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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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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他们雇用的马车从一望无际的车龙中脱身而出,久久不停的喧嚷声令她痛苦难耐,她坐在丈夫旁边,毂辘辘进入伦敦的夜晚,好像进入了有遮蔽的黑暗里,她可以蒙住自己不出声,喘一口气。前一个小时她站在那儿被无情的强光照射,被痛殴,被瞪着看到不成人形,在她看来好像是因为她的错误所导致。她最能立刻感受的,是过去她一直很积极地将这些人带到目的地,现在有结果了,而且未来有更大的收成可期。她刚开始只在车子的角落里沉思着:好像要将她露出来的脸庞埋起来,这张脸见光太多了,她挡都挡不住,要将它埋在膝盖上一片冷冷的裙摆,谁都不理,埋在无人的冷清街道,埋在从马车窗户看出去已经关了门的商店和熄了灯的房子里;这是一个慈悲的世界,因为它没有意识,也不必受到指责。它不像她刚离开的那个世界那样,早晚会知道她做了什么,或者等最后结果出现,搞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也是会知道的。她盯着这个可能性有一会儿无法转开思维,接着,她因恐惧所产生的痛苦有了反应;那是当马车转弯擦过地面的时候,看到一位警察的提灯直直射过来的光束,他正用灯光探照对向房子的正面,她皱了皱脸,如果她因此受牵连被当成罪犯,那她一样会很快地大声抗议这种莫名的恐怖行为。这件事已经成了恐怖行为,这太离谱了——在她能好好度量自己的退路之前,她一定得先赶紧脱身才行。非做不可的想法很快地给了她助力;因为她发现尽管见到的景象,可怕地在那儿盘旋不去,但是只要她很努力,它就不会具体成形。她视力很强,但是她紧抓住因为看不太清楚所产生的安抚力量。看很久仍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反倒成了助力,搞不清楚是什么沾到她的手;假如她站的位置是需要给个交代,那她对于自己所带出来的后果,当然就清楚多了。用同样方式再看远一点,也反映出一件事,如果一个人和某件事的关系,很难直接连到一块儿的时候,那它会被形容成没啥关系,也就不至于受到谴责。他们快接近卡多根街时,其实她已经认清,除非坚信她是无辜的,否则无法像自己所期盼的要叫别人难以猜透。不过,等他们到了毫无人影又阴暗的伊顿广场[122]时,她开口说话了。

    “就是因为他们多此一举,急于为自己辩护——就因为那样才让我纳闷呢。不注意都难,他们絮絮叨叨为自己说了那么多。”

    她丈夫一如往常点起雪茄来,看起来无暇他顾,她也一样沉浸于自己心情的激动不安。“你是说那使你觉得自己没啥好说的喽?”因为她没有回答,于是上校又说:“你以为接下来到底会出什么事啊?那位男士现在做的事,他这辈子都不能碰。”

    她沉默不语,好像在说这句话太草率了,而每回有她丈夫在身边,她的思绪里总想着不相干的事。他们待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就让她说话,虽然好像在对另一个人说话似的,其实大部分是对她自己。然而,仍得有他在,她才能对着自己说话,否则就办不到。“他行为举止好优美——他一开始就是这样。我一直都认为他很棒;我不止一次只要有机会就这么告诉他。所以,所以……”不过,她沉思着,话就断了。

    “所以他有权力,只要逮到机会就恣意妄为一通?”

    “他们各自的行为都表现得很优美,”她没有分心继续说,“这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俩在一起时应该要做的——那是另一回事。”

    “那你认为,”上校问得一副挺想知道的样子,“他们俩在一起时应该做什么呢?要是你看出其中有太多东西——那有人可能会说,做得越少越好。”

    他太太好像听到他这句话了。“我在其中看不到你看见的。而且,亲爱的,不要,”她继续回答,“非得把他们想得很可怕,或是很低劣。他们是那种人,最不可能把那类事直接搬上台面。”

