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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言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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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舶為名,意可知矣。聖祖特起信國公於衰暮之年,令其築城海上,自山東至浙,專防倭寇,而乃有市舶,許海夷進貢,豈無深意!今徒禁絕番夷入貢,遂使勢豪得侔其利。禁愈嚴,則勢豪之利愈重,而殘殺之害愈酷矣。要之,勢豪之家亦必有殞身滅族之禍。蓋緣其始欺官府而結海賊,後復欺海賊而併其奇貨,價金百不償一。積惡既深,一旦致毒,禍不遠矣。

    三百一十二

    浙人入內閣者今七人:黃文簡、王文通、呂文懿、商文毅、謝文政、張文忠、李南渠。文毅相業不在文貞、文達之下。文貞始嫌於君臣,文達終嫌於父子。文毅當易儲之際,微言諷止,而位在第六。以故丁丑之難,僅削籍歸田。茂陵固知之,竟復召用。俞綱入閣甫十餘日,仍理部事。

    三百一十三

    王陽明初見宸濠,佯言售意,以窺逆謀。宴時,李士實在坐,宸濠言康陵政事缺失,外示愁嘆。士實曰:「世豈無湯、武耶!」陽明曰:「湯、武亦須伊、呂。」宸濠又曰:「有湯、武便有伊、呂。」陽明曰:「若有伊、呂,何患夷、齊!」自是,陽明始知宸濠謀逆決矣。乃遣其門生舉人冀元亨往來濠邸,覘其動靜,益得其詳。於是始上疏請提督軍務,言:「臣據江西上流,江西連歲盜起,乞假臣提督軍務之權,以便行事。」意在濠也。

    司馬王晉溪知陽明意,覆奏稱王某有本之學,有用之才,今此奏請相應准允,給與旗牌,便宜行事。江西一應大小緩急賊情,悉聽王某隨機撫勦。以故濠反,陽明竟得以此權力起兵擒賊。捷奏中歸功本兵,新都故不喜晉溪,見陽明奏遂怒,故封爵久不行。

    至今皇帝登極詔中及之,議者遂謂新都自謂己定策地也。濠反書初至,諸大臣驚懼,以為濠事十成八九。晉溪一日十四奏調兵食,且大聲對諸大臣曰:「王伯安在汀、贛,據南昌上流,旦夕且縛宸濠,諸公無恐。曩請與伯安提督軍務,正為今日。」已而濠平,職方郎中論功超陞,晉溪乃不得脫戍籍,豈不大舛!晉溪後以張、桂薦,起復為吏部尚書。卒謚恭讓。

    三百一十四

    北虜凡求貢,必糾諸部落在塞上挾我。我邊臣幸其緩入,許奏聞入貢。轉展二三月,虜必深入,往歲鴈門、太原之禍皆然。總督、撫鎮所奏番字文書,往往誇述也先之事,中間又多不遜語,通事人不敢譯聞,止云:「內多番字,不能盡譯。」豈四夷館分地專業,而不解番文乎!

    三百一十五

    張正常者,世貴溪人。我兵取江西,正常以天師四十二代孫,號正一主教天師。遣人朝見,正常以屢朝京師。洪武初,上謂群臣曰:「天至尊,豈有師?以此為號,甚褻瀆。」遂革舊號,號真人。正常有術,投符故永壽宮井中,有疾人飲井水輒瘳。詔作亭井上,名太乙泉。十三年,子宇初嗣,上言前朝嘗給有「正一玄壇符籙之印」,印之符籙。今欽給真人銀印,止敢用上表箋,乞別賜「龍虎山正一玄壇之印」,印如六品制。宣德中,宇卒無子,姪懋承嗣。弘治中,子玄慶病,子彥頨嗣。

    三百一十六

    正德庚午朔,瑾既縛,有旨降南京奉御。長沙謂諸大璫曰:「如此,彼若復用,肆毒當益甚,奈何?」太監張永曰:「有我輩在,無慮。」已而瑾上白帖言:「奴縛時,封奴帑,奴赤身無一衣,乞與一二敝衣蓋體。」康陵見瑾帖,憐之,令與瑾故衣百件。永等始懼,謀之長沙,令科道劾瑾。劾中多指阿附瑾文武大臣,永持疏至左順門付諸言官,曰:「瑾用事時,我輩莫敢言,況爾兩班官。今罪止瑾一人,可領此疏去,易疏急進,勿動搖人。」比疏入,坐瑾奸黨律。永輩又不欲止罪內臣一人,乃連及文臣張綵一人,武臣楊玉等六人。獄詞具上,綵疏稱冤,盡發長沙阿依瑾事。長沙大怒,又與永輩謀,不重法誅鋤此輩,後受其亂。乃改謀反律,然亦不盡本律。

    三百一十七

    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名九卿,相頡頏不得相壓,實自我朝始,始于洪武十三年。

    三百一十八

    嘉靖初,浙江按察使陳鼎,山東人。才器卓犖,廉明有風裁。貪污之吏,望風走去。不久卒于官。戊申,茶陵廖希顏自浙參政陞按察使,未上任卒。廖有文學修行檢,為屯田郎中。當翊國橫驕時,力摧其勢,江南得不加賦。南巡行宮,亦廖疏得撤[七]。吏才精敏,又平恕不盡法,惜未盡其用。

