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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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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牧左传宣三年云夏之方有德也贡金九牧周礼大宰建其牧故郑云虞夏及周皆曰牧也郑荅张逸云畿内之州不置伯有郷遂之吏主之伯即牧也故周礼大宰云施典于邦国建其牧立其监是畿外邦国有牧畿内不置故有八伯也注引周礼大宗伯职文春秋传隐五年公羊传文

    临川王氏曰千里之外设方伯方伯连帅固宜有之五国十国三十国亦宜或然也但州必二百一十国恐不必然也

    长乐陈氏曰古之官有常名有异名内而为比长闾师族师党正州长郷大夫此常名也及任以师田之事则为军将师帅旅师卒长两司马公司马此异名也外而为公侯伯子男此常名也及寓以连属之法则为属长连帅卒正州伯此异名也属则系其人连则结其衆以其民之衆足以御卒然之变故谓之卒以其地之广有以逹於重川之远故谓之州属有长则足以长五国而已未足以率十国之衆故连有帅帅足以率十国而已未足以正三十国之衆故卒有正正足以正三十国而已未足以长二百一十国故州有伯则为人长者才也帅人者智也正人者义也长人者仁也易曰体仁足以长人则外之八伯内之二伯皆以其能体仁故也盖王者有分土无分民建万国所以分其土亲诸侯所以合其人不分其土则其守不专不合其人则其势不一王制言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分其土也继之以方伯连帅之法合其人也周官大司马比小事大以和邦国职方氏凡邦国大小相维者此也古者什五之法於州乡则联其民於师田则联其徒於宿卫则联其官故能以中国为一人而无内患为属连卒州以联其国为长帅正伯以联其人故能以天下为一家而无外虞然不惟其官惟其人则法行而事举诗曰四国有王郇伯劳之是也非其人则法虽存而事废诗序曰卫侯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公羊传曰下无贤方伯是也方伯连帅之职周道也故书与周礼伯皆称牧者盖自内言之则屈於二伯故称牧周官大宗伯八命作牧曲礼九州之长入天子之国曰牧是也自外言之则伸於诸侯故称伯王制谓方伯之国是也虞十二州则十二牧夏九牧周九州则九伯而王制言八州八伯则王畿之内不建伯焉郑氏以为殷制是也然周牧伯之名见於经传多矣连帅特见於诗序若夫五国之属於经无闻左传曰晋侯享公公请属鄫岂周所谓连属欤公羊传曰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书曰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此所谓九命作伯者也与殷所谓天子之老二人一矣周有九伯则畿内盖亦设牧而大宰言施典于邦国设其牧者以牧之所设主为邦国故也【礼书】

    延平周氏曰方州以地言属连以人言卒以兵言方伯长於一方者也属长长其所属者也连者结其衆帅者率以身其兵足当卒然之变而为其所取正者故曰卒正其地逹乎远外而为之长者故曰州伯老者有成德而人之所承事者也二伯者有成德而又天子之所承事者也故曰天子之老

    严陵方氏曰方伯即州伯也王畿居中八州居外各设一方伯焉长言其足以长人也所谓比长之长亦若是尔帅言所帅者衆非特长之而已所谓师帅之帅亦若是尔正言正於一而止非特帅之而已所谓党正之正亦若是尔伯亦长也必谓之伯则以成德称之以其为一州之长非成德不足以当之故也所谓宗伯之伯亦若是尔夫能长人然後能帅衆能帅衆然後能正於一能正於一然後其德成焉故其序如此正也帅也长也盖八伯之属也八伯又二伯之属也故曰八伯各以其属属於天子之老二人然二伯又谓之老者以其居人臣之极位不特贵乎有其德又贵乎有其年故也国有国老乡有乡老皆以是而已曲礼言其自称亦曰天子之老者盖自称则其义如彼人称之则其义如此二伯以八伯为之属亦止称伯者犹之天子诸侯通谓之君而天子则又为诸侯之君也亦见曲礼五官之长九州之长解天下九州止於八州有伯者以畿内王所自治故不设伯也管仲又言五侯九伯者以於九州之诸侯为长故曰九耳不必九人亦犹百揆称百四岳称四而已明堂位谓之九采左氏传谓之九牧皆以是也

