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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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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到什么。玛吉了解了真相,而且正因为她们在那儿待在一块,使得艾辛厄姆太太和它脱不了关系。王妃看待此事的举止轻描淡写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她所知道的一些细节也就显得没那么要紧了。有一刹那,其实范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得向她问问细节。“我不想假惺惺地否认,”她停了一会儿后说,“你提到我自己在不同的时间里有些看法,”她又补充说,“我也不会否认,我没忘记过在采取行动的每个过程——不管我做了什么决定——有何困难、有何危险会加之于我。我尽了力,用尽全力想得到最好的结果。而且,你知道的,”她往下说着,陈述的声音里又慢慢有了勇气,甚至振振有词,感到一丝激动,“而且,你知道的,我相信我应该已经办到。”

    这句话说完的一分钟,虽然她们之间沟通的速度加快,也很深入,但是只有静默和看得久久的、颇有意涵的目光;这种氛围在玛吉终于开口的时候,达到几乎是神圣的境界。“我确信,您尽了力想得到最好的结果。”

    范妮·艾辛厄姆听了又沉默了一分钟之久。“最亲爱的,我认为你是个天使,这个想法从没变过。”

    光是这句话,也帮不了什么忙!“一直到那天前夕,你懂吧,”王妃继续说,“一直到我们结婚前两三天。那个,那个,你知道的……”她说不下去,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

    “是呀,我就说嘛,那时候她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不知道。也就是说,”范妮·艾辛厄姆说,“我不知道什么特定的事。”听起来颇缺乏说服力——她觉得如此;但是,她想把自己的重点真正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指知不知情这件事,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是那样。”她仍慌乱不安,“我是说,我那时候的状况就是如此。”

    “但是,不管您过去如何,现在如何,”玛吉问,“不是几乎都一样吗?”这位年长女士的话听在她自己耳里,用的语气现在不对时机,但那是最近的事,说出的默契实在太做作,因为当时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确切事迹是无法令人苟同的。情况已经变了——呃,不管是什么原因,突然间事证确凿;而这一点使得玛吉态度坚决。她态度挺坚决的,因为她又接着开口说话。“阿梅里戈娶我是靠着这整件事。”说着说着,她眼睛又转向那件该死的东西上面。“就是靠着那个——就是靠着那个!”但她双眼回到她客人身上。“也是靠着它,爸爸才娶了她。”

    她客人听着可能的意思。“他们俩的婚事——哎呀,你务必要相信——是全心全意的。”

    “爸爸当然是啦!”再次想到这件事,一切全涌上心头。“唉,把这样的事往我们身上丢,在这里,在我们之间,和我们一起的时候,日复一日做出这样的事,用来回报,用来回报……!对他也这么做——对他,对他!”

    范妮犹豫着。“你是说,你最痛苦是因为他吗?”王妃看了一眼之后转身走开,开始绕着房间走——此番举动使这个问题显得唐突——“我问,”她继续说,“是因为我认为每件事,我们现在谈的每件事,可能真是为了他,可能都是为他才做的,仿佛以往没有过似的。”

    但是玛吉接着立刻面对那个问题,好像没听到她讲话。“爸爸为了我才做的——全是为了我,也只为了我。”

    艾辛厄姆太太非常突然地将头高高抬起;不过,她说话前又畏缩了一下子。“呃……”

    本来只是打算要说而已,但是玛吉的表现立刻证明她听到了。“你是说,就是那个原因,或者只是一个原因?”

    范妮感受着其中的反应,起初倒是没有全盘托出她的意思,反倒说了另一回事。“他为了你才做的——至少大部分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你才做的,虽然我关心的格局要小得多——嗯,做我能做的。因为我能够做点儿事,”她继续说,“我以为我了解你在意的,如同他自己也了解。我以为我也了解夏洛特的意思。当时我对她有信心。”

    “当时我对她也有信心。”玛吉说。

    艾辛厄姆太太又等了会儿,但很快就接着说话:“当时她对自己也有信心。”

    “啊?”玛吉低语着。

    她朋友因为感受到某种很单纯又激动的情绪,有点儿急于再说下去。“当时王子也是相信。他是真的相信。他对自己有信心。”

    玛吉花了一分钟好好想了想她这句话。“当时他也对自己有信心?”