    三百一十九

    鐵冠道人張中,字景和,臨川人。孝陵登鍾山,詞臣扈從擁翠亭,給筆劄賦詩。鮑尚絅、朱升、張以寧、秦裕伯、單友中、李某暨道人並應制。道人初舉進士不得,遇異人,授以太極數學,談福禍多驗。狷介寡言,嘗戴鐵冠,自稱鐵冠子,人皆呼鐵冠道人。孝陵嘗微行至一寺中,群僧伏門道傍迎。上曰:「何以知朕至?」對曰:「聞鐵冠道人云。」即召道人至。上手餅食未半,即賜道人,問:「道人能先知我至,試言我國事,顧直述,無我諱。」道人訊口誦數十句,中有曰:「戌寅閏五龍歸海,壬午青蛇火裏逃。」至洪武、建文間始驗,餘不敢傳。

    先是兵亂,歸隱幕府山間,至城市,與人言避兵處,從之者多獲全。壬寅,參政鄧愈薦,召至,上問曰:「予定南昌,兵不血刃,市不易肆,生民自此蘇息否?」對曰:「天下自此大定,但此地旦夕當流血,廬舍焚燬必盡,鐵柱觀亦僅存一殿耳。」後指揮康太反,果如其言。他日龍馬兩重之對,省署震擾之占,剪燈花,平友諒,類多奇中。

    三百二十

    洪武元年始設六部,以滕毅為吏部尚書,正三品,屬中書省。十三年罷省,以山西參政偰斯為吏部尚書,改正二品。自偰至張紞,皆在南京。蹇忠定公以後皆在北京。

    三百二十一

    吴元年始封宣、信、鄂三國公。洪武三年冬,大封功臣,封公二人,侯二十八人。是年又封伯二人,侯一人。四年又封侯一人。十年進封公一人,侯一人。十二年又封侯十二人。十九年論雲南功,進封公一人,侯一人。十七年定功臣次第。建文四年九月,長陵封公二人,侯伯各十三人,加祿一人,贈公二人,侯二人。已而又封侯三人,伯六人。徐增壽先贈武陽侯,永樂二年贈定國公。詳見異姓諸侯傳。

    三百二十二

    洪熙元年三月十五日,詔略曰:「若朕一時過於嫉惡,律外用籍沒及凌遲之刑,法司再三執奏,三奏不允,至於五奏。五奏不允,同三公及大臣執奏,必允乃已,永為定制。」

    三百二十三

    正統四年四月災異,修省,敕諭公、侯、伯、府、部、院等衙門官寬恤事宜。第一條,吏部擢用官員,宜精選賢才任之;或罷軟無能者,或老疾不堪,平昔行止不端謹者,悉皆罷去。承差、知印、吏典人等,亦宜精詳考察賢否,貪污及庸懦無能并不諳行移者,悉皆罷去。不許狥私濫用,糜廩費祿。蓋先時皆因事因災考察也。

    三百二十四

    廣寧、遼陽間,中有三岔河,皆閒田,我戍兵遶而守之,若取而屯牧焉,我地益廣,邊備益省。馬端肅、李康惠二公,皆嘗議復此地,不果。蓋三河匯流,土地沃衍,草木茂密,又多魚蝦之利。三卫夷人牧馬其中,若奪其生業,兵隙必開。且地多沙沱,土亦疏惡,三河並趨,時遭墊沒。不若守我封疆之為愈也。

    三百二十五

    周顛仙,不知其名,自言建昌人。長壯奇崛,舉止不類常人。年十餘病顛,嘗操一瓢入南昌乞食。久之至臨川,未幾復還南昌。日施力於人,夜臥閭簷間,寒暑雨自若。嘗趨省府曰「告太平」,人皆異其言,遂呼為顛仙。

    不數年,天下果亂。陳友諒入南昌,顛仙隱跡不見。及孝陵自將定南昌,將還,顛仙從道左拜謁,潜隨至金陵。每遇上出,輒趨進曰「告太平」。間見,或捫蝨而談,擊節而歌,詞多隱語,上頗厭之。命飲以燒酒,酣暢不輟。衣帶嘗繫菖蒲三寸許,日細嚼飲水。又自言入火不熱,上命巨甕覆之,積蘆薪五尺許,燔甕四旁。火盡滅,發而視之,端坐如故。如是者三。

    寓蔣山寺月餘,僧言顛仙與沙彌爭飯,怒不食半月矣。上幸翠微亭,召之,步趨如常。因賜食,乃食。上問曰:「能不食一月乎?」曰:「能。」乃坐之密室中,不食者二十三日。上將幸寺賜食,京師將士聞之,爭持酒殽往食之。既食而盡吐之。須臾上至,與之食,乃復食如常。既醉,上將還,顛仙於道側以手畫地作圈曰:「破一桶,成一桶。」