    马氏曰天子之畿外则有公侯伯子男之异畿内则有公卿大夫之别其内外已备而千里之外则又设方伯属长连帅卒正州伯至于伯则已极矣而属於天子之老盖先王之盛时上下有以相维然後可以至於长久连与属有相维之意也卒与州有相聚之意也

    山隂陆氏曰五国以为属属以官之六属制名言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逹也十国以为连连以联制名言以授邦职以役国事如联也三十国以为卒卒以卒制名言以比追胥以令贡赋如卒也长之以仁故属有长帅之以智故连有帅正之以义故卒有正至伯则於一州为长其仁可知也其智与义亦可知也彼正以下吾驱之而已是故或谓之牧若二伯又有大於此者焉能充此任者其殆圣矣乎周公是也召公犹有慙德八州八伯盖天子之县内不在此数郑氏荅张逸问云畿内之州不置伯误矣书曰咨十有二牧然王制九州而八伯者以方称二十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天子之县内不可以入此数也天子之县内凡九十三国

    庐陵胡氏曰属联连比卒伍州聚也据左氏州牧得征五侯九伯则知周制牧下有二伯侯得为之故诗旄丘责卫伯也卫是侯爵而为州伯若伯之贤者亦进为牧故周礼宗伯八命作牧谓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专征伐为牧也郑乃云殷之州长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今案书觐四岳羣牧是虞称牧也左氏宣三年云夏贡金九牧是夏称牧也大宰云施典于邦国建其牧是周称牧也然虞虽称牧而书传云唯元祀廵四岳八伯则亦称伯周虽称牧而郑荅张逸云周官畿内之州不置伯牧即伯也则亦称伯今谓殷独称伯虞夏周皆称牧不称伯者非也