    “就像我也对他有信心一样。玛吉,千真万确我是真的如此。”范妮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依然对他有信心,”她做了结论,“呃,我是说,我有信心。”

    玛吉再次好好想了想她这句话,然后又开始不安地走着。接着,她停下脚步:“那你是否依然对夏洛特有信心呢?”

    艾辛厄姆太太不想顺着话说了,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承受得住。“夏洛特的事我们改天再说吧。无论如何,他们俩那个时候都认为自己靠得住。”

    “那么,他们又为何把每件我可能会知道的事都瞒着我呢?”

    她朋友用最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我自己又为何要瞒着你呢?”

    “喔,您不是为了个人荣誉。”

    “最亲爱的玛吉,”这可怜的女士听到此话,冲口说出,“你真是好啊!”

    “他们假装爱着我,”王妃接着说,“他们假装爱着他。”

    “请说说,有什么是我没假装的?”

    “不管怎么说,您没有假装喜欢我,就像您喜欢阿梅里戈和夏洛特一样多。他们有趣多了——想当然的。您当时哪有办法不喜爱阿梅里戈呢?”玛吉继续说。

    艾辛厄姆太太没憋在心里。“当时我哪有办法、哪有办法呢?”接着她又稍微大着胆子说下去,“我现在就有办法、就有办法了吗?”

    玛吉又重新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我懂了——我懂了。嗯,你能这么做,很好。当然啦,”她补了一句,“你当时也想帮帮夏洛特。”

    “是呀,”范妮考虑着,“我想帮夏洛特。但是你知道,我也想帮你——才不把那段往事挖出来,因为我相信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那一段早已经结结实实地埋起来了。我当时想这么做,我现在也是这么想,”她用充满感情的声音说得好坚定,“想要帮每个人的忙。”

    这句话让玛吉又开始走动——走着走着很快又停下脚步,话说得有点儿重。“要是每件事一开始都很好——那么,错大部分都在我身上喽?”

    范妮·艾辛厄姆尽可能应付这个说法。“你只是一直都太完美了。你只是一直想得太多……”

    但是王妃已经逮住这几个字。“是啊——我只是一直想太多!”她看似全神贯注于那个错误。其实,此快速闪现的念头已将一切都摊在她的眼前。“为他而着想,那亲爱的人,是为了他着想!”

    她朋友能直接感知到她父亲的影像,所以没再接话,只是看着她。那个方式可能安全些——像是透着光的裂隙又更大了些。“他对夏洛特有信心——真是美好啊!”

    “没错,而且是我要他相信不疑。我当时倒没想这么多,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事。不过,我还是做了,我做了!”王妃语气坚定地说。

    “真是美好——啊,你也一样美好!”艾辛厄姆太太坚持她的看法。

    玛吉不管什么情况,都是自己亲眼看才算——不过,那是另一回事。“情况是,他使她以为可能办得到。”

    范妮又犹豫着。“王子使她以为……”

    玛吉凝视着——她原本是指她父亲。但是她的看法好像扩大了。“他们俩使她以为如此。没有他们两人,她不会这么想。”

    “然而,阿梅里戈的诚意,”艾辛厄姆太太坚持说,“是毋庸置疑的。再者,也没有任何事对你父亲不利。”她补了一句。

    这句话让玛吉纹丝不动地站了一会儿。“或许他也只知道她是知情的。”

    “知情?”

    “知道他做这么多是为了我。您认为,”她突然问她朋友,“他心里清楚她知道了多少?”

    “哎呀,两个人是这种关系的时候,谁又说得准他们彼此谈些什么呢?我们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是个慷慨大度的人。”艾辛厄姆太太颇有定见地微笑着,“知道多少是对他自己好,就知道那么多即可,那是一定的。”

    “也就是说,知道多少是对她好,就知道那么多即可。”

    “是呀——知道那么多对她好即可。重点是,”范妮语气坚决,“不管他知道什么,都是因为他的诚意十足。”

    玛吉还是凝视着,她朋友现在只得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很大的重点是他的诚意在于一定是对她有信心,知道她会为了我好,如同他自己一样为了我好,不是吗?”