    是時中原尚未定,友諒復圍南昌,上欲勒兵往援,問顛仙曰:「陳氏已僣號,吾此行何如?」顛仙仰視良久曰:「可行。上面無此人分。」曰:「與汝偕行可乎?」曰:「可。」踴躍持杖,搖舞如壯士揮戈狀。舟次皖城,無風,不能進。顛仙曰:「行則有,不行則無。」既而行不數里,風果大作。至馬當,見江豚戲水,曰:「水怪見前,損人必多。」上曰:「顛者言何妄!復爾投之江中。」周曰:「吾入水不濡。」遂命投之江。久而復來謁見求食,命賜食。食已,正衣襟,前引項曰:「今可殺矣。」上笑曰:「殺爾何為。」乃縱其還廬山。

    及友諒敗死,遣人往廬山求之,至太平宮側,有言一老人止民舍,曰「我告太平來」。不食且半月,今去不見。洪武癸亥秋,有僧名覺顯者,自言廬山巖中老人使來見。上以其虛誕却之。會上不豫,飲藥未瘳。前僧復徒跣至云:「周顛仙遣進藥。」上不納,僧具言前事,乃餌其藥。覺有菖蒲、丹沙氣,是夕疾愈。僧亦去,不知所之。遂親為文勒石紀其事,命善應等往祠焉。

    三百二十六

    洪武二十四年,河決武原、黑羊山,東經汴城北五里,又南至項城入淮,而故道遂淤。

    正統十三年,決張秋、沙灣,東流入海。又決滎澤,東經汴城歷睢陽,自亳入淮[八]。景泰七年始塞沙灣,而張秋運道復完。自後河勢南趨,而汴城之新河又淤。

    弘治二年以後,漸徙而北,又決金龍口等處,直趨張秋,橫衝會通河,奔流入海,而汴城南之新河又淤。六年,命副都御史劉東山治之。施功未竟,伏流潰溢。人皆言黃陵岡塞口不合,張秋護堤復壞,河不可治,運道不可復,且有為海運之說者。蓋滎澤孫家渡口舊河,東經朱仙鎮,下至項城、南頓,猶有河流,淤淺僅二百餘里。若多役夫力,疏濬深廣,使由泗入淮,可殺上流之勢。黃陵岡賈魯舊河,南經曹縣梁進口,下通歸德丁家道口,足以分殺水勢。然梁進口以南,滔滔無阻,以北淤澱將平。計其功力,僅八十里。若多役夫力,疏濬深廣,使由徐入淮,可殺下流之勢。水勢既殺,則決口可塞,運道可完矣。但既疏之後,不能保其不復淤。既塞之後,不能保其不復決耳。是時,東山能虛懷博訪,推心任下,五旬而事竣。

    三百二十七

    洪武甲寅二月丁酉朔,日食。下禮部尚書、給事中等官議文廟祀禮。請改用仲丁,制曰:「可。」

    三百二十八

    洪武三年,上幸後苑,見巢鵲卵翼,嘆曰:「誰無母子!」令群臣親老得歸養。是年,賜朝臣袍帶,賜廉吏嵩縣劉典史布帛。擇文儒性行清潔者充學官。賜文武官朝服、公服,又賜冬衣。

    三百二十九

    滁陽王長子郭大舍,張夫人出,戰沒;一女惠妃,生蜀、豫、如意三王,汝陽、永嘉二公主。次張夫人出。又次李夫人生郭老舍。洪武四年旨云:「說與郭老舍,再三留你不住,實要回鄉守祖。你舊有二所庄田,我就賜與你耕種,教戶部官開除糧草。」十一年,鄰人賁童兒[九]詿誤出走。十七年,上諭張來儀譔王廟碑文,遂云王無後,令滁州卫千百戶王傑等二十二人供祀事廟,首宥日興率而祀之。又令蜀王往來修祀。比王之國,改令滁州卫掌印官致祭,宥氏分獻。二十八年,老舍還鄉,為費謙所發,解黑窑場做工。上面諭放回,令一年一朝京師。老舍卒,諭葬立石。

    老舍生謙,謙生昇,昇生信,信生琥,皆一歲一朝,有籍於禮部鴻臚寺。弘治癸丑,琥奏得旨,冠帶守祀。辛酉復奏,下該部看了來說。馬鈞陽行巡撫查明復奏。壬戌奉旨,是郭琥與做奉祀。正德癸酉,琥又求印信,王傑裔孫璽奏琥詐冒,吏部亦惡其求望漸多,覆請,奉旨,是滁陽王祀禮,悉遵皇祖舊制行。郭琥近授職銜革了,仍照皇考前旨,止與冠帶榮身,再來奏擾不饒。辛巳,琥復奏,吏部議送法司問罪。嘉靖元年五月朔奉旨[一0],你部裏再查議了來說。復奉旨,是郭琥准與原授職銜,以榮終身,不許干預祀事。琥生厚。