    永嘉徐氏曰先王衆建诸侯而设方伯连帅之职或以子男附庸之属不能专逹於天子故贡赋朝聘之数悉使之听命於牧伯此特其一节耳夫先王举天下以封建诸侯而阙然无所纪纲於其间则强弱有以相吞而大小无以相维甚非经久长治之策也盖方伯连帅之设所谓襃表功德关诸盛衰深根固本为不可拔者也其所系亦大矣自黄帝置左右大监监於大国而二伯之职肈端於此尧时羲和掌天地之官三公为之实为二伯【羲伯司东凡南方事皆配之和伯司西凡北方事皆配之】殷制大而二伯小而八伯绳牵丝联相维而不乱文王尝为殷西伯矣至周之盛时天下诸侯无虑千八百国周召为东西伯分陕而主之大公封於齐亦受五侯九伯专征之命书载顾命毕公大保率东西诸侯以入至於蔡仲管叔监牧荆豫【荆州牧蔡仲豫州牧管叔】君陈毕公迭居东郊则大为二伯小为八伯咸出於天子之命以统天下之诸侯方伯连帅设於下而礼乐征伐出於上此先王封建之大权也宣王中兴此制未泯韩侯在韩召虎在淮申伯在荆方叔在齐布在诸侯以统万国复古之业於是乎在延及平王遂无意於纪纲而王制隳坏牧伯弛职东迁之变唯晋郑二国是依而方伯连帅未闻有定王者矣向使平王因是二国以振牧伯之任则诸侯尚可为也奈何以文侯之贤而归之於国以郑伯之功而乃夺之政则周之事权於是去矣自是转相吞灭莫能统纪春秋之际可得而考者百有七十余国而已由是观之方伯之设所系岂不重欤尝论春秋之初齐僖卫宣虽太公唐叔之後当时未尝见其受命而以牧伯之事考之经传齐僖公自以为东州之小伯【齐东州之侯出国语】而?之臣子亦以方伯连帅之职责卫宣公蒲之役二国又自相推许而春秋亦记曰胥命【桓三年】然则诸侯莫适所主而望大国之安靖周室既不以为意齐侯自见为牧伯之後而取方伯连帅之权而因以为利耳当是时中国盖多故矣此盖其始变也未几齐桓晋文踵其余迹而牧伯之事始大放肆不出於王命而强大得以专行於弱小矣虽然王使召伯赐齐侯以侯伯之命【庄二十七年】是犹有待於王之命也晋文致天王於践土而策命诸侯为侯伯君子以为何异於要而取之也况於二公之身其亲所屠灭者甚衆方之古牧伯比小事大之义果何如哉又其甚也郤犫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成十六年】将以帅诸侯而使其大夫主之安在其为宗诸侯也至秦人废侯置守其势之所激有自来矣汉初相国下诸侯王御史执法下郡守【相国主国御史主郡】三公分置郡国於时未置刺史也自武帝置十三刺史古牧伯之任也西京之制御史所上案章先下三公参决然後有所黜退此犹有八伯属於天子之老二人之意中兴以来矫枉过直刺史劾奏不关三府直行退免是时朱浮深以为不然夫惟考於先王设方伯之意与夫春秋霸主擅权之故以及於汉人刺史轻重之由可以论世变矣眉山孙氏曰或问周召相成王为左右岂置诸左右以为近辅如阿衡之左右商王傅说之辅相高宗邪抑为左右丞相之官如秦之斯与去疾汉之勃与平也曰是皆不然王制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周召相成王为左右则为二伯者也何以明之乐记说大武之乐象武王之功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是举其分陕之治也二公当分陕之日实为二伯以相武王及武王崩周公摄政行天子事则七年之中二伯之任宜乎其缺及成王即政周公复辟仍与召公同为二伯是以孔子书之曰相成王为左右盖周公为东伯而召公为西伯也所以知其然者毕命载毕公代周公为太师为东伯可推以见也成王将崩命召公毕公率诸侯相康王而太保率西方诸侯入应门左毕公率东方诸侯入应门右夫天子南面向明而治太保入应门左则在天子之右西方诸侯之伯也毕公入应门右则在天子之左东方诸侯之伯也东西二伯相天子为左右经传甚明特学者考究未之详也公羊传曰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则何以三自陕而东周公主之自陕而西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公羊氏此言亦所以论中分天下之二伯也而三代之际固有天子之相而不为三公者焉公羊但见三公之官不必备而中分天下之二伯多有兼三公者故取三公二伯而并言之所谓天子之相则何以三意谓上公虽有三而天子之相则何必以三也特有二伯而已因以周召分陕而实其说夫三公自三公也二伯自二伯也而公羊并之以为一此其说既已不通又谓二伯为相而一相处乎内彼徒见周召分陕之时周公处乎内而召公处乎外所谓召伯之教明於南国是也周召相成王为左右之时召公处乎内而周公处乎外所谓周公初於新邑洛用告商王士是也遂立一定之论而曰一相处乎内殊不知召公毕公为二伯以相康王之时召公为冢宰毕公为司马曷尝不并立於王朝乎至康王十有二年命毕公保厘东郊以代君陈於是毕公处乎外而於周公之薨已代为东伯则为二伯亦久矣安可谓二伯止有一相处乎内此予所以论公羊之说稽考不明不足为信者此也 又曰或问舜命九官以伯禹宅百揆伯益作朕虞伯夷典三礼孔安国傅谓禹为崇伯於益不言臣名而於伯夷以为臣名是三者之义果何如邪荅曰禹代鲧为崇伯入为司空故曰伯禹盖以諡配爵追书於虞朝之称也益者大临之别名也兼字而称谓之伯益又谓之伯翳音相近而混乱也若夫伯夷之称伯则又非爵非字盖官也案书大传载尧之事自羲和死後分置八伯而伯夷居第一为阳伯是舜未命官之前伯夷已为八伯之官矣及命官之际四岳举伯夷以典礼而帝舜为之不名独曰咨伯汝作秩宗史述其辞逊亦曰伯拜稽首让于夔龙与衆臣异皆举其官也周礼六卿春官谓之宗伯制名之义盖取诸秩宗与阳伯焉且伯之为义其事有四惟公侯伯子男之伯所不必论而至於东西二伯之伯方伯连帅之伯以諡配字之伯则虽明智之士犹有所误而况於後生晚学稽考之不详者邪王制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则东西二伯之伯也王制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则方伯连帅之伯也臧僖伯臧哀伯士文伯士景伯之类则以諡配字之伯也

