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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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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一百五十八  宋 卫湜 撰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德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於天子天子试之於射宫其容体比於礼其节比於乐而中多者得与於祭其容体不比於礼其节不比於乐而中少者不得与於祭数与於祭而君有庆数不与於祭而君有让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让而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於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

    郑氏曰选士者先考德行乃後决之於射男子生而有射事长学礼乐以饰之岁献国事之书及计偕物也三岁而贡士旧说云大国三人次国二人小国一人流犹放也书曰流共工于幽州

    孔氏曰此一节明天子以射礼简选诸侯以下德行能否又明诸侯君臣尽志於射以习礼乐无流亡之患诸侯继世而立卿大夫有功乃升非专以射而选但旣为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艺高下非谓直以射选补始用之也男子生有悬弧之义因此射事更饰以礼乐则容体比於礼其节比於乐是也凡事之中能穷尽礼乐而可数为之以兴立人之德行者莫如射故圣王务重焉汉时谓郡国送文书之使为计吏其贡献之物与计吏俱来故谓计偕物也偕俱也中多者得与於祭此谓大射也案书传云古者诸侯之於天子也三年一贡士一适谓之好德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有功者天子赐以衣服弓矢再赐以秬鬯三赐以虎贲百人号曰命诸候不云益地者文不具耳又曰一不适谓之过注云三年时也再不适谓之敖注云六年时也三不适谓之诬注云九年时也一绌以爵再绌以地三绌而地毕注云凡十五年郑以此知三岁而贡士也

    庐陵胡氏曰岁献献计偕之物也於是贡士郑谓岁献每岁献也贡士三岁一贡此盖书传之说窃案经意止谓岁献即贡士尔与书传异也郑义非

    蓝田吕氏曰古之选士必以射者非专事於射也诸侯岁贡士於天子固以德进言扬选也天子又试于射宫而进退之将以考诸侯所选之中否而从之有赏罚也射者男子之事也男子之事必有志於四方御侮扞难则其任也故桑弧蓬矢设於始生士不能射则辞以疾盖不能射则几於非男子也及其礼射则容体欲比於礼节欲比於乐而中欲多非其志专一则不能也非动容闲习则不能也非心夷气平强有力而不惮烦则不能也由此观之射虽一艺而可以观人之德行则先王选士之意微矣学者闲燕肄业乐而不流究节文之义理亟习之而不倦足以正志意和容体以养人於善此先王所以制射礼故曰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德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也天子试士於射宫以容体比於礼节比於乐而中多者得与於祭反此者不得与於祭盖礼乐节文之多唯射与祭为然能尽射之节文而不失其敬可以奉祭祀矣能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而中多则其诚可以事鬼神矣诸侯以贡士之数与於祭不与於祭而有赏罚以行益地削地之法焉则诸侯所以为诸侯亦以射选也故曰射者射为诸侯

    严陵方氏曰天子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虎侯则天子所自射也熊侯则助祭诸侯所射也豹侯则卿大夫士所射也射之中否足以观人之贤不肖故天子以之选人焉以之选人而天子亦自射者以身率之也或先行燕礼或先行乡饮酒之礼所谓饰之以礼也或以驺虞为节或以狸首为节所谓饰之以乐也助祭者助天子行礼乐之事也故射中多者然後得与於祭焉其容体比於礼即进退周旋必中礼也其节比於乐即以采蘩为节也比谓与礼乐相比而不失必曰比於礼乐而後曰中多则知不比於礼乐而偶中者亦不可以言中矣故孔子言射不主皮以至投壶则比投不释者以是而已射者士也贡士者诸侯也或中或否虽在士而有庆有让则在诸侯焉故曰射者为诸侯也

    山隂陆氏曰据射人掌国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东面卿大夫西面此大射也故士不与知然者以司裘王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卿大夫则共麋侯知之也亦天子多贤大射择宾宜不至於士据若宾射则士射豻侯然则此经云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奈何曰射固所以选士特大射不为诸侯与士设尔故曰诸侯在庙则皆北面诏相其法又诸侯岁献贡士天子试之於射宫而中多者得与祭据此大射不为诸侯与士设可知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苟非礼乐未有可以数为者也岁献贡士犹言献之岁贡士也献三年献比要之类流亡孟子所谓流连之乐荒亡之行是也

    长乐陈氏曰贡士与射其来尚矣盖人之贤不肖不能逃於威仪揖让之间而好恶趋舍常见於行同能偶之际故射於泽宫饰之以礼乐以观其德比之以偶以观其类则人材其遗乎 又曰仪礼乡射合乐大射不合乐者乡射属民欲以同其意大射择士与祭欲以严其事故也

