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五

何说言断善根人有佛性耶。佛言：善男子，如诸生有过去业。因是业故众生现在得受果报。有未来业以未生故终不生果有现在烦恼。若无恼一切众生应当了了现见佛性。是故断善根人。以现在世烦恼因缘能断善根。未来佛性力缘故还生善根。迦叶言：世尊，未来云何能生善根。善男子，犹如灯日虽复未生亦能破闇未来之生能生众生未来佛性亦复如是，是名分别答。

    迦叶菩萨白佛言：世尊，若言五阴是佛性者，云何说言众生佛性非内非外。佛言：善子，何因缘故如是失意。我先不说众生佛性是中道耶。迦叶言：世尊，我实不失意。直以生於此中道不能解故。故发斯问。善男子，众生不解即是中道。或时有解或有不解。善男我为众生得开解故。说言佛性非内非外。何以故凡夫众生或言佛性住五阴中如器中有果。言离阴而有犹如虚空。是故如来说於中道。众生佛性非内六入非外六入。内外合故名为中是故如来宣说佛性即是中道。非内非外故名中道。是名分别答。复次善男子，云何名为非非外。善男子，或言佛性即是外道。何以故？菩萨摩诃萨於无量劫在外道中。断诸烦恼调其心教化众生。然後乃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以佛性即是外道。或言佛性即是内道。以故？菩萨虽於无量劫中修习外道。若离内道则不能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以佛性即内道。是故如来遮此二边。说言佛性非内非外亦名内外。是名中道是名分别答。复次善男或言佛性即是如来金刚之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何以故？不虚诳故。或言佛性即是十力四所畏大慈大悲及三念处首楞严等一切三昧。何以故？因是三昧生金刚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是故如来遮此二边。说言佛性非内非外亦名内外。是名中道是名分别答。复次善男子，或说言佛性即是内善思惟。何以故？离善思惟则不能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是故佛性即内善思惟。或有说言佛性即是从他闻法。何以故？从他闻法则能内善思惟。若不闻法则无惟。是以佛性即是从他闻法。是故如来遮此二边。说言佛性非内非外亦名内外。是名中道复次善男子，复有说言佛性是外。谓檀波罗蜜从檀波罗蜜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以说檀波罗蜜即是佛性。或有说言佛性是内谓五波罗蜜。何以故？离是五事当知则无佛性因果是以说言五波罗蜜即是佛性。是故如来遮此二边。说言佛性非内非外亦内亦外。是名中道复次善男子，或有说言佛性在内。譬如力士额上宝珠。何以故？常乐我净如宝珠故。是以言佛性在内。或有说言佛性在外如贫宝藏。何以故？方便见故。佛性亦尔在众生外。以方故而得见之。是故如来遮此二边。说言佛性非内非外亦内亦外。是名中道。