    “除了我这位难以控制的太太这么想之外,”他回答,“我相信我对任何人都绝不可怕或低俗。我受得了我们所有的朋友——我自己看得清他们:我受不了的是你理解他们的方式像算数。只要你把数字一直往上加……”但是,他又在烟雾迷蒙中吐了一口气。

    “我要怎么往上加都没关系,反正又不用你来付账单。”说完话她的思绪又带着她飞到空中了。“妙的是,就算突然提到她,他也不担心。如果他曾担心过,那他一定能阻止这件事不要发生。再说,如果我见过他担心——如果我不曾见过他不担心——那么,”艾辛厄姆太太说,“我就能够加以阻止。我会加以阻止的。那件事对她来说实在太幸运了,”她坚定地继续说,“一辈子能有这种机会是不可能拒绝的,这绝对错不了。他没有因为本身害怕,就不给她涉入,起先我挺喜欢的。她会想到这招实在太奇妙了。唯一的情况就是,万一夏洛特自己没办法面对。当时——要是她没有了自信——我们可能会谈一谈。不过她的信心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问了她有多少信心吗?”鲍勃·艾辛厄姆耐着性子低低吼了一声。

    他把这个问题说得和他平时一样,带点儿温和的鼓励性质,不过这一次他把最尖锐的反应给压了下去。“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问的时机不对。问了就等于在暗示——而暗示的时机也不对。人要靠自己的判断为何,才下得了决心,还要尽可能安安静静的。我说了,按照我的判断,夏洛特觉得她能面对这件事。她当时使我觉得——对一个那么骄傲的人而言——好感动,几乎要感激她了。我无法原谅她的一件事,就是她忘了最该向谁道谢。”

    “那是说,要向艾辛厄姆太太道谢吗?”

    她有一会儿没说话——毕竟有好几个不同的选择。“当然是玛吉本人啊——那个令人惊叹的小玛吉。”

    “玛吉也是令人惊叹的吗?”他有些阴郁,往他旁边的窗外望去。

    他们一面讲话,而他太太那边,现在也是同样的表情。“我原本以为她是的,可现在我不确定了,我一点儿都不了解她——娇小的可人儿,我总是这么想。我一点儿都没把她想成非常惊人的那一类,但是那么多的事摆在一块儿,我也不确定了。”

    “假如你有办法的话,你当然就会那么想了。”上校温和地说。

    他的同伴再次沉默着;接着她又说起话来。“事实上——我开始感觉——玛吉是很大的安慰。我越来越清楚。帮我们渡过难关的会是她。事实上她也不得不这么做。而且,她会有办法的。”

    她将前后一点一滴全部都沉思过,只是这种累积的思考方式影响了她丈夫,这会儿换他在自己的角落,扯不上边地忘情大喊,现在常常挂在他嘴边,是为了让自己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像目前这种谈话的状况,喊一喊能给他未经雕琢的朴实之感;严格地回溯起来,范妮觉得是魏维尔先生开的先例,虽然怪异依旧着实有趣。“喔,老天爷啊,老天爷啊!”

    “不过,如果她有办法,”艾辛厄姆太太继续说,“她会很出人意料——那就是我在想的事。不过我对这个人真的也没那么有把握,”她又补了一句,“这个人是夏洛特最该感恩的,那才合情合理。我说没把握的,是那个使她成为他太太的人,那位个头不高,简直让人不可思议的理想家。”

    “我认为你不会有把握的,亲爱的,”上校回答得有点儿着急,“夏洛特是一位理想家的太太,他个头不高,让人不可思议!”唯有他的雪茄能够再次简短表达意思。

    “然而,想想这件事,到底为何她多多少少都令人相信,她真的会是呢?”范妮发现自己也把回忆中的景象,整个给搬了出来。

    这可真叫她同伴有点儿瞠目结舌。“一位个头不高、让人不可思议的理想家——夏洛特自己?”

    “她是很真诚的,”他太太只是继续说着,“她是很真诚的,这错不了。问题是剩下多少而已。”

    “而那个——我懂了——正巧是另外一个你没办法问她的问题。你全得自己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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