    滁陽散財聚众,以啟皇明萬世之業,而子孫曾無一命,可乎?弘治時與奉祀。正德時革職。今上新政,特旨查議,所司不能奉揚,再議革職。而聖心未慊,敕令再議。使遇馬鈞陽,郭氏當有祿矣。

    三百三十

    劉文安公陳十事,其八言賞罰,曰:「石亨、于謙等將兵禦虜,未聞推陷腥羶,迎回鑾輅。但迭為勝負,互相殺傷而已。雖不足罰,亦未足賞。今亨自伯爵陞為侯爵,謙由二品陞為一品,天下之人未聞其功,而但見其賞,豈不怠忠臣義士之心乎!今宜使亨等但居舊職,勿授新陞,以崇廉耻之節,以作敵愾之氣。夫既與而不忍奪者,姑息之政也。既進而不肯退者,患失之心也。上不行姑息之政,下不懷患失之心,則治平可計日而望矣。」時羅通亦以為言。然自得勝之役之後,也先再不敢窺我居庸、紫荊者,誰之力也?

    三百三十一

    洪武初,建大本堂,聚古今圖書。上為大本堂記。延四方名儒,教太子、親王,分番夜直。才俊之士充伴讀,時時賜晏賦詩,商確古今,評論文學無虛日。仁宗在東宮,教令長至燕勞東宮之臣如家人父子。又從學詩學為表,至有以暗逐明之喻。英宗沖年就學,大臣不能引故事,徒徇時好務尊君卑臣,非祖宗之法矣。王文恪公晉言:「今既未能復祖宗之舊,略君臣之儀,敦師友之分,使宮僚日侍左右,從容講讀。講讀之暇,宴飲、出入、居處,皆得周旋其間,至暮乃退。或有剪桐之戲,隨事諫止。宮僚有不法,從三師糾正,甚者斥逐,不使邪人得預其間。如此所謂一人元良,萬邦以貞。三代所以久長者,用此道也。」

    三百三十二

    大同人趙小挨者,極狡黠,通虜。嘉靖己酉夏,以守臣差至京,覘我虛實。庚戌春,小挨去虜中,久之回,言虜強盛,請撫鎮用一妓,詐稱總兵女,送虜酋俺答求和。撫鎮大怒,杖之四十。小挨遂走從虜。墩軍數招之,答曰:「直至北京正陽門外,始與爾等再相會。」是夏,大同總兵張達、副林椿皆死於虜。總督侍郎郭宗皋、巡撫陳燿被逮,廷杖,謫戍邊。起復尚書翁萬達代宗皋,未至,兵侍蘇祐出總督,趙錦代燿。時薊州巡撫王汝孝,憤喜峰口外夷人猛可等索賞無厭,兩出境撲殺。諸夷恨我,亦數入塞,遂通虜。

    七月,大同仇鸞總兵報俺答糾河套吉囊子、狼台吉部落及遼東達子入寇。又報虜東行,將犯獨石。八月,萬壽聖節前二日己巳,虜自獨石邊外東行。甲戌至大、小興州。乙亥,巡撫為口外陳通事所詐,報虜自大、小興州往西北去,且曰:「請寬主憂臣辱之慮,坐收安內攘外之功。」是日,虜遂至古北口外。丙子,王巡撫又報虜到古北口外,被我軍射退,及奪獲馬疋數多,必不能入。是日申時,虜已入古北口,二鼓報至,京城戒嚴。丁丑黎明,陸錦衣炳分布官校於皇城四門,兵書丁汝夔發勇字四營兵分駐城外,威字四營及大三營兵守城。令九門各文武大臣監督。甘肅巡撫王儀駐守通州,吏部侍郎王邦瑞提督城守軍務,僉都御史商大節提督巡城。

    是日未時,保定巡撫楊守謙、統副總兵朱揖、參將祝福兵駐東直門外;參將馮登兵駐安定門外;守備井田兵駐崇文門外。戊寅,仇總兵統副總兵徐、遊擊張騰兵駐朝陽門外。己卯,虜在白河東岸,仇總兵諸軍迤邐移營東行。是日,宣府副總兵孫勇、遊擊賀慶兵駐得勝門外。上賜仇總兵平胡大將軍印,賞銀千兩[一一],蟒衣一襲。陞楊巡撫兵部左侍郎,提督內外官軍截殺,賞銀四十兩,紵絲三表裏。

    時京城諸惡少凶徒,往往群聚,言內外文武大臣家積金銀數百萬,虜即近城,我等放火搶諸大臣家。諸大臣懼,言城外有邊兵可恃,宜移京軍入護皇城,勿驚闕廷。於是,邦瑞請九門各添兵千人,巡捕官軍分營東西長安街,大節請九門城上各添兵千人,丁尚書請於十王府、慶壽寺各駐一營,營三千人。於是,城外之兵掣入城者大半。