    善男子，众生佛性非有非无。所以者何。佛性虽有非如虚空。何以故？世间虚空虽以量善巧方便不可得见。佛性可见是故虽有非如虚空。佛性虽无不同兔角。何以故？龟毛兔虽以无量善巧方便不可得生。佛性可生是故虽无不同兔角。是故佛性非有非无亦有亦无。何名有。一切悉有是诸众生不断不灭犹如灯焰。乃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名有。何名无。一切众生现在未有一切佛法常乐我净。是故名无。有无合故即是中道。是故佛说生佛性非有非无。善男子，如有人问是种子中有果无耶。应定答言亦有亦无。何以故？离之外不能生果是故名有。子未出芽是故名无。以是义故。亦有亦无。所以者何。时节有异体是一。众生佛性亦复如是，若言众生中别有佛性者，是义不然。何以故？众生即佛性。性即众生。直以时异有净不净。善男子，若有问言是子能生果不。是果能生子不。应定答亦生不生。世尊，如世人说乳中有酪是义云何。善男子，若有说言乳中有酪是名执著。若无酪是名虚妄。离是二事应定说言亦有亦无。何故名有。从乳生酪因即是乳果即是酪。是为有。云何名无。色味各异服用不同。热病服乳冷病服酪。乳生冷病酪生热病。善男子，言乳中有酪性者，乳即是酪酪即是乳其性是一。何因缘故乳在先出酪不先生。若有因缘一世人何故不说。若无因缘何故酪不先出。若酪不先出谁作次第乳酪生苏熟苏醍醐。是故知先无今有。若先无今有是无常法。善男子，若有说言乳有酪性能生於酪。水无酪性故不生是义不然。何以故？水草亦有乳酪之性。所以者何。因於水草则出乳酪。若言乳中定有酪水草无者，是名虚妄。何以故心不等故。故言虚妄。善男子，若言乳中定有酪者，酪中亦定有乳性。何因缘故乳中出酪酪不出乳。若无因缘当知是酪本无今有。是故智者应言乳中有酪性非无酪性。善男子，是故如来於是经中说如是言：一切众生定有佛性是名为著。若佛性是名虚妄。智者应说众生佛性亦有亦无。善男子，四事和合生於眼识。何等为四。眼明欲。是眼识性非眼非色非明非欲。从和合故便得出生如是眼识本无今有已有还无。是故知无有本性。乳中酪性亦复如是，若有说言水无酪性故不出酪。是故乳中定有酪性。是义然。何以故？善男子，一切诸法异因异果。亦非一因生一切果。非一切果从一因生。善男如从四事生於眼识。不可复说从此四事应生耳识。善男子，离於方便乳中得酪酪出生酥。得如是要须方便。善男子，智者不可见离方便从乳得酪。谓得生酥亦应如是离方便得善男是故我於是经中说。因生故法有。因灭故法无。善男子，如盐性咸能令非咸使咸。若非咸先有咸性。世人何故更求盐耶。若先无者当知先无今有。以馀缘故而得咸也。若言一切不之物皆有咸性。微故不知由此微性盐能令咸。若本无性虽复有盐不能令咸。譬如种子自有大。缘外四大而得增长芽茎枝叶。盐性亦尔者，是义不然。何以故？不咸之物先有咸性者盐亦应有微不咸性。是盐若有如是二性。何因缘故离不咸物不可独用。是故知盐本无二性如盐一切不咸之物亦复如是，若言外四大种力能增长内四大者，是义不然。何以故？次第故不从方便。乳中得酪生苏乃至一切诸法皆不如是非方便得。四大亦复如是，若说从外四增内四大。不见从内四大增外四大。如尸利沙果先无形质。见昂星时果则出生足长五寸。是果者实不因於外四大增。