    石林叶氏曰贡士而择之助祭者所以示敬而不敢专爵禄也

    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於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郑氏曰此曾孙之诗诸侯之射节也四正正爵四行也四行者献宾献公献卿献大夫乃後乐作而射也莫处无安居其官次者也御犹侍也以燕以射先行燕礼乃射也则燕则誉言国安则有名誉誉或为与孔氏曰上经说诸侯君臣之射此明诸侯之射所歌乐章之节者此狸首之诗也但此篇有狸首字故以为目若驺虞诗其字亦在篇内也侯氏谓诸侯也此诸侯出於王是王之曾孙也小大莫处言燕之时大夫君子及衆庶之士小之与大无有处於职司而不来者皆御侍於君之处所也则燕则誉燕安也旣君臣欢乐用是燕安有声誉是诸侯自为修正之具郑注乐作而射见大射礼若燕射则说屦升堂坐之後乃射故燕礼脱屦升堂献士毕若射则大射正为司射如乡射之礼是也

    蓝田吕氏曰国家闲暇诸侯与其卿大夫尽志於射以习礼乐是诸侯以礼乐养其羣臣也诸侯贡士於天子天子试之以射以中选之多寡为诸侯赏罚则诸侯皆勉习礼乐以事天子是天子以礼乐养诸侯也诸侯养其羣臣至於则安则誉则无流亡之祸矣天子养其诸侯至於则安则誉则兵不用矣此所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者也

    严陵方氏曰侯氏即诸侯以旁出於天子故以氏言之若韩奕言侯氏燕胥觐礼言侯氏亦皮弁是矣言曾孙以见世为诸侯其功德非一世之积也天子制射礼於上诸侯务之於下养诸侯者以使之习听礼乐则所以养之也养之以礼则不争养之以乐则无怨不争无怨则兵不用矣诸侯自为正之具者以射求正诸己故也

    山隂陆氏曰正言曾孙着诸侯如此非一世之习也四正盖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正据射人王以六耦射三侯五正诸侯以四耦射三侯三正孤卿大夫以三耦射一侯二正士以三耦射豻侯二正

    孔子射於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於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後者不入其余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点扬觯而语公罔之裘扬觯而语曰幼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修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点又扬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有存者

    郑氏曰矍相地名也树菜蔬曰圃先行乡饮酒礼将射乃以司正为司马子路执弓矢出延射则为司射也延进也出进观者欲射者也贲读为偾犹覆败也亡国亡君之国者也与犹奇也後人者一人而已旣有为者而往奇之是贪财也子路陈此三者而观者畏其义则或去也延或为誓公罔之裘之发声也射毕又使此二人举觯者古者於旅也语语谓说义理也三十曰壮耆耋皆老也流俗失俗也处犹留也八十九十曰旄百年曰期颐称犹言也行也者不言有此行不可以在此宾位也序点或为徐点壮或为将旄期或为旄勤今礼扬皆作腾

    孔氏曰此一节记孔子射於矍相之圃选贤誓衆之礼案仪礼乡射先行饮酒之礼此矍相之圃谓宾射故郑注乡侯二正是用宾射之正也献宾及介与衆宾之後未旅之前作相为司正至於将射转司正为司马立司马之时孔子使子路为司射之官出门而延进观者及欲射之人败军之将言无勇亡国之大夫言不忠且无知与为人後谓有人无後旣立後讫此人复往奇之是其贪财也奇谓配合之外更有奇只也公罔氏也裘名也序氏也点名也至将旅之时使二人俱举觯以誓衆而说所誓之事二十曰幼三十曰壮六十曰耆七十曰耋自幼壮以来行孝弟耆耋而爱好於礼身行独行不从流移之俗修洁其身以俟死问衆人有此诸行则可在宾位也好学不倦好礼不变者此之所誓弥精於前前虽云孝弟好礼未能不倦不变年虽甚老行道不乱亦精於耆耋好礼但此记所陈唯约乡射礼案乡射司射比衆耦于堂西此出延者盖观者旣多庭中不容故出延之入乃比耦也以初观者在门外未有宾主之礼故誓恶者令不入以乡饮酒礼差之射礼毕旅酬之时乃使二人举觯故乡射礼毕司马反为司正乐正升堂复位宾取俎西之觯酬主人主人酬大夫自相旅毕君使二人举觯於宾与大夫则当此公罔之裘序点二人举觯之节也但衆耦射事旣了皆在宾位主人以礼接之不复斥言其恶但简其善者耳旄期之老不复能射而得在位此老人本观礼虽不能射与在宾中故知旅酬之时其人犹在也

