裤子浸湿,游泳,脱裤子,他们都笑了,我却连声地喊着“大丈夫”(没关系)。在新宿吃茶店和日女友分手,送她一短程路。我和老李上日活摄影所开的支那料理店〔中国饭馆〕吃饭,“武藏馆”揩油看《复活》。八点钟从新宿跳上电车,知道裤子内部还有许多水分,小腹有些不自然。好容易到了神保町车站,急忙飞入钱汤〔澡堂〕里,三十分钟后,“大丈夫”是也。

    其他

    1.五月二十六日

    和谷、老李様〔先生〕到大冈山东京工业大学,参观时间约三小时。吃午饭后遇吴琼英。饭后往洗足池散步,沿途和吴诚格大谈政治问题。天气太热,脱上衣又被人说“失礼”,真是苦极了!大冈山喝冰茶,大吃云南口味,到家整十一时。

    2.四月二十七日

    和鹤、谷、小高(衮父)游明治神宫外苑。

    3.六月二十日

    和鹤、谷游井之头公园——遇日本美人。

    4.六月二十七日

    和鹤、谷游植物园——追小白兔。

    特殊事件

    1.剃胡子,从容自若地把剃刀放下,嘴揩干净了。

    2.早稻田校歌——“这是尔先生欢喜听的!”忘れならない……二度と三度——〔难以忘怀……两次和三次——〕

    3.“小猫!Mi!Mi”ライオン〔狮子〕齿磨时。主妇之友有什么手相,防空预习。

    4.ヨサン、ヨサン!いらつしやい〔×君、×君!欢迎〕……艺术聚餐,第五次会上,中国艺术活动的报告,violin独奏。

    第六次会上,欢送张教授,大唱雄壮歌。

    诗歌座谈,三阶,“诗精神”日本语,台湾朋友,留东新闻之聚餐会记事。

    一九三五年。

    七月八日

    虽然是短期旅行,收拾起行李来也就讨厌,什么都想拿,什么都觉得有用,但想到搬行李上下车的麻烦,自己又该发脾气了。最后决定带小皮箱一只,布包袱一个,Violin一具。

    旅行期内的日语研究,预定读完两本日文与日语书,《日本语はじめ》〔《初级日语》〕第三册,《音乐社会学》,Violin Kreutzer。

    “日本女人的脸色变化和日本的天气变化一样”,的确不错!近来我这位房东太太真有些吃不消,假期房租减让的事,已向她说过三回之多,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表示。由她今早的面部表情看来,大概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上两次我还可以忍耐一下子,这回可确实受不了,要是到晚上再无答复,决定搬走。

    换上新洗来的夏季西装乘汽车往“飞行馆”赴老李的约会,预备一块儿去访林和先生,这是欧阳予倩介绍的戏剧批评家。前几天问过老李,他说并没有这样一个朝鲜人(其实是我的错误,他是百分之百的日本人)。等我给他介绍名片看时,想不到他们不但熟识,而且是住在同一ビル〔公寓〕,对照互相的地址,完全证实了。

    飞行馆旁边的小吃茶店里一坐,叫了一个冷咖啡,半口半口地喝着。时间坐长了总有些不自然,想找点事情做做,于是大写起日记来。客人走光了,再来的也走光了,第二杯咖啡也快要当酒一样地喝完了,他妈的,还不来!……正写到这儿,“聂耳様!”他在外面喊起来了。

    林和先生出门去了,要下午四时后才可返东京,我们决定再走一遭。但正在四时以前的空闲中,总得找点事做做,于是和他到有乐座,什么写真研究所等一处一处地辞行。后来到丸ノ内松竹馆访那天在一块游河水的大坪様。看了两个半场日本有声映画,一个是《噂の女》〔《被议论的女人》〕的后半场(现代剧),又一个是时代剧〔古代剧〕的前半场。前者的印象还不错,后者实在有些看不惯,冗长的歌舞伎座场面,真讨厌!

    快五点钟了,再访林和先生,仍是没回来。我把自己的名片和介绍名片交给那位颇谦和的事务室职员,请他转告说我避暑后再来拜访。记住了!是银座七丁目,五,三ツ喜ビル〔三喜公寓〕三楼的“戏剧改造社”。从海滨回来,第一件要做的大事。

    银座大街上的漂亮姑娘真不少,我不禁地喊着wonderful。乐器店买弦线,松坂屋买礼物。

    从小公园穿过,《早稻田校歌》,似乎有去一遍的必要,——太无趣味了,十五分买卖,空坐半小时便走。

    约鹤到楼下吃饭,ヤえコ还是不在,午饭时就没有看见了。问ノブコ说还是到那边洋服店去,我会怀疑到她也许改行了。今晚的定食〔套餐〕特别好,ラバサン〔女房东〕大有饯行之意,ノブコ也有恋恋不舍之感,可是不能和ヤ说一声“サヨウナラ”〔再见〕实在是一个遗恨,至于ライオン齿磨〔狮子磨牙〕的理想,不过理想而已。

    和鹤散步时大发牢骚,关于日本的留学生生活,小资产阶级的劣根性,我到日本来的意义,以至于我对华的领导问题,还背出昨天给他的信“……我们目前的幸福将会葬送了将来的生命,要是不从速醒悟的话”。

    晚上和房东太太的形势严重化,妙子也在,弄成僵局。郭樣也明白说过,她仍是不干脆地说出要多少钱。等我决定明天搬走时,她才讲出可以打七折。因为今晚我的态度相当硬,说话也颇厉害,否则她还是“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杨樣正向我报告今天到房州找房子的经过时,妙子送了两个冰淇淋来。谈话不久,她说也许我们以后看不见了,她回故乡后,十九是不会返东京了,因为母亲想念的缘故。寐前她又到我房门外请求我拉一次提琴,意味浓厚。

    七月九日

    闹钟上在四点半,结果就醒了,五时出发,ノブコ还没起,我在“玄關”(门厅),听见“聂樣”叫了一声。

    乘电车到大门,“芝富士馆”门口前静候,才五时半。少年(二十一岁)警察来找我闲谈,他还问到中日问题的意见,我说我们研究艺术的人是国际主义者,不管那些国家与国家间的政治纠纷。

    七时上汽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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