    范妮·艾辛厄姆想了想。“他看得出来,也接受你们长久以来的友谊。但是他建立在这份友谊上的,并非自私。”

    “是没错,”玛吉说着,一面想得更深入,“他没看她自私这一部分,几乎像他看自己的一样。”

    “你可以这么说。”

    “很好,”玛吉继续说,“假使他自己没有私心,那么他可能希望她这一方也是几乎没有。她可能从那时候才发现如此。”

    艾辛厄姆太太有点儿摸不着头绪。“从……”

    “他可能也开始知道,”玛吉说下去,“她已经发现了。从他们结婚之后,她就采用那个方式,”她解释着,“看看他对她有多少要求——那时候说得多,但是她懂得较少。他最后可能想到,如此的要求终究会影响她。”

    “他有可能做了许多的事,”艾辛厄姆太太回应说,“但是有件事他一定不会做。他绝不会表现出自己期待她做一丁点儿什么,因为她一定了解,他是个给予的人。”

    “我常常在纳闷,”玛吉思虑着,“夏洛特到底懂了什么。不过,有些事她从没对我说,这是其中一件。”

    “有些事她也从没对我说,这是其中一件,那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所以我们就把它当成不关我们的事。有很多的事,”艾辛厄姆太太说,“是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玛吉听了这句话,想了好久。“永远都不会。”

    “不过,有其他的事,”她朋友继续说,“直盯盯地瞪着我们——不管你觉得有多困难,依然努力做下去——现在对我们而言,大概也够了吧。你父亲一直很惊人。”

    玛吉似乎小心翼翼地想着下一步,但是这句话她倒是答得脱口而出:“很惊人。”

    “极好的人啊。”

    她的同伴也没松懈地紧跟着。“极好的人。”

    “那么,若有什么要做的,他会自己来。他答应为你做的事,就会做到底。他可不是为了搞砸才答应做的;这么有耐心、令人赞赏的人——他可曾搞砸过什么吗?他一辈子都没想过失败吧,这次事件也不会。”

    “唉,这次事件!”玛吉的哀叹突然间让她回了神,“我至少能确定,他知道了每件事是怎么回事儿吗?我至少能确定他不知道吗?”

    “如果他不知道,岂不更好。别打扰他了。”

    “您是说不管他吗?”

    “是别打扰她,”范妮·艾辛厄姆继续说,“把她留给他。”

    玛吉脸色阴沉地看着她。“您是说,把他留给她吗?即便经过了这番事情?”

    “即便经过了所有的事。说到那儿,他们这会儿不就亲亲密密地在一块儿了吗?”

    “亲亲密密?我哪会知道啊?”

    但范妮还是抓着此话题。“即使经过了所有的事——你和你丈夫不也是吗?”

    玛吉的眼睛睁得再大不过了。“还不晓得呢!”

    “假如不是的话,那你的信心又在何处呢?”

    “在我丈夫身上?”

    艾辛厄姆太太只犹豫了片刻。“在你父亲身上。全部都要回到那一点上面。靠它就对了。”

    “靠他的不知情吗?”

    范妮又回应了这句话。“靠着不管他对你提出什么,接受就是了。”

    “接受?”玛吉瞪着眼。

    艾辛厄姆太太扬起了头。“而且要心存感激。”说完话,她让王妃面对着她有一分钟之久。“懂了吗?”

    “懂了。”玛吉最后终于说话。

    “这就对啦。”但是玛吉转过身去,走向窗户,好像她的脸色透露着什么不想让人看见。她站在那儿,眼睛看着街道;而艾辛厄姆太太则回过头看着那件放在壁炉上、把事情变得很复杂的物品,连她自己都觉得怪异,好像对它的感觉时而好奇猜测、时而愤慨不以为然,两种情绪反复出现。她朝它走过去,重新看着它,忍不住冲动用手摸一摸。她将双手放在上面,举了起来,对于它的重量颇感惊讶——她鲜少有机会接触这么一大块金子。那结果多少令她更放胆,很快地直言:“你知道,我不相信这个。”

    此话让玛吉转过身来面对她。“不相信它?等我告诉您之后,就会了。”

    “哎哟,什么都不用告诉我!我不要听。”艾辛厄姆太太说。她把金钵端在手里,玛吉专注地看着她捧着的样子,下一刻,她看到了忧心的神情,挺激动的。这很奇怪地使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她采取了放肆的姿态,有某种意图,而她同伴眼中所流露出的表情,看在另一方越发显得清晰,那是个警讯。

    “它挺值钱的,但是我得知,它的价值因一道裂痕而有所损伤。”

    “裂痕?在金子里面……”

    “它不是金子做的。”玛吉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重点在那儿呀。”

    “那又如何呢?”