    蓝田吕氏曰孔子於乡党恂恂如也互乡难与言也犹与其进阳虎劝之仕则诺之以温良恭俭让之德行於天下未闻拒人如是之甚也孟子曰仲尼不为已甚者故矍相之事疑不出圣人圣人没门人弟子欲阿所好而为此说将以推尊圣人而或不知其德虽逆圣人之意或及於是而不知非圣人之所当言如记称孔子曰我战则克祭则受福固孔子之事也而谓孔子言之则非也故矍相之事谓圣人有是意则可矣谓圣人使门人言之则非也虽然语亦有理也故不得不解乡射之礼先行乡饮酒至於将射以司正为司马故曰射至於司马也记云旣旅士不入明未旅士犹可入而与射故子路执弓延射有入不入及去者入者之辞也卒射司马反为司正然後行旅酬卒旅然後使二人举觯於宾与大夫射事旣卒则衆宾皆在宾位故公罔之裘与序点举觯以衆官皆在宾位故有不在此位及去者处者存者之辞也宾在门外则司马誓之使恶者不入宾在宾位则二人举觯而语不复斥恶但使善者处耳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後者皆有负於世非贤能者也舍其亲而为人後有所利之而与求焉是为与人为後与人为後者见利而忘亲此君子之所不取也幼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修身以俟死者德有立矣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德有成矣盖士之立於世无恶者寡矣无恶者有之有立者寡矣有立者有之成德者寡矣不在此位也者疑辞也盖言在此位也衆所会聚简别贤不肖人所难言也故以疑辞示之犹言文不在兹乎盖言在兹也不曰乎而曰也者盖深示其不斥言也

    严陵方氏曰如堵墙言其周围而固密也射至於司马谓射至於使司正为司马之时盖司正则以治礼名之司马则以治兵名之也燕礼事也射兵事也方燕之时则名之为司正及射之时则名之为司马亦各从其类也以将射也故执弓矢以延之以将旅也故扬觯而语焉又各以其类也夫贲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图存为人後者不可以谋养幼壮孝弟者幼而孝壮而弟也孟子曰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此之谓也流俗言不知所从来也修身以俟死则死而後已也学贵乎力故曰不倦礼贵乎常故曰不变道贵有序故曰不乱孔子十有五而志於学者不倦之谓三十而立者不变之谓四十而不惑者不乱之谓好学然後能立於礼立於礼然後能至於道故言之序如此不谓有如此者否则发问之辞也言能如此然後可以在此位也旄与耄同孟子曰反其旄倪?与仅同清江刘氏曰先儒谓人有後矣而又往与之者也有後而又往与之是两後矣安有两後者且唯人无後故求後未有有後而又求副者此非子路之指盖与之者干之也求之也庶子夺其宗非干欤嫡子不後族人支子系族人嫡子而後其族非干欤诸父诸兄尊也诸弟伦也义不可为後非干欤礼不後异姓不为子异姓而为人子非干欤庶子而夺其宗则篡其祖也嫡子而後其族则轻其亲也诸父诸兄诸弟而後其子兄弟则乱昭穆也异姓而後於人则背其姓也周衰此等盖多此仲由之所恶也然则异姓何以有为人子者曰世衰礼废必首於夫妇之间夫死子幼莫安其室於以适人少依其居长从其姓贵利其禄富利其货而莫之自外此乱之甚者君子不易人之姓人亦不可易姓也

    马氏曰观者如堵墙以言其衆庶也扬觯而语以言其询衆庶也败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不入盖谋人之兵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二者可以死而不死则非忠舍己之亲而与为人之後者则非孝也去与入半以言其圃之外者去与处半以言其圃之内者而?者仅也盖公罔之裘语之以略序点语之以详略故责之以轻而处者半详故责之以重而存者少则幼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修身以俟死者所谓序宾以不侮也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所谓序宾以贤也盖幼壮孝弟言其善始好学不倦言其善终耆耋好礼则未至於道旄期称道则不止於礼不从流俗者不从於外而已好礼不变则不变於内此其轻重之别也

    山隂陆氏曰观者如堵墙为孔子来是以如是之多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为人後者谓不见先於人也孔子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扬觯将以饮不胜者乡射云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立卒觯是也唯贤者发而不失正鹄故曰不在此位闻公罔之裘之言而去者盖不能保其必胜者也故曰发而不失正鹄者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公罔之裘扬觯以待初射之用序点又扬觯盖以待再射之用乡射曰设丰实觯如施之此当实序点所扬之觯也夫礼必再射以备幸中故序点所言又进於公罔之裘一等

    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舍也绎者各绎己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己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

    郑氏曰大射将祭择士之射也以为某鹄者将射还视侯中之时意曰此鹄乃为某鹄吾中之则成人不中之则不成人也得为诸侯谓有庆也不得为诸侯谓有让也

    孔氏曰此一经释射之名及鹄与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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