    是晚,宣府總兵趙國忠統參將趙臣、孫時謙、袁正,遊擊姚冕,山西遊擊羅恭兵,駐小榆河;遼東參將楊應奇、總兵李琦、山西守備劉潭、遊擊柴縉兵皆相繼至郊畿。是時,虜在白河東岸,殺掠人畜。庚辰至河上,辛巳渡河西北行,結陣東郊。散遣三五騎或十餘騎,旁都城殺掠,焚廬舍,日夜火光不絕。直至東直門外馬房,執內臣八人去。掩答縱歸,上番書,言求貢及朵顏引路事。城外居民被傷千萬,成群奔京城。城門閉,不肯開,萬口號慟,聲徹西苑。上令開門,聽民出入。是日,虜掠我婦女,酣飲大教場中。是夜宣府趙總兵等兵在小榆河,與賊前哨對壘。仇總兵等亦還兵駐京城東北。壬午,零賊往來京城後六門外,殺掠人畜。癸未,虜至鞏華城西北,益出輕騎近京及山西口,殺掠甚慘。

    上震怒,御奉天殿宣諭群臣。是夜,逮王儀、參將劉錦下詔獄。甲申,逮丁尚書、楊侍郎廷訊。是日,虜住西北郊。乙酉,逮汝孝、希韓。革兵侍謝蘭、職方郎中王尚學、戶書李士翱、十三司郎中周魯等職,與工書胡松俱戴罪冠帶管事,候事寧處治。是日,虜至白羊口。丙戌,上怒甚,急欲殺丁、楊,索法司奏當急。法司持未肯上,上益怒,夜逮刑侍彭黯、左都御史屠僑、大理少卿沈良才等,廷杖五十,降俸五等。法司遂上擬丁、楊死律。是日,虜半從橫嶺口出懷來、張家口。丁亥,丁尚書、楊侍郎死於西市。是日,張家口虜落川去,半自白羊口復回東行。趙總兵夜遣健卒八十人住天壽山,四面放銃,賊疑我有伏,不敢入紅門。己丑,仍出古北口去。勘奏者言虜殺我男婦六萬,擄去四萬,掠雜畜數百萬,焚廬舍萬區。通計男婦死且掠者,蓋六十萬。

    當是時,城外京、邊軍竟不曾與虜一戰。儀、士翱閑住,蘭降,太僕卿魯外任,松奪俸,汝孝、希韓、尚學謫戍。留鸞總理京營戎政,代鸞鎮守大同。邦瑞以侍郎掌兵部事。儀改協管京營戎政。史道以兵侍掌部事,尋還。邦瑞理部事,為尚書,而召趙錦代邦瑞。明年春,邦瑞自陳削籍去,錦代邦瑞為尚書。戶侍傅鳳翱代錦。松亦自陳致仕,歐陽必進代松。

    三百三十三

    莊渠言,皇子之國,皇后子其儀制用上十王禮;妃所生子用中十王禮[一二];嬪所生子用下十王禮。降殺以母為差。此不知出何令甲。孝陵封諸王不然。

    三百三十四

    嘉靖己亥,葬慈孝睿皇后。今皇帝甚孝順敬慎,建言者遂上言姜嫄生后稷、慶都生帝堯事。於是武功有姜嫄之祠,慶都有堯母之祠。

    三百三十五

    嘉靖庚戌,鄭王厚烷為盟津恭懿王子祜橏所訐,奪爵降庶人,安置高牆。其長子載堉封爵如故。辛亥,祜橏又欲奪理府事,奏下禮部議。禮官徐階議言:

    「親王因事奪爵,未經奉旨,立郡王承繼國祀,其子雖未見罪,始則降封,後乃得嗣其父始封之爵者,遼庶人貴烚長子豪土显之封長陽王是也。父子並有罪,降庶人,不得請封者,見瀟與其子祜柄是也。罪止其身,子得襲爵,但未封世子,擇郡王署府事,已而彼此相訐,仍封其子為世子,敕令管府事者,慶庶人世子鼒櫍是也。父既坐罪,即命其子管府事者,岷庶人彥沐世子譽榮是也。至於親王冊寶,自非罪干大逆國除,如寧庶人宸濠父子殲滅者,例不進繳。

    今鄭庶人仰荷聖恩,罰止其身,其子載堉封爵如故。比之貴烚、見瀟奉旨改令旁支承繼者不同。載堉於厚烷所犯情罪無干,幸保封爵。比之豪土显先為庶人及祜柄有罪降革者亦異,本部不敢輒援岷世子譽榮、慶世子鼒櫍[一三]例,請命載堉管理;而援鞏昌王例,請令河南撫按奏保倫序相應賢能素著者二人,以俟簡命。蓋以予奪之柄,宜出自朝廷,其人之賢否,當稽諸公論也。祜橏累奏,圖快私忿,相應罰治,仍如前擬施行。祜橏無得胁制撫按肆行奏訐。」制曰可,祜橏且不問。

    先是,己酉秋,鄭王嘗疏請上講學、勤政、任賢。未幾而祜橏遂訐王也。

    貴烚,遼簡王子。初封長陽王,已而嗣遼王。正統元年,府臣為乞加祿。裕陵言:「簡王得罪朝廷,太祖特加原賚,削其祿卫,止與校尉三百人。仁宗命今王嗣王倍加祿,得支二千石。宣宗又與旗軍三百人。朝廷親親已至,王於庶母諸弟寡恩,多行無禮,府臣不聞匡直,為王請加祿,不允。」四年,坐滅絕天理,瀆亂人倫,廢為庶人。而簡王第四子貴煖,以興山王嗣遼王。貴烚子豪土显得封長陽王也。