    “它是玻璃的——而且就像我说的,在镀金的下方有道裂痕。”

    “玻璃的?……这么重?”

    “嗯,”玛吉说,“是水晶——我想它曾经很珍贵吧,但是,”她问,“您能拿它做什么呢?”

    她已经离开那扇窗户,这个宽敞的房间口三面窗户,充分享受房子的“背景”,饱览西方的天空,也能一瞥傍晚霞光;艾辛厄姆太太手里拿着那只钵,也知道了所指的瑕疵,走向另一扇窗户,欣赏着光线慢慢变暗。这会儿,她一下子摸摸这个特别的物件,一下子又掂掂它的重量,转过来又转过去,突然间有股难以压抑的冲动,很快又说了话。“裂痕?那么你整个想法也有道裂痕瑕疵。”

    此时玛吉站得离她有些距离,等了一会儿。“假如您是说我的看法,我知道的事……”

    但是范妮已经拿定主意。“只要知道一件和我们有关的事即可——一个事实,和我们的一切都有关系的事实。”

    “哪个事实呢?”

    “那个事实就是,你丈夫从不曾、从不曾、从不曾……”她抬起眼睛看着房间另一边的朋友,但是话语太沉重感,她突然停了下来。

    “哦,从不曾什么?”

    “从不曾像此时如此地在意你。亲爱的,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玛吉显得不疾不徐。“呵,我自以为告诉您的事会帮我感受到呢。他今天连惯常的举止都不顾了,离我远远的,人都还没来呢。”她摇了摇头,不愿意随便评断,“您知道,就是因为那个。”

    “好啊,如果是因为这个……!”范妮·艾辛厄姆一直在找个好法子,这会儿终于出现;她将金钵高举过头,她的脸在下方对着王妃微微笑着,又颇为严肃,透露着心中有个念头。才转眼时间,她举起了那只珍贵的容器,想法与行动皆溢于言表,然后打量了一下光滑地板的边缘,靠近她的那扇窗,突起的窗缘又硬又细致,没有雕饰,接着大胆地将它砸向地板,她激动地看着它因重击而摔得粉碎。用力使劲儿令她脸色泛红,玛吉目睹此惊人之举,也是脸色泛红,她们脸上闪过许多想法,传达给彼此,超过一分钟之久。过后,“不管你说它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并不想知道——已经不存在了。”艾辛厄姆太太说。

    “亲爱的,你到底是曾觉得它怎样呀?”范妮的话一说完,接着响起一声很清楚的、轻触弹簧开启的声音。这个声响让两个原本神情专注的女子吓了一跳,其程度不亚于摔碎那块水晶,因为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王子已经开了房门。他应该有时间看到范妮这番动作的结局;他的眼睛紧盯着这位女士脚边的闪亮碎片,两者间很巧地隔着宽大的空间,他正可一览无遗。他先对着他太太问话,但随后他立刻转而看着她的客人,而后者的眼睛则看着他们两人,一片寂静,无疑地两人之中,没有哪个能猜透她的心思。他曾经见过那副神情,就在结婚前夕他去了卡多根街,而那天下午,夏洛特再次现身。现在这三个领圣餐的人处于极大的压力之下,有些事又变得可能了,有些事取代了那个说法,可能成了信约中的救赎,然后彼此互相交换。请求受到压抑,回应也经过伪装,变化虽快,但也足以有了不止一个结果,足以使艾辛厄姆太太衡量此番快速回复自恃有多英勇,也可能因此更立即地就可看清楚,因为伴随着她的是阿梅里戈的看法和他预估有多少证据,那是她要来应付的——她看着他的时候,觉得真是好令人欣赏啊。她看着他,看着他——有好多好多的事,她想当场说出来。但玛吉也正在看着——尤有甚者,她正看着他们两个人;以至于这位年长女士就将这些事,快快地缩减为一件而已。她回答他的问题——不算太晚,反正他们都没说话,问题也就一直悬在那儿。她准备离开,留下地板上三个金钵的碎块,她简单地就把他交给他的妻子。她以后会再见他们,他们大伙儿很快就会再见面。至于玛吉的意思为何——她在门口转过身来说——咦,现在玛吉自己一定会告诉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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