    刘氏【孟冶】曰古者内外相维大小相属天下虽远犹一身焉上有所为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无有偏而不举之患者属长连帅卒正处之有条而不紊也故内之公卿则尽赞襄之力济济而相逊外之诸侯则尽藩扞之力皇皇而不怠皆上下相绳之法井井有序如此方伯即州伯也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者即千里之方伯是也属取其有统属之义连取其相联比之义卒取其能率衆之义此计八州伯正帅长之数言之属於天子之老二人即天子五官之长自称於诸侯曰天子之老是也既取其德又取其年故以老称之虽然属长连帅卒正属之八伯八伯又属之二伯要之二伯以岁之成质於天子虽所以总天下之大权亦非二伯所敢专也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

    郑氏曰甸谓服治田出谷税曰采九州之内地取其美物以当谷税也曰流谓九州之外也夷狄流移或贡或不禹贡荒服之外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孔氏曰此一节总论畿内畿外九州治田及采取美物并九州之外或贡或不之事案禹贡五百里曰甸服下又云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銍及秸粟米之等是甸为治田也千里之外谓规方千里之外若於王城五百里之外以殷制言之中国方三千里耳采取美物故言曰采周则王畿之外面别三千里采取美物则大行人六服所贡物是也流谓九州之外殷则面别千五百里之外二千五百里之内谓之流周三千五百里之外五千里之内为流也

    延平周氏曰千里之内曰甸即五百里甸服也千里言其方五百里言其面於侯服言采则见荒服之有蛮也於荒服言流则见侯服之有诸侯也

    长乐陈氏曰甸则禹贡所谓甸服也采则禹贡所谓侯服之百里采也流则禹贡所谓荒服之二百里流也甸者王之所自治也采者于此有采地公卿大夫与王子弟所有是也流者流罪人於此也侯服近故举其内者则凡服之在内者可知荒服远故举其外者则凡服之在外者可知周官大司马千里曰国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畿以至甸男采卫蛮夷镇蕃为九服其大槩或与禹贡同唯蕃畿则在禹贡之外矣尚书之於六服或言侯甸而不及采男卫或言侯甸男卫而不及采与此言甸采流同

    清江刘氏曰此据绥服居中而言内千里外千里则五服可知采亦当作蔡声误也

    马氏曰流者言其或贡或不流移之无常也天子治近者详治远者略近则长之故服治田以出谷税取美物以当谷税皆责其赋之入也远则柔之故其或贡或不流移之无常而无所责焉然均是畿也而禹贡则有纳銍纳总粟米之异者亦有远近之节也均是采也而周官之於贡有祀嫔器币之异者亦有远近之差也均是流也而禹贡之荒服则有三百里蛮二百里流之辨者亦有轻重之意也

    李氏曰采於侯服为尤近流於荒服为极远九州举内以见外四海举外以包内

    虙氏曰此正夏法也夏之五服而甸服则在王畿之内周之九服而甸服则在王畿之外此言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流知其非周也然王制言甸采流而不言其余者亦从闲之辞他无义理