    荊靖王三子,長見瀟,天順中嗣王。弘治五年,人告王有異謀,命太監蕭敬、駙馬都尉蔡震、都御史戴珊召王至京,并其長子祜柄降庶人,還置武昌。見瀟弟見溥,成化二年封都梁王,十三年卒,謚悼惠。其子祜,弘治七年以都梁王進封荊王也。

    慶恭王子台浤,弘治十六年嗣王。時虜數入塞,賊發恭王墓。嘉靖四年謀不軌,法司請如代王聰禾例,徙西安。上不許,降庶人留邸,歲與米三百石。已又不悛,徙西安。其長子鼒櫍封世子,攝府事。十二年,世子及懷王妃王氏乞留台浤故邸,禮官執議不可。十五年兩宮徽號詔許台浤還邸與冠帶也。

    岷王彥汰,簡王子。與弟南安王彥泥訐陰事,彥泥廢為庶人,彥汰坐荒淫敗度,抗制擅權,幽囚嫡母焚死,迫逼多官稱臣,亦革爵為庶人。令其子世子譽榮攝理府事。嘉靖十年,譽榮為父乞恩,辭攝府事。禮官以見灂、鍾鍑比奏,彥汰冠帶理府事。十二年,彥汰乞復爵,不許。十五年,兩宮徽號詔復彥汰王也。

    鄭之初王,諱瞻埈,獻陵第二子。母李貴妃,永樂二十二年封。漢庶人反,王與弟襄王居守。宣德四年之國鳳翔。王請安王竹園,時韓王以安王舊邸得竹園矣。上曰:「園在鳳翔,去平凉遠,與鄭王便。」

    正統八年,乞徙懷慶,留京邸,明年之國。成化二年卒,謚靖。子祁锳,成化四年嗣,乞河堧地。弘治八年卒,謚簡。世子見滋卒,孫祜枔,弘治十年以世孫嗣,贈其父世子鄭僖王。正德二年卒,謚康。無子。僖王弟東垣端惠王見之子祜檡,正德四年嗣王,贈其父鄭定王。十六年卒,謚懿。子厚烷,嘉靖六年嗣。時又有周府宗人鎮國將軍勤熨上言時事,降庶人,放高牆。

    三百三十六

    洪武十五年,命翰林侍講火原潔等編類華夷譯語。上以前元素無文字,發號施令但借高昌書,製蒙古字,行天下。乃命原潔與編修馬懿赤黑等以華言譯其語,凡天文、地理、人事、物類、服食、器用,靡不具載。復令元秘史參考,以切其字,諧其聲音。既成,詔刊布。自是使臣往來朔漠,皆能得其情。

    三百三十七

    永樂七年,遣太監鄭和、王景弘、侯顯率官兵三萬下西洋。凡西洋功次,即非斬首,選法不得減革。永樂十三年,吏部員外郎陳誠上使西域記,凡十七國。

    三百三十八

    四夷何以首安南也,我郡縣也。次兀良哈何,我武卫也。哈密、女直非歟?羁縻之虜,非我官長也。兀良哈之有三卫,以靖難歟?非也。大寧之北有三卫也,蓋自洪武始也。其南據大寧也,乃永樂始也。將復交趾而收大寧乎?都統之議,夷且嗤我,革蘭台以來,駸駸乎我貳矣。棄哈密而撫女直乎?哈密罷我河西,女直扞我遼東也。土番入哈密[一四],而嘉峪不驚;胡虜通女直而山海弗靖矣。朝鮮何以次兀良哈也?知禮教也,大國也。琉球小夷,何以次朝鮮也?學于中國也。何以終韃靼也?非勍寇乎我勝國也!盛衰之運,中國有安危焉,以故別考而存之,戰守之略,可幾而得矣。

    高皇何以有海外之使也?更始也。成祖西洋之舟發,不已勞乎?鄭和之泛海與胡滢之頒書也,國有大疑焉爾。三王,胡四王,我厪厪焉。西番五王,世優之何也?不能為我深創也。苟因俗而治之,得相安焉可矣。西域何以不得浮南海也,王公設險假樹渠焉。如之何使其縱橫出入幾遍宇內也?海島之夷勤我封使。往來之禮歟?夷不言往來,往來言諸侯也。四夷來王,八蠻通道,未聞有報使焉[一五]。然則領封可乎,奚為而不可也?陪臣請命于京師,王人致命于海上,非往來乎?

    嗚呼!均覆載者,天德也。辨華夷者,王道也。昔也夷人入中華,今也華人入外夷也。喜寧、田小兒[一六]、宋素卿、莫登瀛皆我華人,雲中、閩、浙憂未艾也。是故慎封守者,非直禦外侮,亦以固內防也。池魚故淵,飛鳥舊林,人情獨不然乎?彼其忍於捐墳墓、父母、妻子、鄉井而從異類者,必有大不得已也。嗚呼!德惟善政,政在養民,盍亦反其本矣。不然而欲郡縣我子弟,武卫我干城,烏可得哉!