    善男子，如我所说十二部经。或随自意说。或随他意说。或随自他意说。云何名为随意说。如五百比丘问舍利弗。大德。佛说身因何者是耶。舍利弗言：诸大德。汝等亦各得解脱自应识之。何缘方作如是问耶。有比丘言：大德。我未获得正解脱时意谓。无明即是因。作是观时得阿罗汉果。复有说言：大德。我未获得正解脱时谓。爱无明即是身因。作观时得阿罗汉果。或有说言：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饮食五欲即是身因。尔时五百比各各自说己所解已共往佛所。稽首佛足右绕三匝礼拜毕已卻坐一面。各以如上己所解义向说之。舍利弗白佛言：世尊，如是诸人谁是正说。谁不正说。佛告舍利弗。善哉善哉一一丘无非正说。舍利弗言：世尊，佛意云何。佛言舍利弗。我为欲界众生说言：父母即是身如是等经名随自意说。云何名为随他意说。如巴吒罗长者，来至我所作如是言：瞿昙。汝幻不。若知幻者即大幻人。若不知者非一切智。我言：长者，知幻之人名幻人耶。长者言善哉善哉！知幻之人即是幻人。佛言：长者，舍卫国内波斯匿王有旃陀罗名曰气嘘。汝知耶。长者答言：瞿昙。我久知之。佛言：汝久知者可得即是旃陀罗不。长者言：瞿昙。我知是旃陀罗。然我此身非旃陀罗。佛言：长者，汝得是义知旃陀罗非旃陀罗。我今何故不知幻而非幻乎。长者，我实知幻知幻人知幻果报知幻伎术。我知杀知杀人知杀果报知杀解乃至知邪见知邪见人知邪见果报知邪见解脱。长者，若说非幻之人名为幻人。非邪见人说见人得无量罪。长者言：瞿昙。如汝所说我得大罪。我今所有悉以相上。幸莫令彼波斯匿知我此事。佛言：长者，是罪因缘不必失财。乃当因是堕三恶道。是时长者闻恶道名心生怖。白佛言：圣人。我今失意获得大罪。圣人。今者是一切智应当了知获得解脱。我当云得脱地狱饿鬼畜生。尔时我为说四真谛。长者，闻已得须陀洹果心生惭愧向佛忏悔。我本痴佛非幻人而言是幻。我从今日归依三宝。佛言：善哉善哉！长者，是名随他意说。云何为随自他说。如我所说如一切世间智者说有我亦说有。智人说无我亦说无。世间智人说五乐有无常苦无我可断我亦说有。世间智人说五欲乐有常我净无有是处。我亦如是说无是处是名随自他说。善男子，如我所说十住菩萨少见佛性。是名随他意说。何故名少见。十住萨得首楞严等三昧三千法门。是故了了自知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见一切众生定得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故我说十住菩萨少见佛性。善男子，我常宣说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名随自意说。一切众生不断不灭乃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是名随自意说。一切众生悉佛性。烦恼覆故不能得见。我说如是汝说亦尔。是名随自他意说。

    善男子，如来或时为一法故说无量法。如经中说一切梵行因善知识。一切梵行因虽无说善知识则已摄尽。如我所说一切恶行邪见为因。一切恶行因虽无量。若说邪见则已摄尽或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信心为因。是菩提因虽复无量。若说信心则已摄尽。善男子，如虽说无量诸法以为佛性。然不离於阴入界也。

    善男子，如来说法为众生故有七种语。一者因语。二者果语。三者因果语。四者喻语五者不应说语。六者世流布语。七者如意语。云何名因语。现在因中说未来果如我所说，男子，汝见众生乐杀乃至乐行邪见。当观是人即地狱人。善男子，若有众生不乐杀生乃至见。当观是人即是天人。是名因语。云何果语。现在果中说过去因如经中说。善男子，如所见贫穷众生颜貌鬼陋不得自在。当知是人定有破戒妒心瞋心无惭愧心。若见众生多财富诸根完具威德自在。当知是人定有戒施精勤惭愧无有妒瞋。是名果语。云何因果语如经说。善男子，众生现在六入触因。是名过去业果。如来亦说名之为业。是业因缘得未来果是名因果语。云何喻语。如说师子王者即喻我身。大象王大龙王。波利质多罗树。七宝聚海须弥山大地大雨。船师导师调御丈夫。力士牛王婆罗门沙门。大城多罗树。如是喻经。为喻语。云何不应语。我经中说天地可合河不入海。如为波斯匿王说四方山来。如为鹿母婆夷说。若娑罗树能受八戒，则得受於人天之乐。如说十住菩萨有退转心。不说如来有二语。宁说须陀洹人堕三恶道。不说十住有退转心。是名不应语。云何世流布语。如佛所说女大小去来坐卧。车乘房舍瓶衣。众生常乐我净。军林城邑僧幻合散。是名世流布语。云如意语。如我呵责毁禁之人。令彼自责护持禁戒。如我赞叹须陀洹人。令诸凡夫生於善心赞叹菩萨为令众生发菩提心。说三恶道所有苦恼。为令修习诸善法故。说一切烧唯为一切为法故无我亦尔。说诸众生悉有佛性。为令一切不放逸故。是名如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