    刘氏【孟冶】曰规方千里之外谓之甸服去王城面五百里故曰千里之内甸服五百里之外有侯服侯服内之百里谓之采服侯服五百里外有绥服绥服五百里外有要服要服五百里外有荒服荒服之内有流王制自千里之甸直言及於二千里之流盖言其自近及远皆天子化域之内无有不被其声教者尔眉山孙氏曰禹制天下为五服王畿与焉所谓侯绥要荒是也周公分天下为九畿而王畿不与九畿即九服也所谓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蕃是也其夷镇蕃三服在九州之外世一见各以其所贵宝为挚虽立是法而未尝责之盖来不拒去不追者也其蛮服在五服之外亦谓之要服以要束为义即後世之羁縻也禹之五服相距为方五千里周之九服合王畿相距为方万里是周之地倍於禹岂周公变古之制而务广地邪非也四海九州山川地里万古不易特政教所加有远近而制有不同尔禹在尧时弼成五服其要荒二服亦在九州内而谓之要荒者是其君长未能自同於华夏之国故圣人亦不能以待中国之道待之也自虞夏以至商周天下之俗日趋於文昔之要服荒服既革其蛮夷之习而自同於华夏之风礼乐制度合禀於王朝觐会同不失其节则圣人可不更为之制而进之於冕服采章之列邦国侯卫之闲邪曰采服曰卫服义盖如此其有未忘蛮夷之习者则亦以政教縻之而已此九州之地所以外廹四海之地所以在禹则为要荒二服在周则为采卫蛮三服也泝而上之禹之侯绥二服在周则为侯甸男三服也禹之甸服在周则为王畿也沿而下之周有六服之外又有夷镇蕃之三服则以武王克商通道於九夷八蛮海外之国皆服王化故也或问曰五服之制凡五百里而为一服禹制与周制同也予谓禹之侯绥二服在周为侯甸男三服禹之要荒二服在周为采卫蛮三服岂古之地相距千里者在後世而相距千五百里邪何不相侔若是也应之曰里以步计而步有不等也王制云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郑注云案礼周以十寸为尺或言周尺八寸则步更为八八六十四寸以此计之古者百里当今百三十五里以王制及郑氏之言推之古之地相距千里者在後世当相距千三百五十里然则禹之甸服规方千里者王城在其中是四方各五百里也禹之五百里较周之五百里则羡百七十五里此甸服一方之所羡百七十有五合侯绥二服之所径千三百有五十是为千五百二十五里是以在周得为侯甸男之三服也又要荒二服之所径在後世亦为千三百五十里而後世九州之界益广则所增奚止於百五十里是为千五百里有奇是以在周得为采卫蛮之三服也至於夷镇蕃之三服在九州之外非禹迹所及无庸论也由是言之禹之五服王畿与焉相距以为五千里而地不加少周之六服合以王畿相距为七千里而地不加多其制虽殊其地实一孰谓周公变古之制而广周地邪问者又曰夏周之制然矣有殷之时亦有五服之制乎应之曰以传考之殷亦有五服特以五百里为一服祭公谋父谏穆王之语岂非殷制乎其言曰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蛮夷要服戎狄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所谓甸服侯服因於夏礼也所谓宾服则周五服在其中也所谓要荒以四夷去中国远近为序也非殷五服谋父何以得是五者之名乎邦内甸服而诗云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荒服者王而诗云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信矣其为殷制也王制所载曰甸曰采曰流是记殷制而不及五服也武成所称邦甸侯卫骏奔走亦谓殷畿内诸侯及宾服之君助祭於周也且祭公谋父周公之裔也举先王之制以谏其君宜若用周礼乃以王畿为甸服何也韦昭曰甸古名世俗所习也故周襄王谓晋文公曰昔我先王之制有天下规方千里以为甸服是也韦氏之说善矣而甸服实始於禹其由禹功万世永赖故欤商颂曰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是殷人责诸侯朝贡唯以禹绩为准周雅曰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是周人责四方之会同唯以禹绩为先也然则殷五服周六服皆大禹底绩之地而弼成五服之功故不可不取法於禹也

    礼记集说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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