    三百三十九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建文君以張鳳、李衡、趙福、張弼、汪濱、孫瑞、王斌、楊忠、林良、李成、張敏、劉政為錦衣卫千百戶有差。鳳等皆西宮殉葬宮人父兄,所謂朝天女戶也,官得世嗣。

    三百四十

    近日武臣如梁震、馬永,皆不易得。邊事日疏,勞聖明拊髀之思,為之頌曰:

    「纠纠梁公[一七],行間奮迹,豸面鳶肩,鷹胸虎額[一八]。氣擁霆雷,機深几席,士戢其武,亦甘其澤。移鎮雲中,兵驕將猥,旌旄一麾,聲靈頓改。夜蹴黑山,晨搜青海。奪彼草泉,繕我溝壘。紫韁千群,蒼頭百隊。禍讋唐藩,威行漢塞。胡隕千城,憂我恒、代。寵贈上公,增此敵愾。馬公特起,明慈信劼。說禮敦詩,跨馬穿札。守督漁陽,心懸大寧,曾是甌脫,薄我郊垌。乃餌其酋,乃携其群,百里未闢,三捷來聞。密章獻忠,收攬賢傑。義減坤囊,譴深需穴。全遼喁喁,載乘符旓。涉河陷陣,逾山毀巢。疆陲外靖,伍卒內囂。腹心弗潰,掌股斯調。」

    三百四十一

    四夷館分十人,所設通事六十人。大通事有都督、都指揮等官,統諸小通事,總理貢夷、降夷及歸正人夷情番字文書,譯審奏聞。

    三百四十二

    土魯番一名土爾番,在火州西百里古交河縣安樂城也。城方一二里,地平,四面皆山,氣候多煖,少雨雪。上宜麻、麥,有瓜果羊馬之利。人皆屋居,信佛法,多僧寺。城西二十里有崖兒城,城僅二里,居民百餘家,相傳故交河縣治[一九],又云古車師國。永樂十二年,行在驗封員外郎陳誠,使至其國。誠言:

    「西北百里有靈山最大,有夷人言此十萬羅漢湼槃處也。近山有高臺,臺伴有僧寺,寺下皆石泉林木。從此入山,行二十里至一峽。峽南有小土屋,屋南登山坡,坡有石屋,屋中小佛像五。前有池,池東有山。山石青黑,遠望紛如毛髮。夷人言此十萬羅漢洗頭削髮處也。循峽東南行六七里,登高崖,崖下小山纍纍,峰巒秀麗,羅列成行。峰下白石成堆,似玉,輕脆不可握。堆中有若人骨狀者,甚堅如石,文縷明析,顏色光潤。夷人言此十萬羅漢靈骨也。又東下石崖,崖上石笋如人手足。稍南至山坡,坡石瑩潔如玉。夷人言此辟支佛湼槃處也。周行群山,約二十餘里,悉五色砂石,光焰灼人。四面峻壑窮崖,天巧奇絕,草木不生,鳥獸鮮少云。」

    甘肅大抵無北虜患,專鎮防西夷。夷種中土魯番最奸狡。宣德五年始遣使來貢。正統以後亦嘗來貢。成化、弘治間,番酋阿力阿黑麻父子擾我西鄙,虜我哈密。忠順王罕慎、陝巴、邦牙即,是時專伺哈密。至正德,遂數犯我甘肅,語在哈密傳中。嘉靖十一年,西域貢稱王者七十五人,貢使至二百九十人。禮官夏言請國稱一人王。內閣張孚敬言:「西域稱王者多,恐彼自封授,或部落相稱。先年入貢稱王亦有三四十人者,答勅並稱王。今盡裁奪,恐夷情觖望。」下禮兵部議。言言:

    「西域諸國稱王者,惟土魯番、天方、撒馬兒罕三國。如日落諸國,名甚多,朝貢絕少,且與土魯番諸國不相統。弘治、正德間,土魯番十三入貢,天方正德間四入貢,稱王者率一人或二人三人,餘稱頭目、親屬。嘉靖二年、八年,稱王者天方至六七人,土魯番至十一二人。此兩年間,撒馬兒罕至二十七人。內閣言先年亦有稱王至三四十人者,併數三國耳。乃今土魯番十五王,天方二十七王,撒馬兒罕至十三王,併數則百五六十王,前此所未有。況所稱王號,原非舊文,即有同者,地面又異。弘治時回勅書,國稱一王,若循撒馬兒罕往年故事,類答王號,人與一勅,恐非所以尊中國而嚴外夷也。自後各執賜敕,率其部落,貢不如期,使不如數,任意往來,勢難阻絕[二0],驛傳勞煩,宴賜頻數,竭我財力,以役遠夷,計亦左矣。」上從言言。

    當是時,土魯番強,殘破我嘉峪關外七卫及城郭,諸國地大人众,非復陳驗封奉使時矣。

    三百四十三

    直文淵閣入內閣預機務,出納帝命,率遵祖憲,奉陳規誨,獻告謨猷,點檢題奏,擬議批答,以備顧問,平庶政。不得專制九卿事,九卿奏事亦不得相關白。凡上所下,一曰詔,二曰誥,三曰制,四曰敕,五曰冊文,六曰諭,七曰書,八曰符,九曰令,十曰檄。皆審署而調劑焉,平允乃行之。凡下所上,一曰題,二曰奏啟,三曰表箋,四曰講章,五曰書狀,六曰文冊,七曰揭帖,八曰會議,九曰露布,十曰譯。皆審署而調劑焉,平允乃行之。

    凡東宮出閣講讀,領其事,叙其官,而授之職業。凡修實錄、史志諸書,充總裁官。實錄成,呈上,焚其草禁中。凡宗室請名、請封,及諸臣請謚,並擬上焉。凡圖書繕寫、校,皆課而察之。凡郊祀、巡狩、親征,扈行。凡累朝御文、實錄、寶訓、玉牒之副,古今書,皆籍而藏之。凡會敕,稽其由狀而叙述上請焉。凡禮部會試、廷試,貢士、國子生月課,歲貢生廷試,夷館譯生,皆總領之。其屬制敕房書辦,制敕詔旨,誥命冊表,寶文玉牒,講章碑額,題奏揭帖,一應機密文書,及王府敕符底簿;誥敕房書辦,文官誥敕,番譯敕書,并夷書揭帖,紀功勘合,皆稽按典故,起草進畫,若漏洩稽緩,遺失妄誤,皆有罰。蓋罷中書丞相,此直文淵閣者,即虞揆、殷衡、周宰之職也。治亂安危,恒係於斯,可不慎哉!可不慎哉!

    三百四十四

    國初設中書省左右丞相,黨獄起,罷。詔五府九卿分理庶務。翰林春坊官看詳諸司奏啟,署「翰林院兼平駁諸司文章事某官某」。

    成祖靖難後,召解公縉、黃公淮、胡公廣、楊公榮、楊公士奇、金公幼孜、胡公儼入直文淵閣。時洪武壬午,實建文四年也。自後,楊公溥、張公瑛、陳公循、曹公鼐、馬公愉、苗公衷、高公穀、張公益、彭公時、商公輅、江公淵、王公一寧、蕭公鎡、王公文、徐公有貞、許公彬、薛公瑄、李公賢、呂公原、岳公正、陳公文、劉公定之、劉公珝、劉公吉、彭公華、尹公直、徐公溥、劉公健、丘公濬、李公東陽、謝公遷、焦芳、王公鏊、楊公廷和、劉宇、曹元、劉公忠、梁公儲、費公宏、靳公貴、楊公一清、蔣公冕、毛公紀,蓋自壬午至正德辛巳,凡百二十年,五十一人。內有再入三入閣,惟西楊起布衣,歷四朝四十一年。(校勘記

    [一]「郎中李夢陽」 原本「陽」作「暘」,誤,據嘉靖本及明史本傳改。後凡作「暘」者,均徑改為「陽」。

    [二]「顧前已遣楊善」 原本「已」作「以」,誤,據嘉靖本改。

    [三]「郡主無廕子」 原本「主」作「王」,誤,據嘉靖本改。

    [四]「以孝穆紀太后」 原本「穆」作「睦」,誤,據嘉靖本改。

    [五]「興武守備侯勛」 原本「勛」作「鄖」,誤,據嘉靖本改。

    [六]「壬午駐五原峰」 原本「峰」作「鋒」,誤,據嘉靖本改。

    [七]「亦廖疏得撤」 原本「撤」作「徹」,誤,據嘉靖本改。

    [八]「自亳入淮」 原本「亳」作「毫」,誤,據嘉靖本改。

    [九]「鄰人賁童兒」 原本「賁」作「貴」,誤,據嘉靖本改。

    [一0]「嘉靖元年五月朔奉旨」 原本「奉」作「奏」,誤,據嘉靖本改。

    [一一]「賞銀千兩」 原本「千」作「十」,誤,據嘉靖本改。

    [一二]「妃所生子中十王禮」 原本「禮」作「理」,誤,據嘉靖本改。

    [一三]「慶世子鼒櫍」 原本「櫍」作「楯」,誤,據嘉靖本改。

    [一四]「土番入哈密」 原本「土」作「王」,誤,據嘉靖本改。

    [一五]「未聞有報使焉」 原本「未」作「永」,誤,據嘉靖本改。

    [一六]「田小兒」 原本「兒」作「人」,誤,據嘉靖本改。

    [一七]「纠纠梁公」 原本第二個「纠」作「趙」,誤,據嘉靖本改。

    [一八]「鷹胸虎額」 原本「胸」作「月」,誤,據嘉靖本改。

    [一九]「故交河縣治」 原本「交」作「支」,誤,據嘉靖本改。

    [二0]「勢難阻絕」 原本「勢」作「執」,誤,據嘉靖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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